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刀慢
当然……不!
于是,他洗漱过后,提着刀随衙门的人出了门儿!
后边儿的事,顺理成章。
刑场之上,手起刀落,斩下余铁生夫妇的头颅。
那一刻,两枚滚滚头颅咕噜咕噜滚过雪地,落在围观的百姓面前。
祝恪感觉,自个儿今早,仿佛做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选择。
果不其然。
在斩了那余铁生脑袋的第三天后,黑水帮的大当家黎沧海,找到了他。
说是敬佩他的果决与勇敢,要给他安排一个差事儿,开出不菲的价钱。
和那肖子华一样,祝恪那个时候没别的想法,一股脑儿地就想搞钱!
自然毫不犹豫得接受了!
于是,那个籍籍无名的刽子手祝恪死去,那个黑水帮未来的二当家祝恪在旧的尸骸上新生。
以后的日子里,他跟着黑水帮原先的二当家刀口舔血,武斗拼杀。
江湖刀光剑影,免不了打打杀杀。
第一次斩杀并非“死囚”的人的时候,祝恪惶恐而不安,一整夜都没睡着。
但人这种玩意儿,最可怕的,就是习惯。
一次次的杀戮与死斗里,祝恪的心,逐渐麻木。
人命,在他眼里已不再需要任何敬畏,他能一边吃肉喝酒,一边砍下别人脑袋。
毫无负担。
时光悠悠,祝恪在黑水帮的地位越来越高,武功越来越深厚,小日子过得越来越高,心也越来越黑。
直到黑水原二当家病故,突破了先天之境的祝恪在黎沧海的推荐下,当仁不让地坐上了二当家的位置。
接管了从德教坊的事务,挣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这些年的祝恪,吃最好的,穿最贵的,睡最美的,手掌大权,威风凛凛,令渭水百姓无不闻风丧胆。
后来,某一天,他碰见了曾经的同僚——那个装病不去行刑的刽子手。
此时此刻的同僚,已是垂暮苍老,抱着那般锈迹斑斑的杀头刀,像个痴痴呆呆的老头儿。
故人相见,再不相识。
俩人错身而过,此生便再也未见。
没过多久,祝恪便听闻他的死讯,心头更加庆幸!
——庆幸那天清早自个儿没有跟着他们装病,而是提刀砍下了余铁生的脑袋。
否则,他怕到死,也要在那逼仄阴暗的寝房里住上一辈子!
哪儿有如今这般荣华富贵?
这种庆幸,一直持续到今儿夜里。
在那个杀人如麻的摘头恶鬼将骨剑高高举起,狠狠落下的时候。
祝恪突然开始怀疑起来。
自个儿当初的选择,当真是对的么?
做这黑水帮的二当家,享尽荣华富贵,当真是对的么?
那曾经的同僚,纵然贫苦数十载,但听闻儿孙美满,死时亲眷悲哭,安度一生。
但自个儿成了那黑水二当家以后,不敢娶妻,不敢生子,如今要死了,别说入殓安葬哭丧,更是连全尸都没留下。
祝恪的双眼里,倒映着那苍白的骨剑,唰一声落下。
他张开干涩的嘴唇,喃喃自语。
“如果那天,我也病了……”
话音未落。
咔嚓一声。
苍白骨剑斩下祝恪头颅,一路滚落,最后瞪圆了眼,停在血泊里。
无头尸首喷薄出漫漫鲜红,仿若贺礼。
生命的最后,祝恪听闻了那摘头鬼沙哑的声音。
“——没有如果。”
永远闭上眼,没了声息。
望着那死不瞑目的脑袋,余琛握着骨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感到滑稽。
这祝恪到死也没有意识到,他究竟错在了哪儿。
他最后问的都是,如果那天,他也病了;而不是如果他没加入黑水帮,没操纵从德坊,没逼良为娼,没残害人命……
十五年前的案子,是望气司颠倒黑白,逆转是非,陷害余琛爹娘。
当时祝恪一个小小的刽子手,无论他装病也好,还是提刀斩首也好,其实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刽子手和他们手中的刀一样,都只是“工具”而已,罪魁祸首是那在幕后操控了一切的人。
这一点,余琛还是分得清的。
祝恪的命运真正的拐点,真正让他身首分离死无全尸的,从来不是那个斩首的清晨。
而是后来他接过了黎沧海的橄榄枝,是他加入了黑水帮,是他从一个听命办事儿的刽子手,变成了一个欺行霸市,残杀人命,逼良为娼,无恶不作的二当家。
至此,黑水帮,二当家,祝恪,人头落地!
从德教坊,灯火大堂,除摘头鬼,再无活人!
“竖子尔敢!”
正当这时,一声充斥愤怒的怒喝,从门外寂静的黑夜里传来!
仿若猛兽咆哮,撕裂风雪,震耳欲聋!
余琛转头看去。
只看那半掩的大门在,一个怒极的白发道袍老头儿,踏步而来!
他行与血泊之上,却不沾分毫之污秽,双眸如电,灼人心魄!
那天地之间游离的天地之“炁”,仿若被驯服的马儿那般环绕在他身旁,生生流转,似永不熄!
——先前李师与祝恪一直在等的望气司副司首,终于来到!
第88章 开海之能,以炁御雷(第三更求订阅!)
今时今刻尚在渭水的黑水帮当家,共有五位。
除去那已经死了的季老六和铁天顺,还有三位当家。
望气司和黑水帮能够确定的只有摘头鬼与黑水帮有仇,但却不晓得他会先找哪一个黑水当家。
而剩下的黑水当家有仨儿,炼炁入道的副司首只有一个。
所以这守株待兔的计划,便是每个当家身边安排一个先天境的望气司吏,一旦摘头鬼袭来,立刻发出信号,副司首立刻赶到。
——那先前和祝恪一起的李师,便是一位望气司吏。
摘头鬼杀来之时,他第一时间发出信号。
而接到信号的第一时间,望气司副司首也立刻赶来。
一路上,他还心想,应当是来得及的。
毕竟这祝恪乃是三位当家中唯一的先天之境,而李师同样乃是先天境界,还手持司首赐予的法器。
哪怕不说将那摘头鬼就地伏诛,要拖住他一两柱香的功夫,想来还是不成问题。
直到这位副司首踏入从德教坊的大门儿,一股无法言喻的浓郁血腥味儿便顺着风雪钻进他的鼻腔。
这般浓郁,可不是死一两个人就能凝聚而成的!
副司首心头一个咯噔。
加快脚步。
等到终于踏入那灯火通明的大堂以后,他便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那诺大的堂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具具无头尸首,暗红的血已被风雪冻住,仿若在地板上铺了层薄薄的豆腐那样。
尸骨成山,血流似河!
在那堂上,虎头石椅旁边儿,那黑水二当家祝恪的尸首跪在地上,脑袋离身子几尺远,正瞪圆了双眼,望着前来的副司首。
好似在说。
——来晚了。
此情此景,纵然是已踏入炼炁入道之境的望气司副司首,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哪儿是什么人世间该看得到地景象?
分明就是那说书桥段里才有的森罗炼狱!
而在这尸山血海里,一个黑影儿矗立,正抬起头,似哭似笑的鬼脸望着他!
那一眼,让这位踏入了炼炁入道的开海炼炁士,也心尖儿一颤!
仿佛被什么凶恶的猛兽盯上了那般!
一进门,副司首便在尸山血海中环顾,似在寻找什么。
终于,他见着了。
那对儿宝光氤氲的短剑,还有身首分离的熟人儿!
——望气司吏,李师!
死了!
尽管眼前这血腥惨状让这位副司首感到头皮发麻。
但黑水帮的祝恪等人的生死,他在乎吗?
他在乎个噔儿!
可那李师就不一样了。
望气司吏,先天高手,哪怕对于望气司来说,也是重要战力!
今儿等自个儿赶来时,已然身首异处!
这让副司首惊骇之余,怒火中烧!
加上先前惨死的卿亦,望气司已折在摘头鬼手里俩人!
这能忍的?
“摘头恶鬼,残杀人命,当诛!”
磅礴的杀意,好似那奔涌的海潮一般,自副司首身上奔涌而起!
与之一同沸腾的,还有那游离在天地之间的“炁”,浩荡肆虐!
仿若风暴一般,以副司首为中心汇聚过来!
——开海!
开海炼炁士,拥有以本命之炁,调动天地之炁之神异威能!
刹那间,血红的明晃晃的大堂里,风雷之声翻涌,咆哮不绝!
副司首看着余琛的时候,余琛也在看着他。
看着这个须发皆白,但气血比耕田的牛还要壮盛的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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