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台风校长
此来人他自不陌生,正是闻名天下的三心老人,自创三心宗,是练体宗门,巅峰之时门客络绎不绝,也极尽派像。而慕棋策演宗长老,身为算宗,算尽天下事前提,便是要知尽天下事,故凡是算宗,所需杂多,上要只天文,下要识得地理,堂堂三心宗宗主,他又怎能不识,怎能不熟。
正是熟悉,才顿感棘手无比,慕棋先观其面容,正所谓貌与魂合,见人先观面,便可快速了解此人三分有余。但见洪千老祖腰佝偻,白发苍苍,国字方形脸,两腮鼓鼓藏闷雷,双目炯炯蕴凶意。
绝非好惹之人,且正气头之上,慕棋心念极转,便后退半步,拱手正好问好,便见洪千一步跟上,手要扣向慕棋肩头。
慕棋见一话未说,对方便已经悍然出手,若是肩膀被扣实,被这炼体修士欺身,那还能得了?便也警惕万分,使出棋中天地的功夫,刹那挪出三里之外,站在一片山崖之上。
他眉皱了又松,他不擅战斗,身上多是保命功夫,若是被洪千缠上,非耗去他半条命不可。可洪千又不易甩开,当下困恼极了。
他心道:“莫非这洪千前辈,已知晓天坑之中,数道阵法乃是出自我与慕书之手,特意来寻我报仇?”
想到此处,顿觉豁然开朗,“想来定是如此了,否则又怎会如此?这可如何是好?慕书啊慕书,与你相交,果真没半点好处,罢了罢了,当下先言语交涉。”
慕棋开口道:“三心前辈,我二人间兴许有一二误会,不如坐下详谈,将误会弄清,不必再此耗费不必要的灵气?”
他声音雄浑,自四下回荡,有意展露道行,让三心老人洪千多掂量掂量。这招却也有用,洪千初时动手,实是心太急,忘了礼仪,更忘了慕棋实非他先前所遇那些,可任意拿捏之辈。
此时听得震慑,又想自己这伤,到底并非慕棋所伤,便同意建议。慕棋也惊疑,那见面便出手的莽夫,竟愿意详谈,当真少见。然若能口上了结此事,自是再好不过。且对方以寻至面前,再躲再避也是无用。
当下,二人行至湖中小亭,坐下饮用茶水,向互客套数句,三心老人洪千,才直入正题,道:“尔东来,你慕府大空剑,可是将我害得好惨,我寿元无多,若不能活得久些,也定要活得痛快些,你给我解了罢,否则我发起狂来,你定是活不成了。”
慕棋真名在外,故世人多称呼他本名“尔东来”。听得洪千这般言论,慕棋只是心中泛冷,暗道一声好大口气,你个粗鄙莽夫,真能要我命不成?
只是心虽不屑,但面上总不至于寻死,多是安抚、讨好洪千,慕棋一时难以解答大空剑之事,更不知其缘由,便小心翼翼问询。
第599章 祸水东引,问心桥之约
可洪千好面,临了之际,白玉长生果不知其宗,如今又身负重伤,哪愿将自己战败之事,一五一十告知慕棋。
这二人一人小心翼翼,处处谨慎发问,一人左右搪塞,不愿正面回答,又互聊几句,双方皆以是不耐烦。但又均有顾忌,不愿意发作。
洪千一拍石桌,力道投入其内,将其绞做齑粉飘散空中,“这大空剑你解是不解?”
洪千打定主意,定要慕棋为其解开,其实有以强欺弱之意,先前初此自星河中败走,意识到胸口剑伤骇人,又折返星河之时,他本已是抱着必死之心,以一换一,便是不行也要他等折寿的惨烈想法。
后在星河中见到遗留字迹,得知自己不用死去,当下便马不停蹄,找寻慕棋、慕书踪迹,实是他心底深处,再不愿意面对慕琴与神秘剑客二人,相比之人,慕棋、慕书要软上不少。
他看似鲁莽,实心中也自有考量。只是苦了慕棋,这飞来横祸,总是砸他头顶。想起近日遭遇,处处不得顺心,本就憋着口闷气,又被如此挑衅,立时便想要发怒。
他心中骂想:“时运不济,时运不济,此地克我,此地克煞我也。这大空剑是何物,我听所为听,谈何解去?问他他却有不肯述说详情,便是有意想为其分析前后因果,却也是无门无路。当真折磨,还不如是来寻仇杀我的。”
慕棋突有一恶念,那被挑起的怒火登时熄去大半,笑道:“三心前辈,您这大空剑,我慕府确有法可解,只是非我一人之力所能成。”
慕棋道:“还需有一帮手,你若能为我寻来慕书,以我策算之术,加之她博览群书,参悟的各类秘辛怪术,解去不难。”
“是也,是也。”洪千一听有理,那人也说“书”“棋”可解,如今寻到慕棋,他也说还需慕书在身侧,才有法可解。
看来那人并未欺瞒自己,所言为真,所言为真。知晓自己真切有救,洪千心情愉悦,神情放缓,便想听慕棋主意。
慕棋道:“罢了,为前辈安危,我便也出一份力,我以策算术法,助前辈寻慕书所在。”心中却是道:“慕书啊慕书,我如今遭遇,与你脱不开干系,也总该我坑你一回了,你便来与我一起头疼吧。”
洪千听后,感激不尽,“东来兄弟,刚才多有失礼,不知你是这般性情中人,还望勿怪,勿怪。”
“哪里哪里。”慕棋大度道:“我辈修士,互助而已,应该的。”
二人出了亭中,慕棋不惜使用灵气,策算天地,找寻慕书方位。
……
且说另一边。
李长笑自与慕琴分别后,便一路朝北行去。他并不知问心桥所在何处,但见与慕琴同行时,也是朝北而去,便顺着原本方位,一路前行。
行约莫三四日,在一湖边夜宿,他环顾四周,植被参天,全不知到底是何处,便不免心中吐槽几句,骂那慕大仙长当真是粗心,要离去时只顾着定那“问心桥”之约,偏偏忘记给他画地图了。
让他一个人,人生地又不熟,在那偌大大天境中,两眼一抹黑胡乱找寻,行个三四日活人不见半个,虽习惯孤独独行,但在外界时,总能偶尔遇上几个路人,在随口打趣几句,或是帮些小忙,却也自有番乐趣。全不似此处,是真半点人影不得见。
若是日后相遇,定要狠狠消遣她几句,非让她大红脸不可……想及此处,李长笑突觉好笑,见天色渐暗,便拾柴生火,又在附近湖泊钓鱼处理吃食。
今日他又有灵感,将钓上的鱼儿,剥去鳞片,拿去内脏后,用烧红的石子,覆在鱼身上,堆得满满实实,借助石子余温将鱼烤熟。
这样做出的鱼儿,汁水充足,肉质嫩滑,又带股石香味,竟比干烤还香上几分。李长笑大感高兴,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翻开十余页,后在上面书书画画,将“石子烤鱼”心得,一一记在其上。
安然睡过一夜,翌日清晨,伸个懒腰便有赶路,说是“赶路”,实则李长笑并不知朝何处赶,朝何向赶,但总归不能停,若是有缘,只要走着,便总能走到的。
又行四五时辰,天色又悄然暗下,相比前几日平淡路程,今日稍有不同,他在一片山谷间,遇到几具尸体,均出自修士,死状相差无二,均是被一拳洞穿胸口,一击暴毙。
杀人者出其不意,且出手狠辣果决,李长笑隐约猜出是罪魁祸首应是那日放跑的洪千,觉得此人真有意思,身受重伤,还有闲心杀人泄愤。
那日伤洪千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实在暗含玄机,乃是李长笑入“假虚”所悟,凡中剑者,只要还记得自己中剑,那效果便一直还在,会定时作痛,定时扩散。直至最后,整个人化作虚无。此剑容纳真假、梦境,诡异难防,令人胆寒。
洪千恰是炼体强者,难堪透此中玄机,偏偏就他解不得。若是换个炼虚强者来,慢慢参悟,定也能有所察觉,后做出应对之策。
但纵使如此,此平凡一剑,也是充满无解,便是知其缘由,也是要自损伤身,舍十保一,方可保住性命。
且是李长笑未起杀心的情况,若起杀心,自然结果另论,说起此事,却也算洪千倒霉,李长笑欲证真,先证假,所悟所得颇多,真无处施展,无处试样,洪千便自个一头撞来。
若非洪千惜命,稍有不对便是逃跑,李长笑还想多使用几招,与其认真玩玩。
第600章 龙争虎斗,两相猜疑
慕棋常将天地视作棋盘,自己亦是一枚棋子,算天算地算众生更算自己,却从没料到能被一莽夫逼得如此狼狈。
他做事向来条理清晰,不徐不急,一切尽在掌握,就以算士而论,慕棋当是佼佼者,慕书与他颇有渊源,又合作数次,这些经历,都将化做布局策算的土壤,按理来说,寻到其行踪应是不难。
然而慕书怕也早有所料,或对慕棋心存戒备,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规避了策算,导致慕棋一时半会,并未能有清晰结果。本也是件小事,策算策算,本就是耗天地造化,命理学说之事,也就神算宗那帮偏执狂,才非得次次成功不可,他策演宗可没这般要求。
可洪千强忍穿心之痛,正站至身旁,见他久策不下,登时疑心兀起,再加上身上痛楚,本便让他烦躁不堪,已在爆发边缘。慕棋突感寒毛倒竖,隐被气机笼罩,心中恼意已不下洪千,策算之士最不喜的,便是身入被动局面,受人要挟,他此刻正是如此,若不能成功解困,日后纵使灵气复苏,也会落下心疾,后患无穷。
当下更认真几分,席地而坐,自地上画设一正方形棋盘,拾起百十枚不规则形状的细小石子,一一置于其位。
他摆弄石子,百般推演,看似无灵气波动,实则灵气、命数皆是在暗中变化,玄之又玄,慕棋亦是铁了心,要将慕书也拉入水。
终得结果,是在“得道林”,洪千拉起慕棋,便是一跃,飞快朝慕书方位赶去。
横飞百余里,见一苍劲树林,韵律不凡,树生百态,有直直上天,直入青云的,也有似龙似蛇盘旋而上的,更有半途夭折的。
但见林中,一妖艳女子正愁眉沉思,似寻觅什么痕迹,忽的面容一变,平添几分苦色,下刹那,便见一老者从天而降,落至她的身前。
又是几息,慕棋脚尖点地,稳当落下,心中满是不悦,这洪千莽夫当真无愧“莽夫”二字,好不通人情世故,仗强欺弱,发觉慕书行踪后,竟直接甩手将他半途丢下,迫使他自用灵气,飞完那后半程。虽路途不长,若是平常,慕棋不至于斤斤计较,但此刻慕棋积怨已深,看洪千上下不顺眼。
三人会面,一时无言,表情各自有异,慕书聪明机警,立时反应过来,自己这位好师兄,怕是千里迢迢为自己送来了一个大麻烦。
慕书心想:“慕棋啊慕棋,不就坑你几次,何必如此报复,若妨碍我正事,日后定百倍偿还。”说道:“师兄,找小妹何事?”
慕棋温和一笑,心道:“师妹,任由你智谋再高,也料不到此事。”他说道:“师妹,许久未见,别来无恙,这位洪千前辈,身中慕府大空剑,解剑之法我只隐约听过一二,但师妹你博览群书,知晓极多慕府秘辛,你师傅更是老祖身旁红人,想来你定是知道。”
慕棋又道:“我见这位前辈为扶摇天下做下极多贡献,不忍其死在我宗派之手,特意来寻师妹请教,还望师妹不要拒绝。”
洪千点头,拍拍慕棋肩膀,刚刚满腹怨恨,到此刻化做感激。听得慕棋这一番话,只觉此人大义凛然,自有一番风度。洪千心道:“刚刚多有不周之处,事后还需去真诚请罪,实是剑痛难忍,做事失了风度,想来他应能理解。”
慕棋心下微松,刚那番言论,便是把责任东引,强调慕书才是大空剑的解剑关键,他慕棋不过陪跑引见,既讨了洪千欢心,搏了好感,若大空剑无可医治,自己亦是不用,作为洪千主要发泄对象。
慕书暗中着道,实非智谋不如慕棋,而是慕棋本便不傻,加之信息相差太大。慕棋一时又想:“若是洪千先寻到慕书,此女定也会祸水东引,定被她坑死不可,如此想来,那祸福之事,倒真说不清,说不准了。”
慕书愣神片刻,凝神看向慕棋,言中含着恼意,稍时起,嘴角缓缓扬起,只是泛着一丝冷意,她又转移目光,落在洪千身上,知晓此人性格鲁莽,脾气暴躁,当下先稳住其才可,“洪前辈,那医治之法,徐我师兄妹二人合力为之,但还需花费数日,筹备一二,还望莫急。”
洪千皱眉,但有求于人,还是点头应允。三人在得道林中住下,夜色渐暗,升起篝火,慕书偷偷寻到慕棋,商讨解剑之法。
两师兄妹险些掐架,均恨透了对方,但又迫于形势,不得不联手合作,表面商讨解剑之法,暗中实则以慕府传声之法,暗中交流,商讨如何对付洪千。
那大空剑是万万解不得了,慕书审时度势,深知彼此一战,怕是再所难免,二人联手,对付洪千实是不难,但均不愿耗费灵气。加之又怕对方趁虚而入,两两忌惮,形成僵局。
“这样,你……”慕书思索破局之法。
然未等他破局,便有一人先帮她破了,正是李长笑。
原来,李长笑本漫行林间,见天边有道流光掠过,便暗中跟随,见是慕棋、慕书等人,便大致知晓事情缘由。
若深究,他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李长笑自慕琴那,听得许多慕棋、慕书事迹,知晓若给二人商讨,怕是真能代价极小,便解决了莽夫洪千。
于是暗中横插一脚,以梦术伪造二人传音,欲铲除洪千的假象,栽赃陷害、挑拨离间。实则也并非假象,更谈不上栽赃陷害。因慕书、慕棋确有这般打算。只是慕府传音之法,颇有门道,李长笑也勘不透,并不知二人算计,误打误撞下,倒是“替天行道”揭穿了这对狡诈男女的险恶用心。
但见下一刻,洪千登时暴怒,气浪急涌,方圆百里恶风呼啸,似鬼哭也似狼嚎,直剐得人眼泪水直流。
李长笑突又想及某处,如法炮制,再以梦术,挑拨慕书、慕棋间的信任。随后坐在山头,但见一场龙凤争虎斗的好戏。
第601章 慕棋身死,道果,求助
骤风藏杀意,两相猜疑,一触即发,但见洪千满腔怒火,先杀而至,体魄由年老转为年轻,那一拳下去,拳法波及之处,树木倾斜弯折。
慕书慕棋自知事迹败露,只想那洪千或神通广大,勘破二人传音之法,又许是慕棋其心歹毒,有意迫害,万事皆有可能,她既要提防队友,也有提防对手,百般思虑与衡量,不过一念而过。当拳风当头而来,她却也早已做出应对,手轻轻一拂,清风阵阵,身如飘飞红叶,乘着风势直飞上天。
慕棋不善战斗,却非毫无战力可言,眼见局势难以完后,他持一黑棋,下至“天地”这副棋盘之上,但见洪千刹那身僵,四下空间宛若凝固。
洪千大怒,心道:“这二人太可恶,不但不救,反要骗杀我也,我命已不救,又无人肯救,定要交代在此,临死之时,定要带这两人下去!”
念此,他身轻一震,无形桎梏瞬息破碎,再深一呼吸,无数气浪朝他口鼻汇聚,刚借风势倒卷上天的慕书,也被吸扯下来,不受控制朝洪千落去。
慕书不愿独面洪千,虽对此莽夫,她自心底鄙夷,但独面时任大感头疼,便强忍心中膈应,朝慕棋道:“此贼杀心太盛,你我二人联手。”
慕棋表面应承,实则内心冷笑,他灵气涌动,流转指尖,化做一枚白棋,凌空落子,天地霎时震动,洪千又如刚才那般,被无形气机牵扯、禁锢,是半点动弹不得。
洪千人虽鲁莽,但一生征战无数,岂会毫无防备,身驱受制,慕书又乘势而来,眼见已是危矣,他却一声冷笑,刚吸入腹中的气流,被压至一颗牙齿大小,随即一口吐出。
这一招,杀力当真不小,看得人心发颤,若是触及半分,定会尸骨无存,慕书早有防备,正欲施以术法逃离,哪里料到下一刻,便轮到她身定空中,动弹不得,只能见那急促气流,当面袭来,毛孔渐渐渗出血丝。
纵然如此危急,慕书却仍存三分从容,心道:“慕棋害我之心不浅,此祸水是他引来,定猜到我心中会有积怨,自不可能全心全意助我。非要我死这里不可。我又怎能让他如愿。”
下刹那,身影变幻,慕书与慕棋方位交换,顷刻间危险境地反转,本闲适布局的慕棋,落入危险境地,直面洪千吐出的狂暴气流。
且慕书时机把持极佳,半点不早,半点不晚,叫慕棋反应不来,硬是挨下这一击,浑身鲜血淋淋,惨不忍睹,几乎化做血人。
慕书神色渐冷,若非她早有提防,却又知慕棋那“棋中天地”的术法扼要,并且加以运用,只怕刚那刹那,便是自己满身鲜血,生死不知了。
慕棋自创术法,棋中天地看似精妙绝伦,玩弄天地于股掌之间,乍看下甚至可与百绝术法相提并论。
然终未入百绝术法行列,究其根本,是存在致命缺陷,只是慕棋藏得好,且少用于对敌。然外人不知,却并非慕书不知,至于如何知晓,暂且不提。
棋中天地将天地视作棋局,慕棋为棋手,然既将天地视作棋局,那慕棋可持棋,他人同样也行,只需掌握此术法奥秘,便可从中作祟,加以影响。
若说慕棋施展术法,铺展棋局,是为棋手在明,那慕书便是棋手在暗,借慕棋铺展的棋局,暗中下自己棋子。
慕棋终究稍差一筹,若书、棋二人,公平较量,兴许不至如此惨败,慕书智谋虽高,但慕棋策算精湛,可以此补足不足之处,该是平分秋色才对。
然而慕书所知所晓,远胜慕棋,更接触过慕府机密,二者信息不对等,慕棋输得却也不冤。
但见慕棋浑身鲜血,身受重创,又见洪千挥拳袭来,心下灰暗,不解为何慕书能知棋中天地奥秘。他急御灵气,以做抵抗,然洪千已是欺身而来,万事皆休。死亡气息临近,他心却更为疑惑,为何慕书会知晓棋中天地的秘密。
忽的,他想到某处,瞪大了眼睛,霎时便想通了,惨笑一声,后听“砰”的一声,胸膛被洪千一拳击穿。
洪千心中愤恨不减,心道:“敢算计我,叫你也尝尝穿心之痛。”旋即右手握拳一震,慕棋胸膛化为血雾。一代天骄,便是如此死去,修行中人,求道而行,难分好坏,慕棋临死之时,只觉是自己棋败一招,竟不觉有恨。
他瞧慕书一眼,眼睛缓缓闭上,若是可以,他倒想看看,那素有“妖女”之称的慕书,该如何应对此局。
轰杀慕棋后,洪千气势不减,实是体修与寻常修士终有差别,不能全然一概而论。体修肉体强悍,战斗多是耗散体力为主、灵气为辅,虽也会术法,但很少用及。如今万法枯竭,寻常修士打着打着,会灵气枯竭,寿元流失而死,然体修却是会先力竭而死,或许死时,灵气还能稍有存余。
体修气力恢复不易,甚至无法恢复,故也与寻常修士一般自封灵、体、神,以求万全。在这绝灵绝法之世,二者孰优孰劣,却也难说。
洪千放开杀心,其实早已气力不续,但拼上性命,加之心中暴躁,便总能凭借意志力,再提上几分气力。
体修、寻常修士,各有特点,但无可否认,皆在这场绝法绝灵的大世中,渐渐陨落,渐渐消亡。
慕棋身死,慕书处境却并未变好,洪千又提拳上前,二者缠斗数百余招,慕书也知洪千气力所剩无多,但真不愿再耗,她今日飞来横祸,已是折损极多灵气、寿元,便是最后将洪千杀了,于她而言,也未活得半点好处。
慕书心念急转:“洪千杀意满满,又将慕棋杀死,想来并非二人联手,做戏要杀我,背后定有他人搞鬼。”
“定是师姐身旁的白衣男子了…否则以师姐性格,这洪千若是寻师姐麻烦,怕是早被当场格杀了。”
慕书以术法推开洪千,四处逃跑,心中百般思量,然洪千穷追不舍,早已杀红了眼,无论如何,也要带上慕书。
慕书见此心中急切,若再不解决洪千,她真得栽在此地不可。百慌之中,她死马当做活马医,提起灵气大声喊道:“师姐,出手助我!”
声音回荡,无人响应。
慕书又道:“道果!我知道你的道果在何处!师姐,助我!”
然依旧毫无回应,还因这两声喊话,稍慢了速度,被洪千追上,一手抓住她右腿脚腕,宛如铁钩般死死勾住。
慕书脸色霎时雪白。
第602章 大意绝境
慕书心中一黯,自幼时修持起,便少有这般狼狈境地。此时脚腕被洪千大手扼住,其上力蕴万千,实非一时半会能够挣脱。
她手捻法诀,屈指一弹,使出了名为“千均指”的术法,弹出千均重的指风,退敌伤人,皆属上上之选。洪千被那千均之风,吹得面色失容,五官皮肉头发,好似风中的白纸,毫无规则的鼓动,让人担心某一刻便撑不住,“砰”的一声血肉模糊。
洪千身一震,血气渗出毛孔,抵御那千均之风,那扼住慕书脚腕的右手,猛的用力一拉,同时左手蓄起重拳,朝慕书头颅砸去。慕书素有妖女之称,行事自无定数,但容貌真切无可挑剔,美貌也是出名,此刻洪千这番举措,当真是毫无半点怜香惜玉可言。
眼见拳头迅速逼近,若是触及半分,非被那巨力渗体,绞杀不可,下场更惨过穿膛而死的慕棋,慕书心道:“洪千这匹夫,我慕书可不记得坑害过你,真便非杀我不可?”她向来是寻他人麻烦,第一次陷入这般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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