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当兵娶婆娘,你混成皇帝? 第47章

作者:满洲里电鳗

  他握紧长矛,猛地朝草垛深处刺去!

  赵富贵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那草垛下面,就藏着他们拆解开的兵刃!

  长矛只要再进一寸,必然会碰到坚硬的兵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赵锋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在了兵痞和板车之间。

  他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飞快地塞进了那兵痞的手里,脸上依旧是那副憨厚又带着点畏惧的笑容。

  “军爷,大清早的就得当值,辛苦了。这点小钱,您拿去跟兄弟们喝碗热茶,暖暖身子。”

  兵痞的手攥紧了银子,在掌心掂了掂分量,脸上的横肉舒展开来。

  他把长矛抽了出来,冲着赵锋骂骂咧咧:“算你小子识相!滚进去滚进去!别在这儿挡着道!”

  说完,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进城。

  一场危机,就这么化解于无形。

  赵富贵等人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已是一片冷汗。

  他们推着车,低着头,快步混入了进城的人流中。

  全椒城内,气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紧张。

  街上随处可见巡逻的官兵,行色匆匆的百姓脸上也都带着几分惶恐。

  十一人寻了个偏僻的巷子。

  将兵器从草垛里取出,用布包好,藏在身上。

  随后,赵锋领着他们。

  七拐八绕,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伙铺。

  “掌柜的,住店。”

  赵锋将一小块银子拍在柜台上。

  那掌柜的是个精瘦的小老头,抬起眼皮瞅了他们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客官,小店客满。再说了,如今城里查得严,没有官府的引子,住不了店。”

  赵锋也不废话,又从怀里摸出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轻轻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我们兄弟十一个,从乡下来投奔亲戚,结果亲戚没找着。实在是没地方去了,您就行个方便。楼上若没房间,柴房也行。”

  那掌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都够他这小店半年的嚼用了!

  他一把将银子抄进怀里,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菊花。

  “哎哟!客官说的这是哪里话!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楼上正好还有两间大通铺!委屈几位爷了!”

  “不委屈,不委屈。”

  就这样,赵锋一行人,堂而皇之地在这家小伙铺里住了下来。

  安顿好之后,赵锋立刻把赵富贵等三个最机灵的亲卫叫到房里。

  “你们三个,分头出去打探消息。”

  “富贵,你去城南,摸清楚官军的兵力部署,尤其是粮草大营的位置。”

  “铁牛,你去城北,盯着县衙,看看那韩定国的帅帐设在哪里,周围有多少亲兵护卫。”

  “剩下一个,你去城里的酒肆、茶馆,听听有没有历阳那边的消息。记住,只听不说,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三人领命,立刻换了身更不起眼的衣服,悄悄溜了出去。

  赵锋则独自留在房中。

  摊开一张简陋的地图,手指在上面缓缓移动。

  脑子里,开始推演着整个斩首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百里之外的历阳县。

  县衙大堂内。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定军将军萧破甲,此刻正铁青着脸,坐在主位上。

  他的手中,捏着一封信。

  信纸的边缘,已经被他捏得起了皱。

  堂下,十几名心腹将校分列两旁,一个个神情肃穆,大气都不敢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封信上。

  那封信,是今天一早。

  由一名自称是韩定国亲卫的信使,射入城中的。

  信的内容,简单而又诛心。

  “反贼陈广外强中干,主力已溃,韬光不日即破。朝廷大军不日将兵临衡山,玉石俱焚只在旦夕。萧将军乃当世豪杰,何苦为他人作嫁衣裳,与跳梁小丑为伍?今若弃暗投明,率部归降,本公可奏请天子,赦你无罪,封侯拜将,亦非难事。望将军审时度势,勿谓言之不预也。”

  是“大乾、韩定国”的亲笔署名和帅印。

  像一块巨石,狠狠砸进了历阳这潭死水里。

  这个消息,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虽然他们早就对陈广的指挥颇有微词,可陈广毕竟是义军的旗帜。

  旗帜倒了,他们这些偏师,还能撑多久?

  “将军!这必是韩定国的离间之计!陈公手握五万大军,怎么可能说败就败!”

  一名脾气火爆的校尉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死寂。

  “没错!韩定国这是想动摇我军军心!万万信不得!”

  “可是……”

  另一名较为沉稳的将领犹豫着开口,“我们和主力已经失联多日,韬光那边到底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万一……万一韩定国说的是真的呢?”

  此言一出,堂内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是啊,万一是真的呢?

  他们这几千人,孤悬在外,粮草不济。

  若是主力真的没了。

  他们再死守历阳,就不是忠勇,而是愚蠢了。

  这个词,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们都是活不下去才跟着造反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沾了官兵的血。

  朝廷的招安,能信吗?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萧破甲的身上。

第53章 15天?10天!

  萧破甲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看不出半点波澜。

  他没有理会堂下众将的骚动。

  只是用粗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大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那“笃、笃”的敲击声,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许久,他才抬起眼皮,声音沙哑地问向身旁的粮草官。

  “粮草,还够用多久?”

  粮草官一个激灵,连忙躬身道:“回将军,省着点用,还能撑一个月!”

  萧破甲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字。

  一名性急的校尉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将军!等什么?等韩定国把咱们的脖子套上绳索吗?陈公主力已败,我们孤悬在外,就是死路一条啊!末将以为,不如降……”

  萧破甲的目光如刀子般射了过去。

  那校尉剩下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谁再言降,斩!”

  冰冷的话语,让整个大堂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众将噤若寒蝉。

  他们知道,将军不是在开玩笑。

  “都下去吧,各司其职,加强戒备。”

  萧破甲挥了挥手,脸上满是疲惫。

  众将领不敢多言,躬身退下。

  很快,空旷的大堂里,只剩下萧破甲一人。

  他缓缓起身,走到门口。

  负手望着韬光县的方向,眼神复杂。

  曾几何时,他萧破甲只是历阳城里一个杀猪的屠夫。

  每日里操心的,不过是下一顿的酒肉。

  是陈公,将他从那油腻的案板前拉了起来。

  给了他兵,给了他将印,让他成了今天这个统领万人的定军将军。

  萧破甲自嘲地笑了笑。

  就算朝廷真能饶他一命,封侯拜将。

  他还有脸活着吗?

  他还有脸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说自己是个背主求荣的无耻之徒吗?

  这条烂命是陈公给的。

  要还,也只能还给陈公。

  与此同时,韬光县。

  县衙内的气氛,比历阳更加压抑。

  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书房,声音带着哭腔。

  “公!大事不好!建阳……建阳失守了!韩定国的儿子韩破虏,带兵重新占了建阳!”

  陈广猛地转身,快步走到巨大的沙盘前。

  他没有暴怒,也没有惊慌,只是死死盯着沙盘上的几个点。

  如今的局势,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四方格局。

  左上角,是韩破虏占据的建阳。

  右上角,是自己所在的韬光。

  左下角,是韩定国主力所在的的全椒。

  右下角,则是背靠长江,萧破甲所在的历阳。

  这是一个死局。

  韩破虏下一步,必是挥师东进,与他父亲韩定国合兵一处。

  先吃掉自己,再回头收拾萧破甲。

  陈广的手指在“韬光”二字上重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