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骑砍无双 第894章

作者:剑从天降

  方才还慷慨激昂的王子服此刻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早已非凡俗权势,而是近乎神话的存在。那点“以死明志”的坚持,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王凌看着失魂落魄的王子服,冷哼一声:“押下去,依唐王吩咐,暂行收监。”

  至此,一场风波暂歇,但更大的波澜却正在酝酿。

  且说苏曜与万年女帝乘格里芬遁去后,太庙前的骚动虽暂歇,“大议礼”三个字却如投入油锅中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洛阳城。

  次日清晨,朱雀门外已立起三丈高的汉白玉议礼台,台侧悬挂着两幅丈许长的锦缎,左书“论唐王西征之功”,右书“定万邦共主之位”。缇骑们捧着笔墨纸砚分列两侧,凡有建言者,无论官阶高低、身份贵贱,皆可上前书写己见,再由翰林院学士誊抄后张贴于台后的“建言墙”上。

  不过半日时间,那面丈宽三丈长的白墙便被密密麻麻的字迹覆盖,连墙角都挤着孩童用炭笔写的“唐王万岁”四字。

  至于《大汉月报》的报房更是被求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报社中人是脚不沾地。

  “天呐!”

  “主编,那可是足足三千份啊!不到一上午就被抢光了!”

  主编听了擦了把额头上的大汗,对伙计吼:“快!那就再印五千份!用最快的活字!”

  “五千份?!”

  伙计听了吓了一跳。

  要知道,今大汉有县一千二百余城,他们往日月刊印三千份,除了发给朝堂各部还有全国州县用来贴公告板的外,满足京师需要那已是绰绰有余。

  甚至除了刚开始大家图个新鲜有加印外,无甚大事的时候还经常会给剩个百十来份的剩余,给他们用来送人。

  而今天这架势实在是把所有人都惊到了。

  大清早的时候,这三千份报刚刚摆上摊,就被胡商、士子、甚至宫里出来的宦官抢得精光,有个西域来的粟特商人,为了抢最后一份,直接甩了十枚金币,吓得报房伙计手都抖了。

  “你懂什么?!”

  主编一拍桌子,满脸兴奋:

  “这可是千载难逢大事!唐王殿下亲口允诺,许天下人议其功赏、定其名位!这是何等气魄?何等千古未有的盛事!莫说五千份,我看印上一万份,也未必够卖!快去,快去!”

  “这”

  那伙计苦着脸:“咱们现在已经是铆足全力了呀,就是活字够,纸怕是也不够用了啊。”

  这也是多亏了这两年苏曜在印刷与造纸上的推广和普及,大汉月报社才得到了特批的一波资源,分配了最好的印刷工坊来出版报纸。

  苏曜很清楚,只有新闻出版业的发展才能带动更高级印刷的需求,不然光是印刷普通教材和常规书刊,那显然还是雕版印刷更加物美价廉。

  这一次,以“大议礼”事件为开端,因需求低迷而陷入停滞的出版业顿时迎来了一波井喷式的发展。伙计们手忙脚乱地翻找着库存纸张,却发现早已见底。

  “去!联系洛阳城所有官办和民办纸坊,发出紧急调货申请!“主编急得直跺脚,“告诉他们,这纸咱们有多少要多少,价钱翻倍!“

  就在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报房门口——锦衣卫指挥使王凌带着一队缇骑,押送着十几辆满载纸张的马车。

  “奉唐王口谕,“王凌高声道,“特调官仓御用宣纸三千刀,助《大汉月报》刊印议礼特刊!“

  主编闻言,激动得差点跪倒在地:“下官叩谢唐王恩典!“

  王凌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唐王还说了,要确保每一份建言都能如实刊载,无论褒贬。但若有借机诽谤朝廷、煽动叛乱者.“他拍了拍腰间的绣春刀,“锦衣卫自会处置。“

  主编连连点头:“明白!明白!下官一定严格把关!“

  随着新纸张的到位,报房内的印刷机再次轰鸣起来。活字碰撞的清脆声响成一片,墨香弥漫整个院落。工人们三班倒,日夜不停地赶印着这份注定载入史册的特刊,再通过翻整一新的驰道运往全国各地。

  每隔三天,“大议礼”特刊就加印一期,上面书各高官名士与市井奇人的谏言。

  在最新一期的特刊上,除了议礼台的建言摘要,最显眼的就是由四世三公的袁家家主袁本初书写的第二篇雄文《论万王之王与大汉正统》。

第1100章 大局已定

  且说在袁绍的这篇雄文中,他破天荒的把苏曜西征比作“周公辅政,却远超周公拓土之功”,直言“安息、贵霜奉其为万王之王,非篡逆,乃蛮夷畏威而服,若大汉不予以匹配之名,反失万国之心”。

  在最后袁绍竟大胆提议:“当尊唐王为‘天策大将军’,总领天下兵马,兼辖西域、安息、贵霜诸属国,除了之前加九赐之礼给的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等外,更加了一条位在诸王上,当与帝同尊!”

  这提议一出,朝野之间瞬间炸了锅。

  王允在家中捧着报纸,一气之下差点把茶盏丢了:

  “荒唐!荒谬!”

  “竟然说与帝同尊?这袁本初是失心疯了不成?!此例一开,置陛下于何地?置汉室宗庙于何地?!”

  他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须发皆张。一旁的刘虞和周忠等人亦是面色铁青,如丧考妣。

  “袁氏四世三公,世受汉恩,竟出此悖逆之言!”周忠捶着桌案,“他这是要用唐王的势,来抬他袁家的轿子!简直是无耻之尤!”

  “必须驳斥!必须立刻驳斥!”刘虞的一位门生激动道,“我们要联名上书,痛斥此等谬论!绝不能让这等歪理邪说蛊惑人心!”

  然而,他们的愤怒和疾呼,在洛阳城乃至整个天下逐渐沸腾的舆论浪潮中,却显得如此微弱和无力。

  袁绍的文章像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的波澜远超想象。不仅是因为他袁家的声望,更因为他精准地戳中了许多人的心思——尤其是那些从西域开发公司、丝绸之路中获得了巨大利益的勋贵、商贾,以及渴望凭借军功更进一步的军中将领。

  “袁本初此言,深得我心!”一位在西域开发公司投下重金的河东卫氏子弟拍案叫好,“唐王殿下开疆拓土,带来的可是实打实的金银和土地!难道还要用老规矩束缚住殿下,让咱们的眼界就困在这中原一隅吗?”

  “没错!什么与帝同尊?我看就该更进一步!”一个粗豪的边军将领在酒肆里大声嚷嚷,吓得同桌人连忙去捂他的嘴,他却挣脱开来,“怕什么?殿下带着咱们发财,给咱们功勋,咱们不挺殿下挺谁?难道去挺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看到血就腿软的酸儒?”

  市井之间,议论更是热烈。茶楼酒馆,街头巷尾,几乎人人都在谈论“大议礼”。

  “要我说啊,唐王殿下就是天神下凡!那安息王说抓就抓了,还能骑着神兽飞天遁地,这不是真龙是什么?我可听说了,西域那边的人都叫他圣主,尊他是神王!”

  “嘘!小声点!不过……说得也是啊。陛下是女帝,唐王是战神,这夫妻一体,共治天下,不也挺好?”

  “袁将军那‘与帝同尊’说得好!殿下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总得有个匹配的名分才行!”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一些恪守儒家正统的士人痛心疾首,聚集在太学或私塾中,引经据典,驳斥袁绍的言论,强调君臣大义不可逾越。然而,他们的声音在更加务实、甚至带着几分狂热的“拥唐”浪潮中,被迅速淹没。

  这股风潮也迅速通过发达的驿站系统和《大汉月报》的特刊,向全国各州郡蔓延。

  不过微妙的是,身处漩涡中心的唐王和女帝,自那日以来却是完全隐身。

  这不是夸张,而是事实。

  苏曜自太庙当日丢下那句大议礼的命令后就直接没了影。甚至当天晚上,连他新纳的那个王妃也消失无踪。

  只留下了一封书信,说将除军事外的国政要务统统暂交三省各部处理,让他们务必奉公体国,忠于职守。他自己则亲自带着女帝巡阅四方,“亲见我大汉山河之盛,亦察黎民疾苦之实”。

  这家伙,如此非常之事,直接让卢植、荀彧、朱儁、王允和董承等帝国宰执们乱成一团。

  他们虽然紧急封锁了消息,想要商讨个对策,但奈何当天傍晚,陈留城就传来天降神鸟,陛下亲临的快报,把他们的一切努力击得粉碎。

  一瞬间,那是百官哗然,举国震惊。

  “过分!离谱!胡闹!”

  卢植,这位自执掌中书令以后就练就了一身养气功夫的老太傅,终于再一次忍不住了,浑身脾气都爆发出来:

  “唐王此举简直太过轻挑!‘大议礼’正处关键之时,帝后双双离京,国事该如何处理?各州郡若再生变数,朝廷又该如何应对?”

  卢植是那个气啊。

  要知道,卢植作为当年敢站出来直斥的董卓暴政的人,那脾气自然也是一等一的暴躁。

  只不过对于苏曜,他一直是睁一只眼一只眼,相忍为国,差不多就完了。

  毕竟苏曜轻挑,他也是早知道的,但此人确实有大功于国,而且实力超绝,卢植几乎是亲眼见证这个小子一步步爬上权力的顶点,横扫天下。

  而且,苏曜也确实除了偶尔有些离谱的行为外,对日常的国政大事,一向是奉行不干涉态度,甚至一年到头都在朝堂上见不到他几次。没有接触,自然也就很少有冲突。

  但这一次,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分了。

  哪能一声不吭的把皇帝就给绑走了?

  这要他们该怎么做才好?

  卢植的怒火在政事堂内回荡,但回应他的只有几位重臣无奈的苦笑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喧嚣——那是洛阳百姓仍在热议“大议礼”和陛下与唐王巡幸开封的消息。

  “卢公息怒。”

  侍中荀彧缓缓开口,想法却与卢植更有些不同。

  只见他拿起卢植扔在桌案上的信件,目光落在信中“暂交三省与各部”几字上,忽地一笑:

  “太傅这是当局者迷了。唐王此举看似轻佻,实在未尝不是对我等的信任与考验。”

  卢植闻言一愣:“文若此言何意?”

  荀彧将信纸轻轻放回案上,目光扫过政事堂内面色凝重的众人:

  “诸位莫非忘了?自唐王改制,力推三省六部以来将中书省掌决策、门下省掌审议、尚书省掌执行的权责划分得明明白白,又令六部各司其职——户部管粮税、吏部管任免、兵部管军政、刑部管刑狱,连地方郡县的考绩、驿传的调度,都有现成规制可循。”

  “唐王敢在此时携陛下离京,便是对我等执政能力的信任,更是对这套新制能否经得起考验的试炼!”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况且,唐王也并非完全撒手。信中明确,兵马大事依然由大将军府管辖,足以震慑宵小不说,那神鸟更是可日行千里,若真有事,他亦能旦夕而至,此乃是真正的定海神针,至于这‘大议礼’……”

  荀彧目光转向窗外,看着那青蓝色的苍穹,轻轻一叹:“唐王将其抛给天下人共议,自身却带着陛下巡幸四方,这才是最妙的一步棋啊。”

  “‘大议礼’的核心,从来不是‘该不该封’,而是‘天下人认不认’。唐王若留在洛阳,无论是点头还是摇头,都会落下‘挟势压人’或‘罔顾功勋’的话柄。可他现在带着陛下巡幸全国”

  “诸位想想,当百姓们看到他驾乘神鸟的那一幕时,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大局已定,大局已定啊!”

第1101章 大汉第十四州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没有意义的。

  正如之前荀彧所说。

  初时洛阳城中百官还有些惶惶不安,说什么唐王过分,国不可一日无君之类。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只要按着苏曜之前设计的朝堂制度,即便没有皇帝亲自批阅,各省部官员也各司其职,政务依旧有条不紊地运转。

  甚至,由于苏曜那超然于外的威压,所有人都提心吊胆,中高级官员不敢像往日一样在皇帝面前打嘴仗般扯皮,一些事务的处理得反而更加高效。

  时间一天天过去,大议礼的热潮却才刚刚开始。

  最先呼应的自然是京畿的周边地区。

  苏曜翱翔天空的身影早已深深映在他们心中,在这个上至皇帝下至百姓,几乎全民迷信的时代,亲眼见到有人骑着神鸟在天上飞,那带来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当陈留、颍川、河内等地的官员百姓亲眼见到陛下与唐王共乘神兽降临,那种“真龙天子”与“神人降世”的直观感受,瞬间压倒了所有经义典籍中的教条。

  各地的祥瑞贺表如雪片般飞向洛阳。

  在两京司隶以及中原周边的豫兖等州,世家和百姓们表示朝廷应该顺应天意,厚赏唐王,以定鼎万世之基。

  这股风潮迅速蔓延。在汝颍之地,很多因早期投资西域开发公司而大赚一笔的世家们纷纷表态支持袁绍的提议,要重赏唐王,与帝同尊;而并州、幽州的边军将士更是感念苏曜带来的赫赫武功和丰厚赏赐,联名上书,呼声狂热,甚至有许多当地官员纷纷上报言天降祥瑞,寓以唐代汉。

  甚至连一向被视为文教重地、恪守礼法的齐鲁与荆襄之地,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一些年轻士子开始在《大汉月报》上发表文章,引证上古圣王禅让、周公摄政等典故,论证非常之功当有非常之赏,试图在传统经义框架内为苏曜的超然地位寻找依据。

  当然,反对的声音也并非没有。以王子服残党、少数刘氏宗亲领袖,以及部分清流御史和一些远离商贸中心、未受西征红利的偏远郡县儒生为代表,他们仍在坚持“君臣大义”,抨击袁绍之论为“取祸之道”,警告“权臣震主,国祚不久”。然而,他们的声音在汹涌的民意和既得利益集团的浪潮中,显得越来越微弱,甚至被斥为“迂腐”、“不识时务”。

  这场大议礼,已然超出了朝堂辩论的范畴,变成了一场全国性的民意宣泄和利益表态。

  而身处舆论漩涡中心的苏曜与万年,则对此毫不在意。

  他们此时离京半月,自洛阳东出,几乎以每天一郡的效率先赴梁再过颍、然后走南阳、江夏、庐江九江等地下江南,会见了现任荆州刺史陆康与扬州刺史卫明,然后一路直上青徐,在东莱海滨飞跃渤海海峡,到辽东襄平后休息一天后又下东南,直抵乐浪郡的首府,即后世的平壤城。

  “臣(末将)拜见陛下、唐王!”

  当地郡长田畴与乐浪将军太史慈率当地文武匆匆拜见,眼中满是震惊、惶恐与不安。

  就像苏曜之前无数次驾临各地一样,受制于距离条件限制,他们根本不知道苏曜回京以及神鸟的事情,突然见到苏曜携陛下乘驾临,那种视觉与心理上的冲击自是无与伦比。

  而当万年将最近发生的情况,包括大议礼之事的缘由告知众人后,他们就更是震惊与困惑了。

  郡守府内,田畴与太史慈听完万年女帝简略叙述的“大议礼”缘由及苏曜西征的辉煌战绩,尤其是生擒安息王、被尊为“万王之王”以及乘神兽格里芬日行千里等事,久久未能回神。厅堂内一时静默,只闻窗外海风呼啸。

  田畴官袍下的手微微颤抖,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试图消化这远超想象的信息。乐浪偏远,消息闭塞,他虽知唐王西征势如破竹,却万万没想到竟已达成如此旷古烁今的功业,更引发了朝廷中枢关于名分制度的滔天巨浪。

  “陛下明鉴,唐王殿下神威……”田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此等不世之功,确非寻常礼制可酬。只是…‘大议礼’之事关乎国本,牵动天下,臣等身处海东一隅,见识浅薄,实不敢妄议中枢大政,唯望陛下与唐王圣心独断,臣等必定遵奉无疑。”

  田畴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本不是保守谨慎之人。

  然而,在苏曜将他一举提拔到乐浪郡长的位置上后,他很快就清楚的感受到了地方治理的责任,那不是过去仗剑走天涯的性子就能做好的。

  乐浪郡地处海东偏远之地,虽然自武帝时就已建制,但仍是多民族杂居,汉化不甚,且核心控制区仍在平原之地。

  故而,对于洛阳中枢那场席卷天下的风暴,他本能地选择谨慎观望,生怕因地方郡县的妄议而干扰了陛下与唐王的决断,甚至给乐浪招来不必要的关注或压力,以卷入难以预料的漩涡。

  相比之下,太史慈的反应则直接得多。他很清楚苏曜的实力,这次见到唐王能御兽飞天后,甚至有些理当如此的感觉.

  在田畴话音刚落的瞬间,太史慈便直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末将只知效忠唐王与陛下!唐王功高盖世,威震四海,无论朝廷如何封赏,末将都举双手赞成!“

  苏曜大笑,上前扶起太史慈:“子义将军快人快语,孤甚是欣赏。“他转向田畴,目光如炬:“子泰你也不必忧虑。所谓大议礼,不过是让天下人能凝聚共识,明白一个道理——“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孤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让天下重归一统,带陛下日行千里,还能令贵霜臣服,生擒安息王等等,靠的不是什么虚名,而是实打实的战力与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