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经 第409章

作者:刀慢

  他们听命的,是启元帝。

  因为他们真正的职责,是维护和检查三山九脉。

  或者说,是日常护理那三山九脉国运大阵的中枢控制房。

  毫无疑问,地勘院的所有人,都是一等一的阵法大师。

  特别是眼前的单虞,更是在阵法一道上登峰造极,天下之阵,只过一眼,便能通晓其中原理。

  余琛不通阵道,所以无法直观看出这位到底多牛逼,但反正当初那个把州级的国运大阵纹自个儿身上的江州州牧吴庸,当初在京城阵坛唯一的一败,就是败在这单虞手里。

  ——而且是毫无疑问的惨败,被摁在地上摩擦的那种。

  总而言之,很牛逼就是了。

  言归正传,那么这样一个厉害到几乎是国士级的人物,朝廷恨不得将其供起来的家伙。

  最后为啥会落到一个人头落地的下场呢?

  走马灯里,揭晓了答案。

  原来就在大半个月前。

  海外邪修还没入侵而来的时候,单虞在一次偶然的检查中,通过三山九脉国运大阵的控制中枢,发现了问题。

  ——三山九脉国运大阵里,出现了某种变化。

  具体是什么变化,他把自个儿关在控制室里研究了大半个月,也没得出结论。

  ——让余琛都感到惊悚的是,哪怕当初海外邪修入侵,全京城的人撤了出去,但这家伙依旧待在中枢控制房里。

  他没有因为那恐怖的动荡波及而粉身碎骨,当真是奇迹。

  大半个月,他都在记录三山九脉国运大阵的变化,并试图寻找这种变化的源头。

  可一无所获。

  这对于一个痴迷阵法之道的人来说,简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和挑战。

  ——三山九脉国运大阵已经是这方天地阵法之道的巅峰,什么东西能够改变它?又朝什么方向改变?是什么人触发了这种改变?

  种种疑问,让单虞感到无比的挑战!

  放下手头一切的事儿,就要弄个明白!

  而在昨天还是前天,他抽空出来拉屎的时候,突然想起——哎呀,这事儿好像应该跟陛下说一说来着?

  就书信一封,说国运大阵半个月前出问题了,送到金銮殿上。

  启元帝一听,直接肺都气炸了!

  他娘的!

  半个月前出的问题,你这会儿给我说?

  中途还操着大阵和海外邪修打了一场!

  毫无疑问,这是严重到极点的玩忽职守。

  盛怒之下,单虞直接被启元帝下令斩首!

  那时候,朝廷上无数文武为其求情,说才不可多得,望陛下三思。

  结果大伙儿都快把气氛推到最高处了,启元帝让单虞自己说话,这厮竟然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了一句,“啊?我为啥穿着囚服?”

  直接给启元帝气得差点儿背过去。

  立刻让人把单虞拉下去,砍了脑袋。

  单虞无亲无故,为人也是淡薄,没什么情感,非要说得话,就是对阵之一道有着不可理解的痴迷。

  按理来说,这种人应当不会留下遗愿才对。

  可就是因为他死前,还是没搞懂那三山九脉国运大阵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死不瞑目。

  先前问余琛那句“先生可能解惑”,就是他的遗愿。

  到死,他都想弄清楚三山九脉国运大阵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哦,甚至有可能,当然只是一种可能,这厮这会儿恐怕都不晓得自个儿已经死了。

  走马灯看罢,度人经金光大放,几行烟熏灰字浮现。

  【五品灵愿】

  【难解之惑】

  【时限∶无】

  【事毕有赏】

  看着这几行烟熏灰字,余琛眉头久久无言,良久才只能感叹一声。

  ——果然不愧是能在阵法之道把吴庸吊打的男人,合着这辈子出了阵法之道,啥也不关心,生死亦如是。

  感叹罢,余琛眉头又微微皱起来,别的不说,就那三山九脉国运大阵出问题这件事,就足以让人心颤了。

  毕竟那可是大夏整个人道国运的汇聚。

  可惜,这会儿余琛也没法儿得知。

  ——毕竟三山九脉国运大阵这种大夏的根基,启元帝怎么可能拿给余琛看?

  那厮甚至连夺天造化阵图都不愿意防守呢!

  他只能告诉单虞,倘若自个儿知晓了究竟是什么让夺天造化大阵产生了变化,立刻来告诉他。

  随后,便离开了阴曹地府,回到了不归陵上。

  可还没等他从这事儿里缓过神来呢,虞幼鱼一脸八卦地就从山底下跑上来了。

  ——白天余琛反杀她一波以后,这姑娘就下山去了,听说是在准备收集灵材,准备前往无归禁海找回她的脑袋和头颅。

  她一脸神秘兮兮地看着余琛,“你猜妾身在山下听到了什么消息?”

  余琛翻了个白眼,准备回房睡觉。

  果然,虞幼鱼见没关子可卖,一五一十就全都说了。

  ——她在那专门售卖超凡之物的鬼市上听到消息,说是那表面上远赴海外寻医求药但实际上不晓得去干什么的仁德王,回来了。

  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儿,对于大夏来说,有了一位贤明的太子人选;对于余琛而言,诸多疑惑也得以解惑。

  但谁都想不到,这仁德王刚一回来,还没落地呢,就被三位神薹炼炁士刺杀!

  而这场刺杀的结果,也出乎意料。

  听说仁德王从海外带回来一个道袍青年,一剑就斩了三位神薹炼炁士!

  “据那些炼炁士的描述,从那被仁德王带回来的道袍青年的装束和招式来看,妾身大抵知晓他是什么跟脚了。”

  虞幼鱼开口道:“——圣地离宫,与妾身所在的阎魔圣地同为圣地级的庞然大物,也不知那仁德王周秀怎么和他们搭上关系的。

  那群剑道炼炁士可是出了名的执拗,一个个倔得跟牛一样。”

  虞幼鱼咬牙切齿,显然是在她口中的“离宫”吃过亏了。

  不过这事儿,却让余琛想起来京城市井之间流传的一个传说。

  说是当初仁德王降生时,天地异象,甚至引来海外仙家,要收其为徒,引上仙路。

  最后却不晓得咋回事儿,不了了之,七皇子也没跟着去,就一直在皇宫里长大。

  但具体真假,无人可知。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既然仁德王已经回来了。

  那么很多疑问,就可以得到解答了。

  ——比如,他当初说的京城的“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枚被金虫寄生的神秘神薹,又究竟是谁的?

第405章 夺心之蛊,拨乱反正

  仁德王的回归,让余琛心情稍好。

  而听虞幼鱼讲,仁德王回到幽州以后,便马不停蹄带着人回京城了。

  要不了几天,应当就能抵京。

  到时候,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那燥热难耐的夜暑,好似都变得清凉了一些。

  可就在余琛准备洗洗睡会儿的时候。

  咚!

  咚!

  咚!

  几声沉重的恐怖钟鸣,浩荡响起!

  他一惊,转头望去。

  就看见那皇宫的方向,天钟震鸣!

  与此同时,那死寂巍峨,好似黑暗中蛰伏的恐怖巨兽的皇宫,骤然升腾起茫茫金色雾气,金光大放!

  将整个京城都映照得宛如白昼!

  余琛愣了。

  这是咋了?

  那钟声,他是知晓的,就是大夏朝廷的天钟。

  上次响起还是海外邪修鼓动七脉妖尊进攻大夏的时候。

  而那黄金色的雾气和茫茫金光,更是一点儿都不陌生。

  ——不就是那三山九脉国运大阵运转时候的动静吗?

  咋?

  启元帝这是开阵开嗨了,有事没事打开大阵来玩儿是吧?

  .

  .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一个时辰前。

  皇宫。

  一辆灰黑色的肃穆马车,从内城的相府一路奔行,最后在皇宫面前停下。

  而皇宫的禁卫,对于这辆看起来寒酸得很的马车,也早已认识,他们知晓这是宋相的座驾,所以当然没不识趣地上前盘查。

  马车停靠在皇宫前,宋相一脸严肃,从马车上走下来,直奔皇宫御书房。

  ——在冷落了众多妃子以后,启元帝的衣食住行,都在此处。

  宋相一路走,前方就有急匆匆的小太监前往通报。

  很快,宋相就如愿以偿在御书房里见到了启元帝。

  后者看起来还没睡,坐在书桌后面,挑灯夜烛。

  “陛下。”宋相一进门,就跪地行礼。

  “宋卿,起来说话吧。”启元帝抬起头来,揉了揉太阳穴,一副相当疲惫的模样。

  宋相也不客气,站起身来。

  “让朕猜一猜,你深夜进宫,是想告诉朕,那判官大抵不愿意现身一见吧?”启元帝抬起头,威严的脸上好似早就猜到了宋相来意。

  “陛下料事如神。”宋相不咸不淡来了句,取出那封余琛的回信,双手呈上。

  启元帝接过信,打眼一看,便将信放在桌上,“既然他不愿现身,那便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