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斤小鳄梨
怎么能看些电影、漫画就喜欢一个国家呢?这太奇怪了!
但是现实就是这么奇怪的。就像是后世,每次日本或韩国受灾,都会有一批中国民间人士想办法给韩国、日本捐钱捐物。
甚至还会顶着中韩矛盾日益激烈的当口跑去韩国给他们的偶像劳军。
现在只是有些人给中国捐赠了少少的一些卢布,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真正厉害的事情还在后面。
伴随着塞宾的报道在欧洲传开,整个欧洲乃至一直到美国都是一片 哗然。
这对于标榜着自由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来说,这是难以容忍的。
在塞宾的文章里,高度赞扬了中国军民团结一心抗洪的事迹。并且把人民军队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别说欧美那些反共份子了,就连一些有共产主义倾向的人士都觉得这样夸是不是不太好。
因为这样会显得我们国家的军队很呆啊!
但其实塞宾没有夸大其词,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只是陈述事实就已经让很多人受不了了。
而以BBC为首的媒体更是疯狂批判塞宾的报道。
[那些中国人不过是在架在暗处的重机枪指着而已……BBC如此反驳着,并且将其视为真理,还颇为认真的给他们的论点找到各种证据去补充。
不过这些语言。上的交锋没用。因为没过多久,中国自己拍摄的纪录片电影《抗洪》上映了。
文字可以骗人,但是视频不能。嗯,至少在五十年代不能。
大家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作为免费播放的一部纪录片电影,《抗洪》 并没有站在大家所习惯的纵览大局的视角去高度概括54年水灾始末。
而是以几名乡村干部,几个农民,几个解放军,几个水坝工程师等更加低的视角来讲述这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农民对家园的不舍,乡村干部在上级命令和乡村百姓之间的碰撞,解放军战士的坚毅勇敢,工程师们精密计算下的每一次开闸防水保住大坝等等等等。
错综复杂的故事,但是却最终交织成了这部《抗洪》。
这部记录电影趁着欧洲热议中国洪水的东风,达到了它原本难以达到的高度。
很多人都被里面真挚的感情给感动了。
愿意捐款的人更多了,至少在苏联和苏联加盟国是如此。
还有南洋那边的华商也开始组织捐款。
而这一切,都其实没有出乎远在北京的李锐的预料。
当54年的大水慢慢退潮,这一次中国经历了一场考验,虽然公安县没能完全保住,还是被泄洪分流了一部分,但是比历史上好多了。
受灾田地面积减少了三分之二,受灾百姓也从十六万缩减到了五万。
整个湖南湖北受灾的受灾百姓仅仅只有七十万,比历史上少了两百多万。江西则是少了一百八十万灾民。
安徽地区受灾人口控制在了二十万以内,江苏全境受灾人口不过七万。
死亡人口也大幅度减少。
这对于知晓历史上惨痛情况的李锐来说本该是个好消息。
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还是有那么多人死了啊。我总想为着天下老百姓争一争,但总归是没能赢啊!”李锐叹息一声,他拿着受灾人口和死亡数字的手微微颤抖。
“李主任,凡事尽人事听天命。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半年多未见的陆光达。
“老陆?你怎么回来了。”李锐抬起头。
“你啊。忙昏头了吧。“陆光达拍了拍李锐的肩膀道:“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我刚刚去面见了毛主席和总理才回来的。主席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帮我老毛去看一看戈壁,我还没看过叻!]”
陆光达嘴上带着笑意。而李锐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
“你这话说的……”
“中央批准,李锐同志你可以带上你的摄像机前往罗布泊核试验基地,拍摄新中国第一枚原子弹爆炸的画面。作为我国重要历史进程的伟大见证! "“李锐主任,你去不去?”
“去!谁不去谁是孙子! "
第三百零七章 属于小人物的荣耀
中国,新疆,罗布泊基地。
在这个偏僻荒芜被人称为死亡之海的地方,一场要将中国历史分为上下两截来写的伟大事业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美国研究原子弹时为了让科学家和工作人员有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在荒原里建造了一个小镇。
那个小镇完全是按照一个标准的美国中西部小镇的规格建设的。
有商店,有酒吧,有咖啡厅,还有电影院和一个小小的游乐场。甚至是在那个炎热的荒原里,他们的小镇甚至还有冰激凌店和蛋糕店。
在里面工作的科学家和技术人员在生活上可以说是很不错了。他们除了工作之外,其实就是相当于生活在一个相对繁华的小镇生活。只是人身自由相对受到限制罢了。
单纯说生活上的物质享受的话,其实依旧是超于普通人许多的。不要说中国人了,他们其实过的比很多美国中产还要舒适。
但是相比于那些美国同行,罗布泊里的条件就是真的艰苦了。
最开始,罗布泊这里大家都是搭帐篷住的。而这个被称为死亡之海的地方,还真的是不给来这的中国科学家、技术员、战士们一点面子。
三天一小风,五天一中风,每个月来一场大风吹都是正常情况了。
这里的风还邪乎的很。专门挑你不注意的时候来,一来就能把正片营地给掀翻。
大家日日战风沙,战了差不多一整年。第二年才好点,因为基地搞好了关键的基础建设后,空出了一部分人力来修建屋舍。
屋舍有两种,一种是水泥加砖头修建的正经房屋。这种房屋不用猜,肯定是用来放资料和设备的地方。
另一种是干打垒(一 种土坯房的修建方式)房屋。这种房屋则是给人住的。
干打垒的房屋其实挺糟糕的,因为是土加芦苇杆子修建起来的,那墙壁一蹭就是一 一层土。还不能用力抠它,不小心能抠出个大洞来。
但是就这么个玩意儿,在罗布泊基地里还不是所有人都能住上的。毕竟干打垒再差也是个正经房子啊。保温性和抗风性比帐篷不知道强了多少。
最开始是让给科学家和技术员去住的。但是科学家和技术员们拒绝了这件事。
“战士们比我们辛苦的多。我到现场工地上去看了,我们缺少工程机械,很多建设都是靠战士们用肩膀扛用背背。很多战士工作一天下来,双腿都打抖了。工作量太大了,他们需要更好的休息。而不是半夜被罗布泊的低温冻的双脚冰凉。”
当时陆光达作为科学家和技术员的代表在基地会议上发言:“我们怎么可能去住这个房子?我不同意,我的同行们也不会同意的。”
在科学家和技术员的的一致反对下,第一批干打垒土屋并没有成为科学家和技术员的宿舍,而是被用作照顾队伍里身体较为虚弱的人。以及女同志。毕竟女同志每个月有一段时间不方便,她们比男性更容易在这个地方落下影响一辈子的病根。
一直到现在,罗布泊的房屋建设才算是勉强把大家都容纳进去了。
即便是干打垒,也比帐篷强。甚至考虑到在这里的战士和科学家、技术员们的精神压力会很大。
还运送了不少休息时候消遣的东西来。
包括各种书籍,桌游,象棋、围棋、各种球之类的。
毕竟人是一张弓,绷紧之后会很有威力,可是一直绷着是会断的。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罗布泊基地内却好像突然有一种从紧绷到突然放空的松弛。
在经历了多年的忙碌工作后,然后一天,冯石代表中央军委下达命令。
对试验场周围进行大巡查,确保试验场方圆几十公里内一定是无人的。如果有珍惜的动物也采取驱逐或先捕捉回来。
而技术员们的工作也好像突然停滞了一样,原本感觉看不到头的工作在某一天突然结束 了。
就像是技术员小刘在做完日常的工作,准备领取新的任务的时候,他的组长却说:“没了。”
“啊?”小刘愕然:“什么就没了?”
“工作。暂时没了。”组长如此说道。
“……之前还有那么多的工作呢,怎么就突然没了?我的工作呢?刚刚还在这,那么大的一摞工……小刘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
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工作告一段落了。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了。”
“什么啊?”
"等。”
"等? 等谁?”
“丘小姐。”
工作告一段落了,在原子弹爆炸之前很多工作都需要停下来了。整个基地骤然松弛了下来,很多人被安排休息。基地现在进入外紧内松的状态。
已经忙碌几年了,也确实是该歇歇了。基地里的员工俱乐部里第一次满坑满谷。 大家在这里玩桌游、下象棋、围棋、国际象棋,旁边的放映室里一天放一场电影,每场都是爆满。
外面修建的简易球场上每天都有在玩耍的战士和技术员。
这种突然松弛的感觉让很多人觉得很不适应,所以有的人明明在玩桌游和下棋,但是却屡屡分心。
“小刘你在想什么呢,你这子落在这你这片大龙就被老李杀光了。”
“叹叹软,老张你干嘛呢!观棋不语真君子。小刘不能悔棋啊。”
“哎呀,这片棋死了啊。”小刘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围棋盘上自己下了一招臭翻天的烂棋:“不行,不行。老李这你要让我悔一步。 ”
几人在那儿掰扯能不能悔棋呢。类似于他们这样的人在基地里挺多的。
平时超准的三分神射手,今天和隔壁连篮球比赛,投了十个三不沾。还好今天和他们对战的连队原本号称铁栅一般的防守,后场篮板一直是别人抢不到的。 但是今天却屡屡丢失后场篮板。
两支队伍今天都屡屡失误,负负得正,倒也是打的有来有回。
冯石走在基地里看着这一切,他笑着摇摇头。
他知道所有人都心不在焉,就像是他一样。心里就像是有一百只小猫咪在挠挠一样,痒痒的很呐!
“司令,司令!来了,来了!”当通讯兵跑到冯石面前,对他说道这句话的时候,冯石眼睛瞬间亮了。
"来了?在哪呢?”
“就在基地门口呢。”通讯兵心想:我还没说李部长和陆教授的名字呢,首长就笑得这么开心,看起来大家说他们仨是最好的朋友真没错。
在通讯兵理解的目光中,冯石撒Y子跑向基地大门口。大门边上停着一辆汽车,一人扶着大门的门框疯狂呕吐,另一人则在一旁拍着他的后背,让他舒服一点。
冯石看都不看汽车也不看这两人,他极目远眺,在哪呢?我的原子弹,那么大一个,不是说来了吗?我怎么没看到呢?
等到通讯兵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的时候,冯石一眼瞪了过去:“你说来了,在哪呢?东西呢? !
你什么时候学会遛领导玩了?小张,我看你是去厨房帮厨少了吧!
通讯兵小张愕然:“司令,陆教授和李部长确实来了啊。”
"哦。他们啊。”冯石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 "来了就来了吧。”
“我说你个老冯,好没良心啊!亏我从北京给你带来了罐头、饼干、点心。“正在呕吐的人站起身,这时冯石才看清,原来吐的是李锐,给他拍后背的是陆光达。
冯石原本一脸失望的表情瞬间变脸,他咧着嘴笑道:“我是说,来都来了,干嘛还带东西。也太客气了!
李锐准备好好说道说道冯石,但是一开口又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他猛的一转身,扶着大门继续吐了起来。
没办法,活了几十年了,这是李锐一次性跑的最远的一次。从北京飞乌鲁木齐,然后开始坐车,坐的李锐苦胆都快要吐出来的时候才到基地门口。
这年头新疆的基建太差了,道路别说柏油路了,能黄土夯实在铺上一层碎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车一路上颠簸的就像是李锐在后世玩过的骑牛机一样。李锐觉得自己差点就死路上了。
他有些佩服陆光达了,他居然能在这路上来回颠簸。从罗布泊飞北京、飞青海 (金银滩基地),偶尔还要去看看铀矿的提炼情况。
进了基地,李锐直接躺在床上睡了一个半小时,才算是缓了过来。
他醒来是刚好闻到香味。冯石端着菜进了给他安排的屋子呢。
“哟,我们的李大部长醒了啊。来来来,基地里好东西都给你端来了,给你接风!”
李锐闻言看去,只见冯石端来的菜不是别的,正是自己从北京带来的各种半成品罐头。就是让人加热一下倒在盘子里了。
“老冯,你可真够省钱啊。”李锐笑骂一句。
“嘿嘿,借花献佛。"冯石脸上露出淳朴的笑容。
“还有酒,老冯你别忘了。"陆光达也进来了,手上拿着李锐买的黄酒。
这接风宴可太棒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三人的话匣子也都打开了。
“罗布泊苦,金银滩苦。但是再苦都苦不过我们中华民族近百年的屈辱。"冯石目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