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跳水蛙蛙
5月的戛纳是如此温柔，难怪电影节会选在这个时候。
不知从何而来的爵士乐声就像是背景音乐，星光洒在海面上，映出点点银辉，远处的游艇灯火摇曳，让这一切更像是某个电影里的画面了。
洞悉了陈诺庞大的野心之后，罗芮·艾斯纳终于不再把话题继续在这个上面了，而是聊起了自己。
进入奈飞之后，骤然身处高位，又是奈飞公司改革的推动者，女人显然面临着比以往更加艰巨的挑战，远远不是外界想象的那么风光。
不过陈诺在这上面也帮不了她什么忙。
只是当听她说起，奈飞准备把录像带租赁和在线电影流媒体服务拆分，成立Qwikster.com和Netflix.com两个网站，还要给奈飞会员们的会费涨价的时候，说了一句慎重。
“我也觉得这不太好，但是里德坚持，我也没有办法。”罗芮无奈的说道，“毕竟，是他创办了这家公司，我也只能听他的。”
陈诺点点头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或许会有一个好结果呢？不过，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我希望你能在奈飞牢牢的坐好你的位置，不然，我的世界发行网络可少了一个关键的组成部分，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意思？电影发行我可帮不了你。”说着，罗芮突然道：“除非……难道你对制作线上内容有兴趣？”
“啊？”
陈诺今天晚上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女人的天才搞得措手不及了。
不过这次他不准备装逼了，正准备摇头。
却听罗芮说道：“你从哪里得到消息的？确实，我们与星球大战的电影版权协议到期后，续约价格没谈拢，很多内容下架，所以我们已经决定，通过自制内容降低对外部供应链的依赖，我们现在的确在寻找合作伙伴，一起制作原创内容，专供我们进行播放。”
“不过……我们现在的目标主要还是放在了欧美市场，亚洲电视剧并不适合我们播出。”
陈诺一下子把拒绝的话吞了回去，道：“为什么？”
“因为……你生气了？”
“没，我只是挺好奇，为什么你这么绝对？”
“呃，因为我们通过线上播放数据统计，我们的观众对亚洲电视剧并不感兴趣，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们喜欢大卫·芬奇，喜欢凯文·史派西，他们比较喜欢西方世界的政治惊悚剧。所以……告诉你一个绝密的消息，我们现在正在跟MRC谈一部英剧的改编。”
“叫什么名字？”
“《纸牌屋》。”罗芮并没有瞒着他的意思，冲他笑了笑，“很棒的一部电视剧，我们准备投入1亿美元来和MRC合作，一起进行制作，导演就邀请大卫·芬奇，男主角是史派西。”
陈诺沉默了一下，随后好奇道：“为什么我感觉你不是很高兴？”
“有吗？我……好吧，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罗芮看着远处的海面，发了一会儿呆，而后说道，“其实不是一点点，其实我感觉很不舒服。”
陈诺皱眉道：“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负责内容制作其实是我的工作职责，但是，在真正的大制作面前，我却被一脚踢开了。现在负责这个项目的人叫泰德萨兰多斯。你应该不知道他，但他是我在公司内部的竞争对手。如果他成功了，我在奈飞的未来，应该永远就只会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副总裁。”
罗芮灿然一笑，道：“其实，我现在甚至怀疑，里德只是想利用我的姓氏，来压制董事会里的一些声音，来推动改革。仅此而已。我只是一个他放在那里的吉祥物。”
“这一年来，我在公司除了帮他炒人，裁员之外，在真正的制作层面，除了这部《皇后大道杀手》之外，什么都没有交到我的手上。而这部电影，目前看起来……成功的几率并不高。”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我让他们失望了，所以《纸牌屋》才会让给泰德·萨兰多斯去做。不过，谁知道呢？”
罗芮·艾斯纳眼里露出一丝丝迷惘和颓废，是陈诺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现在可能是我这一生感觉最失败的时候。事业，感情，我好像没有一个方面让人满意……”女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陈诺，笑道：“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让你有点失望？”
陈诺耸耸肩道：“一点点吧。”
罗芮哈哈道：“你可真的一点都不绅士，你不安慰我一下吗？”
“安慰有用吗？”
“哈哈，陈，你真是一个冷酷的家伙。”
罗芮·艾斯纳再度笑了起来，或者说，她其实一直在笑，但是突然，有眼泪不知不觉的从她翡翠般的绿色眸子里流了出来，从她白皙的脸颊上滑落。
但她马上偏过了头去，陈诺也装着没有看到。
“坐一会儿吧。”
“好。”
陈诺在戛纳海滨大道上的一个双人椅上坐了下来，罗芮坐在了他的旁边。令狐跟罗芮的女秘书跟他们一样，在不远处找了个椅子坐下。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传进了他的鼻子。
“DIOR真爱？”
“你怎么知道？”
“刚跟它的代言人拍过电影。她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查理兹塞隆……你这次跟她合作，感觉怎么样？”
“挺不错的，一个优秀的演员，非常专业。”
“据我得到的消息，好莱坞里很多人都不看好你们这部电影。他们都认为那是普利兹克家族那个被宠坏了的浪荡子在胡闹。”
“……你呢？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我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罗芮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我信任你。我不觉得你会在电影的事情上开玩笑，哪怕再多的钱，也不会让你接下一部烂片。”
陈诺认真道：“虽然应该不是这样，但我还是想说谢谢。”
罗芮哈哈道：“OMG，我们两个人这是在做什么？这可不是我们的风格，这让我感觉非常非常的肉麻。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你来摸摸我的大腿。”
“你说的？”陈诺做出精神一振的样子，“那我来了？”
“……法国的警局号码是多少？是911吗？”
“你觉得我在性骚扰你的时候，还会告诉你报警电话？你以为我是沃顿商学院毕业的蠢货？”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谁知道呢？”
罗芮·艾斯纳的笑声在夜风中传出去好远，引得不远处有几个正在沙滩上玩沙子的游客转头看来。不过，他们两个坐的地方正好是树荫下，什么都看不到。
“纸牌屋……”陈诺突然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个精灵王子，他负责的这个项目，你没有办法插手？”
“哈哈，精灵王子，他叫泰德萨兰多斯。”罗芮笑道。
“这个名字不就像个精灵？管他谁呢。反正你现在没办法把他手里的这个项目抢过来了？”
“当然，这已经是他的了。”
“这个剧大概什么时候播出？”
“应该是在后年，2013年。”
“如果到时候这个项目成功了你就会失业？”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讨厌你这个说法，但是，的确有可能。”
“那假如，我是说假如，现在有另外一部电视剧，它非常非常有可能成功，或许也能跟纸牌屋一样成功。你找到了这个项目，你发现了它。这对你的处境有帮助吗？”
“当然有。其实我也一直在寻找。”罗芮笑起来，“但我目前还没有找到。你有建议吗？”
陈诺笑道：“好像有一个。”
罗芮看着他的表情，惊讶道：“OH，不会吧。你真的要自己来制作一部？”
陈诺道：“本来不想，但是现在嘛，皇后大道好像是我介绍给你的……我可不想欠你什么。”
“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会这样想？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罗芮·艾斯纳一听，顿时连比带划的说了一大堆，感觉挺激动的。
陈诺不想听下去了，直接把右手放在了女人露在裙子外面的赤裸大腿上，上下摸了摸。
嗯，总的来说，没什么变化，在西方女人里面，依旧算是细滑的，看来这段时间没有缺少保养。
罗芮一下子安静下来，低头看着他的手。
陈诺道：“好了，现在听我说，还是那一个问题。你相信我吗？”
罗芮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别问我这个，现在先告诉我法国的报警电话。”
“456。”
“你以为我是白痴？这怎么可能是！”
“这不是电话。”
“那是什么？”
“是一个参赛号码。”陈诺笑了起来，重复道，“是一个游戏的参赛号码。”
第404章 你真的是个天才
陈诺好久没被人怼过了，突然被人这么怼一下，其实并没有什么不舒服。
反而有种新鲜感。
不是犯贱，而是人真的需要这样。否则一天天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赢了一次又一次，绝对会不知道自己姓啥。
话说回来，
陈诺看得出，这个叫哈勃还是哈铂的助理对罗芮应该是忠心耿耿。但是，却并不清楚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从刚开始见面，罗芮就主动提出给他找女人开始，到把高媛媛送到他床上，再到现在，他和罗芮已经是在同一条战壕里战斗过的战友，说句老铁绝不为过。
除了还没有亲自通沟过，其他那都不算事好吗！
被罗芮这么一训斥，年轻人的一张帅脸先是肉眼可见的变红，之后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嘴里结结巴巴的道：““ISorryI”
I了半天，也没I出什么来。
紧跟着罗芮·艾斯纳说出那句“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才脸色惨白，撑着桌子站起来，神情恍惚的往外走，走到中途被咖啡厅的椅子绊了一下，险些摔了一跤。
陈诺一直在观察他的整套动作，觉得要是有一天有类似的戏，他只需照着这一套动作演，一定能让每个观众都体会到这个角色到底有多狼狈。
“这个世界上的蠢货太多了。”罗芮·艾斯纳等哈珀走出了咖啡厅之后，耸耸肩对陈诺道：“不能怪我，我本来以为沃顿商学院毕业的至少会懂什么时候该闭嘴。早知道，我应该让他回去酒店把片商给我们的报价抄上十遍。不过现在也好，我本来就想把他炒了。这个人我总感觉有点变态。”
“变态？我觉得你是炒人上瘾。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节目，专门上去fire人的？”
“哈哈，得了吧你。说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位朋友，前段时间在白宫记者会上被羞辱了……”
当哈珀走出咖啡厅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此刻的天气一样，阴沉得令人窒息。想象着这个时候陈诺会如何在罗芮面前谈起他，嘲笑他，他的皮肤都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刺痛。整个人恍恍惚惚的，顺着街道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可实际上呢？
咖啡厅里的众人，在他走出去的那一刹那，罗芮也好，陈诺也罢，仅仅一两句话之后，就仿佛把他这个人抛在了脑后。
闲聊了一会儿，又重新说起了关于电影的事。
“你是准备组建一个自己的全球发行网络，对么？”罗芮好奇的问道。
陈可新和吴君茹也是专心的看了过来，感觉非常认真想听他怎么说的样子。
陈诺怔了一下，“我？我没有啊。”
“没有？”罗芮一脸不信，“我听说你建了一个联盟，把参加了你电影看片会的发行商都加入进去，你不是准备通过这个联盟整合资源，打造一个全球市场的发行体系吗？”
“我不……”陈诺下意识就准备解释
可说了两个单词，他又闭上了嘴。
他发现，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总不可能说，他只是为了赚点钱。把卖电影当卖房子一样操作，按照国内销售期房的做法，给排号客户统统入个会，再发张VIP卡？
啥联盟，只不过当时他觉得叫VIP俱乐部不太合适，有点low。
所以，就随口说了一个Silk Road Alliance，翻译成中文就是丝绸之路联盟，简称丝路联盟。
这一大堆弯弯绕绕说出来，感觉可信度不太高啊。
罗芮见他的样子，感觉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微笑道：“中国电影市场虽然在快速增长，但你们国内票房还不足以支撑大制作，而海外市场，尤其是北美和欧洲的发行渠道，对你们来说目前还是空白。你这是在利用你的影响力，建立一个发行网络。不仅为你自己的公司，也为了中国电影，对吧？”
陈诺怔怔的看着她，就像在看什么神奇宝贝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露出一脸无奈的笑容，摇头叹息道：“唉，这都被你看穿了，不愧是罗芮·艾斯纳啊。对了，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来着？看来我以后要多招几个你的校友，你这学校绝对比沃顿商学院强一百倍。”
“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罗芮艾斯纳有点得意的笑了起来，“普利策奖就是我们学院颁发的。肯定比宾夕法尼亚那些白痴厉害一百倍。”
陈诺比了一个大拇指：“好，我记住了。”
罗芮好奇道：“其实这是一件好事，为什么你刚才要否认？”
陈诺又叹了口气，“唉，我们中国人嘛，一向都比较谦虚。只喜欢默默做事，不喜欢咋咋呼呼。”
“也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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