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间果壳
“看这天气,应该是要下雨了。”
似乎是在验证他的话,一声闷雷从厚重的云层中响起,轰隆隆回荡不止。
……
极光阁。
一处作为天锦卫临时据点的厅殿之外,几名持刀的甲士押着一名身穿紫袍的年轻公子快步走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大舅是户部侍郎,你们竟然敢抓我?”
张鹤极力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挣脱这些甲士的钳制,但换来的却是一名甲士狠狠抽来的一刀背。
“嘶!”
后背被大力抽击的剧痛,让张鹤龇牙咧嘴的痛呼一声,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恶狠狠地瞪大眼睛,看向那名用刀抽他的甲士,张嘴正要咒骂。
但此时,几名甲士却已经架着他进入厅殿,只见一人沉声禀告道:
“大人,我们之前按照孙公公的吩咐搜查极光阁的附近,发现此人鬼鬼祟祟、行踪可疑,有可能便是那魔道中人。”
听闻此话,张鹤顿时大叫起来: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谁是什么魔道中人?我大舅是户部侍郎,乃是朝廷大官,你这个小卒给我提鞋都不配!”
见状,端坐桌案后的指挥佥事宋山粤瞧了张鹤一眼,随即摆摆手道:
“一个纨绔子弟罢了,你们带下去先行审问。”
闻言,那名甲士也不意外,当即答应一声,便准备将张鹤押走。
然而就在这时,宋山粤却是又突兀地开口道:
“算了,此事关系到魔道中人不容轻视,你们还是将人留下,由我来亲自审问。”
几名甲士稍稍一愣,但也没说什么,将张鹤摁倒在地后,便齐齐行礼告退离去。
随着“吱哑”一声响起,厅殿的大门被缓缓关上。
厅殿中一时沉默下去,过了一会,才响起宋山粤的声音:
“你是六欲魔宗中的什么人?”
闻言,原本摔倒在地的张鹤收敛眼中故意显露的血光,扭动着身子坐起,示意道:
“还请宋大人为我解开身上的绳索,如此我才方便与大人说话。”
宋山粤冷哼一声,武道真气随着他的音功扩散,顷刻间,便将张鹤身上的绳索震成了碎末。
张鹤揉了揉手腕,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之前的嚣张愤怒,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笑:
“圣女让我问候指挥佥事大人,您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康健。”
听闻此话,宋山粤已经半白的发丝无风自动,脖颈青筋根根暴起,眼中杀意涌现,似乎心中有难以遏制的愤怒。
不过,他还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一句话:
“她让你来找我干什么?”
张鹤似乎像是没看到宋山粤那几乎要杀人般的脸色,只是挠了挠脑袋笑道:
“圣女倒是暂时对你没有什么指令,其实是我想找你,让你帮我去杀一个人。”
闻言,宋山粤不怒反笑,道:
“凭你也敢指使本官!”
话音一落,一道骇人的无形音波震荡而出,直接将张鹤轰飞出去,重重砸到厅殿房柱上翻滚在地,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
紧接着,安静的厅殿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张鹤捂着胸口不断地咳出血来。
“宋大人还真是暴脾气,你要是再出手,我便引动你体内的魔心种子了……”
他一边急忙说着,一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接着,他伸手抹了抹嘴角的污血,看向一脸惊疑不定的宋山粤,嘴角露出一抹戏谑之色:
“宋大人不要怀疑我的话,在你杀死我之前,我足以引动魔心,让你变成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说着,张鹤鼻尖耸动,嘴中快速念叨着什么。
下一刻,他猛地用力深吸一口。
霎时间,周围地上洒落的点点血液和脏腑碎块刹那雾化,化作缕缕殷红血雾被他瞬息吸入体内。
与此同时,张鹤笑呵呵地说道:
“况且,宋大人能不能杀死我,这还两说呢。”
宋山粤目光骤缩,此时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张鹤身上的伤势竟是眨眼恢复如初,仿佛根本没有被他的音波功伤到一般。
一时间,宋山粤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张鹤看了好一会,最终才缓缓闭上眼睛,道:
“那贱人说过,只要我为六欲魔宗做三件事,便解开我体内的魔心之种,放云儿归来。”
“如今只剩下两件事未做,你说的这件事算不算在其中?”
闻言,张鹤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道:
“宋大人放心,你为圣宗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算数,而且,我跟圣女的关系莫逆,我的话完全值得你信任。”
宋山粤看了他一眼,沉默好一会后,才声若冰寒地开口:
“说吧,你想让我帮你杀谁?”
张鹤拱了拱手,阴恻恻道:
“自然是请宋大人出手,杀了那位真正的七皇子。”
“大黎朝廷杀害了我圣宗儿郎何止上千人,让多少宗门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也要让那位元武帝尝尝丧子之痛是怎样一种滋味?”
宋山粤眯了眯眼睛,冷笑道:
“你想多了,天家无情,你想陛下因为失去一个儿子而痛苦,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张鹤想了想,轻笑一声,道:
“罢了,那狗皇帝是否痛苦倒也无所谓,杀了他儿子让他无能狂怒也行。”
“况且,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其他的皇子公主明里暗里都有高手保护,此人还未确认身份,是个例外,杀起来可比其他人要简单多了。”
然而,宋山粤却是缓缓摇了摇头,道:
“你要杀的那人很可能并不简单。”
第50章 暴雨袭杀
“宋大人倒是说说看,那位流落偏远小城十五年的皇子,究竟是怎样个不简单法?”
张鹤眯着眼睛问道,宋山粤皱起眉头沉吟片刻,但很快却又摇了摇头:
“不好说。”
见状,张鹤嗤笑一声,道:
“这次恐怕是宋大人想多了,一个约莫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能有多不简单?”
“他是先天高手?宗师?大宗师?总不能是天人吧?”
说着,张鹤自顾自整理身上的衣袍,道:
“宋大人谨慎一点很正常,但不要风声鹤唳,而且……宋大人可能不清楚的是,想杀那位皇子的可不止我们!”
闻言,宋山粤抬眼注视着眼前的纨绔公子,只听对方接着说道:
“憎恨大黎朝廷的人太多了,总有一些人和我们英雄所见略同,毕竟这样好的机会可不多见。”
“真假皇子之事早已传遍江湖,天下不知有多少目光注视着这大黎帝都,如果这时有人将那真皇子的头颅割下,高高挂在上阳城的城头上,你说,解不解恨?”
“我料想那元武帝纵使不伤心,估计也要被气个半死,哈哈……”
张鹤口中说着,便大笑起来,似乎只是想想此事都极为畅快。
宋山粤沉默不语,等对方停住不笑之后,才说道:
“他已经在孙长余的陪同下前往天锦卫总府,我不敢保证能杀他,也不能保证是我亲手杀了他。”
闻言,张鹤那张年轻纨绔的脸庞顿时变得漠然,道:
“机会难得,宋大人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那儿子想想,可得尽力而为啊!”
“另外,宋大人只需知道一件事,凡事过程不重要,我这个人只看结果。”
就在这时,天际响起一阵闷雷,张鹤转头透过镂空雕花的窗格朝外望去,随即脸上露出一抹邪异的笑容:
“马上就要下雨了,正是杀人的好时候,宋大人可得抓紧啰。”
说罢,张鹤抱着脑袋推门而出,同时嘴中骂骂咧咧,叫嚷着要去找自己户部侍郎的大舅。
宋山粤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眸光阴沉,一掌拍在身后的书案上。
下一刻,书案便无声崩塌化作一堆碎末,没过多久,整个厅殿之内静谧无比,已是空荡荡没有一人。
……
整个帝都的天空乌云翻滚,犹如被一块巨大的墨布笼罩,李慕生所乘坐的马车行驰在行人逐渐稀少的街道上。
一道闪电如利剑般划破长空,瞬间将眼前的长街照得惨白,紧接着,又是一声惊雷轰然炸响,似是要将天地震碎。
密集的雨点开始落在马车的顶篷上,噼里啪啦作响,路上原本就不多的百姓顿时一哄而散,朝着旁边的商铺屋檐下奔跑躲雨。
顷刻间,整个天际仿佛是天河决了堤,暴雨如注、倾盆而下,狂风呼啸吹斜了雨声,街道旁店铺门口的幌子都在剧烈摇曳。
李慕生百无聊赖地坐在依然疾行的马车中,车轮滚滚溅起大片水花。
方才还热闹的长街,此刻在暴雨肆虐下却变得无比冷清,唯有雨声和阵阵惊雷声响起。
而当马车拐进一条更为冷清的街巷时,原本闭目养神的大太监孙长余,忽然猛地睁开双眼。
他看向仿若什么都未察觉的李慕生,一脸严肃道:
“有杀气。”
说罢,他便身形一闪,如同翩飞的红燕,从马车的窗户窜了出去,
下一瞬,大太监孙长余身形在雨中翻转,轻飘飘落在前面马匹的背上。
见状,正在挥鞭赶马的马夫立刻明白了什么,紧勒缰绳,让前奔的烈马豁然停下。
随即,他伸手一探,便从车座下面摸出一柄油布包裹的长刀。
轻轻一抖,油布骤然崩碎四散,而马夫则随手握住刀柄跃立而起,凌厉的刀尖寒芒乍现,一时杀意盎然。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仿佛已刻入在了马夫的骨子里一般。
此时,四周皆是打在店铺屋檐以及青石街面的哗哗雨声,厚重的水雾弥漫丈许高,让雨幕中远近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大太监孙长余和马夫静静而立,皆是真气外放,天地间的雨水仿佛都在绕过他们飘散,两人的衣袍自始至终没有沾染半点水渍。
与此同时,前方大雨倾盆的街道缓缓走来一人。
此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手持竹杖“嗒嗒”地敲击着地面,在雨落的噪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而在马车的后方,两名青衣剑客身骑高头大马,踏着飞溅的水花疾驰而来。
直至离马车数丈远的距离时,才在一声长啸的马嘶中遽然停下。
“呼!”
“呼!”
又有两名蒙面黑衣人,忽地从长街两旁店铺的屋后骤然跃起,带起阵阵风啸声穿透雨幕,悄然蹲落在屋脊之上。
……
“五人!”
“而且,每一个人都是武道大宗师的境界。”
马夫口中吐出沙哑的声音,目光晦暗不明,大太监孙长余则是脸色阴沉欲滴。
他站立在马背之上,扫视周围的五人一眼,厉声道:
“此地乃是大黎帝都,劝你们速速退去,勿要自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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