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这个话不要再说了,你们女人对男人哪有同心协力一说,若是我一开始如你所愿,到了眼下,静嫣差不多该琢磨怎么踢你出局。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撒下争宠的种子,结争宠的果,亏你在宫里长大,居然参不透后宫争宠的奥义。”
唐怡莹不服气地说:“我当时是病急乱投医,没往深处想。”
“过去的事不多说,静嫣这份礼我已笑纳,对她自有安排,你呢,消停一点,不要给她乱参谋。”
“你打算怎么安排她?”
冼耀文睨了唐怡莹一眼,“扶持她复辟,成军之前,让她把你剁了练练胆。”
“不说就不说,踩呼谁呢。”唐怡莹噘了噘嘴,神情恍如芊芊少女。
“不要装嫩,过两年就是逢九庆寿的年纪,我不会吝啬,一定给你大操大办,吹唢呐的班子最少请仨,献寿桃的顽童请个八对,哦,对了,孝子请不……哎哟!”
唐怡莹不依娇嗔:“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行行行,不说,不说,吃饭去。”
冼耀文直接带着唐怡莹站起,一个公主抱将她横抱于怀,起步往屋里走去。
来到饭厅坐下,三姐上来说:“夫人刚打来电话,不回来吃饭。”
“知道了,开饭吧。”
龙学美今天没局,坐在冼耀文身边。
“瓦莱丽已经让人找到合适的房子,在桂林路口,一栋西式洋楼,三层,占地面积420坪,建筑面积270坪,有一个后花园,台北大空袭时被炸了一个角,房主无力修缮,17万就愿意出手。”
“去看过?”
“我上午去了,带着土木技师进行了评估,修缮大约要花6万。”
“你和瓦莱丽觉得合算就买下,尽快进行修缮和装修。”
“先生对装修有什么意见?”
“我不太懂,就让陆京士拿主意,预算可以做高点,我只有一个要求,速度一定要快。”
“瓦莱丽问这个部门叫什么。”
“北里富熏天,高楼夜吹笛。焉知南邻客,九月犹絺绤。就用北里当做名字。”
“我以前没读过这首诗,北里是地名?”
“最初是舞曲名,被视为淫声,靡靡之音,到了唐代就成了长安平康里的雅称,平康里就是达官贵人去的宝斗里。”
龙学美讶然,“这个名字会不会太直接?”
“我故意的,这个名字就是内部称呼,知道的人只局限于几个,不会对外广而告之。正因为这个名字直接,有典故,一旦传出去,传播的速度会特别快,哪天从外面收到风声,就代表树大招风,到了该销声匿迹的时候。”
“预警,懂了。”
冼耀文吃了一筷子辣炒西瓜皮,说:“还记得之前跟你说过的国家资本主义吗?”
“嗯。”
“台湾眼下的经济以公营经济为主导,和古巴有点相似,不考虑意识形态,用国家资本主义来定义也是可以的。
台湾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外省人,社会结构突变,这给意识形态的转变带来一定契机,未来的路向左还是向右皆有可能,在美国眼里,不得不防啊。”
“台湾以公营经济为主导的格局不会持久?”
“不能持久,也没有能力持久,眼下财政预算的大头是军费,上游产业百分百公营,吸下游私营企业、全岛人的血。
就是这样的做法,财政依然赤字。吸血只能吸一时,吸得太狠,就会有人在茶馆演讲,想要稳转变是必然。”
龙学美想了想,说:“公转私的契机是什么呢?”
“踏实,偏安一隅的踏实。”
“其实现在已经踏实了吧,那边没有跨海投送能力,苏联既担心介入将触发世界大战,也担心远东出现不受控的大国,绝对不会提供支援……”
“嗯。”冼耀文清了清嗓子,打断龙学美的话,“你明白没用,要很大一部分身在局中的人看得明白才管用。
春江水暖鸭先知,想快人一步,就要泡在水里与鸭相伴,我要搞北里的目的就在于此。
另外呢,上下五千年,与土地沾边的事情就没有不麻烦的,衙门的门不止一扇,大门给百姓呈状、衙役日常出入;仪门是给上面的人走的;角门是日常进出;死门只进不出,犯人被判死刑后,从此门押赴刑场。
宅门通内宅,钥匙由州县官亲自掌管,官眷、仆役出入,衙役不得擅入。
‘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句话说的就是大门。”
冼耀文贴在龙学美的耳边轻声说:“选哪道门,该怎么走才舒畅,里头有大学问,这学问太脏,你不必融会贯通,但要会用精通之人。
多提目标,多给回报,少提建议,不问小账,你不清楚,我更是一无所知。”
龙学美虽是听了个一知半解,却也点了点头。
冼耀文和龙学美相处的时间已经不短,自然清楚她的悟性和认知水平,同衙门打交道不容易,不是听了三言两语就能懂。
“不着急,慢慢体会,慢慢悟,你有试错机会。”说着,他往龙学美的菜碟里夹了一筷子鸡火干丝。
龙学美再次点头,拿起筷子吃菜。
餐桌安静了一分多钟,冼耀文听见电话响了,少顷,三姐过来通报是找他的,衡阳旅社打来。
“喂,静怡。”
“你在吃饭?”
“对啊,你吃了吗?”
“妈妈正在做,你晚上有没有事?”
“现在没有,怎么了?”
“我好无聊,你吃了饭过来好不好?”
“还是你守帐场?管事还没回来?”
“回来了,我没事做才无聊嘛。”
“好吧,我吃完饭过去找你。”
“早点来哦。”
“嗯,先挂了。”
冼耀文刚搁下话筒,电话立马又响,他只好再次拿起话筒。
“你好,冼宅。”
“冼先生,我啊,蔡金涂,晚上有没有空,出来坐坐。”
“城哥相邀,自然是有空,就是时间稍微晚点,我有点事需要先处理一下。”
[翻看前文,发现少了一段关于蔡金涂的介绍,蔡金涂少年时在戏班唱过戏,因为颇受女观众喜爱而被人戏称为“米奶城”,意指靠女人吃软饭。这就是城哥称呼的出处。]
“无要紧,冼先生慢慢来,我在喫茶店等。”
“好,一会见。”
回到餐桌,冼耀文让三姐用保温壶装点牛奶,听蔡金涂的口气,“出来坐坐”明显不是到喫茶店坐,而是上酒楼,酒免不了要喝几杯。
如果酒楼是蔡金涂自己经营的,可以想象会有几个女给簇拥着他灌酒,不意思意思容易破坏气氛,又得多记上几杯,还是准备点牛奶护护胃。
第811章 阮的性命不值钱
当车子来到衡阳路上,谢湛然忽然说道:“杨小姐的那位同学,要停车吗?”
“停。”
话出口,冼耀文的目光离开报纸望向车窗外,只见穿着校服的李丽珍站在车子前方两米的路边,注视着吉普车。
他探头出车窗,冲李丽珍喊:“李同学。”
李丽珍闻声来到近前,“耀文,你去静怡那里?”
“你也是?”
冼耀文细观李丽珍的脸,营养不良的症状比上次见面还要明显,显然台风季对李家而言是大灾难。
“是呀,她叫我过去玩。”
“上车,我们一起过去。”
闻言,李丽珍欢快地绕到车的另一边开门上车,甫一坐定,目光便开始四下打量。
冼耀文在挂在驾驶座背后的多层袋里摸出一条巧克力,递给了李丽珍,“新出的巧克力,你尝尝看。”
李丽珍接过,喉结不明显地蠕动一下,小肚子明显地往里一凹,“好吃吗?”
“大概是好吃的。”冼耀文轻笑。
李丽珍撕开巧克力外包装的一道口子,掰下一块巧克力递给冼耀文,“你也吃。”
冼耀文抬手抵住李丽珍的柔荑推回,“我刚吃完晚饭,肚子很饱,吃不下,你吃吧。”
“嗯。”
李丽珍点点头,收回手,将巧克力送入嘴里,旋即,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极度享受。
第一口她吃得很慢,含在嘴里慢慢融化,第二口就改用嚼的,一口又一口,一条巧克力很快吃完,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巧克力还有,冼耀文却不敢再给,李丽珍肚里明显缺食,血糖飙升再骤降,身体就会谎报饥荒,饥饿感爬满全身,肚里空落落会令人心慌。
李丽珍的意犹未尽还未消散,衡阳旅社到了,冼耀文跟在先行一步的李丽珍后面,进入旅社,看见杨丽华、杨静怡和女管事正在吃饭。
杨丽华冲冼耀文行了注目礼,紧接着就看向李丽珍,“丽珍,我去帮你盛饭,坐下一起吃点。”
“静怡妈,我吃过了。”
李丽珍的演技不太好,粘在红烧肉上的目光出卖了她。
“吃过了也再吃点,菜做多了,吃不完。”
不由分说,杨丽华往后厨走去。
与杨静怡完成眼神交流的冼耀文跟了上去。
来到后厨,杨丽华一边拿碗,一边说:“在路上遇到的?”
“嗯。”
“丽珍她妈是个苦命人,她男人安排她和三个孩子先来台湾,自己好死不死坐了海张轮,留下她一个人孤苦无依,还要拉扯三个孩子,她只好找了个男人帮衬。
男人是个好人,就是命也不好,去年年尾被车撞了,一条腿瘸了,干不了活,一家五口人都指着她吃饭。”
“开车的没赔钱?”
“丧良心的,跑了。医药费把家底折腾光了,不然还能扛一阵。”
杨丽华拿着饭勺使劲压米饭,碗里的饭非常紧实,差不多正常两碗的量,表面再盖上一层疏落松散的饭粒。
盛好饭,杨丽华放下碗,扑进冼耀文怀里,“还好有你,不然我和静怡……”
“不要说这种话,装一碟瓜子,给我跟进来找个借口。”
杨丽华松开冼耀文,莞尔一笑,“瓜子只剩一点,要留着送给等下来住店的客人,我切点西瓜。”
“瓜子用这么快,前些天生意很好?”
“雨停了后每天住满。”
杨丽华拿起菜刀,用抹布抹了抹刀身,切下一角西瓜皮,又用西瓜皮抹了抹刀身,随即用水冲了冲,擦拭一下,然后用菜刀将西瓜一分为二。
待她切好西瓜,冼耀文端起砧板,跟着往外走。
来到茶几边,多了两张矮板凳,一张被李丽珍坐着;杨静怡和管事陈淑芬换了位子,紧挨着另一张空着的矮板凳,冼耀文坐了下去,杨静怡的膝盖顶着他的腋下。
杨丽华招呼李丽珍吃菜,杨静怡头往冼耀文这边靠,轻声说:“等下带我去看电影好不好?”
“今天不行,已经和人约好见面。”
“去哪里?能带我去吗?”
“还不知道,大概去酒家。”
“带我去好不好,我还没去过酒家呢。”
“别胡闹,酒家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去的地方。”
“不就是陪酒女嘛。”杨静怡嘟了嘟嘴,“最多我坐你边上不说话。”
冼耀文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折好的百元散钞,塞进杨静怡的裙子口袋,贴在她耳边说:“你跟李同学去衡阳戏院看电影,看完了就在衡阳路上吃点东西,吃完早点回来,不要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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