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台风校长
……
李长笑一连数日,总去饭馆、酒馆处,无所事事,听各种故事。他知道如今已是求变七百年整。王如意不过凡人,终有寿终一日。在求变六百年登仙而去,并无子嗣。但代李长笑收了一徒,教他剑术,教他治国。
那王如意确是奇才。本一国皇朝,若无正统继承法,是绝难长久的。她又无子嗣,能稳住大余形势,一来:她永葆青春,寿终前一日,都芳华难掩。朝中臣子、侍女难欺她老。二来,她手腕强大,名望之高无人能及。
她便如定海神针,将大余牢牢钉住。即便到今时今日,余威尤在。但她终将逝去,这是万物恒定的道理。她自不可能,不提前预防。更不可看着大余,只自己在位时,一时之繁华。
可叫她诞下子嗣,却是强人所难。于是她另选妙计,改血脉传承为师脉传承。至于是何人的师门,她更不避讳,把李长笑搬了出来。入他师门者,需拜她为师娘。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如此这般,却也算是王如意的子嗣了。
王如意仍觉不妥,若无自己血脉,江山不固,日后仍有灾祸。于是她第一任弟子,挑选与她稍有血缘关系的幼儿。从小倾心培养。灌输理念,更告诉他,他若运气不错,日后或有机会,见见他那位从未露面的师父。
这师门传承,一代代传下去。百多年内,或仍能保持安定有序。但再久,隐患定会再生。但王如意便想。某人若还没死,定会出手帮衬。
某人如若也死了。
那也别无他法,新老交替,万物规律,没有什么是恒存的,大余也不例外,总有衰败一日。
李长笑了结此节,心中更五味杂陈,又想自己一生,绝不收徒。但如今这情况,这徒儿徒孙,是决计难以避免的了。
他又怎愿,连这一点,也要负了王如意呢。
……
李长笑准备去大余城看看。看看自己的徒孙。他搭乘一辆马车,沿路北上。路过数座大城。
沿路听人聊起,百多年前的货币,在古玩市场十分受欢迎,能卖出好多价钱。李长笑正巧钱财用得差不多了。左摸摸右摸摸,但记得自己沉睡前,口袋里还留有十余枚铜币。
但自苏醒后,发现铜币发霉,生了绿绣,便一直没拿去换酒。此刻方才醒悟,索性还在口袋。
那十余枚铜币,是他治病救人时存下。得知它价值不菲。他自也动了心思,路过一座大城时,找一古玩市场,在地上摆个小摊子,高价售卖十余枚古时铜币。
但他没有买完,特意留了两枚,收在梦境空间中,永远留着。
李长笑的梦境空间,如今已经很大很大。李长笑存放的诸多旧物,仅占不到万一。但他仍旧十分珍惜,唯有遇到十分珍重之物,才愿意放入空间中保存。
这一趟下来,收获远比李长笑想得丰盛,竟有人愿意花千两银子,购买那古老破旧的铜币。李长笑心想,这铜币不过百年光阴,便已经这般值钱。那自己这老古董,老怪物,岂不更是值钱?
但想一想便好,纵使再值钱,李长笑也决计不会,拿自己出去买的。他钱财多了,自然是要花天酒地一番。
他虽朝北而去,要去大余城。但不想走得太快。王如意的大余,绝非只有国都,才值得被关注。
若走得太快,岂不又负了佳人芳心?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一国之君,大好山河便是她的第二副面孔。
于是他拿那钱财,游大山,赏美景,喝美酒,宴请四方,好生痛快,在王如意的领地,一阵“胡作非为”。
但他放浪起来,便总会愈发没个正形。一日,他请了四方来宾,喝酒尽兴。最后醉倒在酒桌上,借这酒劲,睡个雷打不动的大觉。
待到这日正午,李长笑醒来,走在街上,忽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他跳了一跳,那空落落的感觉更甚。他打开绣在右侧的口袋,往里一瞧。
空空如也。
他银子全被丢了。
已经很久没丢过银子了。
第796章 徒子徒孙
李长笑游大山,跨大江,那山山水水,较之百多年前,也无甚变化。青山仍旧青,碧水依旧碧。百年前走过的地方,如今再走,除却心中唏嘘外,也再没什么了。
缓行数月,终于抵达大余城。大余国都在百多年前,曾迁移一次。从此落定兴邦城。名字改为“大余城”。百多年前的匆匆落定,到如今的一国之都,气象可谓全然不同。
地域辽阔七八倍不止,东南西北各有座黑塔,寓意震压四方。城中心处,皇宫富丽堂皇,占地辽阔。
一派繁荣,富强景象。李长笑行至街上,入脚平整舒适。不知觉就已走出很远。他左右环顾,见两侧商铺大开。匾额上镶嵌许多发光玉石。
一闪一闪,甚是夺人目光。如今大余天机道兴盛,万事万物皆有天机道痕迹。平日生活,也与寻常古人百姓大不相同。便捷得很,诸多地方,连李长笑都啧啧称奇。
李长笑回到以前的医铺。“有事无事医铺”,发现百多年过去,那医铺竟然还在。且门前收拾得甚是干净,一尘不染,与百年多前竟无太大差别。
再看衣铺对面的饭馆。李长笑记得,那饭馆名为“好香饭馆”,是由一对夫妻合力开来。如今也在,且愈做愈好,门店扩充得甚大。
只百年时间已过,那夫妇怕也早已逝去。李长笑每次沉眠,稍稍回过神来,便有好多相熟之人不在。
他走入饭馆,点了几份从前常吃的饭菜。经营饭馆的,也是一对夫妇。很年轻,约莫二十多来岁。与当时的那夫妇年龄相当。依稀间,竟好似旧人再临。
男子炒菜做饭,女子柜台持账。小二送菜上桌,第一碟菜,为青椒肉丝,这份菜可是硬菜,炒时便下足了火力、油水,飘香浓郁。不一会,第二道菜上至台来,是一份闷锅肥肉。原材的肥肉,大有讲究,需要瘦肉、肥肉彼此相间,一叠一叠,形如宝塔的肉。
这种肉,民间称呼为“五层塔”,一层肥,一层廋,共计五层。因原料较为严苛,这道菜肴价格自也稍贵。李长笑筷子夹起一块,送入口中,肥肉与瘦肉口感中和,香气挥发四溢,使得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不禁拿起饭碗,大口扒了几口饭菜。
吞咽入腹后,也全是满足。李长笑笑了笑,心想还是旧时味,最能挑拨味蕾,最能填满腹欲。这一路来,李长笑钱财充足时,也是风光无限,路遇高档酒楼、饭馆,便偏要上去坐坐,点上几份特色吃食。好多吃食味道确实不错,有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之感。但多吃几口,多吃几顿,便不免少了新鲜感。
反是这百年老铺,菜肴不是奔这“新”“奇”而去,切切实实是为填饱肚子。反而百吃不厌,愈吃愈香。再加上回忆增香添色。吃入口中,自别有一番,旁人不可意会的体验。
李长笑颇感欣慰,当年救下的小夫妻,手法、味道倒是传下来了。如此便好。李长笑摸摸口袋,还剩下一些钱财,于是大手一挥,又点了三道大菜,一些酒水。
一个人独坐独酌。说尽兴也尽兴,说落寞也落寞。正是吃着,一行黑甲士兵,涌入“好香饭馆”,路人皆惊,纷纷离去。那对小夫妻敢怒不敢言,战战兢兢望着门口。
一年轻公子,从轿子上下来,左右环顾,看到李长笑后,当即三两步走来,双膝跪地,道:“师祖父!”
李长笑眉头轻挑,停下吃食,认真端详来人。那年轻公子约莫十七八岁,样貌英俊刚毅,双眸明亮清澈,实暗藏深不见底的城府。李长笑问道:“师祖父?”
年轻公子道:“是的,您便是我的师祖父。”便将缘由道来。原来这年轻公子,乃为当今国君之徒。
大余国君,不以血脉,而以师承,着实奇怪至极。一脉传一脉,师门传承中,包括游世、渡世…诸多考验,对门人的人品、思想全方面考验。以至将来是为明君。
且王如意立下一严苛条件,反自己这一脉师承,官名先需自己考取。入朝为官后,需自小县小令,一步步提拔而起。不可枉走捷径,生出惰性。
反杜绝了有人一步登天的妄念。能入王如意师门者,均乃人中龙凤。眼前这名年轻公子,名为“元庆之”,便是一位天子门生。
他熟识大余历史,知道此街道,有一医铺对师祖母意义非凡。寿终之前,光是史书有记载,便拜访这医铺不下千百回。
他聪明伶俐,自猜到这医馆,定与师祖父有关。于是派人留意医馆,每有身穿白衣之人,路过医铺,在医铺前停留,便叫人于他汇报。
如此坚持不懈数年。终在今日,收到迅报,发现“可疑之人”出现。当即顾不得多说,带领黑甲士兵,匆匆赶来饭馆,方才有此一幕。
李长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元庆之。那小动作小心思,自难避开他的耳目。有人视察,有人通报,他全然知晓,只是不做理会罢了。
元庆之忽觉恐惧,眼前之人的目光,仿佛将他里里外外,全看穿看透。以至于让他好似寒冷冬日,却身无半分衣着。
元庆之道:“徒玄孙来得匆忙,考虑不周。”赶忙挥手,让黑甲士兵纷纷散去。饭馆恢复热闹。
李长笑捏着下巴,斟酌片刻,道:“这顿你请。”
第797章 吓破胆
元庆之大松一气,惶恐站起。适才带兵而来,实是场豪赌。李长笑虽不曾刻意隐秘身形,遮蔽容貌,但仅仅凭借茫茫人海中一瞥,便断定此人是自己的师祖父,而且是百多年前的师祖父,实在不算稳妥。
但元庆之心有感应,直觉甚准,眼光毒辣,且是一果决之人,一看到李长笑,便心脏砰砰直跳,大觉此人不同寻常。单是这份胆魄,便足以让人钦佩。
李长笑让元庆之请客,毕竟徒儿请师父,是理所应当之事。徒曾孙请师祖父,更是理所应当至极。李长笑毫不客气,放开手脚又点几道大菜,鱼、虾、大菜齐全。只“好香饭馆”走务实、廉价路线,即便再翻开手脚,点满满桌饭菜,也贵不到哪里去。李长笑食欲大开,问元庆之吃饭否,若没吃饭,可以一齐坐下吃吃饭。
元庆之求之不得,自然坐下吃饭,小心翼翼为李长笑斟茶倒水。暗暗偷瞥李长笑,见他一袭白衣,容貌俊逸,有股说不上的气韵,更加坚定自身判断,同时不住去想,难怪能引得师祖母为之倾心,这副容貌、气度,当真无可挑剔。
他能成“天子门生”,自是极尽聪慧之人,礼数周到,儒雅随和,不经意间展露自己的长处优势。更对大余国势大加论述,侃侃而谈,实挑不出半分毛病。
李长笑光顾吃饭,但听得元庆之说到重要处,也听得入神,表示肯定。元庆之此人能力确强,但心机城府颇深,这自不全是坏处,但恰恰这等人,最需有人监管。
需要死死压着。否则日后心意一变,后患无穷。这元庆之勉强可算作李长笑的徒孙,李长笑本不愿多干预凡国之事。但因王如意的缘故,总归对大余稍有不同。
于是吃完饭后,李长笑手指一点,元庆之僵坐原地,李长笑打个哈欠,自个离去,独留元庆之一人坐在原位。
足过半个时辰。元庆之才回过神来,瘫坐在坐椅上,面色苍白,大口喘息。刚刚他做了一场大梦。一梦之间,分明很短,却又觉很长。
那梦中,他度过十年之久。
梦中第一年,李长笑传他武道,传他剑术。元庆之读书起身,未曾习过武,但也耐着性子,跟随李长笑一遍一遍练剑。并非什么高深剑法,学了也未必多强。昔日王如意随同李长笑游历江湖,欲成一代女侠。李长笑便教过她粗浅剑招。
此刻也是如此。
元庆之天赋一般,但勤加苦练,也能吸收十之一二,虽不说成就高手,但总归不算手无缚鸡之力。梦中第二年,李长笑带他游世,走遍大余。第三年,走出大余,第四年再游历诸多国度,返回大余。
第五年,李长笑带他看民生百态。第六年,带他观悟万梦。这六年间,元庆之表现无可挑剔,甚至再换任何一人来,都难做到比他更好。
但第七年,两人再度回到“好香饭馆”。再度坐在这个位置。两人对位而坐,李长笑神色严肃,开始剖析元庆之心底深处。
将他城府揭开,暴晒在阳光之下。李长笑说他不敬师祖。元庆之刚想反驳,这七年来他礼数周到,侍奉李长笑如父,何来不敬。李长笑继而训斥,话语直指内心,说得元庆之无法反驳,面色铁青。
李长笑再说他性情暴戾。元庆之面再一白,已不敢直视李长笑,心中对李长笑无限恐惧。李长笑再说元庆之,虽极擅伪装,实有窃夺大余之心。
大余已“师道”传承,确有这一弊端,元庆之意欲接位后,接受子嗣后代为徒,日后传位子嗣后代。如此这般,王如意的大余,便成为了元庆之的大余。变成了元家的大余。
此一想法,埋藏得极深。元庆之也实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极擅伪装,连当今国君,也看不出他有此心思算计。
元庆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已惊走三魂七魄,几乎当场昏厥。李长笑摇摇头,元庆之心思算计不下于王如意,但心智坚韧,却还远远不如。当初剥名之刑,仙神毁帝心,可比这残酷得多。
李长笑如何不算是,想在元庆之身上,找寻几分故人的影子。但便是有十之一二,他也欣慰了。
李长笑不怪罪元庆之,毕竟君子问迹不问心。当今的大余国君,未必没有将大余,收为己有的想法。
只没付诸行动,或说不敢付诸行动,一来,王如意余威尤在。二来,天子门生,更知那师祖父,虽未曾露面,却真真实实存在。
始终悬一把似有似无的大剑。
元庆之此刻,更有这种感受,只觉大剑临头,才惊觉自己是这般卑劣,奸诈之人。李长笑笑笑了之,没去怪他,而是转身离去。
元庆之恍惚间,又在梦中过去三年,正好第十年刚才醒来。眼前饭菜仍有余温,酒香萦绕在鼻,一切如新。
李长笑不愿让元庆之,处在真我混沌的状态,所以几个呼吸后,元庆之便已经分清梦境、现实。
他愣愣望着对座,李长笑已经飘飘然离去,刚才的经历,是如此梦幻,又如此真实。元庆之再不敢,去找寻李长笑的行踪。
只从此以后,每一想起他,便浑身颤栗,连半分邪恶念头都不敢想起。
元庆之有种直觉,若非师祖母牵线搭桥,这位师祖父…即便是一国之君,也难以见他一面。更别说拜他为师。
第798章 又敬又怕
李长笑离开“好香饭馆”,走在大街道上。不禁想起过往交易,李长笑帮王如意纠正香火乱象,王如意还他一繁荣大余。两人都做到了。
如今何止香火乱象不见。多数修士,都已陆续死去。李长笑即便释放修为,堂而皇之飞在高空,怕也再无人能觉察。
他去了皇宫,看了一眼当今的大余国君。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者,白发苍苍,正在处理政务。李长笑站在御书房前,久久凝视。
南海战役结束后,万仙填海。李长笑又在大余待了数年。说是百无聊赖,不如在大余继续开医铺。实则是王如意隐晦挽留,李长笑特意留下作陪。
期间就常来御书房,帮王如意调理身子。她终是凡人,即使有种种际遇,永葆芳华,但日日操劳,劳心劳神,身子总会出现问题。
李长笑自也成了御医,调理身体时,总难免接触几手政务。看了之后,大觉头疼费心。他凭借前身积攒下的些许微薄见解,放在今时今日,早已远远不够用。所以不敢随意评论。专业之事,还需专业之人处理。李长笑打架斗法,已能算一流水准。甚至放在当今时世,可说屈指可数的水准。不过治国治民,也远不如寿数不过百多的王如意。
李长笑看了好一会,便又飘飘然离去。走后刹那,那国君抬起头来,皱眉看向李长笑先前站立之地。
直觉告诉他,有人刚刚站在那里良久,似在注视着自己。他查阅留影镜,那巴掌大小的留影镜,可保留数日内的影像。
他取出火花,将“射影灯”点燃,灯光照在留影镜上,映射出过往画像。他皱着眉头观察,心中猜测,莫非是自己近日操劳太甚,以至出了幻觉。又或是有人想暗杀自己?
见那留影镜中,迟迟没出现人影。他既松一口气,出现幻觉,也总比真有一人,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自己却全然不知好。正当他欲吹灭“射影灯”,继续操持政务时。
忽见一只黑色靴子闯入视野。紧跟着一高挑男子,站定在门口。他衣着一身白衣,说不出的气质,面容十分俊逸,腰间佩剑戴酒,衣服其实稍稍凌乱,袖口、胸襟等地宽松,有几分褶皱。
大余国君大惊失色,第一想法,是有人潜入皇宫欲刺,立时拔出腰间宝剑。但忽然一顿,他愣愣看着自己手中的宝剑,隐约间,竟与那白衣剑客的宝剑很像。
他凝神细看,因角度原因,只能看见宝剑的剑鞘,以及宝剑的剑锋。但剑鞘处却完全相同。自己手中的宝剑,乃大余的“国君剑”,象征大余皇权,是调动“山海君”的钥匙。
一开始有人觉得,此剑外观朴素,全无“国君剑”该有的霸气。但随时间推移,此剑一出,必是场腥风血雨,故再无人敢小瞧此剑。
大余国君身为王如意的徒子徒孙,虽未听师门口口相传,其实知道,那大余的“国君剑”,一开始只是当时的大余国君王如意,为纪念某人,依照记忆,仿造的一把长剑。
因这把长剑是她握着,才是后来的国君剑。大余国君均乃人中龙凤,自不是蠢笨之人。发觉自己的“国君剑”,与这名男子的贴身佩剑,几乎全然相似后。
他立即想到一传闻。一对他来说,既欣喜又骇人的传闻。他的师祖……来看他了。
这位手掌无数人生死,渐渐沉醉在权力之巅的一国之君,虽平日操持政务勤奋,国内上下还算清明,但立于万万人之上,难保不会生变。
他被浇了一盆冷水。尤是看到,那画中之人,正静静注视着自己。那双眼眸,说不出的平静,说不上的深邃。他便知道,这种人,是任何权力都无法限制的。
大余皇权之鼎盛。可一言九鼎。但在皇权之上,还有一人静静望着。此时已是深夜,大余国君通体冷汗,适才处理政务的疲劳,全一扫而空。
他寸目不移,直到画像中那人离去。这才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对这位师祖,心中不可遏制的生出“又敬又怕”的情绪。
生平第一次,尝过这种感觉。大余国君回过神来,跑出御书房,噗通一声跪下,道:“拜见师祖。”
一道似隐似显的声音传来:“起来吧。”旋即轻笑一声,再没了动静。大余国君跪地不起,混身缠斗。直到太监赶来,才将他扶起身来。
大余国君道:“快!快召见庆之。”不消多久,天子门生元庆之快步赶来。师徒二人战战兢兢的谈话,均知师祖李长笑,已分别见过两人。
元庆之更跪地袒露,将自己心中之事,无论是丑是恶,原原本本告之大余国君。两人彻夜难眠,愈想愈是害怕。
世上总没有十全十美之人,无论是当朝国君,还是元庆之,心中都有诸多丑恶。正是因此,越是自省,便越觉惶恐。尤其是见到李长笑后,即便李长笑生性随和,并未特意吓两人。但两人自己吓自己,也是吓得够呛。
此后一连三日,连夜写了份罪己书,颁布朝堂,传遍市井。正所谓君子问迹而不问心,大余国君、元庆之二人,平生事迹实无大过错。那份“罪己书”,颇有种鸡蛋里挑骨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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