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被抓:我挖自家祖坟还犯法? 第2217章

作者:天榜李哥

  这本该是天大的好消息,意味着他们手里已经握住了足以将太子一党连根拔起的铁证。但无论是秦川还是徐先生,都敏锐地察觉到,靖王的情绪不对。他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烦躁。

  “王爷,”徐先生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靖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他看了一眼秦川,又看了一眼徐先生,最终沉声将钱振在最后关头抛出的那个“秘密”,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他说,当今太子,不是先皇后的亲生子,是宫外换进去的野种。”

  当“野种”两个字从靖王口中说出时,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徐先生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作为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传统士大夫,皇室血脉的纯正、储君身份的合法性,是维系国本的头等大事。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不啻于天塌地陷。

  “荒谬!荒唐!一派胡言!”徐先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此乃叛贼的污蔑之词!是想在临死前,搅乱朝纲,动摇国本!王爷,万万不可轻信啊!”

  相比于徐先生的失态,秦川的反应却显得异常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酷。她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纤长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叩、叩、叩”的极有节奏的声响。

  靖王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发现,每当遇到最棘手的问题时,他总是会下意识地去观察秦川的反应。这个看似单薄的年轻人,总能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秦川,你怎么看?”

  秦川停止了敲击,抬起眼帘,迎上靖王的目光。她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人心。

  “王爷,先生,”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我们先不讨论这件事是真是假。我们先假设,钱振说的是实话。”

  “这……”徐先生还想反驳。

  秦川抬手,虚虚一按,示意他稍安勿躁。“如果太子真不是龙种,那意味着什么?”

  她自问自答:“意味着,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储君之位、陛下宠爱、朝臣拥戴——其根基都是虚假的,是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这个谎言,就是他最大的命门,一戳就破。”

  “钱振一个将死之人,为什么要抛出这个秘密?不是为了污蔑,而是为了活命。他认为这个秘密的价值,足以买下他的命。这从侧面说明,他对这个秘密的真实性,有相当的把握。”

  “再者,幽灵卫是什么组织?是太子手中最锋利、最隐秘的刀。他们会去查这种陈年旧案,甚至将其列为最高机密,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第四千四百二十章 不带一丝感情

  秦川的分析,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整件事的利害关系层层剖开,冷静得不带一丝感情.

  徐先生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重新坐下,陷入了沉思。是啊,秦川说得对,空穴不来风。叛贼的污蔑,和握有一定证据的要挟,是两码事。

  “那……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靖王问道。他现在心里乱成一团麻,迫切地需要一个清晰的思路。

  “此事,当分两步走。”秦川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明修栈道。我们手里的这些账册、卷宗,以及钱振的供词,是实打实的铁证。明日一早,王爷就该将这些东西,连同钱振本人,一并移交三司。我们要用这些证据,在朝堂之上,光明正大地向太子发难。这是阳谋,是堂堂正正的雷霆一击,让他无从辩驳,也让陛下看清楚,他这个儿子,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靖王和徐先生都点了点头,这是最稳妥,也是最正确的做法。

  “第二,”秦川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像只谋划着更大猎物的小狐狸,“暗度陈仓。”

  “关于太子身世的传闻,我们绝不能主动去碰,更不能让它从我们嘴里传出去。否则,我们就会从清君侧的忠臣,变成意图谋逆的乱党。”

  她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但是,我们可以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别人。”

  “扔给别人?”靖王一愣。

  “对。”秦川笑道,“王爷,您还记得我让您‘放’了钱振吗?”

  “记得,你说要放他去东宫。我没想明白你的用意,就先把他关起来了。”

  “我的原意是,让钱振这条疯狗,去咬他的主人。他被我们‘吓’破了胆,又被幽灵卫抛弃,走投无路之下,一定会跑去东宫求太子庇护。一个惊慌失措的安平侯深夜闯宫,本身就是一出好戏。无论太子是杀他灭口,还是将他藏匿,都会留下破绽。”

  “但现在,”秦川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这出戏,可以唱得更大了。”

  “我们不需要把钱振送到东宫。我们只需要……把‘太子身世存疑’这个消息,不经意地,‘泄露’出去。”

  “泄露给谁?”徐先生急忙问。

  秦川的目光,望向了皇宫的方向,眼神悠远。

  “宫里,想看太子倒霉的,可不止我们一个。比如……那位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上位的贤妃娘娘。再比如……那些依附于其他皇子,盼着东宫出错的朝臣们。”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把一颗怀疑的种子,悄悄地种下去。自然会有人,比我们更心急,更想去刨根问底,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到那时,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太子要应付我们的正面进攻,还要提防来自暗处的冷箭,他会焦头烂额,破绽百出。而我们,则可以从容布局,等待最后的时机。”

  书房里,一片寂静。

  靖王和徐先生都用一种近乎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秦川.

第四千四百二十一章 最毒的刀

  他们想的是如何应对这个惊天秘密带来的危机,而秦川想的,却是如何利用这个危机,将其变成一把刺向敌人心脏的最毒的刀。

  这份心智,这份手段,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许久,靖王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看着秦川,眼神复杂,有赞叹,有欣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

  “秦川,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把你拉进这潭浑水,是对是错。”

  秦川闻言,却是笑了。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外面,天际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王爷,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回过头,清晨的微光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眼神却亮得惊人,“我们不是在夺嫡,我们是在清君侧,是在救这大厦将倾的江山。有些浑水,非趟不可。”

  她俏皮地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仿佛那两撇假胡子还在:“再说,王爷您看,我这出戏才演到一半,不把太子这个主角拉下马,怎么对得起我这张脸呢?”

  一句玩笑话,瞬间冲散了书房里所有的阴霾和沉重。

  靖王看着她,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心中的迷茫和不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豪情。

  是啊,天要亮了。

  京城这场大戏,也该进入新的篇章了。

  天光乍破,晨曦透过窗棂,在书房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靖王一夜未眠,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秦川的计策如同一剂强心针,驱散了他心中所有的迷雾,只剩下清晰得近乎冷酷的目标。

  用过简单的早膳,秦川依旧是一身青色儒衫,只是今日特意束了玉冠,显得愈发挺拔清俊。

  她看着靖王换上一身亲王正装,紫金冠束发,玄色蟒袍加身,周身的气度沉凝如山,与平日里那个温和闲散的王爷判若两人。

  “王爷今日,气势很足。”秦川递过一杯清茶,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靖王接过茶杯,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瓷壁传来,让他纷乱的心绪安定了些许。他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一想到今日要面对的惊涛骇浪,我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王爷不是一个人。”秦川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您身后,站着徐先生,站着我,站着所有不愿看到这江山倾颓的忠义之士。您是我们的旗帜,只要旗帜不倒,我们就无所畏惧。”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靖王腰间的佩剑上:“您要做的,不是去冲锋陷阵,而是稳坐中军帐。您只需要将证据,将钱振这个人,安安稳稳地送到三司衙门,就足够了。

  接下来的仗,自有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诸位大人去打。他们是陛下的刀,用陛下的刀,去斩陛下的蠹虫,名正言顺。”

  靖王深吸一口气,胸中的块垒似乎消散了不少。他点了点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沉声道:“我明白了。你和先生在府中等我消息。”.

第四千四百二十二章 朝堂上的大戏

  “王爷放心,”秦川眨了眨眼,露出一丝狡黠,“您去唱朝堂上的大戏,我也没闲着。京城里最好的茶楼,今天也会有一出好戏开锣。”

  靖王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暗度陈仓”的计策要开始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谋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信赖。

  他不再多问,只是重重地拍了拍秦川的肩膀,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书房.

  王府的车驾,没有丝毫遮掩,在王府卫队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驶向位于京城南街的三法司衙门。

  与以往不同的是,车驾后面,还跟着一辆密不透风的囚车,囚车里,正是面如死灰的安平侯钱振。

  这一路,不知惊动了多少双眼睛。

  京城的清晨,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各府的眼线,如同闻到血腥味的苍蝇,纷纷将消息传回各自的主人那里。

  靖王此举,无异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向整个京城宣告——他要和太子,正式开战了。

  三法司衙门前,刑部尚书、左都御史、大理寺卿早已闻讯等候。三位掌管着大周朝最高司法权力的大佬,此刻的脸色都异常凝重。

  他们都是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狐狸,靖王这般大的阵仗,他们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背后牵扯的事情,足以让整个朝堂天翻地覆。

  靖王从马车上下来,一身蟒袍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威严的气度让三位尚书大人也不由得心头一凛。

  “下官参见靖王殿下。”三人齐齐行礼。

  靖王虚扶一把,声音沉稳:“三位大人不必多礼。本王今日前来,是为国事。这里,是安平侯钱振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意图构陷忠良的罪证。

  人,就在囚车里。物证,全在后面的箱子里。桩桩件件,皆有实据。本王已经整理成册,还请三位大人过目。”

  他一挥手,身后的侍卫立刻抬下七八个沉重的樟木箱子,“哐当”一声放在地上。箱盖打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账册和卷宗。

  刑部尚书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他认得出来,那些账册,有不少都是出自户部和工部的制式。这案子,牵扯的范围比他想象的还要广。

  左都御史是个脾气火爆的倔老头,他上前一步,拿起一本卷宗翻了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岂有此理!简直是无法无天!王爷,此事若真,国法不容!”

  大理寺卿则要沉稳许多,他看了一眼面无人色的钱振,又看了看靖王坚毅的神情,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他躬身道:“王爷心系江山社稷,我等佩服。请王爷放心,三司会审,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陛下,给天下一个交代!”

  靖王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书递了过去:

  “这是本王整理的案情撮要,以及证人钱振的初步供词。人,和东西,本王就正式移交给三位大人了。此案关系重大,还望三位大人能顶住压力,秉公办理。”.

第四千四百二十三章 自然是来自东宫

  “顶住压力”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三位大佬心中雪亮,这压力,自然是来自东宫。

  “王爷放心,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断不敢有负圣恩!”三人异口同声,声音铿锵有力。

  交接完毕,靖王没有丝毫停留,转身登车,在一众复杂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他来时如风雷,去时如流水,只留下这满地的惊雷,和三位额头开始冒汗的朝廷重臣.

  与此同时,京城最负盛名的“闻香居”茶楼里,二楼靠窗的雅座,坐着两个不起眼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正是靖王府的护卫阿四,他今天换了一身绸缎衣衫,扮成个富家子弟的模样。

  他们叫了一壶最好的龙井,几碟精致的点心,却似乎都心不在焉。

  阿四压低了声音,对同伴说道:“哎,你听说了吗?昨晚宫里好像出了点事。”

  同伴故作惊讶:“哦?什么事?”

  “我也是听我一个在宫里当差的远房表亲说的,说得含含糊糊的,”

  阿四一边剥着花生,一边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邻座,“好像是跟……跟当年皇后娘娘生太子的时候有关。”

  “嘘!你不要命了!”同伴立刻紧张地捂住他的嘴,“这种事也敢乱说!”

  阿四扒开他的手,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邻座听清楚:“怕什么,这又不是咱们瞎编的。

  我那表亲说,好像是当年给皇后娘娘接生的一个老嬷嬷,临死前说了些胡话,被有心人听了去。

  说什么……说什么太子降生的时候,天有异象,不像是什么吉兆……”

  “胡说八道!太子乃是中宫嫡出,国之储君,岂容你这般污蔑!”同伴义正言辞地反驳,但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好奇。

  “我可没污蔑,我就是听了一耳朵,好奇罢了。

  你想啊,咱们这位太子爷,行事作风,哪里有半点像陛下?陛下当年何等英明神武,太子爷却……嘿嘿。”阿P四没有说下去,但那一声冷笑,足以说明一切。

  邻座上,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管事,正竖着耳朵听着。

  他的手微微颤抖,将一杯茶水都洒了出来。他是贤妃娘娘母家的管事,今日是奉命出来采买些东西的。

  贤妃娘娘的儿子是三皇子,素来与太子不睦,一心盼着东宫出事。

  这管事是个机灵人,他知道,这种话,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也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他不敢再听下去,匆匆结了账,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茶楼,直奔贤妃娘娘的娘家而去。

  看着那管事仓皇离去的背影,阿四和同伴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他们慢悠悠地喝完剩下的茶,也起身结账,混入楼下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秦川的计策,第二步,也稳稳地落下了第一颗棋子。

  靖王回到府中时,已是午后。他将朝服换下,走进书房,看到秦川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把小刻刀,在一方小小的木料上雕刻着什么.

第四千四百二十四章 如释重负的轻松

  阳光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宁静而美好。

  “都办妥了。”靖王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秦川抬起头,将手里的半成品——一个不成形的小狐狸——放到桌上,笑道:“辛苦王爷了。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看戏就好。”

  “是啊,”靖王在她对面坐下,自己倒了杯茶,“三司那三位,都是人精。有我递过去的梯子,他们知道该怎么唱这出戏。只是……东宫那边,怕是已经炸开锅了。”

  “炸锅才好。”秦川拿起那个木雕小狐狸,在手里把玩着,“越乱,越容易出错。王爷,您猜,太子殿下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靖王想了想:“杀人灭口?毁掉证据?”

  “都对。”秦川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但他最先要做的,是稳住陛下。只要陛下还信他,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