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经 第47章

作者:刀慢

  ——反正这三个词儿都不是能跟酒庄工人扯上关系的。

  倘若他没猜错的话,那所谓的鱼儿,怕就是说拐来的孩子?

  而正当这时,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不知从哪儿传来。

  那朱俢脸色一变,哼了声,扔下手里的牌,就骂骂咧咧地进屋去了,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

  “小兔崽子,真他娘的烦!”

  其他三人对此都不感到什么意外。

  只有那先前开口欠钱的壮硕汉子摇了摇头,“三个人咋玩儿?等修哥回来再说。”

  其余俩人也是点头。

  而正在此刻,余琛揭开黑瓦,落进屋里。

  这档儿,他已能确定了,这酒庄可不像表面儿上那么简单!

  悄无声息。

  漆黑的身影落进屋里。

  “仨人若是不够,我陪你们玩儿会儿?”

  沙哑而陌生的声音,从三个汉子背后响起。

  顿时将他们惊出一声冷汗,转过身来!

  当即,一身黑衣,一张鬼脸,似哭似笑,映入眼帘!

  那一刻,三人眼睛瞪圆,抄起桌下的家伙事儿,就摆开架势!

  ——这反应,那也完全不是什么正经老实的酒庄工人应该有的。

  这三壮硕汉子,死死盯着余琛,喝道:“摘头鬼?你这人竟是真实存在的?”

  显然,余琛这鬼脸模样的姿态,已经在整个渭水传遍了去,无人不识。

  “少跟他废话,这家伙就是六爷的仇人,弄死他领赏!”另一位汉子握一根黄铜重锤,怒道!

  话音落下,余琛倒是一愣。

  六爷的仇人?

  黑水帮季六爷?

  这几个家伙,明里是酒庄做工的,实际上是黑水帮的人?

  那可真是……巧了啊!

  思索之间,仨汉子已持刀兵杀来!

  为首汉子双手抓一口九环大刀,耍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锃亮刀光,当头落下!

  身后二人,一持黄铜重锤,挥舞之间犹如有千斤之重,横扫向余琛右腰;一握短柄青铁斧,越短越险,直取余琛脖颈!

  三人合力而杀来,分工明确,丝毫不乱,默契无比!

  “哈!这些天六爷一直在找你!你还敢冒头!简直不知死活!”

  那持九环大刀的汉子,怒喝道,

  “拿命来!!”

  说罢,那寒意森森的刀刃儿就要劈开余琛的脑门儿!

  仨汉子见状,面露喜色!

  ——他们晓得摘头鬼,只因为这家伙杀了六爷的三个侄子,但那三个不学无术的废柴,并不能说明摘头鬼多么强大。

  在他们仨看来,他们自个儿也能轻轻松松对付那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季家三兄弟就是了。

  所以,仨人自认为身为黑水干部的自个儿一拥而上,这渭水先天宗师之下的练家子,少有人能挡得住他们!

  就要替六爷报仇雪恨!

  可就在这一瞬间,仨人眼前的鬼脸人,突然消失了。

  从他们的视线里,完全没了踪影!

  仨人一惊,就听到……风声。

  那为首的汉子下意识转过头去,便看见那摘头恶鬼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们三人中间!

  右脚横跨,拉开架势,犹如猛虎一般霸道刚猛,双拳挥舞!

  一拳落在那重锤汉子胸膛,后者便立刻宛如豆腐一般塌陷进去,吐血横飞!

  一拳砸在那短斧汉子脖颈处,布满筋肉的脖颈就好似枯朽树干,应声而断,骨茬儿森森之间,鲜血喷洒!

  砰砰!

  只听两声闷响,两具尸首便熊熊撞在一旁的酒坛上,将其撞碎了去,辛辣的酒液汹涌奔流而出!

  为首的男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那摘头鬼已经一个箭步,窜到他跟前来,伸手一拍!

  砰!

  仿佛西瓜被拍碎一样,大好头颅骤然崩裂,无数红白之物洒出!

  转瞬之间,三个武功不俗的汉子,就不成人形,没了声息!

  那三具破碎的尸首之间,摘头鬼浑身是血,站在鲜血与酒里,一言不发。

第57章 灰色产业,地下囚场

  且说这朱俢吧,做完事儿回来路上,就隔着厚重铁门,听到上边儿有吵闹声。

  还以为那仨汉子又因为玩儿牌的输赢吵起来了,加快了脚步。

  但这门儿一推开,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辛辣的烈酒味儿里混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儿,钻进他的鼻腔里。

  打眼一看。

  就看到那么一副画面!

  惊喜!

  真他娘的惊喜!

  ——刚刚儿还活蹦乱跳的仨汉子,跟死狗样躺在地上,一个胸膛塌了,一个脖子断了,一个脑袋碎了。

  而这当中呢,还站着个黑影儿,一身黑衣,鬼脸面具。

  那一刻,朱俢心头猛得咯噔一声!

  双手往背后一抽,两把弧度诡异的黑亮弯刀就出了刀鞘!

  二话不说,挥刀就冲了上去!

  眼前局势,早已无需多说!

  这鬼脸人的装扮,毫无疑问便是那个杀了六爷仨侄子的摘头客!

  如今,竟敢突袭酒庄!

  两枚圆月弯刀在朱俢手里挥舞出可怕的残影,他并不壮硕的身躯仿若灵活的猿猴,在墙壁与酒坛之间来回跳跃,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向余琛!

  刀光凛冽,寒意森森!

  最后在旁边的酒坛上一蹬,借力之下,整个身子竟快速在空中旋转了起来!

  就像一个被鞭子抽了的小陀螺!

  而那两柄吹毛断发的弯刀就是那陀螺的边缘,仿佛只要被稍微挨到一点儿,就会被恐怖的刀刃顷刻撕裂!

  望着杀来的朱俢,余琛天眼之下,能看出这家伙比方才得仨汉子要强上不少,否则也不会在三个同伴儿都死了的情况下还敢冲上来了。

  但,有用吗?

  有一说一,并没有。

  对于一个正常成年人来说,蚂蚁和甲虫的区别,不大。

  于是,在朱俢惊骇的目光里,明明那刀光就要撕裂对方的脖颈时,那鬼脸人突然伸出手,一挡!

  砰!

  只听一声,好似钢铁碰撞!

  猛烈旋转的朱俢被可怕的阻力硬生生逼停,巨大的反作用力直接让他叫人带刀弹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墙壁上,发出轰鸣!

  摔得七荤八素得朱俢感受着仿若被铁锤锤了无数遍疼痛欲绝的全身,强撑着睁开眼。

  就看见那鬼脸人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似哭似笑的鬼脸,居高临下,仿佛生死判官审视阴魂。

  朱俢强忍着双手的疼痛,又要去握那地上的两柄圆月弯刀。

  但下一刻,一只脚直接踩断了他的手腕儿!

  “啊!”

  低沉的闷哼声,从朱俢嘴里发出来。

  他瞪着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余琛。

  余琛也看着他,声音沙哑:“我问,你答。”

  朱俢听罢,眼珠子一转。

  ——这模样余琛再清楚不过了,先前肖子华编谎话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

  他也不急,取出那问心镜,对着朱俢,映照出他惨白的面容。

  “那天在天桥集市,舞龙会上,你拐了一个小姑娘?”

  “是,我假装问路,郑九把人抱走。”

  “郑九是谁?”

  “那个胸膛塌了的。”朱俢指了指余琛身后的尸首。

  而情不自禁地如实回答了这些问题后,朱俢脸上,惊恐之色浮现!

  因为他发现,在这面诡异铜镜的照耀下,他一个人完全没法控制他的语言。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妖术……你这是妖术……”他瞪着余琛,开口道。

  后者没理会他,继续问,“这酒庄到底是做什么的?”

  “酒庄,就是酒庄,表面酿酒,背地里卖鱼。”

  “鱼是啥?”

  “孩子,女人。”

  “从哪儿来?”

  “大多是周边乡镇孤儿寡母,一部分是父母拮据卖来,少数是去街上拐来。”

  “卖去哪儿?”

  “州府。俊俏的卖去州府大人物家里,他们那些老爷好多就喜欢这口;平常点儿的,卖去为奴为婢;卖相不好的,卖去乞丐帮,打断了四肢出来乞讨。”

  “他们不哭不闹?”

  “哭就打,闹也打,打两次就老实了。”

  “孩子体弱,不怕出了人命?”

  “死了挖个坑埋了,只是好品相的鱼不能死,否则六爷怪罪。”

  “……”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尽数说来。

  一问一答,整持续了半个时辰,余琛才知晓了这米铺老头儿的孙女儿失踪背后隐藏着怎样一条见不得人的灰色产业。

  同时,这也是黑水帮操持的业务之一——拐卖人口。

  整个酒庄,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障眼法,朱俢等人在渭水以及周边乡镇,或买或偷,捉来年纪从三岁到十二岁不等的孩童,还有一些孤苦无依的女人,将他们带到这酒庄地下周转。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黑水帮的马车前来酒庄,表面上是运送酒水,实际上就是将这些孩子和女人送到州府城去,根据这些孩子女人的“品相”,卖去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