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380章

作者:台风校长

这镇压器天地盘,占地之广阔,实是惊人。李长笑的丹塔全貌,也是极为巨大,但若与这天地盘相比,却要小上不少。

却并非是说,丹塔不如天地盘。实若单以品质而论,丹塔或稍高天地盘一头。两尊镇运器打造者的气概便不可同日而语。

丹塔乃二元宗老祖朝奉天所造就,那位老者死于火地,但气概何其宏伟,他欲破天理,死中求生,火地求花。丹塔顶楼,有一枚顶丹。服用者,有会当临绝顶,一览天下众生渺小之气概。

那是问鼎之姿,胸襟可纳海。而这天地盘品质虽高,但施以“天地”之名,占地如此巨大,却是用作“困人”“困物”之效。可见此人心胸狭窄,且心情混沌,正自茫然中,或觉众生受困天地,终不由自己,终难以忤逆天地。

李长笑轻一笑,想想却也对,若慕老祖真有朝奉天那般气魄,那般胸襟。区区无敌念被夺,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与火地斗争整个时代,那中间的苦楚,又有何人能知晓?李长笑心神一顿,意气自生,抬头望天,低头望地。

这天地盘,天地盘,以天地为笼,又有何人困不住?慕老祖定是这般想的。他自怨自艾,心中有隙,失意中愤恨他人,或认为世间之人,若是他这般境遇,定然也如同他一般。

然而…

却困不住李长笑,或者说,困不住朝奉天老祖那般人。李长笑正想给那慕老祖瞧瞧,这天地之间,除他慕老祖这般人外,也有朝奉天老祖那般人。

火地生残莲,便是世间最叛逆。

他抬起手,一株莲花摇曳生长,他轻声道:“这天地,已困不住我。”

他敕道:“宿千秋,速来见我!”

第624章 二祖论道

随那一株造化残莲自掌心中摇曳生长,李长笑心中一悸,便宛若跳脱这层“天地”桎梏,视野不得放大,虽置身于天地中,却好似超脱在外,以俯瞰之姿,俯视整个天地盘的全貌。

那天地盘呈八角、分阴阳清浊、含五行变化,布局十分广大,涉及奥秘浩瀚如海,所用心血无以估量。它暗合天地运转,置身于其中时,宛若身处天地之间,便是使尽浑身解数,速度再快也难以逃离。但抽身天地之外后,天地盘,其实就是一个八角盘形状的镇运器。

说是容易,实则古往今来,能做到这一点的太少太少。李长笑幸得火地之悟,从而有了违逆天地的感悟,故不用受困天地。这并非李长笑厉害,而是他幸运。他发出敕令,便想叫那慕老祖出来瞧瞧,他的天地盘,也有困不住之人。

然而声音回荡,却无人回应,李长笑手持造化残莲,于天地盘中行走。探寻此盘更多奥秘,与找寻慕琴道果。

天青藤被李长笑血气翻滚,形成了冲杀之力彻底剿灭。并非天青藤弱,只是它缺陷太过明显,存在太过驳杂。

它看似得天独厚,好似什么都有,本身既是神物,又又数千枚道果日日蕴养,一举一动,都暗合了数种,乃至数百种道意。实力极其强悍。

实则生性驳杂,五段天青藤,虽根系相连,逐渐化做一体,然而终究并非同出一脉。均有些许差异,那血气中蕴含无穷杀力,有如摧枯拉朽之势,天青藤难以抵挡,便各自护住己身,然而根系早已相连,彼此所蕴含的能量是横定的。

如此一来,必会各自争夺,外忧内患之下,反倒防御力更不如先前,故被寸寸泯灭,彻底消亡。这天青藤不难对付,只需给出足够压力,散布够大的杀力,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只是李长笑有一点,尚不明朗,这天地盘中似乎只有五段天青藤,慕琴的道果,他便是到了现在,都未曾发觉。

李长笑加快步伐,一步千百余里。并非他已经掌握“缩地成寸”的神奇术法,而是他超脱天地,随心所欲,一步可很快百余里,一步也可不到丈丈不到,当然,仅限于这片天地盘中。

他终究未曾真正超脱天地。因超脱“天地”,这迷宫自然再难困住李长笑。李长笑若想离去,并非难事。就算李长笑未曾超脱天地,他也另有办法离去。

例如唤出丹塔,与这天地盘较量一番,砸个稀巴烂。镇运器能困住九成九的修士,独独困不住也拥有镇运器的李长笑。

镇运器的每一寸缕,均是极其特殊的存在。由宝贵的材料堆砌而成,本身就是极为坚韧的材质,但再坚韧的材料,也能以外力强破之,真正让镇运器几乎不可摧毁的原因是,当镇运器彻底建成,赋予名字、效用之时,它便不止是器了,更是气运之所凝,也可看做是气运的显化。

人族能掌控法器,但掌控不了镇运器,故镇运器常常镇守一地。李长笑能掌控丹塔,也并非是丹塔有灵,认他为主,而是…他识海中的那枚“顶丹”。

顶丹使得他神识好似金色,似乎有敕令镇运之效用。他以此来操控丹塔。那鲛人族三大天骄之一,便是被困死镇运器中,从意气风发,到崩溃边缘,杀不死李长笑,离不开镇运器,被这般硬生生的磨杀而死,憋屈至极。

当时的李长笑,若实力足够,又何必采用磨杀的手段。直接手持镇运器,追着那鲛人族天骄砸便是。若真有那副场景,却也好笑。毕竟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一位修士,是拿着镇运器砸人的。

逐渐朝深处走去,李长笑突的停下步伐,他见一黑白阴阳台中,白色区域枯坐一老者。那老者满头白发,身穿粗布麻衣,两颊凹陷,好似一具枯尸一般。

气息若有若无,但从五官上看,仍残留年少时的几分俊俏,他稳坐白台,对李长笑的到来,毫不理会,直到李长笑坐在他对面的黑台上。

老者才缓缓睁眼,那眼神混沌一片,清浊难分,注视李长笑良久,才渐渐变得清明,他开口了,声音沙哑,“是你在叫我?”

他又道:“此是阴阳鱼台,可显化人之道行,是论道之台,你能走到这里,便说明你道行颇深,悟出了天地之理,你又坐我对面,你是想与我论道么?”

李长笑道:“你是慕老祖?”老者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李长笑又道:“我道行浅,从不与人论道,但闲聊几句,却也并非不可。”

慕老祖宿千秋沉默不语,他自适才起,便隐约觉得心悸,睁开眼后,又见此人到来。莫名生出某些异样情绪。李长笑问道:“当初您与李寻道论道,你赢了还是输了?”

宿千秋看向李长笑,他从不记得,慕府有这样一人。他如实道:“我输了。”

李长笑好奇,“你怎么输的?”他虽去过那湖泊,看过那金鱼,但那日论道之争,怎么赢,如何赢,他半点不知。

宿千秋神色一冷,哼道:“宵小之徒,你不敬我?”

李长笑上来便发问,还是问他论道有关之事,更问他是如何输的。无异于有意挑衅。宿千秋实非大肚之人,登时便感不悦。李长笑道:“前辈以天地做盘,自困己身,晚辈敬不起来。”

宿千秋道:“笑话,这天地盘何其宏伟,古今往来,能有此业绩者屈指可数,你不也是芸芸众生一员,你不也受困天地中,何敢不敬我?”

李长笑伸出手掌,道:“我一介小辈,道行浅,不与前辈论道,定也论不过你。但我却能让前辈与另一人论道。”

言罢,他起身离去,那黑台之上,一株造化之莲摇曳生长,李长笑的“造化”,脱胎于火地,暗藏火地众人感悟。

他此刻全然呈现,竟幻化出朝奉天老祖。阴阳鱼台,可显道。

这刹那,朝奉天、宿千秋两位老祖对坐而立,一人坐白台,一人坐黑台。

朝奉天缓缓睁开双眼,只觉一阵混沌,后缓缓清明,与慕老祖相对而视。

第625章 传道之人

阴阳鱼台,显化道行,乃为论道而生之台,又因这阴阳鱼台与天地盘是为整体,便也算是气运所凝。

借此重重,当李长笑在黑台中,栽种下造化残莲时,已经死去的朝奉天老祖,才能得以显化。此是道之所凝,虽并非朝奉天亲临,却也可看做亲临。

因这株火地生出的残莲,有朝奉天毕生的心血,是他毕生的道行凝结。朝闻道,夕死可矣。见道如见人。

宿千秋一惊,亲眼见那残莲显化,坐立一位老祖。他来不及思索此人来历,对方便先是发问,问他乃是何人。

宿千秋自有傲气,更将此地视作自己地盘,那天地虽困己身,却又何不是他坐掌天地之玄?既是自己地盘,又焉能有被他人先问名讳之理?

宿千秋反问对方姓名,朝奉天呵呵一笑,如实告之,宿千秋这才道:“慕府,宿千秋。”

两尊老祖开始论道,论道论道,不如真刀实枪,术法相轰般绚烂。多是始于微末,一点一点朝更深处探究。一个人的道行,可以从对万世万物的见解,解读,感受中知晓一二。

此刻,两位老祖便从一只蚂蚁聊起,二人刚一开始,便见解分歧极大。慕老祖认为,蝼蚁一生劳碌,渺小可悲,一生之轨迹,不过在那方寸之间。然而天地有序,自不可能万事万物,都如洪荒猛兽、鲛人一族那般天生强悍。

又从蚂蚁说到人族,人族再是厉害,不依靠法器,仍很难正面抵抗洪荒猛兽,这便是天地之序,万物均不可违背。

朝奉天一语不发,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按压蚂蚁,一指压下,蚂蚁被彻底碾死。朝奉天眉头一皱,又左右张望,见到另一只蚂蚁,如同先前一般,用手指碾压,蚂蚁又死。

如此反复,如此反复,十余只蚂蚁被他一指碾死。宿千秋眉头一皱,不知此人用意,又见朝奉天正玩得不亦乐乎,便心下生恼,欲言又止。

在朝奉天碾死近百只蚂蚁时,有一只蚂蚁吃痛,反嘴咬了他一口。他自不觉得疼,也不觉得恼,只是哈哈大笑,拍腿大笑,畅快不已。反观那宿千秋,不明他此举用意,正感到茫然。

朝奉天将那只蚂蚁捧在手心。然后回上一句,去他娘的天地有序,蝼蚁尚且咬人,天地有序无序他不管,他只知道蝼蚁急了,也能咬人,而且咬得是他这老祖。

朝奉天又哈哈一笑,道:“蝼蚁不但可以咬人,我还要叫它飞上天去。”他轻一吹,咬人的蝼蚁生出翅膀,朝天空飞去。

两人论道自蝼蚁而起,渐聊渐深,后来分歧越来越大,几乎全然对立。慕老祖的道,颇为驳杂,颇有些自困手脚,画地为牢的意味。而朝奉天的道,天地广阔,放眼于寰宇。

谈及天地时,慕老祖认为天地困众生。朝奉天却认为众生托天地。谈及命运命理时,慕老祖认为顺流而下,顺势而为,一道不通便换一道,吸纳诸多道行,交汇贯通便是自己的道。

朝奉天简单粗暴,全然不认为世间有命运、命理乃至因果存在,他参生死,悟造化,修道修道,便是无道走出道,何来一道不通,便立时换道之理?

两人大聊三天三夜,天地间昼夜交替。慕老祖逐渐汗流浃背,神情混沌,暗藏惶恐。而朝奉天却得心应手,时而产生大笑,时而破口大骂,那言语颇为难听,骂修行界当真是后世无人,连你这般货色,都敢自称老祖了?修持多年,你悟的是什么狗屁大道,修的是什么狗屁道心,狗屁不通,丢人现眼。

怒起时,甚至要问慕老祖的师承,要连带着师父、师祖都臭骂一顿。慕老祖自然不服,红着脸辩驳几句。

又这般过去三日。

这场论道已至白热化,慕老祖的大道感悟,在朝奉天眼中狗屁不通,破绽百出,而朝奉天的言论,不拘一格,真正的超脱天地,有时一句简单言语,说出口时又暗藏大道,让慕老祖沉思思索许久,才勉强给出一句辩驳之言。

两人之高下,早已肉眼可见。到第七日时。朝奉天厌倦了慕老祖,要走了阴阳鱼台,然而踏出半步,身影便逐渐黯淡,他立时又收回脚,不敢再轻易迈步。

这一幕被慕老祖宿千秋瞧见,立时拨开云雾见青天,觉得这场论道,尚且还有转机,他说道:“你自诩超脱天地,然还不是早已消亡,你现今留存的,不过是一点大道感悟罢了。而我却依旧活着,身死道消,你的道早已断,而我却还在前行,这场论道是我胜了。”

然他那话语,朝奉天却全不理会,只觉聒噪,他朝李长笑挥手,示意他走过来。随后按住李长笑肩膀,上下打量,最后哈哈一笑。

这笑声响彻天地,震动寰宇,整片大天境,任何一处角落,都能听到那声大笑。笑得猖狂,笑得叛逆,笑得得意。

任何一人听后,皆不由得心想:“是何人如此开心?笑得这般猖狂?”

笑声持续好一阵,朝奉天才是停下,慕老祖愤恼无比,指着朝奉天怒骂。朝奉天却毫不理会,全神贯注凝视着李长笑,轻声嘟囔一声道:“修为竟这般高了。”

李长笑拱手谦逊道:“际遇所至,无足挂齿。”

朝奉天道:“我的时间却也快要到了,我教你个办法把这天地盘收入囊中,也好叫那老头,知晓此次论道是谁输谁赢。”

随后,他便附耳低语,李长笑连连点头,认真聆听。二人这番言论,全被慕老祖听了去,他嗤笑一声,半点不信有人能夺取天地盘。却又难免紧张,忍不住附耳偷听。

交代完诸多事情,朝奉天身影渐淡,彻底消散之际,又重重一叹,忽的喊道:“长笑兄弟。”

李长笑与其对视。

朝奉天道:“把道传下去。”

第626章 慕祖往事

天地盘,阴阳鱼台,朝奉天彻底消散。或者说,朝奉天早便死去,此刻显化真形的,乃是他的道行。是他临死前,散落一地,却又被李长笑拾起,捡起的道行。

然而天地盘纵然是镇运器,纵然依旧镇守气运,却也不能一直显化。故朝奉天即便不迈出阴阳鱼台中的黑台,也终有消散那日,且不会太久。

朝奉天大笑一声,彻底消散世间,李长笑俯下身子,拾起那株他留在黑台上的造化残莲,盘坐在黑台上,静静看着慕老祖。

这位老人年岁已高,已是将死之时,他屈服于天地的浩瀚,迷茫于自己的道行,今日,便也叫他见识见识,修道的另一道风景。

李长笑拱手道:“前辈,您这天地盘,我便笑纳了。”

言罢,他手轻按在阴阳鱼台,黑台、白台交汇之隙,他跳脱天地,俯瞰天地盘,早便知晓此盘分化八角,四面对称,外有五行八卦,内有阴阳,暗藏诸多天地至理变化。

可好巧不巧,那二元宗万宝书库中,朝奉天也用以类似方法,仿照天地间的至理循环,将自己等人围困其中。

以此来看,两人做法有些许相似,但朝奉天自囚,是为求破道,慕老祖自求,是为逃避,却自称为顺道。

因为火地经历,若说对天地至理的参透,或无人能及朝奉天,他告知李长笑夺盘之法,有极大概率切实可行。慕老祖色变,又惊又怒,但又坚信自身道行,故作轻松,不去阻止。

天地盘最外侧,是五行八卦间的变化,由外入内,便是阴阳间的变化,李长笑右掌按在阴阳鱼台阴阳交汇之处。眸子金芒四溢,却见神识自眉心处外放,乃是淡金色。

神识本无形,但李长笑的神识,融入丹塔顶丹之后,便化做金色,带着某种统御之力。他此前虽有研究自身神识变化,但碍于眼界、或是境界为道,一直无果,后便搁置下来,直到此时此刻。

经由朝奉天点醒,加之李长笑还算聪慧,登时便明悟,这神识统的,乃是气运。丹塔为何为他所有?便是因为这金色的神识。

凡镇运器,皆是气运所化,唯有可拨动气运之人,才有可能趋之如臂使。而顶丹便是为此而练就,此中坚信,耗费不知多少栽光阴。

朝奉天还告诉李长笑,看似是他占了大便宜,实则本就归他所有。因无论是顶丹、三足金乌蟾,均非寻常人能够吞服。唯有跳脱一切,不受天地限制之人,足够矛盾足够特别之人,才可让三足金乌蟾产生兴趣,才可吸收顶丹。

而李长笑,恰逢绝法之世,漫漫求道路,苦苦求索,孤独寂寥,便也正是那般人。他神识扩散,笼罩整座天地盘。心意一变,五行拨动,心意再变,阴阳倒转,天地万物,皆只在他一念之间罢了。

李长笑眉一皱,天地盘以极快速度缩小,而盘中两人也随之缩小,这时李长笑再站起身来,轻轻一跳,自盘中脱出,真正的跳脱天地之间。

脱离天地盘的刹那,他身影逐渐回归正常大小,偌大的天地盘,被他握在掌中,低头俯视着。而慕老祖满面惊恐,仰头上望,却只能看到碧蓝色天空,见不到李长笑。但他感受得清晰,李长笑正注视着自己。只是他已跳脱天地,而自己受困囹圄之间,故一人视野开阔,览尽天地万物,一人四目望去,狭隘逼仄。

李长笑再轻轻一跳,又跃入天地盘内,他稳坐黑台,这番奇妙感受,让他感悟更深,心中并无喜悦,但有跳脱天地、回归天地的道法自然,恬静至远。

他望向慕老祖,慕老祖也望来,最后轻轻一叹,道:“我又输了。”

“我曾输给李寻道,而今却又输于你,心服口服。”

他打造天地盘,却至今不能运用自如,甚至受困于此,而李长笑非但自如出入,还可轻易掌控。这道行间的较量,谁胜谁败,已无可辩解。

李长笑并未忘记此行目的,便问慕老祖为何窃夺道果,所窃道果,是否均藏匿于天地盘中,可有遗留。

慕老祖知无不言,告知李长笑一段往事,那段往事,其实李长笑已听慕书说过,大差不差,但仍旧静心聆听,慕老祖本名宿千秋,年少无敌风流,少有挫折。但后来无敌念被偷,大败于鲛人强者,道心有隙,入合体失败等诸多挫折,接连到来。使得他茫然无措,不敢去见世人,他回到道宗后,修为一度下跌,他亦随之颓废,认为此生怕便如此了。

后来,许多后辈弟子后来居上,因缘巧合之下,安排慕老祖与一后辈较量。那场较量,多有羞辱之意,慕老祖彼时也看出了,只是还是应下。哪知交手后,他竟并非那后辈敌手,被越级所击败。

自那以后,他沦为笑柄,又暗恨同门师兄。虽张魁一严令禁止任何弟子,在他面前议论此事,但慕老祖知道,道宗上下定然都在暗中嘲笑他。

他一怒之下,叛逃离宗,将天青藤、磨心石等诸多神物拿走,张魁一自觉有愧,抓拿慕老祖时并未动真格,此事也成了张魁一的污点。

慕老祖脱离道宗后,便时刻在想,自己无敌念被窃,那鲛人一族却比自己强。自己亦可窃他人道果,反之比他人强。待日后道果多了,自己手掌万道,成圣做主,又有何难之?

于是,他潜心研究,期间修为一度下跌至凡人。自道宗处修来的道行,几乎散得干净彻底。他忘去真名,自称为“慕”。

他夺道果,修为攀升,后立慕府,成为慕老祖。

第627章 舍与得

张魁一曾评价宿千秋,说他本性不坏,但挫折来得太晚,一发便不可收拾。后来张魁一每每谈及宿千秋时,总是难掩愧疚。对于宿千秋叛逃一事,他多是怪罪自己,认为自己没能尽师职,让他走上歧途。

阴阳鱼台上,慕老祖回忆旧事,此刻缓缓道来。慕府创立多艰难,但他也渐渐发觉弊端,身上道果太多,诸道混杂,让他修行停滞,且卡在合体寸步难进。

正是那困顿之际,一位颇为年轻的男子,只身一人,寻来了慕府。那人便是李寻道。

慕老祖道:“初见他时,只觉寻常,交谈一二,才知晓他亦是道宗之人。”

道宗根系发达,李寻道甚至并非张魁一传人,但亦是道宗之人,且极大可能成为道宗魁首。李寻道自出世起,天下间灵气便喷发而出,自上古时期迈入鼎盛时期。

加之神算宗臣服,李寻道当时修为不高,但名气极高,慕老祖也早便关注。彼时他已是慕老祖,道上威望极高,寻常人想见他一面,绝非轻易之事。每日来访者成百上千,且类似的年轻俊杰、年少成名者也是不少,慕老祖一般多是视而不见,或是直接轰走。但李寻道千里迢迢而来,加之身份特殊,来自道宗,引起他一二兴致,便亲自去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