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台风校长
皇宫大堂中的数十人,千里迢迢赶来玄域,自是由大余招待。王如意正坐前方,认出李天余来,颔首轻笑,引他入座。
不少人好奇镇海巨舰生得何样,纷纷提出请求,欲要观上一观,了却一件心事。王如意见推脱不得,便领着众人,搭乘马车,前去彩盐湖参观。
众人坐上马车,纷纷惊奇不已,那马车行于山野路段,却平稳得很,丝毫不见颠簸。一番问询,才知这马车的车轱辘,乃是天机道器物。
此前仅是耳闻,众人此刻方才初尝天机道神异,惊讶不已。对那镇海、杀海舰船,顿时更为兴趣。
待行三四炷香时间,来到一座彩色湖泊,见到那彩湖之上,有数尊闪烁着黑光的庞然大物,宛如小山一般傲然挺立。
来者皆惊叹。
有人道:“倘若仙尽陨,神尽灭,此为当世镇海楼。”
可见评价之高。
事后李天余隐晦的表达,想以凌天、大余两国结交,换取一艘杀海小舰。事实上,他本来是想讨要镇海巨舰的,但见到实物后,就再开不了口了。只因他隐约觉得,这镇海巨舰有镇海楼影子。他倘若真带一艘回凌天,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王如意拒绝得干脆。李天余哈哈一笑,稍微有些尴尬,但很快又自个寻一台阶下。
因外来之人渐多,镇海、杀海一众舰船,名声越发响亮。凡人看其规模,仙人看其气势。那镇海、杀海舰船,就好似定海神针一般,定住那怯战之心。
求变五百六十二年,三月二十七。
有一女子,搭乘一木舟,顺着蜿蜒河流而下,抵达大余。
第764章 折影镜妙用
因距离“和谈大会”还有些时日。抵达大余的众仙众神,只能在大余先行住下,待到“四月二十四日”,再去一起前往两仪岛,参与和谈大会。
大余热闹欢腾,凌天河母脚踩小舟,乘河而下,抵达大余。见到大余如今气象,不禁微微一愣。灵气枯竭前期,她曾特意研究仙国、凡国之别。大余虽是凡国,却能有如此气象,实属不易,若论地域辽阔,或许比不了凌天洲的三座皇朝,但论人文风土,却更显昌盛。
她脚踩大地,来到大余一座偏远小城,余下路程,便改水路为土路。沿途又走四五余日,终到大余国都兴邦城。
这场和谈大会,盛大空前。几乎人族所有代表,均会抵达现场。香火道神祇共来三人,一人凌天河母慕琴,一人西沙天佛王,一人弘善老人。
这三人乃香火一道先行者。其中又属慕琴走得最远,走得最深。抵达兴邦城,行不过数里,便有各种熟悉面孔,只是外人只道,这尊凌天河母神龙见首不见尾,道行高深,实力深不可测,且冷漠自私,不救一城,人缘实在不怎么好,也没什么朋友,出声与她打招呼的,寥寥无几,大多对视一眼,便快快撇开。
慕琴寻一客栈入住,对大余风土人情,甚是感兴趣。见到各式各样的天机道怪器,也忍不住好奇,伸手去摸。她手头余钱不少,事实上,只要不是跟着某人,她就从没为“钱财”发过愁。但偏偏一与某人同行,钱财就总觉用不够。只怕那钱财,全化作了酒水,流进了某人肚里。
想到这里,不由轻轻一笑,本冷漠面容,顿时生动而明媚。她路过一条街道,名为“天街”,一街有八百户,尽是商户,专售各种天机道器械。慕琴静研香火道,清心寡欲,总有几分万事不关己身的冷漠。但自寻回本心后,又藏几分天真自然的灵动。见的天机道如此繁盛,竟打自心底,生出了几分兴趣、喜爱。
她沿路慢慢逛去,将三四件十分别致,且甚合心意的小玩意,收入囊中,心中甚是欢喜,但无人分享,导致面上仍是冷冰冰。卖家还以为,这位客人心情不好,不敢得罪。慕琴实是位全才,学识涉猎极广,纵使从未修习过天机道,但仍能一眼便可猜出,不少天机大至原理。一法通则万法通,但遇到庞大、复杂的天机道怪器,她也就全看不懂了。
慕琴来到一片宽敞空地,中间耸立一块碧绿玉石,阳光一照,于是粼粼闪闪。慕琴本以为是精美饰品,但听得旁人谈话,才知这块玉石名为‘折影镜’,可折射影像。
慕琴顿时啧啧称奇,在凌天、乃至万仙城,可没这等奇物,不依靠灵气,便可传递景象画面。不由叹道:“香火道可延仙神,天机道可兴人族,善。”眼神尽是欣慰。
此时已是傍晚,慕琴本欲离去,但见四面八方,不少本地居民走来。他们各寻一空地席地而坐,旋即目不转睛,盯着那高大的碧绿玉石,饱含期待、开心。慕琴稍稍一惊,不住去想,自己初来乍到,空是听闻这折影镜之神,但终究未曾亲眼所见。现下人群汇聚,显然是此镜将要“显威”,怕错过会留遗憾。想到此处,盘腿而坐,将拂尘横放在双腿,静静望着那折影境。
过不多时,折影镜幽光闪动,玉面中五彩斑斓,渐成人像。只听四周一阵喝彩鼓掌。慕琴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也跟着喝彩鼓掌,定神望去,玉面中的人像越发清晰。
竟映射出了南海画面。画面中,南海大浪滔天,一道渺小人影拔地而起,一掌将巨浪压下。众人见到此一幕,齐齐叫好,心情激动。慕琴道:“此镜好生神异,不依靠灵气,便能做到如此程度。天机道着实让我吃惊。画面中人,身材高挑,但右臂残缺,应是‘只手大圣’,想不到竟在镜中,先窥探此人英姿。”
想到此处,不由深深一叹,她与只手大大圣,曾在化神境界痛痛快快打过几场,此刻触景生情,想起数千年前的旧事。一面感慨时光飞逝,一面感慨物是人非。
画面一转,变为另一名修士,与一鲛人族殊死搏斗,双方虽修为不高,但打得甚是惨烈,最后双双跌入海中,生死不知,胜负不知。画面再一转,又变为大余皇宫中,王如意与众人面面交谈。
原来这折影镜中,有忆影之能,王如意渐知折影镜妙用。许些公开性国策,可直接通过折影镜,告之天下。如此一来,百姓可直面圣上,直听圣意,使得大余政治清明,于治国,于天下,都是件大大好事。
慕琴看那凡人女帝,暗暗点头:“倒不失为一条妙计,不知是谁人所想。自古君、臣、民,若能同心,何愁不兴?何愁不旺?”太多凡国,君、臣、民互生间隙,导致内乱不断。强如凌天皇朝,也远远做不到这点。这折影镜功能虽小,但用到正途,意义十分重大。
这当口,画面再一转。
又从那殿堂深处,转到了某条街巷的医铺当中。
画面中,见一白衣男子,正为一怀胎十三月的女子接生。用的方法也稀奇古怪,有是投掷铜币,又是扎针。慕琴也全看不懂,当即啐了一嘴:“这家伙又在耍甚么宝?”认真望去。原来那白衣男子,正与一老者斗医。
那老者她确也眼熟。正是扶摇第一神医扁祸。
第765章 活久些
慕琴看那一老一少斗医,竟一时半会,没分出个胜负来。她涉道虽广,但医理一道确实薄弱,看不出所以然来,却也隐约觉得,医道还是扁祸更胜一筹。不过在她心中,此番斗医,还是李长笑赢了。事实如何,她可不管,只要李长笑出现,她就认定是李长笑赢了。即便输了也是赢了。
这位慕大仙长,向来如此霸道,不讲道理,我行我素。折影镜中,两人斗医结束,画面又变。慕琴坐半个时辰左右,觉得没多大兴致,便起身离去了。
她想着这大余,有极多值得慢慢探究,慢慢体悟的地方。于是不徐不疾,随意租了一间客栈。
在里面住下,打开客栈窗户,清风吹入房中,慕琴远望城中热闹街景,忽的明悟,为何修士赶赴南海尽力,偏偏要途径大余。
人运之所聚,自也是人之所聚。这大余比之其他国度,确有难以替代之处。
慕琴在客栈住了数日。发现每日清晨时分,便有说书人坐在一楼大堂,一盏温热茶水、一把木制折扇、一张伶俐嘴,口若悬河,讲述民间故事。慕琴本不在意,但听得多了,忽是想到,这或也是了解一地风俗人情的好办法。
于是花三两文钱,买了个座位。听着那民间琐事,有真有假,有夸张出天际,也有字字句句经典。
例如一件事,她便觉得极为可信。说书人说起大余,曾经香火作乱,祸害百姓,蒙骗香火。后来有一剑客,杀尽了香火神祇。再后来,当今国君执政,发展天机道,遏制香火乱象。这才渐有今日之局面。
慕琴想起一路走来,大余境内,香火神庙确确极少。偶尔见到一两尊,也是自己的庙宇,且香火稀疏。
慕琴自嘲一笑,天机道虽非延命大道,但与香火道一样,同可算是“变法”产物。两条大道可说全然相悖。香火道重神,天机道重民。更致命的是,两条变法大道,都需倚靠朝廷生存。
便导致两条大道,实有道命之争。天机道愈兴,香火道自就愈落寞。
慕琴自知,自己的香火一道,乃至天下的香火一道,早已走入岔路。香火一道本该也是重“民”,因香火取之于“民”。但慕琴刚踏足香火一道时,延续了早年修道,养出的冷漠心性。弃万民而不顾。
自那时起,便已经走岔。之后纵然顿悟,但香火一道的大多神祇,都和慕琴一开始一样。导致香火一道发展至今,已岔路难回。
慕琴悠悠一叹,一个人走在街上,与万民擦肩而过,想起如今的凌天皇朝。她神位虽高,仍是那凌天河母,但“不救一城”已经坐实,再加上时世变动,仙人再难藏匿,开始陆续出现在凡人视野中。
河母庙中,香火早已大不如前,甚至许多地方,河母金身被自发拆除。李天余夺得皇位后,虽欲将慕琴奉为国母。但慕琴拒绝后,李天余便再没提过此事。
再之后,李天余身为国君,自不想始终被神祇压着,有意削弱河母香火。再加上天机道兴盛,李天余欲全力发展天机道。
重重因素结合,香火一道,早有势微之势,尤其是凌天河母。慕琴行至街中,心思起起伏伏,错错落落。忽停下步伐,在街道对面,见到一熟悉身影。
与那人分离许久,但放荡做派,还是不曾变过,相隔极远,也总能一眼看到。李长笑举手打着招呼,慕琴心中欢喜,轻轻挥手回应,走了过去。
李长笑奇道:“你也来了?”慕琴道:“谈和大事,我不该来么?”李长笑道:“不该来,不该来。”
慕琴心道:“是怕我知道,你和那凡人女帝,不清不楚的龌龊事么?”但刚有此念,面上便是一红,想着自己好似没资格说这话,且两人同道之情,又岂是一个凡人能明白的,那女帝编出那么多故事话本,定也是求而不得,自娱自乐罢了。
客栈入住几日,大余国盛传的故事,她可听了大半去。听到那故事中,剑客、好酒、白衣几大特点,她怎会联想不到真身是谁?
再稍稍一猜,便知那剑客潇洒风流,那凡人女帝见后,怎能无动于衷。于是慕大仙长,全凭直觉与推测,毫无任何真凭实据,便将两人关系猜得七七八八。
慕琴问道:“怎不该来?”李长笑道:“河流汇入大海,被大海吞噬。河母不见海,见海即殒命。南海你真不该来。”慕琴轻挽秀发,道:“上次你我渡海,去寻道果,我不活得好好的?”
李长笑凝重道:“大天境一行,有多凶险,你数次险些殒命,你如今又来…”慕琴坦然道:“死又何惧。扶摇半多数合体,都死在这里,多我一个又如何?”李长笑哑口无言。
慕琴凝视着李长笑,忽然笑道:“你在关心我,不想我死,对不对。”
慕琴又道:“你若不想我死,我便活得久些,回凌天去。若不关心我,我这尊河母,便去搅海。”语气冷冷淡淡,却藏着欣喜期盼。
李长笑无奈道:“我只盼你活得久些,再久些。那南海我搅过了。你若觉得遗憾,我下次再去搅上一搅,算你那份。”他向来不表露心迹,即便盼着好人、熟人,活得更久,活得更好,也总是在心底默念,很少说出口来。
慕琴走在李长笑身侧,香风阵阵扑来,脸上再无冰冷,眉眼尽是欢喜,问道:“那议和之事何解?”李长笑道:“你意下是战是止?”慕琴道:“自是战,先前我不曾来,是凌天外有一地海势十分紊乱,我在关注那儿。不然早来搅个天翻地覆,呵呵,鲛人族,很可怕么?”
眼中尽是森森杀意。
第766章 独占乐趣
慕琴、李长笑同行,两人嫌兴邦城中,人多眼杂,慕大仙长名声太旺,河母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待在城中总被议论。虽说两人不怕议论,但耳根子清净些,总归是再好不过的。
于是租一辆马车,使出了城去,不料两人前脚刚走,后脚王如意就接到秘报,那被宫中官员私底下,秘称为“御前太医”,“陛下面首”的明间神医,和一女子坐车离去了。
王如意眉头一挑,倒不觉有何不妥,素知那剑客与众不同,实非老实人。但心中不住好奇,那女子何许人也,想见上一见。只不过朝中政务繁忙,抽不出身来。故接到密报后,她朝天啐了一嘴,便无奈作罢。
大余现下,已有四艘镇海巨舰完工,不日顺江河而下,汇入海口区域。便似四尊巨人耸立,有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今是“一舰当关,万鲛莫开。”。人族若只针对鲛人族,实没什么好惧的。但王如意听闻不少修士言谈中,真正惧怕的,并非是鲛人一族,而是无尽海域上,一座更为遥远的天下。
一座把鲛人称呼为“小鱼”,把人族称为“陆蚁”的天下。绞杀鲛人一族,是无奈之举,但已经伤筋动骨,待日后地域缩减,洪荒天下靠近,那时才是真得无力抵抗。
王如意听后,虽也忧心忡忡,但料想自己寿命有限,那洪荒天下不知几百年,上千年才能靠近,怕是远远看不到。只是苦了后世子孙,但为今之计,似也只能信奉“船到桥头自然直”,“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一望天色,一算时日,距离四月二十四,已是不算远。这场谈和大会,仙仙凡凡皆是有之,空前盛大,却也危机四伏,一步错则步步错。纵使她执政多年,也难以保持淡然。所以最近时日,她总去哪“有事无事酒馆”坐上一坐。
“有事无事医馆”是外人看来。对王如意来说,把“医馆”改为“酒馆”更为何事。也不知扁祸得知,是否会气得头昏。
这当口,忙活得心疲神疲,便又想见见某人,王如意便心想啊,自己勤政多年,还算开明,平生也无多大爱好,稍微贪色一些,天经地义。
另一边。慕琴、李长笑出了城,慕琴质问道:“危急关头,你遣反一合体强者,可是包藏祸心。”言语是打闹玩笑。李长笑举手投降,承认自己失作。慕琴啐了一嘴,骂他好没骨气。
两人说笑一番,又说归正题。慕琴告诉李长笑,既不参与和谈大会,那她慕琴于情于理,便不能久留在大余。慕琴倾吐心声,说她先前接到消息,本便在犹豫要不要离开凌天。离开凌天后,她总惴惴难安,离得越远,好似心就越悬,说不上来是何种感觉,甚至谈不上是“感觉”,她也从未与任何人说起。或者说,天下之大,能听她真正倾吐心声的,仅李长笑二人。
他们是同道之人,只是一人已经停下,一人时而回头,时而后顾,却仍在缓慢行着。
两人来到一山坡草地上。李长笑躺在上面,慕琴则屈膝抱腿而坐,下巴抵在膝盖,清清冷冷,却可可爱爱,任由清风吹拂,长发青丝飘荡。
慕琴说,既然被半路截胡,不去参加那“谈和大会”,那她自也无理由,久留大余,决定明日即走。李长笑一愣,未曾想要走得这番匆忙,难得一见,心中实在不愿。再者说了,如今天下共危,天下人共危。偌大天下,实无一处安身地。此番一别,相见更难。
李长笑便认真挽留,说带她去凡间、去皇朝玩上一玩,既来之则安之,不必肩头扛着太多东西。巧舌如簧,将那大余说得多妙,将那风景名胜说得多美,将那镇海巨舰说得多奇,才让慕琴意动万分,几次犹豫下,最后答应李长笑,再留三日,三日过后,她便要折返凌天。
下定决心,再留三日时,慕琴身上恍然一松,也躺在草地上,依稀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似乎又不是很久很久。李长笑带她游玩人世,那时的触动,即便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自难忘却。
慕琴取出纸张,毛笔,忽写下一列列事项。这三日闲余,她可不想沦落到,陪某人喝酒大醉,荒废时光,定要好好好安排。李长笑偷瞥一眼,见那纸上密密麻麻,有乘舟渡江,有飞天踏月,有潜水抓鱼,有拜访古庙…各种游乐事项。
李长笑登时便知,今后三日,可是场大大的硬仗,但玩得尽兴尽欢,便是天底下最妙的美事。美酒醉人,美景醉心。想到这里,不知怎得,好似杀了千百强敌一般,竟胸口忽生一股豪气,朝天大喊三声。
慕琴闻言,也焕然一笑,朝天大喊三声,胸腔郁气尽出。李长笑大喊道:“天下皆苦闷,我李长笑,偏偏要把那大乐、大兴之事,一人全占了。”慕琴便骂道:“你好自私,占那么多,不肯分我半点么?”李长笑道:“你求我,我便分你一半。”慕琴嗔道:“我才不求你,你爱给不给。”李长笑道:“那我也分你一半。”
接下三日,两人放下芥蒂,游山玩水,好不快哉。真似李长笑放出的豪言,要自私自利,一人把天下之乐,全占为己有。
天底下苦闷者极多,天下不笑,那我独笑。
第767章 游玩
第一日,两人去了山野林间,在一幽绿色深湖旁,钓起了鱼儿。互比谁钓得鱼多。也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那河母大人,真受那水属眷顾,不出半个时辰,她竟已经钓得盆满钵满,反倒是李长笑,上钩的鱼儿,最大不过巴掌大小,最小只小拇指粗细,而且只有寥寥几条,看着着实可怜。
慕琴掩嘴轻笑,尤是见到李长笑轻轻抖腿,目光紧盯湖面,盼着、望着有鱼上钩,却半天不见动静,平静得可怕。
慕琴更暗暗觉得有趣,乐于见李长笑吃些小瘪。人无完人,钓鱼这事情,全看缘分。那湖中鱼儿最是骄横,哪管你修为高低、样貌美丑,只要垂下杆子,坐在湖边。它们说不理你,就不理你,你要么恼羞成怒,跳下湖中强抓,要么枯坐整日。全只看一“缘”字。
不出一会,又一手臂大小的鱼上钩,慕琴娇声笑着,自言自语说,这木盆子太小,她再钓下去,可就要换个更大的了。
李长笑顿觉无比羞愧,因两人钓鱼前,李长笑曾说,慕琴是钓鱼新人,想来钓不上几条,自己可不一样,曾经穷困潦倒,可全仰仗一手钓术,每天能吃上一口肉。自己的钓术,可不比道行差,于是备了个大木盆。
恼羞成怒下,指着湖面,破口大骂,骂那些鱼儿,是有眼不识泰山,鱼脑子就丁点儿大,竟敢让自己吃了“闭门羹”。岂料那不通人性的鱼儿,也不知是突然开智,听得懂了人话,还是嫌那岸上之人太过聒噪,竟从湖面跃起,溅了李长笑一身水。
白衣被打得湿润,显得甚是狼狈。
那鱼儿落入水中,还口吐泡泡,好似挑衅李长笑,在说:“你能奈我何?”。慕琴捧腹而笑,既觉得新奇,又觉得舒心。便想啊,这湖中一条小小凡鱼,哪里见过什么世面,不但让这位炼虚境的大修士吃了计大大的闭门羹,还溅了一身水。
这世间之乐趣,果然无处不在。又想起昔日那“且忘大道”四字。当时忘记“大道”,却是被迫忘记。今日,她反倒自愿,将那“大道彻底”忘记。虽说她至今说不出大道是什么,但尽数忘记,享受当下便好。
慕琴玩心大起,背后偷袭,一脚将李长笑踹入了湖中。李长笑“并为玉碎,不为瓦全”“破釜沉舟”“同归于尽”,总之落水之际,把慕琴拉入湖中。慕琴惊声尖叫,叫声却带着快乐,肆意。
只听噗通一声,两人均落入水中。慕琴嗔道:“你凭什么拉我入水。”李长笑溅起浪花打来:“你偷袭我,可抵赖不了。”慕琴青丝被浪花打湿笑道:“好啊,你拉我下水,不知道我是河母么,自讨苦吃。”手轻轻一挥,便还一阵浪花拍打而去。李长笑道:“这是湖,可不是河,我不怕你。”当即互拍浪花,非将对方打湿不可。
欢闹一阵,上岸时,李长笑“心眼小”“有仇必报”,抓住一开始那条鱼儿,弹了三个脑瓜崩,再丢入水中,随后畅声大笑离去。
两人将钓上的鱼,全放归湖泊。转而去爬了高山,赏了山景。更在山野间,一株大树上,发现了“香叶鸟”的小窝,窝中有十几枚蛋。李长笑告诉慕琴,这香叶鸟专门以“香叶”为食,肉质细腻香滑,蛋更是人间美味,属于一但看见,便绝不可错过的美事。
他循循善诱,让慕琴爬树掏鸟窝。慕琴虽聪慧,却心思单纯,于是“坏事做尽”“散尽天良”,爬上树,将蛋全偷走。
可没走几步,“香叶鸟”群飞来,循着气味一路追着两人啄。更拉了一坨鸟粪在慕琴头上。
原来那香叶鸟,虽味道鲜美,但性子最烈,且成群结队。慕琴因轻声掏得鸟窝,被香叶鸟着重追杀。
慕琴明白过来后,又羞又气,没受过这等屈辱,心底却说不上的有趣开心,只盼若是能永远这样,该是多么平安喜乐,口头却抱怨道:“怎跟你一起,不是被鱼欺,就是被鸟欺。”李长笑道:“游的,飞的,还差一走的。”慕琴道:“呸呸呸,乌鸦嘴。”
话音刚落,便听四下传来“嘶嘶”的声响,低头一看,原来李长笑一脚踩进了蛇窝中。四五条毒蛇,正寒气森森的盯着他。李长笑道:“好吧,好吧,这下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走得,咱俩全惹了遍。”当即发足狂奔。
那毒蛇立起蛇头追去,速度竟丝毫不慢。慕琴嗔骂两声,提着裙摆逃命。
……
这一日,两人游山玩水,拜访罗刹古庙,上天入地,妙趣无穷。第二日,两人由山入城,特意挑了一座无人认识的小城。
将昨日入山玩耍,收集来得山货,全拿在集市上售卖。有香叶鸟鸟蛋,一些稀奇草药,一些怪异石头。零零散散,卖出了些价钱。于是又打听四下,有无名胜古迹。
听得有一座高塔,里面全是字画、诗词,李长笑、慕琴便决定,雅俗共赏一次,登上了字画塔,赏诗赏画,逍遥快哉。
第三日,两人既回兴邦城。今日已是最后一天。慕琴满心眷恋,只觉这天下好大好大,这两人两人玩得疯狂,几乎没日没夜,却好似怎么都玩不够。
倘若天下太平,一直玩下去,能有多好。心中想到此处,难免嘁嘁嘘嘘,感慨无穷。
今日,李长笑要带她,见见一镇海巨舰。
第768章 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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