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347章

作者:台风校长

那十山九江,五城十二村之棋局。所消耗的,从始至终都是众神的灵气。李长笑一边护百姓安宁,一边布设杀局。

此刻…

众神毫无防备,一步入杀局。他自然也就该大开杀戒了。

十余道梦境飞梭,梭梭皆是百绝术法,那威力自不必多言,同时化神境,元婴境的修士,猝不及防之下,几乎无法躲避。

不过顷刻之间,死于李长笑手中的山水神祇,已经不知几何,本轻松愉悦,入局采摘胜利果实的和谐场景,演化为了无边炼狱。

遍地血雾。白衣漫步,却身不染血。在那一片暗红、阴沉中,他缓缓抽出长剑,剑闪寒芒,刺骨刺心。随剑出之时,大地皆震动。

那泥水分离,十山重立,九江重流,至长剑完全抽出的那刹那。

天地之间,一切恢复如初,包括蓬勃而下的大雨,那极显聒噪的雨声,在此刻化做密集的交响乐曲。

是杀人的奏章。

水雾太大,使得众人看不清白衣的面容,但见身边神祇一个个死去,众神从未遇过这般清醒。

心中又惊又惧,山江相混的泥石巨流,竟顷刻间恢复原貌,山恒是山,水恒是水,山耸耸而立,水冉冉而流。

唯一不同之处。

这众神布设之棋局,已将自己所围困,众人难以想象,这是何等招式,这术法的精妙运用,近乎一念之间,万事皆可成!

这便是造化。

一山神被李长笑踩至脚下,长剑无情将其处决。

众人这才惊觉,那敕封小神,均已被屠戮殆尽。那把锋锐的屠刀,已经伸至十二山神了…

众神急忙反击,四神君奋起反抗,道道术法悍然挥出,顿时天地震动。

西神君口一吹,波澜巨虎显露,东神君手一晃,擎天巨棒砸下,南神君口一张,阵阵梵音袭来。

各显神通,皆不好对付,李长笑自能轻松应对,只见他手一张,又一捏,捏着一只云雾巨熊,再朝巨熊一吹,附上一抹神韵,巨熊宛若活了过来。

再手捏金印,为巨熊添砖加瓦,扑杀向斑斓巨虎,同时脚踢长剑,飞剑式强撼擎天巨棒,又念起起清风,将那阵阵梵音隔绝其外。

这一套应对之策,挑不出半点毛病。

然四神君终究炼虚,修为足高李长笑一大境界,如此差距,绝不是说无视便可无视。四神君乃至众山神,也渐觉有异。

此人竟只是化神!

当即又惊又喜,刚才恐惧皆抛到脑后,各种手段应接不暇。然潜意识的那抹忌惮却始终难掩。

本该不惜代价,迅猛击杀。到众神手中,却演变为了焦灼糜战,耗其灵气为主。

如此战至半个时辰。本该灵气耗尽的李长笑,却自始至终生龙活虎。反观无论灵气、境界,人数,皆比李长笑多的众神,皆渐显吃力,气力不续,灵气耗了极多。

惊恐又重新笼罩心头。却在这时,见白衣消失,徒留一柄长剑,直插在地面上。

高空中,一道玄音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山巅之处,有一点白。

那声音透着无尽讥讽与蔑视。

仅二字而已。

“懦弱。”

是的,李长笑对山水众神,愚弄百姓,愚弄香火的四神君,十二山神,仅二字评价。

懦弱。

毫无血性,毫无骨气。他们的脊骨,早已被猛兽敲断。

得知李长笑竟化神巅峰时,他们又惊又喜,却不以雷霆手段杀伐,选择与其互耗灵气。

与之相比,那抗击天灾的百姓,要耀眼得多。

听得此言。四神君皆怒不可遏,捏紧了拳头,从未在一人身上,感受到这股发自内心的轻蔑。或者说,这股子发自内心的轻蔑,他们常常在洪荒猛兽身上感受到。

“也好。”

“便叫你等胆怯,懦弱之徒,看看我人族术法之精妙。”李长笑手指掐诀,眼睛一闭一睁。

天地蓦然一黑。

天嘶吼,地哀鸣。

天有玄雷聚,地有恶火生。

那人脚踩造化,身持轻风,手掌仙印,地上清萍为引。

以天雷撞地火!

聚天雷需有直面天雷之威的勇气,凝地火需有承受地火焚烧的坚韧。

此一招一式,虽出自李长笑之手,却凝结了万万先辈的积累。

是直面天地,所摸索出的术之精妙。

第521章 冀雪见端倪

大余国香火众神,被洪荒猛兽所奴役,为兽所驯化,脊骨被打断,心气被耗尽,沦为人之畜。

面对凡人,他等高高在上,稍有不悦,便降惩天灾而下,享受香火,享受百姓膜拜。

面对洪荒猛兽,他们卑微得如土似尘,恨不得双膝跪地,双掌撑地,做到如此尤是嫌位太高而惶恐不安。

面对人族修士,却自心底怨恨,自心底否定。

他等自洪荒天下而来,空有修为,却术法粗鄙,感悟浅薄,实力远不如同境修士,心境空虚,此时此刻,那天地所蕴之势,皆落入他等眼中。

一时迷了眼,失了心,慌了神。煌煌雷音荡入心窍,来立于山巅者的鄙夷,更是率先破其心境。那鄙夷不加掩饰,自群山间回荡,彻底将众山水神怒火勾起。

见行径已经败露,便更加不做隐藏,那无根无缘无由之恨,尽数倾注一人身上,然当务之急,那谩骂、诋毁均言不出口。因他等皆已意识到,此招之威,真能威胁他等生命。

那天雷激荡…所代表何物,纵使非人族,也一清二楚。那是雷法!天地间最浩大,最正统,杀伐力最强的术法。

纵使是洪荒猛兽面对那雷法,也绝不可能镇定,曾有持雷法术者,一道神雷天降,将洪荒猛兽荡得干净。那威慑尤在,那恐惧更在。

洪荒天下对持雷法者,必杀之,绝不可留。李长笑所持雷引,严格来说并非传统雷法,然异曲同工,他亦可唤天雷,使天雷。

西神君遁入地底,东神君潜入河流,北神君冲入城镇,南神君扒地作盾。

其下众山神面对如此雷法,皆无反击之心思,各种逃法,遁法层出不穷,合力抵抗者亦是有之。

然那雷法尚未落。

青萍长剑却也露异,见剑身通红,一股灼热之力,自剑尖投入大地。潜入地底的西神君猛然窜出,身上出现灼伤。

东神君自河床飞出,面色凝重,见那河水快速蒸发,沸腾。与此同时,冲入城镇的北神君,发现城中无人,以百姓做盾的想法只能作罢。

天雷起。

地火升。

李长笑事先印入青萍剑的火印之力,也逐渐酝酿而出,青萍剑得十大神髓淬炼,留存印力,再合适不过。

此刻…

天地大势皆已酝酿而成,天上雷势成,地上火势重,箭已在弦!

直到此刻,那四神君与山神,这才想起冲向李长笑,杀向施术者。然为时已晚,李长笑见众神扑来,神色平静手指手如此一拨。

刹那之间。

天雷降,地火腾。天雷撞地火,天地间最猛烈的两种能量,在此刻互相碰撞。那所迸发的力量,甚至已经超过了术法本身。

“轰隆隆——”

天地间一道巨响。天雷与地火交织,修为稍弱的山神顷刻死绝。炼虚后期、巅峰的四神君,在那天雷地火两种刚猛力量中苦苦支撑。

他等到底修为高深,境界差距极大,这杀力极强的一招也仅是重创他等,想一举彻底灭杀,仍旧有些距离。

然李长笑从这数次斗法中均有所悟,本便已是化神巅峰的境界,得再近半步,距离那炼虚也不过一步之遥,隐约可见对岸风景。见西神君尚存,李长笑口吹一口凛冽风,呼呼剐蹭而去。

再以神识控剑,梦境飞梭、拂华御剑术齐出。层层杀招应接不暇,角度刁钻经验老道,本便身受重创,又耗灵巨大的四神君,再无抵抗之力一个个身陨。

他等若尚存热血,尚存骨气,早早联合众神与李长笑拼杀,不至于如此下场。然他等甘愿为人畜,自是懦弱入骨,颤怯入心。

故冥冥之中,命早有天定,此结果既是偶然亦是必然。

“砰!”

东神君自天空跌落。一息尚存,见李长笑提剑杀来,自知已经逃脱无望,忽的仰天而笑,鲜血将牙齿染红,再无半点神君气质,只余狰狞。

他指着李长笑,似想发现那先前被讥讽时,而憋在胸腔的怒火,“你骂我等懦弱,可你又好到哪里去?”

“内斗,自私,阴暗。我们虽懦弱,但忠诚!人族未曾给我我们一汤一水,凭什么要我们效忠?”

“我等被猛兽奴役时,你们又在哪?”

“反正将死,我不怕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们人族背叛起人族来,比我等更狠!”

“哈哈哈哈。”

言罢,那东神君自裁此地。

至此,四神君,十二山神,仅被斩于李长笑之手,长剑滴血,十山九江棋局,至此落下最后一子。

然…

此事仅是开端,那背后的暗流并不会因此而停止,只会更加汹涌。青萍滴血,李长笑拧开酒葫芦,用那醇香之酒,轻轻洗涤剑身,将剑上污浊腥臭之血尽数洗去,以酒香掩盖血臭。

却并未收剑。

他忽的回头,目光落至一阴暗处,那里空无一物,李长笑却能透过幻想,观其本质。

“出来吧。”

他轻道。

不出半息,一道黑影走出,她卸下黑袍,露出精美面容,晶莹皮肤折射光线,皮下隐有鳞片形状。

是一名很美的女子。

鲛人族,冀雪。

冀雪此刻面色难看,双拳紧握,死死盯着白衣。身为高傲的鲛人族,她对人族有极深偏见,相反对人畜众神却十分友好,愿意与他等合作。

她不愿承认,她惧怕这个人族,但抖动的身体,难以集中的精神,都在述说着事实。她感到害怕。

刚刚屠神的一幕幕。

引天雷,动地火,拨造化,弄神通,那一招招,一式式,都说明此人之难缠。

更让她感到畏惧的,是仅是化神修为的此人,直到此刻仍旧生龙活虎。那心中隐隐间的猜测,让她对眼前之人,达到前所未有之惊恐。

那份恐惧,超过了所有,超过了一切,什么家族任务,什么自保或侵略,都不及此人恐怖。

她目光凝聚在那立于众神尸首上的白衣…

此时此刻。

仅有一个念头。

此人的灵气……

似取之不尽!!

第522章 再斗法,步步险,处处凶。

十山九江之地,山自移,地自动,山山水水皆归自其位,那场弑神之战,似并未发生过一般。

场中,李长笑单手拨造化,这善后的工作越发得心应手,得“造化”之前,他需以山印、水印为主,似用尽一身蛮力,去搬山又卸岭,挪江又挪河,得“造化”之后,倒轻巧了许多,如庖丁解牛。修士通感天地,手掌无穷力量,然毁灭总比修复易,他砍一座山不过数缕灵气汇聚于剑身,再轰然斩出万丈剑气。然若想修复高山,其中所含门道便颇多了。

纵使是如今的李长笑,得造化神通掌祸福变化,修复山水,多是仅修其形,难修其神。那大战中损耗的山根水精,非他所能补足的。只能全权交由时间。

鲛人族冀雪仍呆滞着,她视线所及之处,山水变幻,世间一切皆在变,唯有对立那一抹白色恒然。

山山水水,不过掌间之物,此人这般行径,无疑更加印证了冀雪心中猜疑。大战结束,竟还有心思拨弄山水。那灵气自何来?

莫说化神境修士了,便是炼虚强者也绝不够如此大肆消耗,冀雪双腿打颤,惊恐已从眼眸间流露至面孔之上。

她无比确定,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可潜意识深处,又不敢相信。她想不通,弄不明,这世间为何会有这等人。

又莫名感到绝望,那绝望仅仅源于,她与此人对立站着,便似被大手扼住脖颈,她额冒汗,体发软,眼发红。待那白衣修复完山河,将那造化之蕴悉数吹散,又似寻常江湖客一般,伸了个懒腰,冀雪才猛然收束情绪,如临大敌。

她闻到了鲜血,冀南,冀陆,冀获三人,皆死于此人之手,然与三人所不同之处,她并无怨恨,只有恐惧。或者说二者皆有,但恐惧远胜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