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374章

作者:台风校长

不敢大意,慕书又运一术法,右手化掌,迎着拳头而去,掌拳相碰,既无浩大灵气浪潮,也无两股力量角逐胜负。倒似以柔克刚,二者相互周璇。

洪千心下一惊:“这妖女果真厉害,通晓百书,知晓百闻,并非夸大其词,竟能一眼看出我此拳是至阳拳,拳力至刚至猛,无物不催,登时便用出极阴掌,巧妙化解,更可一时粘着我,让我不得出下一杀招。耗我体力!”

慕书说道:“洪千前辈,何必如此,你行你道,我走我道,何必打生打死?若是小妹有何做错之处,小妹在此赔罪,慕棋的死,也全是意外,洪千前辈不必担心日后小妹寻仇。”

慕书心中却道:“若今日之事暂休,带我拿回道果,日后再与你好好算算这番账。只是这老小子寿元无多,又耗去大半气力,怕是活不到那时了。”

两人阴阳之力周璇,一时用不出动作,洪千冷笑道:“我苦心寻你,只求解剑,你与慕棋却暗中加害,我怎能不杀你二人?”

慕书道:“哼,解剑解剑,你中那‘大空剑’,我压根没听过,你这三心老人,道上名头不小,实是个欺弱怕硬之途,何人伤你,你不去寻他,反倒以死相逼,让我俩不相干之人解剑?你这不欺负我书、棋二人辈分低,实力弱,性子软吗?”

慕书叱骂道:“便告诉你,我慕书性子软,实力差,但师姐慕琴可不同,我若死了,她定会找上你,为我复仇的!”

慕书时刻念想着慕琴,慕棋祸水东引,引至慕书身上,此刻慕书又祸水东引,想引至慕琴身上。

这慕府同辈弟子,当真是相亲相爱。洪千听得此番言论,登时便恼羞成怒,骂道:“还装,我那大空剑,便是你师姐的姘头所伤,你还说不是你慕府法诀,还说你没听说过,当真认为我洪千是莽夫,便可随意诓骗吗?”

洪千悠的冷笑,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再是解剑,我也活不长了,索性……先弄死你吧。”话音落下,慕书大皱眉头,但感形势之危急,却也印证先前猜想没错,幕后推手正是那白衣男子。

慕书心道:“交汇处我坑二人一把,若以师姐性格,定会主动跳入坑里,但却没有,可见那姘头谨慎,这洪千怕是他的‘礼尚往来’。”

至阳拳、极阴掌两两周璇,洪千不愿空耗体力,便猛的受拳,抽出全身气机,张嘴发出怒吼,那吼声暗藏玄机,登时便将慕书双耳流血,神志恍惚。

慕书再是厉害,此刻被一练体强者欺身,也是难以抵挡,那道吼声正将她震得头晕,洪千手一用力,慕书的右腿脚腕,被巨力遍及,寸寸骨裂,剧痛难忍。

慕书神志混淆,却也抽出一丝理智,将灵气传入右腿,抵挡洪千手中传来的巨力,如今时世,她若是断了腿,便再难医治,她素来骄傲,宁死也肯如此。

却也正是这般,才反被莽夫算计一会,慕书突觉全身麻痹,还有余足的灵气,竟半点抽调不动了。

原是洪千将一股毒力,逼入慕书右腿,慕书以灵气相抵,毒力便会顺势而上,麻痹全身,甚至是灵气。

慕书见洪千冷笑,但觉灰暗,只觉这会,自己是当真难逃一死。下刹那,洪千用力一甩,将她砸在地面上,随后续起重拳,自上而下,似陨石坠落一般杀下。

慕书已动弹不得,分明有不少灵气,但因处处算计,处处计量,最后反被蛇咬,连运气抵抗的机会都失去了。

若非中了毒力,慕书尤能周璇,先时她若选择舍弃右腿逃命,也定能存活。然一切皆是晚矣。

许是洪千也自知,此为他最后一战,这最后一击,竟选择毕生之中,最为骄傲的自创术法“擎天拳”,此拳出时,三心共鸣,整片天地都是那犹如洪钟般的响声。

“咚…”

道道心跳声响起,初时缓慢,轻浮,后时急促、厚重,慕书顿觉黯淡,此拳她怎会不知,怎会不晓,擎天一拳威力之强,可让当世强者侧目称道。有出拳极快,但蓄拳极慢一特点,因此不易击中,常用作威慑。然此刻,慕书身中毒力,无可躲藏,而擎天一拳拳势又已成,便是她此时恢复灵气运用,也再难躲开。

“吾命休矣。”慕书握紧拳头,不甘心就此死去,便又怒喊道:“师姐,你当真不要道果了吗!”

第603章 宛若神人

洪千拳势已成,自上落下,似极星坠地,拳未至,但拳威已化实质,地面草木士石具颤惧,拳向所指,万物恸哭,真宛如灭世一般,更别言拳威中心的慕书。

慕书自负一世,从未料及自己竟会死在一莽夫手中,不由得自嘲一笑,也放弃抵抗。拳芒越逼越近,她毛发倒竖,鼻尖已经嗅到死亡味道。

她只觉全身被巨石压着,眼皮十分沉重,缓缓闭上,明意识尚在,但已难以睁开。也不知过去多久,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肉身化做牢笼,意识却被困在牢笼内。

慕书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失去了肉体,失去了灵魂,意识游离在黑暗空间,漫无目的,心中想着,莫非这便是死后的地方?她看书不下百万,大大小小的讲经要义,旁门左道,三家典籍,几乎都有涉猎。

生、死一事,凡生灵皆会经历,故常有人研悟生、死,对于死后去向,不同典籍、流派,也有不同形容,五花八门,有说世有轮回,死后入轮回转生,有说身死化魂,魂游离天地,需被超度才可通往极乐。

生死之事,玄之又玄,慕书自小聪慧,过目不忘,凡书中记载的术法、道义,皆可极快融汇贯通,故对万事万物都有份求知之心。但独独生死一途,提不起半点兴趣,想是觉得,死后万事皆空,还是不死为好。

然而人到死时,常常是身不由己,她见四下漆黑,既无轮回、也无极乐,便心中恼怒,骂道:“骗人!全骗人的!”

宣泄一阵后,便趴伏在黑暗中,一个人愣愣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这里既无时间流逝,可算是无物无我无他,她不知待了多久,心中想道:“若身死之后是这般,要困于混沌之中,那当真是难熬。”

又过许久,她意识一颤,鼻尖突的嗅到一抹清香。随后触感、体感渐渐回归,聪明如她,登时便一阵狂喜,“我还未死!”她心下想到。

然下一刻,又险些哭了出来,她察觉自己仍爬伏在地,动弹不得,似被千均横压,那拳威尤在。且她耳膜虽被震破,但仍旧能听到声音。

那浩大音浪,与如铜钟般震响的心跳,依旧响着,并在快速朝自己靠近。眼泪滴落,她哪还不知,她意识沉入黑暗,虽感觉过了千百年似的,但放在现实,也不过前后一刹那而已。

若此刻时间倒退,她定会舍弃右腿,保命要紧,唯有死亡步步逼近,才能真切体会到,那身死之事的切实感受。

她不愿意去。

然恍惚中,她却又听到,那如同洪钟般的心跳声,突的慢了半拍,好似见到某种可怕的事物一般。

紧接着,身上拳威减去大半,慕书沉重的眼皮,终于得以睁开,随之而来的,是霎时间冒出的冷汗,那沾之泥土的衣裳,瞬息被打得里外湿透,似开闸洪水般。

她睁开眼睛,却见洪千重提精神,擎天一拳拳势又凝,甚至拼出必死杀意,但却转头杀向另一边。

她撑起身子,“嗯哼”一声,实是右脚剧痛,血迹斑斑,任何动作都扯及伤口,剧痛难忍,她侧头看去,但见洪千转头朝西而去,正朝群山之巅出,一道屹立的身影砸去。

她强体一丝灵气,注入双眸,目力由此大涨,视线不断拉近,终是看清那道人影,心中惊道:“是他!”

此人除李长笑外,还能是谁。慕书心道:“呵呵,赌对了。”心下一松,又道:“得救了。”

她强提精神,洪千这临死一拳绝不算弱,她倒要看看,那剑客会如何抵挡。

她见那剑客手持长剑,腰悬酒葫芦,神情俊逸闲适,自有股别处难见的气质韵味,与四下狼藉截然不同,心中恍惚。

洪千已是杀来,慕书、慕棋二人,与他实是并无多大怨仇。他连下杀手,不过是顾及自己命不久矣,程威作凶罢了。但当他使出毕生一拳,已做落幕之时,突然察觉远处山巅,有一剑客屹立,且正朝此看来。

登时便一颤,旋即心想:“前后都是死,他以大空剑伤我深重,后又骗我寻他人解剑,实乃可恶至极,论仇论怨,均是出于他手。如今这决死一拳,我用于杀个慕书女子,实有辱我三心老人名声,何不杀向此人,纵使不敌,也叫他折寿!”

想及此处,便毫不犹豫转向,杀向李长笑。李长笑噙一轻笑,洪千终是莽夫,心思不难预测,见对方果真受引而来,也不怠慢,而是给够了尊重。

“杀!”

洪千杀至近前,单是拳威凝结,便已将李长笑脚下山峰碾得粉碎。李长笑凌空而立,身如惊鸿,身后日月黯淡,福祸相交,真假相衬。

当时这番光景,便已震慑人心,盖过洪千那一拳杀威。远处观战的慕书,更是瞳孔骤缩,她自衬览书无数,大术小术虽未必全会,大道小道未必全走,但一眼便可看出端倪,看出优劣。

然…此情此景,那剑客宛若神人,一身之玄奥,一时无以解答,更不知出自何门何派,何地何氏。

“我慕书览古今万书,竟从不知世有此人!”慕书抬头望去,那剑客是何等生威,何等璀璨,论道法之深,或许尚不及许多人,但他稍露身手,便无可代替。

如此之人,虽是在救自己,却是为了慕琴…想到此处,慕书又浮现师姐身影,莫名再添几分妒忌。

定神朝天上望去,那剑客当真好是神威天降,足下踏莲升,身上福祸缠,霞光万丈绕身侧,生死二丹悬前后,手捏那剑诀,便似要把天劈开。

第604章 杀洪千,寻慕书

此拳过后,洪千定会力竭而死,似也正因如此,这决死一拳,意蕴更深,破釜沉舟,燃烧生命。洪千先时贪恋寿元,怕死惧死畏死,见识李长笑诡异,便万不敢与之接触,宁愿恃强凌弱,欺辱慕书、慕棋,甚至将二人逼到死路,也下意识逼退李长笑。

但当绝死一拳挥出,李长笑蓦然出现在他视野时,一切便是变了。他惧死怕死但已是必死。既然必死,又何顾及死在何人之手?

练体修士一但心念通达,且将身死置之度外,便能更强悍上几分,扶摇天下辽阔无疆,修行体系从不单一,但万变归其宗,皆有迹可循,心念通达,路也通达。

李长笑手持剑诀,直面那一拳,却也无惧无惧,尽是从容,拳芒激起万千风浪,将他道袍吹得猎猎作响。

那剑客纵使不穿白衣,实也是俊得紧,但见他长发飘飘,眼晕蓝光,待洪千飞杀至近前时,后发而至,霎时抽剑斩去。

虽有破天之势,但挥出时,却平平淡淡,天没被砍出窟窿,洪千眼一黑,便自半空跌落,就此死去。

李长笑收了剑,此剑看似平平,实则大藏玄机,他之剑招、术法少有大开大合,毁天灭地的。多是诡异、离奇、防不胜防、避无可避、解无可解。

刚那一挥剑,其实分为内外两剑,他人可见的,便是外剑,斩肉身斩身躯,他人难见的,便是内剑。那内剑也称假剑,是先时李长笑与洪千交手时,留下的一剑,便也是洪千口中的“大空剑”,是他时时刺痛,几乎把他逼疯的元凶。

内外兼合,斩身斩灵,故外人看去,洪千嘎然而止,连那无可抵挡的擎天一拳,也蓦然消散,并未造成毁天灭地的恐怖景象。然在慕书看来,却透着诡谲离奇,心中生惧。

对修士而言,毁天灭地的绚烂招式,实并无多大吸引,甚会觉得荒废灵气,有形而无意,不足称道。而这种以轻压重,一剑一拨一指,便可制人死地,意满却形简的杀招,才最是值得回味,更愿意花费精力琢磨其中门道。

慕书便是如此,她亲临擎天一拳,深知此招威力,更博览诸多术法,知晓那擎天一拳全力发挥,威力不下百绝术法中,主杀伐的几种大术。这种术法,又怎可能轻易化解?

那一剑看似轻巧,却蕴藏玄机万千。然她自诩通晓百术,虽不尽会,但尽知其要义、特点、弱点,不出手则已,一但出手,常常出其不意,一招制敌,百试不爽。唯独对那莽夫洪千,颇是有些束手无策外,从未吃过大瘪。

但刚那一剑,使她眷念,她看不透,便更想看透,此剑不在万千典籍之中,更不在俗世常理之内。

慕书心道:“妙、妙、妙、此剑之妙,当世仅见,师姐的姘头,实力怕已不下师姐,想想却也对,师姐那刚强冷漠自私性格,若不施以强硬手段,定难将其征服。”

慕书平稳气血,除却右脚伤重灵气损耗,加之中毒外,她伤势并不算大,她低头用手按在右脚脚腕,见血迹斑斑,冒着黑血,心道:“三心老贼将拳毒逼入我体,害我全身麻痹,灵气失控,否则何至于如此狼狈,若我为料错,那拳毒应是来自百绝术法:‘毒羽拳’。”

“此拳排名靠后,招式单一,善用偷袭,但相传已经失传,我也是并未料到,三心老贼竟会此招,弄得我猝不及防,着了道行,现在想来,实则是一生耻辱。”

慕书闭气咬牙,撕扯一衣布,又自地上拾起一长棍,衣布缠着长棍,固定右腿伤口,止住流散鲜血。

她心中庆幸,那三心老贼功夫没练到家,否则拳毒入体,慕书便无药可救必死无疑,又何用施展擎天一拳,画蛇添足当场打死她不可。

“毒羽拳有三层,第一层拳出制人麻醉,第二层使人麻痹灵气,第三层拳风所向,沼泽自生,触之半分,立时生亡。三心老贼只练到第二层,解决办法不少。”慕书喃喃自语。

因洪千拳威浩大,慕书身侧,实有不少碎枝木屑,她此刻不得动用灵气,与寻常人无益,右脚又受重伤,需寻一拐杖,才可勉强走动。

她一瘸一拐,朝林中走去,心道:“若所料不错,那姘头定会寻来,我需快快离去,万不可落在其手。”

想着,便加快步伐,她虽走不得快,但四下地势复杂,她只需不释放灵气,注意隐蔽身形,那人想寻到自己,却也不算简单。

想着,慕书啐了一口,今日之事,真乃飞来横祸,有道是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若非慕书接连利用,总让慕棋吃亏,她自己却坐享其成,让慕棋心有间隙,否则,慕棋未必会如此蓄意报复。

万事万物,有因有果。慕书走三于里路,见一山洞,洞口四周满是青苔、绿植,又念及自己状态,想着若在此洞暂住几日,兴许是不错决定。

毒羽拳拳毒难缠,但也并非无应对之策,慕书便知,大天境内有一片老林,内生一种异果,可解毒羽拳拳毒。

虽说灵气枯竭,那异果效用,定也大不如前,但只需有所削弱拳毒,自己可以调用灵气,便可自个逼出毒素。

一夜过去,慕书晕乎乎醒来,心中一喜,:“他还未寻来,想来定是找不到我,到他处寻去了。待我脚伤再好些,便可出去寻异果排毒。”

她平躺在地,全身泥灰,狼狈不堪,右脚脚腕时传来阵痛,四下漆黑闷热,她自小心思活络,思绪繁多,一人独处之时,常会想东想西,此时又不免想道:“我样貌不比师姐差,怎就没这般人,替我保驾护航呢?想来是那妖女名号,吓走了好多男儿,都不敢追求我了。不过被寻常男人追求,却也实在烦人得紧。”

第605章 慕书落网,受制于人

修士终究不同凡人,纵使自封灵、体、神,平日生活与凡人无益,需进食吃饭,需补充水份,会累会困,但仍有凡人难比拟之处,例如气力大,体力强,凡病不侵,恢复力强。

厉害修士,深掌天地至理,还可不耗灵气,单以凡体拨弄风云。媚三娘便与李长笑展示过,不耗灵气,单以掌中乾坤一术,轻轻那一拂手,便摘下大大小小许多云根。

慕琴也能做到,她但以指天之蕴,便可使得紊乱海势暂平,但很少使用,因指天并非妙法,而是一等一…或者说,是全天下,最绝顶的杀伐大术。若论妙用,远不及掌中乾坤,但论威慑、论名号,指天修士可横着走,无人敢轻易招惹,更无人敢触及霉头。

炼虚期的指天修士,合体期都需和颜悦色,纵观扶摇遥远历史,就指天之绝唱,便是一炼虚修士,以指天指杀相当于合体的洪荒猛兽。

也是自那以后,指天便彻底失传,实在失传之前,便已经开始没落,否则指天修士,又何至于仅有炼虚修为。只是那事太过遥远,无从追溯。真假难辨。

其实扶摇天下,慕琴慕大仙长是否彻底掌握指天,并非确切之言,至今为止,从未见她完整展露,不信者占据多数,信者占据少数。但纵使如此,灵气未曾枯竭前,慕大仙长也是横行无忌,几乎同代杀力最甚者。

慕书平躺在地,一夜歇息后,脚腕发痒,伤口正在愈合,第二日便可不依靠拐杖,自己下地行走。

只是步伐尚且踉跄,且走得不快。接连数日未进食,她又自封灵体神,体力早已透支,口渴腹空,需出去觅食了。她心道:“师姐姘头该是离去了,我此时出去,应不至于落于他手。”走出山洞,清风扑面,数日闷热一扫而空,她用力一嗅,那山风气味清甜,使她留恋。

出自谨慎,她并未走远,在山洞附近寻到山泉,梗着头喝几口,又见林间有山鸡嬉闹,她俯身捡起石子,屈指弹射,正中头颅。

不出半个时辰,抓两只野鸡,顺便拾些柴火,回到了隐蔽山洞。她生火煮水,但要如何吃鸡时,却犯了难。思前想后,干脆全丢入火堆里,等烧得焦黑,再扒开外皮,吃里面完好的肉。

“给我一个。”突有道声音,自右耳侧传来。

慕书不觉有异,出声嘲讽:“我自个打来的,凭什么给你,要吃自己寻去。”

她实非良善之人,更不做亏本买卖,半天便宜,也不愿给人占去,已成自然反应。只是话出三息,又惊觉不对,脖子一梗。

她缓缓侧头,见那右侧方位,正坐一男子,正饶有兴致的打量自己。她幻想破灭,苦笑一声,心道:“果真是逃不掉。”又莫名恼火,她在那山洞蜗居数日,此贼定是有意不出来,在戏弄自己。

实是她误会李长笑了,李长笑先前数日,之所以不出,实是另有要事要做。慕书临死之际所言,确实引起李长笑注意,他故意迟迟不出手,便是想借洪千之手,尽量耗去慕书灵气。

毕竟是敌非友,然他未能料到,洪千暗中使毒,局势霎时一边倒,反倒未逼出慕书多少灵气,就已将她逼到必死之境,李长笑再不出手,慕书便必然死无疑。这才吸起红千注意,与洪千正面交锋。

洪千死后,李长笑本便要去寻慕书,然这是横生意外,他发觉有一地,竟陆续有修士进入,李长笑暗中观察数日,才想起慕书潜逃,这便匆匆赶来。寻觅慕书,实不算难事,神识轻一扫过,便知晓身在何处,故慕书数日潜逃,又蜗居山洞,自以为安全,不过是一厢情愿的侥幸心理罢了。

此刻落于李长笑之手,慕书反倒一松,颇有破罐子破摔之意,她道:“罢了罢了,不抵抗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李长笑自是要问道果一事,虽觉得慕书提及慕琴道果,多是危言耸听,但应不是空穴来风,他心下好奇,自不想错过。

慕书眼珠子一转,却被长剑横在脖颈,“你若说假话,我可不留手。”

慕书自啐一嘴,“对我师姐便甜言蜜语,你侬我侬,对我却拿剑相挟。”

受制于人,慕书对李长笑藏有惧怕,思索一二,还是如实相告:“是师父与慕老祖相交甚密,为老祖做过许多暗事,慕府栽培弟子,扶养弟子成财,期间投注无数精力,当慕府弟子要脱离慕府,另求广大天地时。常有帮助慕府完成三件事。”

“这三件事,师姐没对你说?”慕书问道。

李长笑收回长剑,就近坐下,“说了前两件,但没说第三件。”

慕书登时眼前一亮,撑着下巴问道:“你不是师姐姘头嘛,怎么连这么大的事,都没和你说?”

李长笑笑道:“什么姘头,我们关系清白。”李长笑目视明火,随火光扑闪,纵使是他,也有不想分清,不想弄清之事。

“那你瞧瞧我如何?”慕书脱口道,用水将脸洗得干净,心中却道:“师姐定是性格矜持,不敢出口,我绝不信师姐心里清白。既然两人真成,那我横叉一脚,又如何不是报了当初的仇恨呢?”

李长笑懒得接话,只道:“说正事,我救你一命,有恩于你,你可老实些,我听你师姐说了,你狡猾如狐,要是碰到你,十句话只能信一句。不过呢,我你若对我说半句假话,长剑便要刺你啦。”

话虽懒散,却不似做伪,听得慕书大感憋屈,愤怒之余,偏偏奈何不得对方,且慕书如芒在背,觉得剑客所言,怕是言出必行。

她心思杂多,李长笑虽是救她,但她并无感激之意,还想借此大做文章,暗中坑害李长笑一把,凭借她的智谋计划,以及掌握秘辛,加以利用,并非不能转危为安,顺道将这剑客擒下。

然而初次见面,便大感棘手,假话连篇的慕书,一时不敢撒谎了。她又怎知,修假真假的李长笑,对假话何其敏锐。看似她有极多周旋机会,实则并无任何挣扎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