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冼耀文拥蔡金满入怀,“我们走到一起的过程看似草率,但其实我经过深思熟虑,我喜欢的就是蔡金满,站在巴刹,提着菜篮子的蔡金满,不是穿着这种魅惑衣服的蔡金满。
你只需做自己最拿手的那个蔡金满,自我的,遵从自己内心的蔡金满,不要做你自己反感,却以为我会喜欢的事。
我只需要你做到包容,比如你可能不喜欢佩佩、玉珍,平时你可以少和她们接触,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要扫兴,这就足够了。
懂了吗?”
“嗯。”蔡金满点点头。
冼耀文轻揉蔡金满的耳垂,“今天不好出门,剩下的时间我都陪着你,下午我们找点事做,晚上再让你哇哇乱叫,跪地求饶。”
蔡金满的耳垂发烫,“我才不会求饶。”
“你说的呀,我等着你自打嘴巴。”
“我一定不会。”
“接着嘴硬,晚上再收拾你。”
两人睡了个午觉,起来后,两人上了阳台,蔡金满做珠绣平底鞋,冼耀文尝试打毛线的新针法,笨拙地勾勒毛线手套。
到了晚上,蔡金满很主动,也很快乐。
翌日。
本来照规矩女婿不必跟着上山,但周若云是孕妇,不能跟着上山,只能在家遥拜,他这个女婿只好排在队尾跟着上山。
到了山上,任由阴阳先生摆布,这儿回避,那儿忌讳,被一通折腾,他先众人一步下山,来到周家门口的临时棚里候着。
中午有一顿解秽酒,需要有个家里人象征性的在这打下手,又是周若云怀孕需要忌讳的关系,他这个不太合适的半儿只能代替。
发发烟,搬搬抬抬,不累人,权当是躲清静。
到了傍晚,要返主,就是接亡魂返家食饭,他这个外姓人又是排队尾在灵桌前上香,然后闪远点。
返主后,又是做七,他主打一个陪伴周若云与出帛金银纸、封礼单。
其间,大嫂廖可欣的娘家人找了过来,商量尾七。
尾七要做旬,需请和尚或师公打醮,按照潮州规矩,功德金由女婿与媳妇舅(子)分摊。
双方都不差这点钱,不过规矩就是规矩,既然是分摊,那就分摊,稍一商量,按照约定俗成,冼耀文出大头八成,廖家出两成。
出钱没啥,让冼耀文头疼的是尾七他得陪跪,意思就是必须得到,不到即不孝。后面还有百日、对年、三周年,他这个女婿最好都到,不然容易被人诟病。
不管后面还有多少头疼事,眼么前的事在晚上十点半做完了,麻溜回家,伺候周若云加孩子洗漱,抓紧时间上床。
周若云挺着大肚子,找到一个最舒适的姿势窝在冼耀文怀里,“老爷,我们同床是不是犯了禁忌?”
“怎么会犯禁忌,百日内夫妻不同床,这同床是房事的隐晦说法,不是不许睡在一张床上。”
“但大嫂跟我说,她和大哥会分房睡。”
冼耀文意有所指道:“他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可能吧。”周若云叹了口气,“家里人都知道大哥在外面有其他女人,还生了孩子,以前是爸爸不许他带回家,爸爸这一走,再没有人能拦着大哥,大嫂心里肯定清楚这一点。”
“其实,既然大嫂可以容忍大哥外面有人,这养在外面和带回家又有多大区别呢,带回来好了。”
冼耀文故意装作不知两者的本质区别。
“区别大了,带回家要给名分。”
既然周若云清楚,冼耀文索性不装,“哦,抢家产那点事。”
“大嫂可不想有人跳出来和毓铭争大哥的家产。”
“说到争家产,不得不说爸爸英明果断,趁着他还能掌控事态,早早给你们兄妹三人分好家产,不然就大哥和二哥的关系,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是呀,爸爸把一场危机扼杀在摇篮里,不让外人看周家笑话。”
冼耀文抚了抚周若云的大肚子,“这几天我想了一下,爸爸给我的50万有点棘手,可能会招惹是非,我是这么打算的,你请几个周家的族里人当见证,把50万直接给妈,我在爸面前承诺每年给妈5万分红,依然照给,就定在每年的中秋,不早也不晚。”
周若云转过头,狐疑道:“你是怎么想的?”
“实话实说吧,我不看好二哥的经商能力,不看好长江布业的未来,也不愿意在生意上帮他,50万在我这里就是祸根,将来我很可能要拿出500万。
现在割舍清楚,我将来也好拒绝妈的过分要求,一年5万,山珍海味吃不了,小康生活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算出现最差的情况,妈连住的地方也没有,房子我也可以给,绝对不会让妈吃苦受累。”
周若云幽幽地说:“你已经打算这么远了。”
“你要理解我的难处,我和大哥私交好,又一起做生意,我只能守住底线,不给大哥出谋划策、摇旗呐喊,再多,就不好做什么。”
“大哥也是……”
“你要理解大哥,大哥的妈妈只有一个。”
“你是不是在说我?”
“没有,你多心了,长辈关系我跟着你走,至于平辈,抱歉,我按照自己的准则来。”
“嗯嗯嗯~”周若云晃了晃头,“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了,睡觉。”
冼耀文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只特制的微声闹铃闹钟,上紧发条,调好时间,放在自己的枕头边上,“睡吧,我会叫你起来尿尿。”
“嗯。”
翌日,吃早点时,王霞敏在冼耀文耳边轻声说:“昨天没机会说,杜月笙前日傍晚仙逝。”
“这事有点麻烦,我孝服未脱,杜家不会来报丧,你也不好再登杜府,我想想让谁帮忙带点心意过去。”
“老爷打算封多少帛金,我先去准备。”
“2000美元,再加一张字条,灯不灭,炉不熄,归处春暖依旧。”
王霞敏颔首,“我等下去准备。”
八点出头。
冼耀文来到张爱玲的住所门外,叩响了房门,开门的却是黄逸梵。
“黄女士。”冼耀文有一丝诧异。
“先生。”
黄逸梵将冼耀文让进屋里。
“来看爱玲?”
黄逸梵淡然道:“小姐放我半个月假,我想不到去哪里,写了几个地名在纸上,放进抽屉里,随意抽出一张,上面写着香港。既然来了,过来看看。”
不等冼耀文回话,坐在书桌前抽烟的张爱玲冷声说:“你可以不来,我一切安好。”
黄逸梵闻言冲冼耀文微微颔首致意,“你们聊,我走了。”
“车在楼下。”
黄逸梵再次颔首,转身穿过未关的大门离开。
待听不见橐橐声,冼耀文带上门,来到书桌前,左手放在张爱玲的小肩上,“吵架了?”
“我没有和她吵架的力气。”
冼耀文瞅一瞅张爱玲的脸,不像是气话,瞧这样子母女俩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张爱玲的心早凉透了。
“不说她,你是在等我,还是本来就没打算去上班?”
张爱玲掐灭手里的烟,换了个坐姿同冼耀文对视,“公司看上了我的《第一炉香》,这几天我都没去上班,在家里改剧本。”
“喔。”
“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公司新项目立项,我肯定是知情的。”
“公司向来最为注重票房,怎么会看上《第一炉香》,我自己都不看好它能卖座。”
“想听实话?”
“假话没必要说。”
“起来。”
冼耀文让张爱玲起身,他坐到椅子上,然后将张爱玲横坐在他的大腿上,右手托着她的背。
“简单来说,我需要一部可以往里面多塞衣服的片子,梁太太这个角色,会准备上百套戏服,最终挑选出最精美的十来套,作为下一部戏的女主角服装。”
“只是为了挑衣服?”
“也挑演员。”
“《第一炉香》是垫脚石?”
“从我的需求角度来说,是的,从公司的角度,不是,它是一部实验性影片,用来试探欧洲观众的接受程度。”
张爱玲慵懒的小拱桥眉毛尾往上撩了一下,“拍给欧洲观众看?”
“以法国为主。”冼耀文轻抚张爱玲的大腿,“按照你原来的想法去改剧本,保持你的风格,不要刻意去思考法国人爱看什么,项目的预算会比较高,用在服装和外景拍摄上,凸显香港的景色之美。”
“这是哪家的广告?”
“就不能是我免费给香港做宣传?”
张爱玲嗤之以鼻,“绝无可能。”
“我有一家旅游公司。”
“市侩。”
“我不否认。”
张爱玲环住冼耀文的脖子,“市侩先生不会是专程来慰问我吧?”
“慰问这个词用得妙,让我感受到怨妇对这个世界的控诉,感受到一位姓张,大约名火字边煐的女人,对不知姓甚名谁的情人的强烈不满。”
张爱玲的下巴抬起,惊慌失措间勾住了扳机,12.7毫米口径的哼哼哼,从倔强的嘴里毫无节奏地泼洒而出。
冼耀文一张嘴,含住张爱玲比上嘴唇略厚的下嘴唇,牙齿轻磨两下,舌头往上一顶,顶飞了上嘴唇,旋即,灵巧地钻进撕裂的豁口。
张爱玲在冼耀文肩上轻捶两下,缓缓闭上眼,认命地领略温存。
书桌上的收音机发出沙沙几声,忽然又响起顾湄的声音,“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吻在我的脸上,留个爱标记。”
歌曲未过半,张爱玲被趴在书桌上,她的头发使出十字固紧紧箍住一只手,书桌沉迷于音乐,扭起了嘎吱舞,没有盖子的墨水瓶秀起了托马斯盘旋,转了几圈,一个失手坠落于地板,啪,蓝墨水散花。
钢笔从未修炼过舞技,表演欲却是非常强烈,身体横躺,左转几圈,右转几圈,很快转晕头追随墨水瓶的脚步而去。
见狼狈为奸的两大恶棍陨落,书本随风翻动,奏响欢快版《卡农》,稿纸噼啪噼啪打着节拍,“张家没有好女人,大清早儿就喂粪。”
收音机一瞧真是热闹,刚抬起一只脚想打拍子,谁知一只大手就呼了过来,好嘛,哐当一声,四分五裂,两个鼻孔跑到尾巴上,滋啦滋啦,冒出连串火链。
此情此景,椅子吓得腿软,往后一仰,直勾勾摔在地板上。
秒针闻到了火药味,撒丫子快跑,时针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分针舔狗病发作,追上去蒙上时针的双眼。秒针跑了十二个字,抬眼一瞅,怎么又回到九个字这儿了,它气不打一处来,朝挡着时间转的长短针踹了一脚。
时间止步,三根针都指着九点方向。
“呼,呼,呼。”
张爱玲右脸贴在压桌玻璃上,鼻孔里喘着粗气,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凝聚为豆,吧嗒,垂落于玻璃,绽放出一片银杏叶,她的发尖一缕香袅袅升起。
少顷,她被人抱进卧室,放在床上,拥入怀中。
一支点着的香烟塞入她嘴里,她深吸一口,品尝到一生当中最回味无穷的滋味。
一口接一口,半支烟飘飘然间燃烧殆尽。
又是一口烟吐出,她的粉拳捶在冼耀文胸口,“你好粗鲁。”
“你喜欢……不,你陶醉其中不是吗?”
张爱玲扯掉挂在身上的烂布条,摊在冼耀文胸口,“我最喜欢的衣服。”
冼耀文瞥了一眼,一拢,放在边上,“你自己设计的?”
“是。”
“你是作家里最会设计衣服的人。”
“如何拆解你这句话?”
“你是作家。”
张爱玲大比例的黑眼珠往眼角一怼,露出可怜的小比例眼白,“说设计。”
“你是作家里最会画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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