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冼耀文当时已是编外炮灰,被指派带鬼佬在内的四个英国佬穿越宝安前往惠州,两地相隔不远,却因为鬼子封锁走走停停加上各种绕路,路上走了好几天。
鬼佬的中文还不错,能同冼耀文沟通,两人成了忘年交。
鬼佬笑道:“我很幸运,不仅没有死在战场上,退役前还升到了上校。”
“哇哦,真不错。”
鬼佬又摸冼耀文的头,“小洋鬼子,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冼耀文哈哈大笑,想起鬼佬曾多次问“冼耀文”名字,“冼耀文”却每次都是一本正经地以“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的口号来回应。
“冼耀文,你可以叫我亚当。”
“你是冼耀文?”鬼佬惊诧道:“金季商行的冼耀文?”
“不,我是中华制衣的冼耀文。”
“没什么区别。”鬼佬摊了摊手,“我是约翰,约翰·道格拉斯·克莱格,你们华人喜欢叫我祈德尊,我为一家小洋行和记服务。冼老板,有好买卖请多多关照。”
冼耀文在祈德尊的臂膀上重重拍了一下,有的没的先放一边,两记摸头杀得赚回来。
“我在报纸上无数次见过你的名字,却从来没有把名字和你联系在一起,若不是今天偶遇,真不知道我们何时能见上面。”
祈德尊大笑道:“我也一样,看到冼耀文的报道,我怀疑过是不是你,没想到真是你。”
“缘分就是如此奇妙,吃早餐了吗?”
“还没有。”祈德尊亮出手里的毽子,“还记得吗?”
“当然,你一直在玩?”
“是的,非常可惜,你送我的毽子遗失在泰国。”
“不用在意,只是一个普通毽子。”
“你呢,还在玩吗?”
“当然。”
祈德尊跃跃欲试,“来场比赛?”
“为什么不。”冼耀文伸出手,“给我,我要热热身。”
祈德尊没有直接将毽子递给冼耀文,而是往空中一抛,随即稳稳地用右脚尖接住,亮了一手停毽功夫。
接着,脚尖再次挑起毽子,待毽子坠落到一定高度,他右脚尖微微抬起做出接毽的架势,但其实并没有接,而是左脚在地上一蹬,原地跳跃,左脚往右一勾,藏在右脚后面,点了一下毽子,毽子朝冼耀文头顶飞去。
“骗马使得有模有样。”
嘀咕一句,冼耀文仰头瞄了一眼,心中速算毽子的下落速度,答案出来,也到了出击的时机,只见他右脚稳稳立着,左脚朝天上踢,形成直立一字马,脚跟在毽子上一蹬,毽子如炮弹般冲天而起。
“朝天蹬。”
祈德尊惊呼一声,摆好架势,来了一招马踏飞燕,毽子朝冼耀文后方飞去。
冼耀文原地后空翻,滞空时朝毽子瞄了一眼,一落地又连翻两个跟头,再落地,左脚在地上一点,脚在上头在下腾空而起,使出藤球的经典招式倒挂金钩,用脚尖将毽子踢了回去。
祈德尊回击的招式也不俗,只见他原地跳跃,人在空中二百七十度转圈,使出跳旋打,用反脚踢回毽子。
冼耀文反打单飞燕,祈德尊回击抽丝后打,两人有来有回,使出踢毽子的各种招式。
踢毽子自蹴鞠演变而来,自诞生之日起就不仅仅是一种游戏,还是练武的一种法门,尤其盛行于清代至民国间的镖局、武馆和梨园,1935年的第六届全运会还将踢毽子列为国术比赛项目。
踢毽子是不扎桩的下盘功,可以练习身法、步法与反应,非常实用,香港有几间武馆也会让徒弟踢毽子练功,但这种练法想必要不了多久便会销声匿迹。
毕竟开武馆是生意,存在竞争对手,收徒与拉客户无异,竞争对手拿出来亮相的是打木人桩、胸口碎大石,一看就挺唬人,踢毽子娘里娘气,当广告使,只能是反向营销。
不过,就在刚刚,冼耀文有了推广踢毽子的想法,他打算举办毽球超级联赛,规则不是两人互踢,而是以五人制足球和室内足球的规则为蓝本进行设计。
场地是足球场地的二分之一或三分之一,球门等比例缩小,每队上场比赛的人数为7人,其中1人为守门员。
进攻时,毽球不能落地,也不能在进攻队员身上停留超过半秒,一触就得踢出去,同足球一样有手球规则,得分方式是将毽球踢入对方球门。
进攻和防守犯规的规则要比足球宽松一点,以提高对抗性。
说白了,他搞毽超的最终目的是培养足球球员,踢毽球的技巧性比踢足球更强,有了高技巧,再加上高对抗,毽球球员不难向足球球员转型。
而毽球球员的主要来源是武馆,香港的武馆十间有九间日子过得惨兮兮,如果跟他们说踢毽球队员可以年入四五万,武馆可以年入十几二十万,相信不难鼓动他们练习踢毽子。
这个高收入行业一旦形成,穷苦人家的父母绝对会鼓励自家儿子踢毽子,几年时间,踢毽子在香港便会蔚然成风,足球天才也会一一涌现出来。
如此,香港队三十年成为世界杯劲旅,五十年冲击四强,七十年剑指大力神杯的种子算是撒下了。
当然,后面的事就让后面的人去做,他只要做好前面的事,办好毽超,打击害人不浅的字花档,振兴毽球外围盘口。
外围是必须有的,没有外围,球队和球员的高收入只能是扯淡,没有高收入其他一切都是扯淡。
当毽子再一次飞过来,冼耀文使出停毽,毽子停在脚尖,轻轻一勾,毽子飞进手里,他朝着祈德尊走了过去。
“亚当,为什么不踢了?”
冼耀文摆了摆手,“到此为止,我九点钟有个约会,要留出一点时间洗漱、吃早餐。”
“好吧。”祈德尊脸上的表情有点意犹未尽,“半个小时后餐厅见?”
“OK.”
祈德尊给了冼耀文一个拥抱,“感谢上帝能让我再遇见你。”
“约翰,上帝保佑你。”
“亚当,上帝保佑你。一会见。”
“拜拜。”
第826章 贵人朋友在硬币背后
六点五十。
冼耀文和祈德尊坐在餐厅共进早餐。
“亚当,我们分开后,你一直在宝安?”
“是的,直到战争结束,你呢,惠州之后去了哪里?”
“我在惠州为英军服务团工作了几个月,接着去了印度参与整编,43年至45年,我一直在东南亚参加战斗,并在泰国负责日军受降工作。”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中尉?”
“是的。”
“三年时间从中尉升到上校,你又是这么年轻,为什么不待在部队?”
“亚当,你不了解大不列颠的部队,战争期间临时晋升了太多的上校,战争结束后部队裁军,大部分临时晋升的军官都要退役,我是第一批退役的。”
冼耀文轻笑,“主动还是被动?”
“被动。”
“这是一个伤心的故事。”
祈德尊耸耸肩,“我47年回到香港,加入了和记,直到现在。你战争结束后做了什么?”
“念了几年中学,然后参加工作,49年来了香港,做了点小生意。”
“香港有谁敢说冼耀文做的是小生意。”祈德尊诙谐地说道。
冼耀文耸耸肩,“我的运气比较好,一直能遇到贵人,就像现在,我又遇到了一位贵人。”
“哈,话应该反过来说,我遇到了你这位贵人。”
“好吧,让我们成为彼此的贵人。”
“这是不错的提议。”祈德尊端起咖啡杯,说:“我们有必要干一杯。”
冼耀文端起咖啡杯,“干杯。”
放下杯子后,祈德尊切了一截香肠叉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你知道卡西迪爵士吗?”
“和记的大班。”
“他打算退休,就在明年。”
和记的起源要追溯到1849年在羊城创立的和记洋行,并于1877年在香港注册,正式公司化。
但和记的股东结构每几年就变一次,如果以人为本去定义和记,当前的和记更确切地说成立于1921年,由菲利普·卡西迪和妹夫托马斯·皮尔斯成立。
“只是退休?”
“还有退出,他会陆续出售和记的股分。”
“你有兴趣?”
“当然。”
咽下嘴里的煎蛋,冼耀文擦拭一下嘴唇,认真地说:“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祈德尊放下手里的刀叉,不疾不徐道:“我的家族是一个在南罗德西亚发展的普通家族,并不能给我提供太多帮助,我需要从外部获得帮助。”
“如果你指的帮助是资金,我们可以谈谈。我的一家公司金富贵控股刚刚获得了800万美元的委托资金,正需要项目进行投资。”
祈德尊淡笑道:“亚当,你果然是我的贵人。”
“你什么时候需要,就可以什么时候找我谈。”
“现在还不需要,但很快会需要。”
“嗯哼。”
九点。
冼耀文出现在李志清住所的楼下。
李志清有心了,一张石桌摆在楼前,茶水瓜果已备好。
简单寒暄,李志清倒茶,冼耀文直接进入正题。
“李女士,我向你大致阐述一下你的资金未来去向。”冼耀文翻开笔记本,放在李志清面前,把来的路上做的辅助说明亮给她看,“200万美元这几天就会转去美国,用于购买一些公司的股票,股票到手后,我会拿去银行作抵押,贷出资金继续购买股票。
从抵押这一步,后面都是我的个人投资,和李女士无关,若是投资失利,由我补偿李女士应得的股票溢价分红。”
李志清抬起头,目光从笔记本转移到冼耀文脸上,“冼先生,我不是太明白,你能否解释详细点?”
“李女士,上海滩过去也有股票行,你对股票应该不陌生吧?”
“不懂怎么炒,却是听过不少人炒股一家一当全部完结。”
冼耀文颔首,“上海滩以前发行的股票多是癞西股,不值铜钿,价钱都是人造上去的。美国那边好一点,癞西股也有,但大多数股票还是正常的。
现在的西洋,美国一家独大,经济覅太好,每个行业的前景都不错,可以闭着眼睛买股票,只要不是霉运当头,亏的可能性不大。
但股票和股票之间还是有区别的,有的可能一年翻个几倍,有的几年只涨一点点,也有的还可能跌,不是一直往下跌,是涨涨跌跌,把握不好会买在最高点,卖在最低点,这就要亏铜钿。”
顿了顿,接着说:“就像现在朝鲜在打仗,和军工有关的股票行情都不错,但这个行情我们看得见,别人也看得见,军工股是热门股,买的人多,卖的人少,很难在合适的价位买到太多股票。
李女士你的200万美元,会分散买入多只股票,而我拿着股票抵押贷款,又会分散买入其他几只股票,我后面的风险要比李女士大,因为还要承担一笔贷款利息,所以会选择风险高点,但也有机会赚更多铜钿的股票。
股票抵押再买股票,我前面已经在做,在银行抵押了不少股票,这么说吧,短时间让我拿出200万美元会很为难,我的钱都在各种生意、股票上,一旦我后面的股票没买对,又不能及时向银行增加抵押物,李女士你的股票就有可能归银行所有。
我前面的意思就是这种事情如果发生,我会把200万美元本金和分红赔给李女士。”
“冼先生在美国买了不少股票?”
“是不少,全亏了我要几年时间才缓得过来,不过,我没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至于伤筋动骨。”
李志清嫣然一笑,“冼先生不用误会,我没有担心冼先生的意思。”
“李女士也不用误会,我就是在向你保证你的资金安全,话里没有其他话。”
冼耀文挪了一下椅子,离李志清近一点,方便低着头说话,“李女士,我索性把话挑明了,600万美元是不少,何况你肯定还藏着不少没拿出来,为了这一大笔钱,不少人都能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大概就是其中之一。
但李女士够精明,恰当的时间主动找上我,又把钱委托给我,这件事本身的价值超过十个、二十个600万美元,李女士你的那点小钱就不够看了。
我不仅要保证李女士你一家的绝对安全,还要做到让李女士赚到大把铜钿,所以,请把心放在肚子里,不用时刻提防我。”
李志清面不改色,“冼先生,我赌对了?”
“赌对了,也希望我没错付,李女士的钱多得有点过分。”
“冼先生快人快语,我也不枉做小人,不瞒冼先生,黄家的家底没有这么厚,这笔钱里面有几成是青帮的公款,月笙这一走,难保没人心动。”
冼耀文微微蹙眉,“事情果然和我预计的最坏情况差不多,看来护着李女士是一趟苦差事。”
李志清莞尔一笑,“冼先生想退缩?”
“为什么不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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