盗墓被抓:我挖自家祖坟还犯法? 第2210章

作者:天榜李哥

  “秦大人,这几家……派去的人手都是精锐,由大理寺卿亲自带队。

  只是,他们的势力,远比寻常官员要大,府中豢养的护卫高手如云,恐怕……是遇到了硬骨头。”李岩小心翼翼地措辞。

  “硬骨头?”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那就让他们的骨头,变得和他们的心一样软。”

  她转过头,看向一直肃立在身后的一个身影。那是她的亲卫队长,一个沉默寡言但气息如渊的男人.

第四千三百八十五章 钱郎中!

  “陈默,你带一队人去。告诉他们,我只看结果。一炷香之内,我要听到这几家的门,是怎么被打开的。”

  “是。”陈默一抱拳,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李岩看得眼皮直跳。他知道,秦川这是动了真格的。今夜过后,京城的天,怕是要彻底变了颜色。

  他正想再说点什么,一个衙役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神色古怪,想笑又不敢笑。

  “大人!秦大人!抓……抓到了一个!”衙役喘着气,脸上憋得通红。

  “抓到谁了,让你这副模样?”李岩皱眉呵斥道.

  “是……是工部营缮司的钱郎中!”衙役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冲进去的时候,他……他正和一个瀛洲国的舞姬在……在玩‘老鹰捉小鸡’,身上一丝布料都没有,嘴里还叼着人家的绣花鞋……弟兄们都看傻了眼。”

  李岩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而旁边几个正在记录文书的年轻小吏,则肩膀一耸一耸,拼命忍着笑。

  秦川也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忍俊不禁。她可以想象那副滑稽又荒唐的场面。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朝廷栋梁,私下里的生活,竟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咳!”李岩重重地咳嗽一声,瞪了那衙役一眼,“人呢,带到哪里了?”

  “就……就关在隔壁的偏房里,给他披了件袍子。那瀛洲舞姬也一并扣下了。”

  “审。”秦川只说了一个字,目光重新落回地图上,仿佛刚才那个小插曲完全没有影响到她。

  李岩心中暗叹,这位秦大人,心志之坚韧,远超常人。他立刻领命,亲自去审那个丢人现眼的钱郎中。

  没过多久,李岩就回来了,脸色却比之前更加凝重。

  “秦大人,都招了。”他将一份刚刚记录的口供递了过去。

  “那个钱郎中是个软骨头,还没上刑就全说了。他说,他之所以能搭上瀛洲国这条线,是……是户部右侍郎,胡松年牵的线。”

  “胡松年?”秦川的目光终于从地图上移开,她接过那份口供,细细地看了起来。

  胡松年,户部二把手,掌管天下钱粮的调拨与审计。

  这是一个极其关键的位置。张海瑞能挪用北境抚恤金和南疆救灾粮,必然有户部的人给他一路开绿灯。胡松年这个名字的出现,并不意外。

  “他说,胡松年不止为张海瑞行方便,他自己……也利用职权,将许多朝廷采办的生意,交给了瀛洲商人。

  比如军械所需要的精铁,边军过冬的棉布,甚至是宫里营造所需的珍稀木材。

  他从中收受了巨额的好处,而那些瀛洲商人,则通过以次充好、抬高价格的方式。

  不仅赚取了暴利,还可能对大乾的军备民生,造成了潜在的巨大危害。”

  李岩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无法遏制的怒火。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贪腐了,这是在挖大乾的根!

  秦川看完口供,沉默不语。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整个指挥所里,只剩下这单调而富有压迫感的声音.

第四千三百八十六章 更加致命

  张海瑞说,这张网很大。现在看来,他没有说谎。

  张海瑞是一条被欲望和亲情冲昏头脑的恶犬,而这个胡松年,更像是一条潜伏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冷静、贪婪,而且更加致命。

  他不像张海瑞那样有明确的把柄,他的所有操作,恐怕都隐藏在浩如烟海的账目和文书之中,查起来,难度极大。

  “有意思。”秦川忽然轻笑了一声,打破了沉寂。

  李岩不解地看着她。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还有意思?

  “抓一个张海瑞,天下人或许会说他是一时糊涂,爱子心切。

  但如果连户部侍郎这样的实权人物都烂掉了,那天下人就会明白,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是整棵树都生了病。”.

  秦川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兴奋的光芒,“病得越重,下药才要越猛。既然他自己跳出来了,那我就陪他好好玩玩。”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最黑暗的时刻即将过去,新的一天,正携着血与火的洗礼,降临在这座古老的都城。

  “李府尹。”

  “下官在。”

  “天亮之后,备车,去户部。”秦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既然账目有问题,那我们就去,一笔一笔地,帮胡侍郎算个清楚。”

  李岩的心猛地一跳。他知道,秦川这是要单刀直入,直捣黄龙了。在对方最擅长的领域,发起最直接的挑战。这场战争,将从昨夜的刀光剑影,转向另一片没有硝烟,却更加凶险的战场。

  天光大亮,一夜的腥风血雨似乎被初升的朝阳冲淡了些许。然而,京城中弥漫的紧张气氛,却像是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往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此刻显得有些冷清。百姓们躲在门后,小声地议论着昨夜的动静。而官场上,则是一片死寂。许多官员上朝时,惊恐地发现,自己身边熟悉的位置,空了。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龙椅上的大乾皇帝,元德帝,一位年过五旬,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的君主,面无表情地听着大理寺卿奏报昨夜的战果。每念出一个名字,殿中百官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当奏报完毕,整个朝堂落针可闻。

  “诸位爱卿,都听见了吧?”元德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朕的肱股之臣,国之栋梁,一夜之间,就少了这许多。他们不是病了,不是老了,而是烂了,烂到了根子里!”

  皇帝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但那份冰冷的失望,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张海瑞,三朝元老,朕的老师,为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通敌卖国。朕痛心,但朕更恶心!”元德帝一拍龙椅扶手,声音陡然拔高,“他拿将士的血肉钱,拿灾民的救命粮,去换一碗毒药!他不仅蠢,而且坏!他辜负了朕,辜负了先帝,辜负了天下万民!”

  群臣噤若寒蝉,纷纷跪倒在地,山呼“陛下息怒”.

第四千三百八十七章 朕该怒的,还在后头

  “息怒?”元德帝冷笑一声,“朕该怒的,还在后头!”

  他的目光,扫过跪在下面的文武百官,最终,落在了队列前排,一个身穿二品官服,面色沉稳,仿佛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的中年官员身上。

  “户部右侍郎,胡松年。”

  被点到名字的胡松年,身体微微一顿,随即从容出列,跪倒在地,“臣在。”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的慌乱。这份定力,就让不少官员暗中佩服。

  “胡爱卿,工部钱郎中,你可认得?”

  “回陛下,钱郎中与臣同朝为官,自然认得。”胡松年答得滴水不漏。

  “好一个认得。”元德帝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嘲讽,“他昨夜被捕,招认说,是你,为他牵线搭桥,让他与瀛洲奸商勾结,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胡松年身上。这可是泼天的罪名!

  然而,胡松年却依旧镇定。他猛地一叩首,声如洪钟:“陛下,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他抬起头,脸上非但没有惊恐,反而充满了悲愤与委屈。

  “陛下明鉴!那钱郎中品行不端,私生活糜烂,此乃朝野共知之事。他贪赃枉法,如今东窗事发,为了脱罪,便胡乱攀咬,意图将水搅浑!这等无耻小人的疯言疯语,岂能作为指控朝廷二品大员的证据?”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掷地有声。不少官员听了,都暗暗点头。确实,仅凭一个贪官的攀咬,就想扳倒一位侍郎,未免也太草率了。

  “哦?这么说,你是清白的?”元德帝不置可否。

  “臣为官二十余载,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户部账目,浩如烟海,臣每日批阅的卷宗堆积如山,偶有疏漏在所难免。张海瑞之事,或许是臣一时不察,被其蒙蔽,此乃臣失察之罪,臣甘愿受罚。但若说臣与瀛洲国有所勾结,主动通敌,那是对臣天大的污蔑!”

  胡松年再次叩首,声泪俱下:“臣恳请陛下明察,还臣一个清白!若陛下不信,可派人彻查户部所有账目!若能查出臣有一分一毫与瀛洲人不清不楚的往来,臣愿以死谢罪!”

  好一招以退为进!

  他主动承认“失察”的小错,将自己和张海瑞切割开,又摆出“任你来查”的坦荡姿态,瞬间就将自己从被告席上拉到了一个受害者和忠臣的位置。

  户部的账目何其繁杂?就算真有问题,也早已被他做得天衣无缝,外人想在短时间内查出问题,无异于大海捞针。他这是在赌,赌皇帝没有耐心,也赌没有人有这个本事。

  一时间,朝堂上的风向似乎都变了。一些与胡松年交好的官员,开始出列为他说话。

  “陛下,胡大人所言甚是,单凭一个罪囚的攀咬,不足为信啊。”

  “是啊陛下,胡大人掌管户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朝局动荡,正需胡大人这样的老臣稳定人心,不宜再大动干戈了。”.

第四千三百八十八章 胡松年的同党

  元德帝看着下面这出君臣大戏,眼神愈发冰冷。他知道,这些人,要么是胡松年的同党,要么是怕火烧到自己身上,急着和稀泥。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既然胡侍郎如此坦荡,愿意让人查账,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川一身干练的劲装,缓步走入金銮殿。她没有穿官服,显然是刚从指挥所直接过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直直地射向胡松年。

  胡松年看到秦川,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秦大人。”他拱了拱手,语气平淡,“本官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怕查。只是不知,秦大人是以何等身份来查本官?大理寺办案,讲的是证据。莫非秦大人也要学那三司会审的流程,先将本官下狱,再慢慢寻找证据吗?”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他是在暗指秦川滥用职权,未审先判,打击异己。

  秦川笑了,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元德帝躬身一礼,随即转身面对胡松年。

  “胡侍郎说笑了。我自然不会无故冤枉一个‘好人’。”她特意在“好人”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不过,既然钱郎中已经招供,你又是张海瑞一案最大的嫌疑人,于情于理,户部的账目,都需要仔细核查一番。这不算是冤枉你吧?”

  “查,自然可以。”胡松年寸步不让,“但户部乃国家中枢,账目繁多,涉及各部司衙门,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无陛下旨意,交由一个外人随意翻查,恐会泄露国家机密,扰乱朝廷正常运转。届时,若因此出了什么乱子,这个责任,秦大人担得起吗?”

  他巧妙地将问题上升到了国家安全和朝廷稳定的高度,反将了秦川一军。

  大殿中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这是一个死结。秦川想查,但没有名正言顺的权力。胡松年就用“规矩”和“大局”这两个万金油,将她死死地挡在门外。

  所有人都看向了龙椅上的皇帝。最终的决定权,在他手上。

  元德帝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胡爱卿,你说的有道理。秦川,你说的也有道理。”他慢悠悠地说道,像个和事佬,“一个要查,一个怕乱。这倒让朕为难了。”

  他顿了顿,端起御案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不过,朕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他放下茶杯,目光扫过秦川和胡松年。

  “朕今日,便赐秦川‘钦差’之职,特许其入户部,协理账目核查一事。胡松年,你作为户部侍郎,有义务,也有责任,全力配合秦钦差的工作。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与瀛洲国往来的账目,以及南疆赈灾、北境抚恤的相关款项,都核查清楚,给朕,也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在此期间,户部一切照常运转,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挠、拖延。违者,与谋逆同罪!”

  皇帝这番话,说得四平八稳,却字字千钧!.

第四千三百八十九章 于理不合

  他没有直接下令搜查,而是用了“协理核查”这个名头,给了胡松年面子,也堵住了那些想说“于理不合”的官员的嘴。

  同时,他又给了秦川“钦差”的身份和“与谋逆同罪”的尚方宝剑,让她有了名正言顺的权力。

  最妙的是,他要求胡松年“全力配合”。这一下,胡松年从一个被动的受审者,变成了主动的配合者。如果他再设置障碍,那就是抗旨不遵,罪加一等。

  胡松年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精心构建的防线,被皇帝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给击得粉碎。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舞台中央,任人围观。

  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如此旗帜鲜明地支持秦川。

  “臣……遵旨。”胡松年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叩首谢恩的时候,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坚硬的金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秦川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她再次向元德帝躬身行礼:“臣,领旨。”

  她抬起头,与胡松年对视了一眼。

  一个眼神冰冷如刀,充满了挑衅.

  另一个眼神阴沉如水,蕴藏着森然的杀机。

  无声的交锋,在金銮殿上激起万丈波澜。所有人都知道,一场围绕着户部账本的战争,正式打响了。

  户部衙门,坐落在皇城东侧。

  终日人来人往,算盘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不绝于耳,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陈年墨迹和铜钱混合的独特气味。

  这里是大乾王朝的钱袋子,也是整个帝国运转的心脏。

  然而今天,户部的气氛却格外压抑。

  所有的官员和小吏都低着头,走路都踮着脚尖,连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