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三,他们加大马力往回开,有船身上铭刻的法阵的支持,加上他们并没有离岸太远——到晚上应该能回到陆地。
她这么想着,又想到了珀莱姆城的总督府那位很会做烤肉的厨子。
新鲜的烤肉得配上新鲜的果蔬,而船上可没有什么水果吃,所有人都只能吃教会分发的药片。
不过也多亏了这些药片,船上的船员们没有一个人患上坏血病。
如此七想八想,她撑手站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小鸟骑士下意识再次回头望了一眼那轮橙红色的朝阳。
……嗯?
她微微眯起眼睛。
视野里的朝阳为什么多了一个噪点?
一个不太明显的黑斑出现在了正前方。
那是一艘船,一艘体格不小的船。
威廉姆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脸上还在茫然时,被阿薇丝拍了拍肩膀:“去,把所有人叫起来!警戒!”
指挥官大人的脸色很凝重,这让威廉姆斯立刻反应过来。
这艘船——没在它的位置上!
按理来说,往来巡逻的船只了解会经过此海域的绝大多数的大船。
大船数量本来就少,其背后代表着各个国家的官方、很有名的商队等等,这些势力都会登记在巡逻船队的名册上。
但眼前的这一艘船,显然没有做过任何登记。
阿薇丝怀疑,这要么是一艘误入瓦斯特海的别国商船,要么是……
海风吹拂她脸上的发丝。
——海盗。
从当今局势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船舱里的士兵们都穿戴整齐的钻了出来。
他们去到了自己该在的位置,时刻准备扬帆、填炮,或者跳船战斗。
在他们的视线前方,一艘赤红色的、大气漂亮的战船,正朝着他们昂首挺胸驶来。
威廉姆斯小声的念叨着这艘战船的名字。
“是……红发的莫甘娜号。”
……
此时的坎特威尔城,正在进行一场名为“国王之血”的庭审。
王都最高法庭“天秤之厅”中,大法官兰登坐在高台上,一些旁听的高官依次坐在下首的庭审席上。
而一旁的旁听席座无虚席,贵族们、岛屿代表们、报社的人,以及少许幸运的平民们坐在那儿。
大家目光带着猜疑,整个大厅中除了呼吸声外,安静的不像话。
兰登坐的端庄,他今天没再戴那顶帽子,而是板着一张脸敲响法槌。
寂静中,他的声音如惊雷炸开:“本庭就此审理弗朗茨三世陛下遇害一案。在神圣律法面前,唯有真相至上。”
被告席上,卡米拉夫人的目光有些迷离。
她似乎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的东西,但揉了几次眼睛还是有些模糊不清。
好在是坐着的,要不然,像她这样左摇右晃——迟早要从被告席上摔下去。
盖乌斯并没有出现。
作为国王的儿子,他并没有出现在庭审中,他的位置由大主教马修占据。
马修身披海蓝色圣带,指尖缓缓捻动着一串黑曜石念珠,眼帘低垂,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关于他的祈祷。
墨提斯也没有来,前去传信的治安官回来禀报大法官:“大王子殿下正在抓蝴蝶呢,他说他忙得很。”
兰登不语。
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如今的形势已经完全不利于墨提斯东山再起了。
干脆就如此吧。
如此还能留下一条命来。
奥蕾莉亚同样没来。
不过她的借口就简单的多:突闻噩耗,悲伤过度,身体抱恙。
于是这场庭审就在这样没有任何一位死者的儿女到场的情况下召开了。
王国治安署的治安官们仔细的检查了弗朗茨三世的寝宫,从证据上来看,卡米拉夫人的嫌疑大的离谱。
她犯下的罪行似乎已经板上钉钉了。
但为何这个女人到现在都不愿意承认呢?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作为为国王诞下了王子的、目前正深受宠爱的妃子,她为什么要刺杀国王呢?
她是否有同党?
亦或者整件刺杀案件背后是否有他人指使?
兰登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王国律法在这些教会神职人员的干涉下几乎名存实亡。
治安署也逐渐失信于民众。
他想要通过这场严肃的庭审为王国的治安属、联邦的律法挽回一些颜面。
但是很遗憾,有人不想如他的愿。
第13章 肃静!
庭审开始。
按照正规程序,法官大人需要向审判员和各位陪审团成员出示尸体,以展示尸体上的各种信息。
但死的毕竟是国王,即便是死掉的国王,也需要维护他的尊严。
他的验尸都只能是王国级别最高的验尸官来做,隐私性极强,饶是这样那些上了辈分的王室成员们仍旧不满,更别提把国王的尸体搬出来,让那些平民看笑话了。
于是,兰登大法官只能请出王国资历最深的验尸官。
一位身披黑袍、手指沾着些许墨渍与草药渍的干瘦男人走上前。
看得出来,他新洗了澡、换了袍子,但仍旧带着些许腥臭味。
这种异样的味道让陪审团的人们皱了皱眉,也总算让卡米拉夫人回过了神。
所有人看向这位干瘦男人。
他展开手中的羊皮纸,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根据检验,陛下颈部有明确的扼压痕迹,舌骨断裂。结论是……死于他杀。”
结果早有预料。
兰登大法官脸色不变,但是陪审团里却响起了窃窃私语。
那些贵族绅士老爷们尚能绷得住脸上的表情,可从小岛屿过来的代表和被抽中的平民们可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国王被扼死——这可是天大的热闹!
老实说,他们根本不在乎如今王位上坐的是谁——只要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哦,当然,盖乌斯若是坐上王位就没那么好办了。
日子跟谁过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但弗朗茨三世已经远离政治中心许久,他是生是死这些平民们并不在乎。
在贵族们看来天大的事儿,落在了他们的碗里,便正好配着咸菜下饭。
“哎呀,我就说嘛,这国王啊,迟早得死在床上!”
“嘿,死在床上和死在床上——那区别可大了!”
“嘿嘿,你瞧你说这话~”
“肃静!”
兰登大法官不得不拿起法槌砸了好几下,才让吵吵嚷嚷的大厅安静下来。
而后,审判员走上前来,继续递交材料。
“凶手在陛下的脖颈处留下了深紫色的皮下出血斑,以及,我们检查了卡米拉夫人的手——夫人,请展示一下吧。”
卡米拉充耳不闻。
她没看到盖乌斯,于是抱着微弱的希望企图能通过“不认罪”拖延时间。
但庭审之上,怎么会容许她拖延时间呢?
于是她左右两侧的铁卫——那些该死的铁卫抓住了她的手腕,不顾她保养得当的娇嫩皮肤,用穿着铁甲的粗糙的手将她的袖子往上撸去。
“混蛋,放开我!”
她叫骂着,但那双瘦弱的胳膊连掐死风烛残年的弗朗茨三世都难之又难,更何况是对抗这些肌肉虬结的铁卫呢?
她的双手被按在了身前的台面上,于是那双纤细漂亮的手也就露了出来。
她的手上蓄了半长的甲,涂上了漂亮的玫红色甲油。
“你们要看什么!”
卡米拉夫人心虚极了,她知道他们要看什么,于是拼了命的把手往回缩!
但——
“哦!她掉了一个指甲?”
“看呐!看她的左手中指!”
十只保养得当的手指,为何偏偏左手中指的指甲断了?
“人的指甲很脆弱!断了一根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吗?!”
“那你手臂上的抓痕要怎么解释?”审判员又指向了她的胳膊,两条纤细的胳膊上留有一些抓抠的痕迹:“你可不要说是你自己挠的。”
“……就算是我自己挠的,那又怎样?”
“作为国王的妃子,你该知道在自己身上留下这种抓痕的后果是什么——陛下会厌弃你……”
审判员的这句话让兰登皱了皱眉。
这是不合时宜的,把王室的私房话拿到台面上来讲,这只是满足了些许人的窥探欲而不能为整个案件提供有效进展,而且甚至可能会——
他还没想完,卡米拉夫人突然抬起了眼眸。
她的神情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清明,而后,眼底涌起了浓浓的怨恨。
她双手握住身前台子左右侧的栏杆,朝前倾倒身子——
这是一个预备攻击的姿势。
但面对两名身材和力气都远超于她的铁卫,这名弱女子又有什么攻击的手段呢?
她只不过扯起了嗓子!
“他早就厌弃我了!”
那声音怨毒无比,让闻者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来这费尔南德斯家也有烂账啊!”
“可不是吗,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呢?”
“我看啊,这卡米拉夫人既然作为国王的妃子就该本分些,这国家说到头还是咱们陛下的,这后宫说到头也还是王后夫人的——即便是冷落了你,那又怎么样呢?误闯天家~”
似乎是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卡米拉夫人转身对着陪审团嘶吼道:“那他许给我的呢!他说我为他诞下王子,会许我金山银山!会许我王后之位!”
之前大家都在说弗朗茨三世,于是都以为她在说弗朗茨三世。
“嗨,男人在床上的话也当真?真是个蠢女人!”
上一篇:综武:人在雪中,我以魔道证长生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