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斤小鳄梨
刘宝瑞又用毛巾擦了擦自己这一脑门子的白毛汗。
在台上说单口相声真的累,尤其是要凭一个肉嗓子照顾到茶馆里一两百个听众。
两小时一段的单口相声说完,刘宝瑞和跑了五公里似的。
侯宝林也感叹的说道:“还是新中国好啊。原来我们在这天桥茶馆演出就怕碰到兵爷老总。他们不给钱也就算了,还动不动打人。”
“你还记得42年那会不,我就跟他们讨个赏钱就被几个给小鬼子当马骈的伪军把我腿差点打折了。”
侯宝林说道这事还是心有余悸。
刘宝瑞又喝了一口水:“这事我还能不记得?还是我照顾你一段时间呢。好不容易到了45年,小鬼子跑了。老蒋来了,这会是中国人管中国人了吧。好嘛,还是一个乱。”
“46年,我就站在茶馆门口,瞧见一个拉洋车的冲撞了几个老总。那打的一个惨啊,两条腿都打瘸了。
你说一个拉洋车的,腿瘸了那不就剩下等死了?警察局也不敢管,那拉洋车的可怜呐。”
“要我说还是这新中国好,解放军不打人不骂人。警察局里的警察也不白听段子,也不管我们要份子钱了。
大家都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我上次急着赶路,撞到一个解放军战士。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嘿,人家被我撞翻了,也不恼,也没骂我也没打我。就和我说【同志,你在路上不能这样不看人的乱跑,这样很危险的。】人家和和气气的跟我说话,教育了我一下,还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要不要帮忙。”
刘宝瑞说道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摇摇头。
“你说这天下他们不拿谁该拿?!”
“对,这天下就该他们拿。我之前去天津和山东演出。按规矩去找当地的爷们拜码头。结果人都找不着了。你猜那些爷们怎么了?”
侯宝林故意压低声音说。
刘宝瑞好奇:“怎么了?”
“要么拉去枪毙,要么拉去坐牢啦!说他们是黑帮,欺压老百姓!”侯宝林拍拍手,一副“你看看”的模样。
“山东那边还有个首长让我去他们当地的部队给解放军战士演出呢。不白演,还给我两万块钱。”
侯宝林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
两万块听起来挺多的,但现在这个时候新中国发型的还是第一套人民币。
因为要和旧有的法币对接,不能让老百姓的财产化为乌有,所以币值定的很高。
一直到五年后发型第二套人民币才把币值压下去。
刘宝瑞听着侯宝林的遭遇,他附和道:“我们现在生在一个好年头啊。我们下九流的都登上大雅之堂了。”
“着国家才好啊,我就想着毛主席他们安安稳稳的坐这天下,咱们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侯宝林说起了正事。
“前段日子那解放军战士送来的话匣子你听了吗?”
“听了,那个叫郭德纲的也不知道是谁徒弟,单口说的还不赖。就是有些不太讲规矩,踩到评书行里了。”
“嗨,没事。听说北平市政府在搞曲协,以后那些烂七八糟的规矩都没了。说什么段子都是为人民服务。听解放军的同志讲,是希望我们能创作一些新的段子。不能重复了,要吸引人。”
“是啊,说是要录下来做广播什么的。我想这倒是好事儿。但也不让我讲君臣斗,也不让我讲官场斗。”
“那你编新段子了吗?”
“编了。人家解放军的同志也说了,我们创作新段子也是为了丰富人民的精神生活。也是为新中国建设增砖添瓦。我喜欢这个新中国。想想咱们也就这门手艺了,那自然是使上吃奶的劲去编。”
“你写的什么段子?”“白蛇传。你来的刚好,我说段你听听。”“好。”
第十七章 女摔跤手
李锐盯上天桥这块宝地,自然也没有放过那些新中国早期的人民艺术家。
刘宝瑞是中国单口相声大王,侯宝林是侯耀文的父亲,也是郭德纲的师爷。
如果不是马三立远在天津,一来一回太麻烦,估计马三立也会被李锐盯上。
刘瑞特别派人送去了带有郭德纲单口相声片段的录音机给两人听。
让两人接触到后世传统相声的形式,用来激发他们的创作灵感。
单口相声在后世乐意听的人其实不少。
要不然优酷也不能给郭德纲专门办一个坑王驾到的节目。
李锐想的便是让刘宝瑞和侯宝林两人创作单口相声,要写出一些新的东西,最好是成本大套,一说就是上百回的那种。因为单口相声只要说得好,听众就不会少。
而且单口相声听着和连续剧一样,观众粘性很大。单口相声必须是要连着听得。
就像是李锐,他现在还对老郭的《三十七号坟》抱有极大的怨念。虽然老郭这十来年一共就讲了那么一小段不到两小时的内容。
但是但凡听过这段的,无不对这故事的后续发展急的抓耳挠腮。
刚好现在新中国刚成立,这些在旧社会毫无社会地位被人任意欺辱的相声演员们终于可以抬头做人了。
他们迸发出极大的创作热情。
李锐就让他们把创作热情用在为新中国增砖添瓦上。
这个时候很多老段子还没有失传,不管是神鬼灵异还是民国奇案,这时候都有。
尤其是民国奇案,现在还能找到当事人。
李锐发动这些民间艺术家们群策群力的去创作这类型的节目。
中央还让文化部拨了一笔经费。
因为这种节目的创作不仅能在后世赚到钱,同时也能丰富这个时代的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
刘宝瑞创作了长篇回目《新编白蛇传》。侯宝林则是根据民国真实故事创作了三十回本的民国奇案《狗肉县长》。
李锐并不担心他们创作的故事后世人不爱看。
因为后世年轻人第一次听刘宝瑞的《黄半仙》《君臣斗》一样能笑的前仰后合。
听侯宝林的《夜行记》《关公战秦琼》也能乐不可支。他们自然被李锐组织的摄影队拉去拍视频去了。
不过刘宝瑞这个名字是不能用了,因为中央现在并不想让后世的政府注意到李锐这个网吧穿越了。
所以刘宝瑞给自己起了个化名,就叫刘宝祥。并且还按照摄影队的同志要求,念了一段词。
“我是新人阿婆主刘宝祥,是个年轻的00后(1900后),喜欢我创作的长篇单口相声,就请给我点赞、评论、收藏,一键三连!”
刘宝瑞还在镜头前比了个耶。
虽然他一头雾水完全不清楚自己念得词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那个摄影的导演让自己做这些动作有什么意义。
但是人家要求了,那自己就照作呗。当然,拍摄单口相声的表演放到后世的网络上赚钱,这只是李锐整个提纲里的一小部分。
李锐培养了十名使用后世DV的摄影师兼导演。
因为考虑到DV是后世高科技产物,以免纰漏,摄影师出去摄影的时候都会跟着五个战士作为保护。
这批摄影师中有个叫李光复的,这小伙子二十岁。父母都是老红军,但双双牺牲在了抗日战争中。
作为烈士遗孤,他是被组织养大的。
到了十六岁那年顺理成章的加入了革命队伍。
打了四年的解放战争。因为是烈士遗孤,组织上对他还是很照顾的。他在后方一直念书,顺利的念完了初中。
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个知识分子了。而且脑子又灵活,会写文章也鼓捣的来照相机,所以参军后成了一个随军记者。
他在第一次使用DV的时候就知道这东西很厉害,比自己那个从德国进口的蔡司照相机还高级。
所以他特别珍稀这个宝贝。还特别找来了好几层棉布,平时不用的时候就把DV包的严严实实的。
用完了也会用棉布把机器擦得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不许有。
今天他们十个摄影师被李锐给安排出来拍素材,李光复的任务是拍摄一个在天桥打跤的女子。
所谓的打跤便是老北京流行的一种摔跤文化。
最早起源于八旗子弟的善扑营。古时候娱乐匮乏,八旗的王宫贵胄就会让擅长摔跤的布库来家中表演摔跤来解闷。
后来清王朝倒了,铁杆的庄稼没了。
那些靠着给贵人们表演摔跤手艺的摔跤手没饭辙了,他们也只能是落了地给平头百姓表演摔跤来赚口饭吃。
这一来二去的,打跤表演在北平也就就始兴开了。
在旧社会表演打跤的摔跤手们比其他卖艺杂耍的手艺人过得日子强点。
因为摔跤手他能打啊,一般的泼皮无懒不敢找他们的麻烦。
不过碰到警察和军爷那该交份子钱还是要交份子钱。
毕竟功夫再好也抵不过快枪啊。
不过新中国成立以后原则上是不许打人的。
所以打跤这门手艺该何去何从也是个麻烦事。
主管这块的文化部门也不知该不该取缔这些练打跤的。
不取缔吧,他们天天在天桥围个场子打跤摔跤给人取乐,这好像不太好,和我党方针不符。
取缔吧,那群人不摔跤他们吃什么?
北平市的管理部门也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纠结之中。
现如今天桥最有名的一个打跤肠子叫“冬青跤场”。
之所以出名是这个场子里的跤王是个名叫刘佩云的女子。
这年头打跤可是个辛苦活,就算是表演,那也是半真半假,摔着可疼了。
刘佩云一米七的个头不矮,模样长得也俊秀,身材是一种很健康的结实。
每次看她把比她更高更壮的男人摔过头顶落在地上,场子里都会爆发出惊天的欢呼。
她天桥女跤王的名号不胫而走。
北平的体育部门想要把她吸纳进运动队。
不过刘佩云是场子里的招牌,她要是走了,怕是其他十几个师兄弟会饿肚子。
所以刘佩云也就一直没离开摔跤场。而她的名号也传到李锐的耳朵里了。
李锐还特别跑去天桥看了一场她的摔跤。
还真别说,摔得很漂亮。因为刘佩云手长脚长,身材挺拔。看她摔跤有一种别样的美。
她的动作流畅,和师兄弟配合的又好。
李锐完全看不出他们是在套招还是在真打。
这比后世风靡全球的《wwe》好看多了。《WWE》的摔跤那是一眼假,全靠剧本剧情推动。
刘佩云的摔跤可比那个有技术多了。而且人长得不赖,打扮打扮化个妆,在后世怕是能有一群LSP在公屏里打上“姐姐摔我”的弹幕。
一个身材不错,脸蛋也不错,还摔得一手好跤的小姐姐,试问后世的哪个沙雕网友 能拒绝?
所以拍摄刘佩云摔跤也落在了李锐的计划当中。
而负责这个拍摄的正是李光复。
第十八章广撒网
“好了,这样你瞅瞅,觉得好看不?”刘佩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有些呆了。
为了这次的拍摄,上面专门抽了一名文工团的女演员来给刘佩云化妆。
其实也不怎么算是化妆,不过是给她梳了个头发扎了个漂亮的辫子,顺便帮她修了修眉毛,把眉毛修整齐好看了。
脸上涂了些蛤蜊油,让她原本因为风吹日晒有些开裂的皮肤显得稍微光滑点。
刘佩云从小生活在摔跤场,性子也和男人一样。还从来都不会打扮自己。
这文工团的女演员三下两下的还真把她打扮出了一些味道。
本来她底子就不差,算是英气十足。现在这一打扮就更凸显气质了。
所以当李光复拿着DV来拍摄她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看见了一个如同书本里描写的如花木兰一样的女子。
刘佩云穿着一身摔跤服和她的师兄弟一起站在跤场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