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从天降
“是的。”
苏伦宰相深吸口气,声音嘶哑:“我军大败,陛下被擒,请王储早做准备!”
“这这.这就败了??”
阿尔达班大脑一片空白,沉默半天,口中才喃喃问:“不是有圣兽吗?就算兵败,父王也不至于人都回不来啊。”
“别提那畜生了!”
宰相还没说话,他身边一个同样狼狈的将领一甩袖子,气的浑身发抖:
“那家伙已被汉兵驯服,现在正驮着那汉狗在天上耀武扬威呢!”
“什么?!”
殿内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阿尔达班王储更是一屁股坐回座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殿下!”
最先打破沉寂还是苏伦宰相。
他不顾身上的血污与疲惫,当即大声提议,让王子即刻率军撤离,并且速速以王储之位登基。
“登基???”
阿尔达班突然像是屁股着火一样,蹭得一下站了起来:
“宰相休要胡言!父王尚在.我岂能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阿尔达班双目闪烁,紧紧盯着宰相的眼睛。
苏伦宰相何等人物,见阿尔达班眼神闪烁,便知这王储心中所想——无非是既怕担上“篡逆”之名,又怕那汉狗苏曜的雷霆之威。他当即膝行两步,声如洪钟:
“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陛下被俘,国不可一日无君!此刻若不登基,国中必乱!那些拥兵自重的行省总督、虎视眈眈的罗马人,哪个会放过这机会?”
见王储还在犹豫,他猛地一拍大腿:
“再说那汉狗苏曜,连圣兽都能驯服,大败我十万大军,他今既擒陛下,下一步必是吞并我安息全境!殿下若不尽快登基凝聚人心,难道要束手就擒不成?”
在宰相之后,殿中其他文臣武将们也终于都回过神来,纷纷上前劝太子继承大统,回师泰西封,号令天下保卫疆土。
于是,在众人的热情的拥戴下,阿尔达班当日便在城内行宫举行了仓促的登基仪式。
也多亏了这里是安息帝国的龙兴之城,古老的行宫内基本的礼器和登基场所仍保持完好。
但即便如此,此时的王储也顾不上什么排场。
没有繁复的礼乐,没有万民的朝贺,只有尼萨行宫内寥寥数十名官员和将领的跪拜。
阿尔达班就这样临阵加冕,成为了新任安息王,沃洛加西斯六世。
然后,当天夜里,大军便连夜西撤,逃回了安息的腹地。
而没两日后,南线巴哈多将军那里也收到了木鹿惨败的消息。
这位将军没有任何迟疑,当即就丢弃了辎重粮草和一切不易携带的东西,连夜撤离,放弃了连日来收获的所有战果。
至此,这场安息帝国的大入侵,就这样以其惨败告终。
不但贵霜故土上再无一个安息兵的身影,甚至安息国内也是举国震动,其全国兵力都转为了收缩防守,警惕东方可怕的威胁。
“明白了吗?”
“没有人能救你们,你们已经被彻底抛弃了!”
地牢中,安莫提双手抱胸,冷冷说道:
“要么臣服于圣主陛下的光辉,要么就为你们那昏聩的五世陛下陪葬。”
“选择吧——今天就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不!老子决不投降!”
突然,隔壁监牢传出一声怒吼。
安莫提和巴赫拉姆转头一看,正是昔日的禁军统领德米乌斯。
他声嘶力竭的大喊,愤怒的撕碎了手上的羊皮纸卷:“假的,都是假的!”
“休想欺骗我们!”
“安息人绝不屈服!”
一边怒吼,德米乌斯还一边痛骂安莫提与巴赫拉姆的背叛。
那一声声咒骂如淬毒的鞭子,狠狠抽在两人脸上,打在他们最耻于见人的地方。
“冥顽不灵!”
“你这是自寻死路!”
安莫提可没那么好的耐性,当即暴怒,派人将他提出来一通好打。
很快,德米乌斯就呜咽着没了呼吸,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还有谁想步他的后尘?”
安莫提铁青着脸,厉声发问。
在他的铁腕镇压下,牢中众人看清了现实。
当安莫提又命人当众处决一位叫嚣激烈的顽固派贵族后,残存的抵抗意志终于土崩瓦解。
“我降!我降了!”
率先开口的是前安息财政部次官梅赫尔,这位清瘦的长者颤巍巍地叩首:“愿为万王之王效犬马之劳。”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又有大半贵族选择归顺,亲笔写下效忠书以及一份自愿的“捐献清单”用以买命。
没错,作为顽固派分子,他们自然不可能得到与早早归顺之人相同的待遇,每人都上交了大部分家产。
而剩下的那些顽固的反对者们,根据他们的表现和官职,要么就地处决,要么被判决流放,集中看押,准备与安息王一同押送洛阳献俘。
至此,木鹿城最后的隐患也被彻底清除。
解决了后顾之忧后,苏曜也终于做好了踏上新征途的准备。
第1078章 谨小慎微
“哦?终于解决了吗?辛苦二位了。”
次日清早,苏曜一出门就见安莫提与巴赫拉姆两人带着份清单前来汇报成果。
苏曜接过清单,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名字与数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梅赫尔倒是识趣,捐的钱不少啊,看来这财政部次官的位置没白坐。“
安莫提微微一笑,打趣说:“可惜他带的浮财不多,这么大个清单,多半都要等咱们打到泰西封才能完全兑现了。”
“不过是晚些日子罢了。”
苏曜呵呵一笑,目光又落到单子最后,那阿尔曼的名字上:“这宰相家的儿子倒是刚烈,宁可去洛阳喝西北风,也不愿意归顺?”
巴赫拉姆垂首:“末将无能。”
苏曜指尖在阿尔曼的名字上轻轻敲击着,忽然笑了:“小伙子有骨气挺好。既然他想去洛阳看看,那就成全他吧。“
安莫提一愣:“那就这样了吗?“
他可是很清楚的,这件事之所以能拖到现在,除了要赚一笔“赎金”外,阿尔曼可谓是重中之重。
此人身为宰相长子,在其父逃窜的当下,若能归降圣主,那对于他们接下来的大业是极有帮助的。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亲自出面和巴赫拉姆一起演那么一出劝降戏码。
巴赫拉姆在顿了片刻也咬牙说:“要不让末将再去劝.”
“不必了。”苏曜将清单丢回案上,“有些人不到黄河心不死,让他亲眼见识一下我大汉的强盛也好。张辽。“
“末将在!“张辽跨步出列。
“你亲自挑选两百好手,将沃洛加西斯五世与阿尔曼等人好生看押,后天就让他们启程东归。告诉沿途官吏,务必保证这些人的安全——孤要让他们活着抵达洛阳,亲眼看看什么叫天朝上国。“
张辽抱拳:“末将领命!“
安莫提眼中闪过一丝佩服。他原以为苏曜会对阿尔曼的顽固勃然大怒,却没想到竟如此从容。这般胸襟,难怪能成就如此伟业。
“对了,“苏曜忽然想起一事,“那狮鹫兽格里芬恢复得如何了?“
“回圣主,格里芬已无大碍。“安莫提连忙回道,“经您前日以神力滋养,它羽翼上的焦痕尽褪,昨日还驮着莎菲娅小姐在城外盘旋了一圈呢。“
苏曜突然来了兴致:“哦?莎菲娅敢自己骑它?“
想起那日狮鹫喷吐火球的威势,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心有余悸,没想到那娇怯的少女竟有这般胆量。
“莎菲娅小姐确实胆识过人。“
阿米娜王妃面带微笑,眼角余光却悄悄观察着巴赫拉姆的反应:
“自前日圣主带她乘过一次之后,莎菲娅小姐便常常前去照顾圣兽,比咱们那些驯兽师还要上心。”
“昨天妾身说您近日将要再次西征,她便自告奋勇的试乘,去西边转了一圈,探了探敌军动静,想为您效劳呢。”
“哦?倒不愧是将门虎女,这么快就和格里芬打成了一片。”
“那她有探出什么了吗?”
“莎菲娅小姐带回的情报极为关键。”阿米娜笑着回话,眼中带着些许赞许,“她发现安息新王阿尔达班的主力正沿科佩特山脉西撤,沿途虽有布防,却军心涣散,不少城镇的守兵已开始收拾细软,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弃城的准备。”
苏曜闻言挑眉:“哦?那王储这就直接跑了?”
“正是。”阿米娜侧身示意,帐外很快走进一道俏影,正是莎菲娅。
只见她今日换了身便于骑射的短装,乌发束成利落的马尾,脸颊因赶路微微泛红,见了苏曜便屈膝行礼:
“圣主,小女确在科佩特山脉东侧看到安息军主力向西逃窜,其队列散乱,旗帜倒斜,甚至沿途还有不少士兵脱离队伍,自行向山中逃窜。”
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卷草图,上面用炭笔勾勒出山脉走向与敌军大致布防:“尤其是这里,虽然当地守军看起来还有不少,但却只顾着埋头加固城防,对周边的要道疏于防范,若是派一支精骑奇袭,定能一举截断他们的退路,从而彻底孤立此城。”
苏曜接过草图细看,虽然上面的标注略显简陋,但该有的信息都有,关键的是为他的系统地图驱散了战争迷雾。
这其中最吸引他注意的便是一个有着大红标记的安息古都尼萨城。
此地位距木鹿城六百余里,位在其西南方的科佩特山脉脚下,乃是安息帝国龙兴之地,帕提亚行省的首府,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若能拿下此地,便可切断安息腹地与东方诸省的联系,将整个山脉以东的呼罗珊地区收入囊中,为后续跨越山脉,进军泰西封扫清障碍。
苏曜正看着这张草图出神,构思战略,那边巴赫拉姆则看傻了眼,惶惶不安的抱拳请罪:
“圣主,小女鲁莽,未经许可便驾乘圣兽,深入敌境,还请圣主降罪!”
苏曜则只是哈哈一笑:
“将军言重了,令爱有勇有谋,探得敌军虚实,实乃大功一件,当赏才是,怎能降罪?”
莎菲娅脸颊微红,偷偷抬眼望了苏曜一下,又慌忙低下头,乖巧的行礼:“能为圣主效力,是小女的荣幸。”
“这”
巴赫拉姆顿了顿,硬着头皮说:“圣兽乃是圣主座驾,至高无上,焉可让凡人轻易染指?小女不知天高地厚,冒犯圣威,还请圣主责罚!”
“不必不必。”
苏曜摆了摆手,“朕说了不罚就不罚,莎菲娅,你想要什么,朕赏你。”
莎菲娅听了脸颊更红,顿时变得有些扭捏,小声说着些客套的话。
然而.这份和谐并没有维持多久,突然在群臣之中就有一人站了出来:
“圣主仁慈,但圣兽象征王权神圣,若就此轻易揭过,臣以为此事不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严肃说话之人竟是之前一直总是向苏曜溜须拍马的财政大臣德纳姆。
只见他神色严肃,言辞凿凿:
“圣主明鉴,圣兽格里芬乃天赐神物,非寻常坐骑可比。便是前任万王之王,也需沐浴斋戒三日,并奉上活羊血祀方能一近圣兽身旁。”
“今圣主至大,收服神兽,得以驾乘驱使,此诚天命所归之兆也。”
“然民女莎菲娅,虽有微末之功,却终究是凡俗之身,未经圣主特许便擅自驾乘,若不严惩,则规矩不存,神圣不在,来日他人必小觑圣兽,小觑圣主,民心不安则天下大乱矣。”
德纳姆的话掷地有声,一时间帐内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巴赫拉姆则深吸口气,心道一声果然。
他刚刚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请罪?
那还不是他很清楚,如今这宫廷之中,有一大帮看不对眼的降臣降将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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