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现已根据《吸星大法》行功之法,草创出一门掌法,能够后发先至,通过预判对手发力方向,在敌方劲力未发之际改变攻击轨迹,契合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的要诀。”
“也能通过掌法精妙变化引导攻击轨迹,更能在借力过程中叠加自身内力,使反弹威力超越原招式杀伤力。”
温良听完,连连鼓掌:
“我就说东方姐姐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东方白眉眼弯弯,凤眼波光流转,径直打断:
“但这门掌法习练难度颇高,也不知你能不能练成。”
“我依稀记得,东方姐姐曾说我有习武练功的好悟性,是以我觉得自己绝对能练成。”
东方白哑然失笑,从袖袍拿出一本书册递过去。
第20章 惜命和不惧死本就不冲突
盏茶时间后。
温良合上书册,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便道:
“欲练成此功,需以内力运行形成特殊力场,让周身产生出不可抗拒的牵引力。”
“再需精准感知敌方真气流转方向,才能在对手招式成型前截断发力过程。”
“通过高速挪移使攻击偏转,将对手劲力叠加自身内力反弹。”
他语气微顿,脸上浮现一抹由衷的笑意:
“使内力运行形成特殊力场,在于《吸星大法》将内力散于全身经脉上,而我所修的《天罡归元气》本就是把内力刻意凝练、压缩、蓄积于丹田气海及周身经脉。”
“如此一来,习练此功的最难的一点,便已攻破。”
“精准感知敌方真气流转方向,怕是大派掌门之流的人物,方能准确无误的做到。”
“可谁叫我天赋异禀,五感甚是敏锐,神而明之到听风辩位,障目杀人也不在话下。”
“至于高速挪移,我可是尤擅轻功。”
温良说到这,很是欣喜的道:
“东方姐姐,你对我可真好,这门掌法该不会是对我量身打造的吧。”
“少在这里自作多情,光说不练假把式,还不快点去练。”东方白甚是优雅的端杯饮酒。
三日后。
庭院内,一处石地处,温良和东方白站在正中间,林、曲二人,梅庄四友则随伺在旁,更有众多教徒在周边站岗放哨。
“温小弟,你既说练成了,不妨让我来试一试招。”
“我何德何能敢劳驾东方姐姐你亲自出手,你可是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啊!”
“正所谓杀鸡焉用牛刀,我有一个好点子,能让人一目了然。”
温良笑呵呵的开口:
“我以金鸡独立姿式站着,然后让人来推,若是推不倒我,不就说明我已练成。”
“看你甚是嘴甜的份上,那便依你。”东方白随口召来十多个训练有素的教徒。
只见温良曲起一腿,踏在地上的一只脚陡然下陷了半寸,再吐气开声:
“来!”
十多个教徒排列好队形,第二人的手已搭上第一人的肩头,第三人则搭上第二人的肩头,迅速朝白衣少年奔去,再朝他重重的一推。
这─推之力,非但聚集了他们本身的力量,还加上他们的冲力,力量之大,着实超乎想象。
在场旁观的黄钟公等人暗暗拿自己比较,却发现哪怕拥有较为深厚的功力,在如此境地下,也决计会被推倒在地。
但见白衣少年受此一推之后,非但未曾跌倒,连后退都没有后退,只是身子往下陷落了几寸。
东方白见状,嘴角微扬,下令道:
“莫要有手下留情的念头,直至推倒为止。”
骤然间,十多个教徒用的力量越大,白衣少年身子也就往下陷得越快。
当这些个教徒满头汗珠滚滚而落,用尽了全身力气时,白衣少年身子已下陷了两尺,半条腿也已没入石地里,可他面上却仍带着微笑,竟似没有花丝毫力气,就像并未受到一丁点力一般。
场上旁观的人,是瞧得目瞪口呆,坚硬的石地,怎么在这白衣少年脚下宛如流沙。
曲非烟忍不住的用力跺了跺脚,瞬间被反震的脚底发麻。
其余人瞥向东方白的眼神中,更显难以喻言的崇敬之情,自家教主创出如此武功绝技,可想而知一身武功到了何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当温良的身子下陷越来越慢,似也在诉说这些个教徒推出的力量越来越弱。
在他不再下陷时,那十多个教徒猛地跌倒在地,竟已全身脱力,再也站不起来了。
“不错,的确练成了。”东方白欣然点头。
曲非烟一溜烟的跑到温良身边,满脸好奇的问道:
“七哥,教主大人这是教了你什么神通啊?”
“我如今不过初成,并未展示出这门功夫威力的万一,在我手上的话,不过是极为上乘的以柔克刚的牵引功夫。”
“方才只是巧妙地转变了他们推力的方向,使原本向后退的力量变成向下压,以致看似虽是在推我,其实是在推这石地。”
温良满脸笑容的道:
“此功若是在我们的教主大人手里,那便是神鬼莫敌的无双掌法。”
“你是愈发的嘴甜了,那你说一说这门功夫,该取什么名好?”
“东方姐姐娇艳似花,美得不可方物,所学武功又与花字有缘,不妨叫作移花接玉。”
东方白颔首:
“移花接玉,名字倒是跟此功路数相符。”
她转身迈步离去之际,就朝白衣少年丢下一句话:
“你所说的那门神功,我已有一些思绪,还不跟上来。”
温良闻言,嘱咐曲非烟别贪玩和林平之继续练功后,便快步跟上去。
两日后。
一间静室内,温良盘膝而坐,身侧站着负手而立的东方白。
“我以女子之身修成《葵花宝典》,盖因我有百脉俱通的练武资质,再加上一点点悟性,除此之外,更因我不是男儿郎,自可让体内阴气自然生发,压制纯阳内力的燥热反噬。”
“我便根据这些年修炼的经验,想出如今的逆修葵花之法,让你能用体内元阳压制纯阴内力的阴寒之气。”
东方白侧眸道:
“我这草创而出的逆修之法,虽听上去可行,但若真要去修炼,怕也是凶险难测。”
“正练辟邪、葵花,不过是第一关难过,逆练的话,所生出的阴寒之气,则会侵入筋骨血肉、五脏六腑,乃至血髓之中,稍有不慎,便会化作寒毒,陷入痛苦难当,九死一生的境地。”
“东方姐姐,无需多言,我作为一名大夫,向来惜命的很,但惜命和不惧死本就不冲突。”
温良声音清亮,带着泉水般的叮咚悦耳,尾音会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透着一丝少年人的雀跃。
“作为只比你差一点点的练武奇才,若无把握,我也不会去修炼。”
“况且,逆修之法出自东方姐姐之手,正因我对你充满信心,方才对自己能练成此功有着十足的自信。”
东方白微微一怔,却是见到白衣少年那双桃花眼里的笑意从眼底深处如涟漪般层层漾开,似盛满了揉碎的星光,让人有些目眩神迷。
她不由地轻拍了一下白衣少年脑袋:
“以后没事少对人笑,或是记住在外行走,要戴好遮面斗笠。”
东方白说话之间,盘膝坐在温良对面,再伸出右掌,道:
“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让我领你运气行功吧。”
第21章 君子如玉,明德惟馨
“为不辜负东方姐姐的心意,那我只好说一句大恩不言谢。”
温良抬起左掌,与东方白右掌相抵,随后各自运气行功。
《葵花宝典》的行气之法,乃气自丹田而生,经右肾旋而下右足,由足后反上右胁下至右手。
“过肩井循颈入耳至脑后下,左耳复过肩井下左手反左胁下腰由左肾下左足,循足上行复还丹田。
而今东方白引领温良行功时,便是反其道而行之,随时间缓缓流逝,就将温良的归元真气转化为至阴至寒的纯阴真气,再散入周身百骸。
只过去半炷香的时间,却见温良身上的阴寒之气愈发的厚重,乃至眉间、鬓发都生出些许冰霜。
东方白娥眉轻皱,明白要是继续下去,温良迟早会寒毒入体,步入不测之境。
她稍作犹豫后,便不再只是用自己的一丝内力进行牵引,掌心涌出一道纯阳真气,转瞬灌入温良的周身百骸之中。
登时,两人神色微动,纯阴、纯阳两股真气似是同根同源,合而为一,气息相通的刹那间,顺势展露出孤阴不长,独阳不生的玄妙之理。
两人体内各自不断出现阳消阴长和阴消阳长之象。
温良体内的纯阴真气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居然瞬间贯通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两条经脉,而东方白也感知自身功力上那微不可察的增益。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似是达到心意相通的程度,十分默契的收功调息。
温良忽然睁眼,很是讶异的说道:
“东方姐姐,你说我们如今的境况,会不会是误打误撞的琢磨出完整的《葵花宝典》修炼之法。”
东方白轻掀眼皮,略有所思的开口:
“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正因阳依附于阴,阴依附于阳,在它们之间,存在着相互滋生、相互依存的关系。”
“是以方能展现出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妙道。”
“据我所知,《葵花宝典》最先出现在莆田少林寺,在这之前的话,江湖之中并无此宝典的任何消息。”温良猜测道:
“说不准《葵花宝典》是由一男一女合著,也就分为两半,一为乾部,一为坤部,或者也可叫天书、地书与阴录、阳录之名。”
“从而你我合修,真气混而为一时,功力便能互有增益。”
“不必如此多虑,既已修成,那便是造化使然。”东方白望着温良,凤眸流转出深意:
“呵呵,没想到每次遇见你这个小鬼,都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温良故作不解:
“这一次的收获我懂,跟东方姐姐初次相逢之际,何来什么收获?”
东方白展颜一笑:
“也不知是老天开眼,还是你的运气极好,你我相识时,我竟找回失散多年的妹妹送上门。”
温良作出后知后觉的醒悟状:
“我记起来了,难怪你当时看到仪琳小师父护身符后神色有异,那不知现今你们是否相认?”
东方白轻叹道:
“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后,我便已跟仪琳相认,本想带她离开衡山派,可她就是不情愿,说已习惯待在山上,还道要是想念她,可以随时去恒山。”
“仪琳小师父天性善良,待在自幼生长的地方,反而能让她过的惬意自在,若是跟你走的话,怕是......”温良点到为止。
东方白起身站起:
“我也是考虑到这点,方才任由她回恒山。”
“那不知东方姐姐为何想来梅庄?”温良不解询问。
“此前去衡阳城,本就是探查到曲洋和刘正风的事。”
“原来如此,你定然是见过曲前辈,而曲前辈面对你怎敢有任何的隐瞒,也就侧面暴露出我的存在。”
温良眉宇微皱:
“哪怕你发现我出谋划策的事,也应该不知道我的具体行踪吧,我与林平之可都是用了易容术。”
他倏地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