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被抓:我挖自家祖坟还犯法? 第2187章

作者:天榜李哥

  “没错。”秦川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王正,“大人请看这支箭。”

  他指着托盘里的箭矢,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箭杆光滑如新,毫无划痕。

  箭羽整齐,没有一丝分叉。箭头锋利,甚至还带着出厂时涂抹的防锈油的味道。

  请问大人,一个要去刺杀侯府世子的人,会特意去军备库,申请一支全新的、从未用过的箭矢,只为了让它看起来更像‘物证’吗?”

  “这……”王正语塞。

  “正常的刺客,只会用自己最顺手,最熟悉的武器。

  而对于一个神箭手来说,一支用惯了的旧箭,远比一支未经磨合的新箭,要可靠得多。”

  秦川顿了顿,抛出了最关键的一点:“更重要的是,这支箭上,刻着神机营的标记。

  每一个标记,都代表着一支箭的身份。而我们神机营,对每一支箭的出入库,都有着严格的登记。

  既然大人认定这是我们的箭,那么,还请大人报出这支箭的编号。我们回营中一查便知,这支箭是何时出库,由谁领用,又是何时归还的。

  若是查不出,那便证明,这支箭,根本就不属于我们神机营的武备序列!”

  “编号!”

  这两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王正和张主簿的心口上。

  他们脸色煞白,如遭雷击。

  他们哪里知道什么编号!.

第四千二百八十六章 天方夜谭

  伪造一支外形一模一样的箭矢,对他们来说不难。但要伪造一个能对上神机营内部账目的编号,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们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神机营核心的军备档案!

  这个漏洞,比刚才的时间漏洞,更加致命!

  “怎么?王大人说不出来吗?”秦川步步紧逼,“还是说,这支箭上,根本就没有编号?”

  王正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那支箭,恨不得把它当场销毁。

  赵云龙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洪亮,充满了扬眉吐气的快意。

  “王大人!我神机营的箭,每一支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你们仿造得了个外形,却仿造不了它的‘身份’!

  你们拿着一支没有编号的假箭,就敢来污蔑我们天子亲军,栽赃陷害!你好大的胆子!”

  他猛地向前一步,声如洪钟:“我怀疑,京兆府与凶手勾结,意图构陷忠良,动摇国本!

  此事,我赵云龙,一定要上奏天听,请陛下为我们神机营做主!”

  “请陛下做主!”李三也激动地大喊起来。

  王正的身体晃了晃,面如金纸。他知道,完了。

  全完了。

  这盘棋,他不仅输了,而且是满盘皆输。对方不仅洗清了嫌疑,还反手抓住了他的把柄。构陷天子亲军,这顶帽子扣下来,他头上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他看向秦川,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他想不通,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穿了整个骗局的所有关节。

  这份心思之缜密,眼光之毒辣,简直不像是一个年轻人,倒像是一个在宦海中沉浮了几十年的老狐狸。

  就在此时,大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衙役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都变了调:“大……大人!不好了!安远侯……安远侯带着家丁护院,把、把我们衙门给围了!”

  “什么?!”王正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侯爷说……说我们京兆府办事不力,抓错了人,放跑了真凶。他……他要我们今天必须给他一个交代,否则……否则就要亲自进来搜查,自己抓人!”

  话音未落,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已经从门外传了进来。

  “王正!你给本侯滚出来!我儿子死得不明不白,你们京兆府抓个替死鬼就想了事?今天要是不把杀害我儿的真凶交出来,我踏平了你这京兆府!”

  随着声音,一个身穿锦袍,身材臃肿,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在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丁簇拥下,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正是安远侯。

  他一眼就看到了堂中的赵云龙和李三,眼睛瞬间就红了,指着他们怒吼:“好啊!王正!你竟敢和杀人凶手串通一气!来人啊!给我把这两个神机营的杂碎拿下!本侯要用他们的血,来祭我儿在天之灵!”

  他身后的家丁护院,如狼似虎地就要往上冲.

第四千二百八十七章 施施然行了一礼

  京兆府的衙役们,哪里敢拦这位皇亲国戚,纷纷后退。

  大堂之内,瞬间剑拔弩张!

  赵云龙脸色一沉,一把将李三护在身后,腰间的佩刀“呛啷”一声出鞘半寸,眼神凌厉地盯着安远侯:

  “安远侯!我敬你是皇亲,让你三分!你若敢动我神机营的人,休怪我赵云龙的刀不认人!”

  “反了!反了!你们这些丘八,杀了人还敢亮刀子!”安远侯气得浑身发抖,“王正,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说的‘依法办案’?还不快叫人把他们抓起来!”.

  王正此刻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川却忽然笑了起来。

  他越过挡在身前的赵云龙,走到安远侯面前,施施然行了一礼。

  “侯爷,稍安勿躁。”

  安远侯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清秀年轻人,愣了一下:“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本侯说话?”

  “草民秦川,神机营一小卒。”秦川的笑容很和煦,说出的话却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安远侯的头上。

  “侯爷死了儿子,心情悲痛,我等都能理解。只是……侯爷您这么着急地带着人,冲进京兆府大堂,口口声声认定我们就是凶手,甚至连真正的物证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这不免让人怀疑……”

  秦川的笑容慢慢收敛,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侯爷究竟是急着为令郎报仇呢,还是……急着杀人灭口,掩盖真正的真相?”

  秦川的话音不高,却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安远侯那身由愤怒和悲痛织就的锦袍,扎进了他肥肉包裹下的心。

  杀人灭口,掩盖真相。

  这八个字,在大堂之内回荡,比刚才赵云龙的刀鸣声还要令人心悸。

  空气仿佛凝固了。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家丁护院,脚步都顿住了,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京兆府的衙役们更是把头垂得更低,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生怕被卷入这terrifying的漩涡。

  安远侯脸上的横肉猛地一抽,那双因愤怒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秦川。如果眼神能杀人,秦川此刻恐怕已经千疮百孔。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安远侯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不易察??的颤抖,“一个卑贱的丘八,竟敢污蔑本侯?!”

  他往前踏了一步,肥硕的身体带着一股压迫感,“我儿惨死,为人父者,悲痛欲绝,难道不该为他讨个公道?

  你这黄口小儿,巧言令色,我看你才是那真凶的同党,想拖延时间,混淆视听!”

  “侯爷说得是。”秦川非但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反而微微一笑,那笑容在烛火下显得异常平静。

  “为人子者,也希望能洗清不白之冤。我等神机营将士,忠心为国,绝非滥杀无辜之辈。

  侯爷若真是为了令郎,就更应该查明真相,而不是在这里凭着一腔怒火,指鹿为马。”

  她侧过身,再次指向托盘里的那支箭矢.

第四千二百八十八章 分不清的蠢货

  “侯爷请看,这便是京兆府呈上的‘物证’。”秦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堂外的嘈杂。

  “一支崭新的,连编号都没有的假箭。

  请问侯爷,您是觉得,我神机营的兄弟,都是连武器真假都分不清的蠢货,还是说,您觉得这满堂的官差,都是可以随意糊弄的瞎子?”

  这话问得极刁钻。

  安远侯的目光落在那支箭上,瞳孔微微一缩。

  他当然不知道什么编号不编号的,他只知道有人告诉他,凶手是神机营的人,箭就是证据。可现在,这个证据,却成了一个笑话.

  他心中怒火更盛,却也生出了一丝慌乱。这和他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自己带着人冲进来,凭借身份和威势,就能让京兆府把人交出来,当场打死,一了百了。到那时,死无对证,谁还敢多言?

  可这个不起眼的小兵,三言两语,就将这潭水搅得愈发浑浊,甚至把火引向了他自己。

  “强词夺理!”安远侯色厉内荏地吼道,“就算这支箭是假的,也不能洗脱你们的嫌疑!说不定就是你们故意用假箭,事后再以此脱罪!好深的心机!”

  赵云龙听了这话,气得差点笑出声。这侯爷的脑子,是被他那一身肥油给堵住了吗?这种颠倒黑白的话也说得出口。

  他正要开口驳斥,却被秦川一个眼神拦住了。

  秦川看着安远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悲悯,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侯爷,您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安远侯下意识地问道。

  “是谁,把这支假箭交给了京兆府?”秦川的目光转向了早已面如死灰的王正。

  “又是谁,告诉侯爷您,凶手就是我们神机营的人,让您如此深信不疑,甚至不惜带着家丁冲击官府?”

  秦川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给众人思考的时间。

  “伪造一支神机营的箭矢,不是寻常工匠能做到的。

  这需要了解我们武备的形制。而能将这支箭悄无声息地送到京兆府,并误导王大人办案,其能量,想必也不在王大人之下。”

  “更重要的是,”秦川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这个人,费尽心机地伪造物证,陷害天子亲军,却独独漏掉了‘编号’这个最关键的细节。这说明什么?”

  她自问自答,声音清朗:“说明此人,要么对我们神机营的内部规制一知半解,是个半吊子;

  要么……就是他太过自信,以为凭他的权势,根本不需要完美的证据,只需一个由头,就能将我们置于死地。

  他算准了京兆府会顺水推舟,也算准了侯爷您会怒发冲冠,他甚至可能算准了,我们神机营的人,会百口莫辩,最终屈打成招。”

  “只可惜,”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们会较这个真。”

  一番话,如剥茧抽丝,将一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轮廓,清晰地勾勒了出来。

  大堂之内,落针可闻。

  安远侯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他不是傻子,他听懂了秦川话里的意思.

第四千二百八十九章 构陷天子亲军

  那个给他递话,让他来京兆府要人的人,有问题!自己这是被当枪使了!

  一股寒意从他的脊梁骨升起,瞬间浇熄了多半的怒火。构陷天子亲军,这罪名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是私人恩怨;往大了说,就是动摇国本,意图谋逆!他安远侯府虽然是皇亲,但也经不起这种折腾。

  而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正,突然动了。

  他像是被秦川的话点醒了,也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安远侯一拱手,声音里带着哭腔:“侯爷!下官糊涂啊!

  下官也是被人蒙蔽了!下官接到的匿名举报,只说凶器是神机营的箭矢,下官一时查案心切,又念及侯爷丧子之痛,这才……这才铸成大错啊!”.

  他这番话,说得是声情并茂,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他现在看明白了,神机营这块骨头,硬得很,根本啃不动。而安远侯,勇则勇矣,却是个没脑子的。

  再跟着他们一条道走到黑,自己这顶乌纱帽,不,是自己的这条小命,恐怕都要交代了。

  王正转向秦川和赵云龙,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赵将军,这位……小英雄。是本官失察,是本官无能!本官在这里,给二位,给神机营赔罪了!”

  说着,他竟真的对着二人,深深地作了一揖。

  这一下,不光赵云龙和李三愣住了,连安远侯都看傻了。

  他没想到王正变脸变得这么快,前一刻还和自己站在一边,下一刻就把自己卖了。

  “王正!你!”安远侯气得手指发抖。

  “侯爷!”王正猛地直起身,眼神里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

  “为令郎报仇雪恨,固然重要!但查明真相,揪出幕后真凶,才是重中之重!

  我们不能被奸人利用,冤枉了好人,放跑了恶徒啊!

  否则,您我二人,将来有何面目去见陛下,又有何面目去见令郎的在天之灵!”

  他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最想查明真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