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耳根
仿佛带着无尽的故事,那是属于江湖的快意恩仇,是用热血与侠义谱写的别样人生。
直至夕阳落下。
……
时空外的许青,收回了目光。
在这沉默中,他的双眼变得深邃起来,继续凝望其他的画卷。
仿佛要透过这些画卷,看穿时空的长河,洞悉平行的纹理。
于是他看到了工匠,看到了官员,看到了屠夫,看到了山贼,看到了孩童,也看到了老人。
人生百态。
还有一处时空里,许青看见了郎中模样的自己。
那郎中于简陋的医馆内,仔细地为伤者把脉,时而皱眉思索,时而又展颜宽慰病人。
一双巧手,熟练地摆弄着各类药材,或熬制汤药,或研磨药粉,只为能减轻他人的病痛。
时而会背着药箱走出,穿梭于市井小巷之中,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对每一个前来问诊的百姓都耐心十足。
他用自己的医术,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守护着众人的安康。
虽平凡却又意义非凡。
……
一个又一个自己,一个又一个人生。
彼此有相同,也有不同。
如同样的种子,在不同的滋养下,开出一朵朵相似也不相似的花。
许青静静地看着,慢慢目中露出明悟之意。
“曾经的我,错了……”
“我的宪,来自于我的认知,也受限于我的认知。”
“曾经的我,在这第九极上,只执着于认知中属于修士的那一条路。”
“所以,我所见的那些时空,都是修士。”
“甚至可以说,都是我自己所想象的自己,那种平行,是伪平行。”
“而真正的平行,真正的并宇叠宙,实际上是在我时空完整,并借这乱流拨开迷雾后,眼前所见的……
人生百态。”
“其内每一种人生都有着独特的滋味,有着各自的喜怒哀乐,他们都有独自的轨迹……”
许青喃喃。
这,才是他真正的第九极,并宇叠宙。
那是由无数种选择、无数种可能,无数种机缘交织而成的宏大画卷。
“可惜,我如今,无法完全去左右。”
许青闭上眼,轻声开口。
“看见与做到,是两个环节,这数不清的平行时空,我现在只是具备看见的资格,至于去干预,能做的事情不多。”
“除非以曾经的方式,但那是小道……如一叶障目。”
“而看见,是走入大道之宪的一种表现。”
许青若有所思。
“那么我的第十极,是从看见至做到?”
许青沉吟。
他还有一些疑惑,并未彻底通透。
直至许久,许青睁开眼。
“做到,似乎也是第九极的范畴,最多是半步第十极,并非超越……”
许青摇头,这与他期待的第十极,存在差距。
于是许青继续凝望那一幅幅画卷,看着里面不同的自己。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直至,在他的凝望中,在其中一个画卷内,许青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那个时空的他,有些特殊。
是一个画师。
这位画师一生画了很多的画,有娟秀的仕女图,有恢弘的山河,有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更是享誉盛名。
而在晚年,他不知为何,亲手焚烧了所有作品,最终只留下一张空白的宣纸。
然后,他凝望那宣纸许久,抬起了笔,在那空白的纸上,只画下了一笔。
当笔尖停顿的一刻,时空外的许青,看着这一幕,心神一震。
轻声低语。
“归一……”
“这是归一!”
“第十极,就是归一!”
许青目中瞬息间,绽出前所未有之芒,脑海的一切迷雾,在这一刹瞬间消散。
“那么现在的问题,便是……如何归一!”
许青望着面前那些画卷,看着其内无数个自己,对于如何归一,他其实心中已有答案。
“让并宇叠宙内,所有时空的我,都产生归一之念。”
“以此念为引,如一条线,串连所有时空的自身!”
“如此,就可集合所有归一之念,形成一切平行里意识上的归一!”
“至于如何做到……”
许青眯起眼,他知晓如今摆在自己面前的最大障碍,是第九极的不完整。
第九极,他虽可以看,但无法去完全左右。
“只能干预一小部分。”
而只干预一小部分的话,想要让所有时空的自身,都明悟归一之念,此事太难。
一方面时空太多,一方面人生百态,不同的自我,产生的杂念无数,无法做到让他们统一意识。
这需要完全具备驾驭平行之力才可。
许青目中精芒一闪。
“其实还有一个取巧之法……”
“痛苦之神……”
许青忽然抬手,从自身的仙胚中,从其内的仙宫里,将被他镇压的痛苦之神所在棺椁,蓦然取出。
放在面前的一刻,四方波澜,而许青的右手抬起,毫不迟疑的在这棺椁上一按。
棺椁震颤间,许青的意识以强横的姿态,刹那融入其内。
充斥在了棺椁中那已然油尽灯枯的神灵体内。
对其一定程度的接管。
做完这些,许青目露奇芒。
他的计划,是欲借这位痛苦之神的神权,给所有时空的自己,编织一场幻境。
根据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执念,去形成不同的幻境。
最终,让所有时空的自己,于各自的幻境里,与当初的自身一样,沉浸其中,难分真假。
而他需要的,是为这幻境,为所有时空的自己,都留同一个出口!
那出口,就是去逐渐产生归一执念。
如此,就可取巧的,完成所需。
让所有时空的自身,都形成归一之念。
而幻境,原本受限自身,也只能是幻境,无法影响现实,如梦一样。
但此幻……蕴真!
第1302章 柳玄
古卦曰:天垂象,圣人则之。
大胤王朝,天启年春,京都中御。
初春的雨丝斜斜掠过这座皇都西南角的青石巷。
雨幕里,玄伞下,一袭青衫,已入中年的柳玄机,正抬起枯瘦的手指,在面前的青铜卦盘上游走。
“柳先生,如何?”
说话之人,是个锦衣华服的青年,他站在玄伞里,望着面前的青衫中年,身后远处,雨中可见精壮的随从。
柳玄机没有抬头,目光落在卦盘上,看着卦针在“坎“位颤动不休,目露沉吟。
这是今日第三卦。
第一个是布衣汉子问田产,第二个是老妪寻走失的孙儿,此刻这位腰悬龙纹玉佩的贵公子特意寻来,要问的自然是仕途。
半晌,柳玄机抬头,看向青年,沙哑开口。
“公子命宫紫薇入庙,当主……“
话未说完,卦针突然跳向“离“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柳玄机眉头一皱。
按照他推演出的对方命格,其命坎位主盛,离位主夭。
此刻所表现,分明是早夭之相。
可青年已过夭折之岁,且眉间萦绕着四十年富贵气,连腰间玉佩都雕着四爪蟠龙。
这是亲王世子的制式。
柳玄机沉默,而雨声渐密。
他望着卦针在坎离两位来回震颤,最终竟画出个首尾相接的圆。
这奇异的变化,使他眉头越发皱起,袖中左手掐算天干地支。
可越算,越是后背冷汗涔涔。
“怎又如此……”
三日前给卖花女推算时,卦象也这般诡谲难辨,而那姑娘分明是劳碌命格,卦象却显出凤鸣九天之兆。
今日,又是这般!
“先生?“
青年屈指叩响卦桌,见柳玄机依旧陷入魔怔,他摇了摇头,深深的看了柳玄机一眼。
他听说过眼前这位柳先生,对方曾享有盛名,却于十年前疯癫,恢复后放弃所有,选择隐于市井。
“可惜了。”
青年离去。
数十息后,随着喉间泛起铁锈味,柳玄机这才醒来,而卦针不知何时已停在“坤“位,甚至因之前的震颤,竟在青玉盘面上刮出了细微裂痕。
看着裂痕,柳玄机抬起头,望着青年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本能的取出绢布,只是放下时,被他死死抓住的素白绢帕里,已绽开点点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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