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台风校长
但一想再过不久,李长笑定会寻来,倘若正巧碰见…不住有些羞涩,但很快克服,毫不在意解下衣物,跳入潭中沐浴。
封魔针扎入肉体,并无特痛、异样感受。反倒封魔绳甚是牢靠,衣物一解,便见全是错综绳痕。她稍一运气,搬运体内气血奔走,很快痕迹全消。
人生匆匆,百年难再遇。张茉浸泡溪水中,心情大是放松。以此想到那群逆徒,欲骑师作乱,也只连骂几声:“孽畜,孽畜。”后,便全然抛之脑后。
泡了好一阵,不见人来,张茉眉头一皱,心想那混球莫不是又跑了?但转念一想,李长笑假潇洒,真纠结,又有哪次,是匆匆看一眼,便全无留念抽身走人的?
心下稍松,继续浸泡池中。待她玩得尽兴,上岸穿好鞋袜衣物,这才听得远处传来窸窸窣窣声。见一白衣剑客,侧躺在竹子上,将好好一根宁折不弯的翠竹,压得弯低了腰,好生霸道。
张茉面上有气,实则心中无气,暗暗感激李长笑再次搭救。两人交谈数回,便又回到从前,一起结伴而行,走在山道上。
李长笑问道:“你收徒忒多,怎不考验考验心性?”张茉道:“谁说我不考验。只人心善变,我验得了一时,却验不了一世。难道我传武一道,注定失败?”
李长笑道:“何必纠结,船到桥头自然直。”张茉道:“倘若直不了呢?”李长笑道:“我帮你捋直。”张茉一羞:“说得多厉害似的。”心却道:“却也真挺厉害。”
张茉道:“那好,是你说的,你得帮我捋直。”李长笑笑道:“你先自己尝试,倘若真捋不直,我再出手。否则你留下一路烂摊子,老奴可捡不过来。”张茉听得“老奴”二字,发出悦耳轻笑。
张茉担心道:“那圣教坛主,会不会跟来?”李长笑道:“应该不会。他其实挺好讲话,我与他聊两句,他就知道错了,自己走了。”
张茉自是不信,但听李长笑保证,心中自也放宽。这场讨魔危机,到此方才结束。张茉本想说些什么,但忽眉头一皱,面上一阵红一阵紫,气血浮动。
原来张茉本正练九转回春功,正欲入第七转,期间本该难提气力,除了“五鱼游剑术”外,再难动用其它手段。
但被封魔针、封魔绳、封魔铁衣强行打断,以至入转暂时搁置。方才危险,她破开封魔针、封魔绳、封魔铁衣等物后,为应对斩龙道人,仍强行动用武道修为。以至使得气息紊乱,功力乱窜。
倘若处理不好,反寿元锐减,从此一蹶不振。一身武道修为,怕也尽数消散。张茉这才意识到此刻危矣。实不是她大意,而是这九转回春功,她全只是且悟且习。常常走岔受挫,其中诸多深奥,自己也难以勘尽。
方才浸泡溪水,她尚无异样,还想:“怪哉,入转失败,竟无反噬?”暗自欣喜。哪知反噬此刻才来,且已来便汹涌入洪水,连话都说不出。
李长笑武道修为,实不如张茉。但亦知张茉处境堪忧。他手段玄异,治理疑难杂症,手到擒来。但涉及武道,却不敢轻易乱来。怕虽救下张茉,反断其武道。
李长笑即刻看祸福,从祸福之上,寻求缓解之法。一时间不知该哭该笑,隐约觉察破解之法。但不敢保证,于是拉张茉入梦沟通,叫她将九转回春功,悉数传给自己。
至于外界,李长笑则手一挥,张茉周身的乾坤,全顷刻死死定住,张茉自身状态保持恒定。
张茉大觉手段玄妙,心中难免艳羡,知道武道纵使修到极致,或有骇人杀力。但绝无李长笑这等随心所欲,万事皆在手的从容。
张茉实不知,纵使是修士,能做到李长笑这步的,亦是寥寥无几。纵观六座天下,合体境强者可称绝顶,名号可流传万年,余福可使一地天骄辈出,仰望其背,敬他如神。
李长笑偏偏不同,他名不见经传,但所会的手段,绝然已经远超其余合体。恶劣的环境,生长的花朵会格外茁壮。更何况,这举目皆赤地,所过皆绝法的修仙界。李长笑逆流而上,所结的合体之花,是无人能比拟的。是二元宗朝奉天苦苦所求,却求而不得的。
张茉将九转回春功,全通过梦中传授。李长笑触类旁通,虽说难在武道精进上,给出足量意见。却隐约看出张茉问题所在,再结合祸福之道,即刻想到解决之法。
李长笑道:“你啊你,向来大福大祸,大道从来喜欢留一生计,倘若无我出现,你也绝非死路一条。”
张茉何其聪明,武道之事,她比李长笑更为清楚,感悟更深,经李长笑如此提点,加之回想沿路感受,立时便想:“呀!我一心想要脱困,以此我反错过生路。那封魔五宝,虽禁我肉体,封我修为。在这期间,我却并未因九转回春功反噬至死。而是好不易脱困,反噬才接踵而来。”
“我若不遭此劫,绝难想到这一转,需要尽数封印,将自身比作茧,再破壳而生。”有道是福祸不但至。张茉遭此劫难,实也是受此机缘。
这等命格,实算早夭之相。只是张茉的贵人太硬,李长笑总撑着她,数次破开困局,自困局中谋得好处。
倘若朝大了说。
何不算天下武道,不该止步于此呢?
李长笑托着武道,更朝前一步。
第832章 又入封魔匣
张茉便既头疼,武者强壮自身,张茉武道精深,纵然自点穴道,也仍有余力残留。那诸多名门大派,倾力打造的封魔五宝,才堪堪将她封死。现下却也损坏,即便明悟这一转的武道要义,又叫她怎办。
如此看来,岂不正正错过。张茉心中焦急,但自不慌乱,也未迁怪李长笑。只恼自己一心逞强,未能觅得生机所在。
倘若在封魔匣中成功修至下一转,再趁其不备,实可独自逃生,无需李长笑出手。念想到此,张茉心中自责更甚。
此事说来,实不能全怪张茉。这大劫大祸当头,纵使老天有眼,留了一线生机。但也仅是一线而已。实则从封魔山抵达圣教分坛一路,所用时间,不足以让张茉突破。亦是十死无生,死路一条。看似有一线生机,却又渺茫得叫人绝望。
老天爷向来如此。可有人偏偏和他作对,它真正奈何不得那人。李长笑忽然一笑,道:“我再把你封入封魔匣,你好好突破。出来我俩过过招。”
李长笑定住张茉周身乾坤,阻止情况恶化。再以梦化音,张茉只需一想,便有梦境回音荡出。张茉道:“这混蛋岂不又要见我出嗅,天啊,次次窘迫样子,全叫他看见了。”梦境回音一荡出,张茉脸色大变。她不知李长笑用此手段,无意间将心声透露。当听到自己心声回音时,已大大来不及。面色顿时红了。
李长笑哈哈一笑:“无妨,无妨,漂亮的人儿,出溴也漂亮。”张茉羞赧不已:“你…你是不是早能听我心声?我想什么,你岂不全知道了?”顿有无地自容的感觉。
李长笑告诉张茉,这点她大可放心,他从不听人心声。此时施展梦境回音,虽一定程度,也能反应心底想法。但与闪烁不定、繁杂难捉摸的心思,仍有本质区别。且现下是特殊时期,张茉有口难言,为确保交流,方才出此妙招。李长笑历来有一原则,不窥人本心,“梦”是“梦”,“本心”是“本心”。从前修为低,接受梦境尝身不由己,但说到底也只是窥梦不窥心,窥心染道心。
张茉听得李长笑长篇大论,详加解释,面子可算保住。心道:“哼,谁知你说得是真是假。万一有意诓我,然后把我里外看得通透,我岂不好没面子。”心虽这般想,但却不真觉生气,潜意识反有丝丝甜蜜。
张茉实也多虑,人之思虑繁复如海,一息之间,便有千百个念头回闪。李长笑初修梦道,发现世间多是违心事。愈修愈后,李长笑便愈来愈阔达,问迹再不问心。
张茉道:“你需为我护法。”李长笑道:“自然,自然。我马车为你备着。”张茉俏脸更红:“你…你不许笑我。如若笑我,此事…此事绝不干休。”李长笑轻笑道:“我这人绝不轻笑他人,用不用发誓?”
张茉恼道:“你现下分明便在笑。”李长笑道:“有么?”张茉一瞪眼,虽不能张口言语,但表情却甚是生动:“我有很些事情,本要与你说。现下你把我惹恼了。我若成功突破,心情大好再说。”
李长笑道:“好好好,由你,由你。”张茉两颊红云升起,不再说话,却知要解此困局,还需那封魔宝具。
心中不住便想:“如此看来,我那些徒儿,可真是‘孝顺’得很,处处为为师着想啊。”李长笑手一挥,张茉只觉天旋地转,下刹那来到圣教分坛。
此地满是狼藉,四处大坑密布。乃张茉危急中,施展弹花指所致。封魔匣四分五裂,封魔绳断成十三段,封魔针入地即不见,封魔铁衣破成上百片碎块。李长笑自有能耐,将张茉修为尽封。但这徒儿的一份心意,他便不“从中作梗”了。
想到此处,不住一笑,还是觉得张茉逗起来最好玩。张茉狠狠剐他一眼,也想到此节。但一想李长笑历来如此。两人从相遇的初见,就已经埋下了祸根。张茉想道:“有时真想捶他几拳。”虽总被李长笑帮忙,但总见他淡淡然间,全瞧自己出丑,不免有几分不忿。
李长笑手一挥,封魔数宝尽数复原,手再一挥,封魔针扎入穴道。张茉果觉状态好转,已开口能言。张茉道:“哼,等我成功入转,再…再报今日之仇。”李长笑道:“那我可把你送给那些逆徒了。”张茉道:“你敢!”又道:“他们我自会算账!”
很快,张茉又被封入“封魔匣”中。待全身尽受封印,张茉总结过往,心知被迫如此突破,实是从前修行出了岔子,留下隐患。九转回春功绝不能次次依靠外力入转,否则必将武道止步,终生难以再进一步。
她索性借此时机,查漏补缺,修正路线,将走岔的九转回春功拉归正途。李长笑将封魔匣放入马车车厢,哼着小曲,悠哉悠哉使在山道中。
忽是想:“要不先卖了,讨些酒钱。之后再想办法赎回来?”如此一想,立时摇头轻笑,全只是当玩笑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再且说了,这卖友钱买来的酒,委实少些滋味。
如此行使数日。忽觉封魔匣中,有某种力量荡出。张茉安顿下来,已进入突破。李长笑不知武者一道,后来该如何演变。但人族昌盛,总归是他乐意所见。
李长笑道:“武道武道,我若出手干预,便不是纯粹武道。”任由张茉顺其自然。
第833章 张茉南海,武道进步
半个月后。张茉状态更玄,已无需进食,整日闭目苦思冥想,似再需一月半月,便可大功告成。
这日下起清酥小雨,滴滴答答,甚是宜人。李长笑伸下懒腰,背靠车厢。车厢前沿能挡住雨水,他拍拍马儿背上鬓毛,叫马儿慢行赏雨。那马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学了几分“赏雨”雅致。大蹄子踏啊踏,踏进水洼里,溅起阵阵水花。
它左瞧瞧,右瞧瞧,见那青山绿树,赏那云雾蒸霞。时而用力一嗅,空气清新,直入肺腔。若有口能言,只怕忍不住便道:“马生在世,当是如此。”
李长笑身为主人,自当有过之而无不及。是贪图享乐的鼻祖。他见这雨水怡人,世间美景实不算难觅,只需朝山里走上一走,朝江中游上一游。山河之壮阔,自然呈现眼中。但赏景的时机、赏景的心境,最是可遇不可求。这场不大不小的雨水,才是此景此色灵魂。
李长笑立时左摸摸,右摸摸,取出一古色古香的小炉子。放了些松香,将其点燃,袅袅香烟上悬。
李长笑又左摸摸,右摸摸,再右侧泡上茶水,放下香瓜子,再取来一些果肉吃食。整齐排列。于是乘着马车,一边缓行赏雨,一边煮酒饮茶闻香。
他的白衣内侧,绣有好多口袋,都是自己闲着无事,自个绣上去的。因为他钱财常常乱放,现在也无人为他守财。以此尝尝钱财被一偷干净。
他虽不在意钱财得失,但一想,自己多绣些口袋,钱财放在各处。不便能常常摸出“意外之喜”么?同样的钱财,却能多买一份惊喜,何乐而不为?
于是自那以后,他口袋愈来愈多,也不只是装财。还装了各种稀奇古怪之物。例如某天清晨,吃到一半的香瓜,再路上顺的一把瓜子,摊边买得香炉、香囊,可人的木制雕刻。
种种种种,杂七杂八,全身是废物,偏偏他自个洋洋得意,觉得比梦境空间好用。此刻得香炉、茶叶、茶杯、火炉、瓜子…等等赏雨之物,便是从大大小小的口袋找出。
李长笑道:“我便说嘛,这些东西终有用武之地。”吹着口哨,唱着歌谣,剥了十几枚瓜子,本欲一口闷。忽想:“泡茶喝或也不错。”于是将果仁透入茶中,煮上一煮,茶香带着瓜香。果真香味更浓。
只李长笑细细琢磨,又觉失了点滋味,皱眉片刻,从右侧口袋中,取出几枚盐粒,洒入茶水中。茶本微微泛苦,再加盐粒,反将苦味加重,变得又苦又咸。
李长笑大喊失策,立时开始补救,从左侧裤袋中,摸出一颗娇红辣椒。他从中折断,将辣椒心泡入茶中,再入口一尝。
不料辣意一出,味道层次更丰,但苦味却更重。李长笑“哎呀”一声,大觉不服气,从右侧袖子口袋,掏出一把糖粒。不料透入太多,反又甜又辣,不知觉中,已矫正过往。
李长笑不信自己多年厨艺,搞不定一碗茶水。于是透入醋,加了酸味中和甜腻。确好喝不少,却仍未能达到心中所想。于是后来撒了胡椒,掺了路边杂草,越弄越多,反倒是水不够用了。
却也另有妙计。马车车沿的四角,采用排水设计。李长笑只需一伸手,便有源源不断雨水承接。最终用了小半时辰,才终于心满意足,靠着车厢,一口一小茶,美滋滋品味茶中滋味。
万幸这场小雨持续甚久。那山道中随意一望,便是有动有静自然风光。忽四五鸟雀,积极咋咋飞到马车前沿,叼走了几枚香瓜子。
李长笑哈哈一笑,大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为几只鸟雀,各斟一杯茶水。那鸟儿确也通灵,真喝起了茶,吃起了香瓜子,是半点不怕李长笑。
李长笑自来熟到此份上,便是连鸟儿雀儿,也能聊上几句。
其时似已入秋,雨中略带凉意,风一阵吹拂,便叫人浑身舒爽。人生在世,所求不过如此而已。心中无愧,既处处是景。
忽停下马车,在路边发现一只黄蟾蜍,一只褐蜗牛。每到下雨,不少虫兽便纷纷冒头。李长笑一拍大腿,跳下马车,抓了蟾蜍、蜗牛,喃喃自语道:“蟾蜍兄,蜗牛兄,咱俩比比谁快。”摆明欺负人……欺负虫。
自然不消片刻,便将蟾蜍兄、蜗牛兄远远甩在身后。李长笑猖狂大笑,自娱自乐,得意至极。
……
雨水渐停,渐止。李长笑大觉惋惜,雨一停,天地间便觉少了分意境。那马儿也加快步伐,使出了山道。
近日起,半路拦截的匪人多了。但李长笑心情不错,不喜见血。便一梦全全驱散,一路倒也乐得清净。
如此又过半月,忽觉后面车厢一震。一股玄妙波动荡出。拉车的马受了惊吓,急朝前奔,口中发出哀嚎。李长笑吹两口轻风,这才抚平情绪。
想是历经一月,张茉终于顺利入转。李长笑大喜,一人独行,虽乐得自在。但有老友相伴,总归好上许多。他打开封魔匣,见张茉气得两颊生红云。
原来是顺利入转,便想尝试突破封魔匣。发现实力强了不少,但偏偏还破不开此困局。张茉羞道:“还不帮我解开。”李长笑一笑,将一拂手,封魔五宝尽数散去。
张茉见此手段,不免气馁,她一但受困,便半点办法也无。李长笑却轻松至极,好似世间万物,在这一拂手间尽皆解除。
张茉道:“我现下心情好,有正事要说,你听是不听?”李长笑点头。张茉神色一正:“万仙填海后,我去了南海。”
第834章 南海怪事
张茉历经波折,总算是修行有成,化险为夷,心中只道武道修行当真好不容易。心下高兴之余,不免难言羞赧。又怕被李长笑以此取笑,当即快快提起旧事,直入正题。
对于这一话题,李长笑自是大感兴趣。但当下还是暂且放缓,将马车驶向附近城镇,寻一客栈,洗漱一番,再换一身衣物,再加详谈。张茉面色更红,嗅得微微酸味,掺杂几分发香。实不算难闻,但想起之前处境实则窘迫,自己堂堂武学宗师,实在无地自容。
好在行两个时辰不到,傍晚时分,成功入一小城。够了两间房。李长笑早为张茉备好衣物,一件彩色衣裙,发簪、手链、饰品吊坠具有。张茉看后大是惊奇,心中难言欣喜,想着这臭修道的,还有一点良心。虽总旁观见人出溴,但淡淡的关心,总叫人如沐春风。不住想道:“如此便好,何必贪心太多。”
换洗完衣物,李长笑又点了酒菜,两人坐在大堂,谈及旧事。张茉告诉李长笑,万仙填海后的第八年,她抵达了南海。
说起这一程,她遇到诸多怪事,好些至今不解。是大是小,她全不好判断,更不敢轻易乱说,唯有面对李长笑,才觉无话可不说。
于是娓娓道来。原来葬海后第八年。张茉因未亲临现场,导致心中遗憾,便一路向南,意欲一览南海壮阔。此一程,本平平无奇。
李长笑道:“怪!怪!”张茉心道:“我还没说道怪事呢,难道他已觉察?”连忙道:“哪里怪了?”李长笑道:“你确定平平无奇?”张茉努力回想,抵达南海前,确平平无奇,平平淡淡,无风无波便点头。李长笑道:“怪便怪在此处,你竟没遭人擒拿。”张茉登时面红,正谈及正事,哪想李长笑竟拿此事调侃。
张茉道:“你…你听不听了。”心中羞气,但不得不服气,因为再之后,她确实又被人擒获。好在运气好,自己逃出生天。她只暗暗气节,自己这鬼命格,有时当真没话好说。一件寻常事,到自己头上,总会衍生极多波折。不涉几次大险,便好似不算圆满一般。
但也索幸涉险,武道阅历日渐丰富,武道愈走愈远。
李长笑哈哈一笑,心中却稍显凝重,因见张茉方才表情太过严肃,猜想此事不小,故此活跃气氛。插科打诨一阵,再入正题。
张茉抵达南海前,确风平浪静,但抵达南海,租赁一艘小船出行时,情况便大不相同了。张茉自信武功绝世,出海筹备甚是简易。只带一剑,一些吃食,一条小木舟,扬起帆来,便乘海风出海。
海上行数日,见海面有时漂浮修仙之物,她便捡起来,日后打算做一衣冠冢,也算让那葬海修士有所归。
张茉赶赴南海,本只是有感而至,并未抱有什么目的。打算回程时,忽见一群海匪作乱,她想:“好啊,既被我瞧见,便算你们倒霉!”于是跳上海匪船,将奸恶之人悉数杀尽。
又想:“此船留在海中,若被其它海匪捡去,又当用来作乱。我何不开去岸边,再拿剑毁去?”当即借海匪朝朝岸使去。
怪事便此发生,大海漫漫。张茉一日忽从梦中惊醒,又遇几艘黑船。那黑船已经围来,二话不说,便要展开围攻。
张茉虽不知发生何事,但自当抵抗,手中飞剑凌厉,与数人僵持不下,发现竟都是修士。但对方人多势众,张茉终于败下阵来,长剑被挑飞,再无反抗之力。
昏厥前,自知小命丢矣。依稀听道:“此女甚怪,武道好生强悍,杀是不杀?”“倘若修士,我早一掌毙了,但如若是武者…还需好好考量。”“先将此女擒拿,押在船舱当中,听唐坛主发落罢。”
听到此处,张茉两眼一黑,彻底昏厥。再度醒来,已经身受重缚,动弹不得。说道此处,张茉话语一顿,喝了些小酒,吃了些肉食,谈起当日之凶险,实不弱于遭除魔盟围攻一事,至今仍心有余悸。
张茉道:“擒拿我的,应是极恶宗人。此宗门无恶不作,按理说本该杀我。为何却不杀我,此事甚怪。”
李长笑亦道:“确实。”张茉道:“我醒来后,已难动弹,一人无聊,便各种猜想。我本猜测极恶宗远赴难海,怕是要搜寻鲛人族尸首,用作培育长生花粉。呀!一事忘记与你说了,大衍花宗的长生花粉,实是用鲛人制得的!”
李长笑笑道:“我知道。我曾去过大衍花宗旧址,看到你查的案件。我顺道接着你的后面,继续查完了。”张茉道:“原来你早知道了。”又将南海之事道来。
张茉被关押船舱,一关便是数日之久,期间动弹不得,不见阳光,不听声音,不饮滴水,不吃粒米。当时张茉便想:“这极恶宗手段残忍,不直接杀我,莫非是想将我活活困死,饿死此地?叫我受尽折磨而死?”心下无限绝望,自知船上有修士看守,张茉绝对打不过。但不愿放弃,还是运起“龟息延命功”,即便滴水未进,粒米未食,也能维持生命体态数月。但却会愈来愈虚弱,愈来愈虚弱。
如此持续一月之久,事情仍未见转机。张茉说道:“我当时料定他们要将我活活饿死,想了好多,全凭一点不甘,死死撑着。”如此又过一月。张茉忽听船上动静。
第835章 惊天秘闻
张茉道:“当日甲板传来数声响动。我原先只道,这船舱材质特殊,具有隔音之妙,我受困其中,一点声音也听不见。此刻方才醒悟,我所困船舱,虽确有隔音妙用,但凭我听力,倘若外面有人来回走动。我亦能觉察动静。这一月以来,极恶宗众人,想是离开船只,不知去了何处,此刻方才回来。”
张茉道起当日情形,她被捆地上,动弹不得,右耳紧贴地面,用出一门“探听”绝技。听得甲板上有人交流。
听得不大清晰,但隐约听到“布阵”“推海”“鲛人”…诸多字眼。当时张茉满心无力,自顾不暇,自己尚不知死活,便只稍稍留心而已。
李长笑道:“后来呢?”对这段经历大感兴趣,已觉察诸多不同寻常之处。张茉道:“后来舱门被打开,我当时趴在地上,看不清来人,隐约听得他们讨论。一人说:‘唐坛主,此人便是那被抓的武者。’那坛主说:‘还是女子,生得倒俊俏。’一人道:‘确也俊俏,要不…’坛主道:‘哼!’那人便不敢多言。”
张茉回忆道:“那坛主声音雄厚,我单听声音,便觉此人修养极高,只怕是位德高望重的人物。他们继续交谈。坛主又说:‘人家一女子,捆这么实干甚?’身旁人说:‘此女武道甚强,好几弟兄,险折她手。灵气耗得好多。’坛主道:‘竟有此事?武道修习至此,委实不弱,杀了可惜。倘若能传下去,定也更好。’身旁人道:‘所以不敢妄动,听候堂主发落。’坛主道:‘先关在此地,我等本便在海中,顺道寻一忘忧草,叫她服下,忘却此事,丢入海中。能活便活,淹死便罢。’身旁人道:‘如此一刚烈美人,岂不……岂不…’。那坛主冷哼一声,关门离去。”
张茉哼哼吃几口酒肉,玩笑道:“我当时只道,你们若不杀我,便是先给我饮几口水,吃几口饭也好,但虚弱至极,忘记说了。”李长笑道:“你太鲁莽,虽遇到极恶宗,乃是意外。但如若遇到残余鲛人呢?下次不可再行险事。”张茉道:“我这性子,你又并非不知。”张茉总陷险境,实与天性率直大有干系。她做事不算鲁莽,但更不算稳妥。欲行某事,常只需问心无愧,道义相合,便大胆放手去做。虽尽力做足准备,但不求十全十美。
其时单论准备,实已足够应对一般意外。偏偏张茉常遇“二般”、“三般”、“四般”意外。对于此事,李长笑、张茉均是无奈。张茉隐约已然习惯,唯李长笑在身旁,才可尽数杜绝意外。李长笑道:“后来你如何逃脱?那坛主怕有合体修为。”已知张茉口中坛主,应是姓唐名深,名唤唐深。极恶宗白虎堂堂主,道宗前魁首张魁一四徒弟,极北宗二把手。
此人委实不弱。李长笑初次与其相见,远非他之对手,无奈远远逃遁。现下再相遇,却是未必。
上一篇:成人仙综:碧瑶求饶,陆雪琪倒贴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