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刀慢
所以,一种名为“洞虚”的阵法,应运而生。
洞虚阵法,它不会攻击,无法防御,也不会困人,大部分甚至必须要有两枚阵启的情况下方能能够使用。
作用就只有一个。
——使阵中之事物,瞬间穿越万里,出现在另一方天地。
当然,根据洞虚的距离,所需要消耗的天地之炁也是不同。
听虞幼鱼讲,这种洞虚阵法是以七圣八家古老传承中对虚空之道的领悟,化作阵路铭文,再以特定的炼金之物刻画,跨越无尽虚空。
在羽化上京城建立以后,七圣八家便在整个东荒洲布置了数万枚大大小小不同的洞虚之阵,通往那东荒中央的羽化上京城,而其中大部分都布置在其余大大小小的宗门之中。
灵元门,就是其中之一,也是距离余琛和虞幼鱼如今所处二人位置最近的一处宗门。
他们拥有洞虚之阵的使用权,但却不知如何布置,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说这一开始吧,灵元门还不愿将这洞虚阵外借。
可当那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灵元门主一看虞幼鱼时,那仙家气度再也绷不住了!
直呼见了个鬼!
然后恭恭敬敬把俩人请进门里,好生招待后,亲自送行!
但虞幼鱼也不愿占这小门小派的便宜,直接挥手大笔灵铢,当做酬劳。
于是,第二天,余琛站在那方圆千丈的庞大阵法里,听着耳边细密的好似虚空破碎般的声音,感受到周遭虚空都在动荡的恐怖波动。
眉头一挑。
他这还是第一次乘坐这跨越虚空的“洞虚”大阵。
反观虞幼鱼,却是轻车熟路,她拉起余琛的手,眼波一递,柔媚似水。
下一瞬间,刺目的白光通天而起,将二人身影完全淹没。
消失无踪。
只剩下那灵元门主和几个长老,目瞪口呆。
其中一名长老,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夭寿啦……那阎魔圣女竟去拉了那男子的手……”
另一位长老也是头皮发麻,啧啧叹道:“细想之下,阎魔圣女也是女子罢了,男女之情,不足为奇。只不过真正让老夫难以相信的是——两年前不是都在传这妖女陨落在海外了吗?怎么突然还回来了?”
门主听了,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阎魔圣地这两年可是大刀阔斧变了好一番模样,这位圣女的势力几乎被肃清一空,可她这突然回来……嘿,恐怕有好戏看了!”
.
.
天旋地转。
余琛只感觉,无尽的天旋地转。
整个时空,都变得无比混乱,无比动荡。
那种感觉,就好像把一切都揉碎了重组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又是无数万年。
恍惚之间,一切动荡,方才平息下来。
缠绕灵魂的那股眩晕之感,也缓缓消退而去。
血痕睁开眼,就看见自个儿整身处一个无比庞大的宽阔高台之上。
放眼望去,起码万丈方圆。
而这高台通体好似铜水浇筑,刻画无数密密麻麻复杂的阵纹,时而黯淡,时而亮起。
而每一次光芒亮起,都有一道道身影出现在这高台之上,泰然自若,显然已是习惯了穿越这洞虚之阵。
这些来人,也是奇异。
有人身穿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有人一身戎装,风尘仆仆,来去匆匆;有人一身袈裟,佛光笼罩,佛珠在手,低声呢喃……
他们看也不看周遭,走下这高台阶梯以后,纷纷走了下去。
“看坟的,这就是……上京。”
虞幼鱼此时头戴黑纱,掩盖了那俏丽面容,一手拉着余琛,另一只手抬起一指。
余琛循着望去,便见那洞虚之阵的光芒消散以后,便见这高台前方,一堵难以形容其巍峨的青铜城墙,矗立在大地之上!
它无比高远,无限冗长,一眼无法看到尽头,而那青铜浇筑的城墙上,刻画着万万人顶礼跪拜的庄严盛景。
且看那墙画上,万万人跪拜叩首,万万人举起火把,万万人高声吟唱,环绕正中,一道看不清面容的身影高高指天,天上雷霆大动。
一幅幅墙画看过来,他就这般硬着那好似潮水一本的汹涌雷霆,白日飞升!
看罢,余琛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心头震撼!
尽管只是那墙画,只是后世所刻,但那飞升之态,却无比震撼心神!
而在城墙正中,威严的城门之上,两个古老而巍峨的大字儿银钩铁画。
——羽化!
再往下看,便是那洞开的城门口,青色的灵光氤氲之下,来来往往无数身影,熙熙攘攘,进进出出。
余琛打眼一看,尽是那灵光环绕的炼炁修士;还有数不尽的怪异生灵混迹在人群当中,往来络绎——人身狮头的魁梧壮汉,发作蛇头的美艳女子,背生羽翼的紫光身影……皆而有之。
“走吧!”
虞幼鱼一拉他的手,带着她走下阶梯,顺着一条青石铺就的宽阔大道,便带他走进了这伟岸的羽化上京城。
和大夏京城不一样,羽化上京无城守,四海八荒皆是客。
只不过进了这上京,止刀兵,禁干戈,若有违背,也有上京律法惩治。
而这一进了城来,眼前景象更是让余琛久久难以回过神来。
说他在大夏京城那等繁华之地也待了好些岁月了,便以为这再繁华又能繁华但哪儿去?
可当真进了这东荒洲的羽化上京城以后,他才幡然醒悟……大夏京城简直就是如村口破庙一般简陋!
这一进城,街宽五十丈,通铺玉青石,往来行人哪怕百人并行,也不显拥挤。
往来行人,除了神光流转的人道炼炁士以外,更是有无数异族生灵,像那上身为人,下身蛇尾的美艳女子,滋滋吐信儿,像那三头六臂,浑身冒火的巍峨巨人,每一步都让长街震荡;像那只有手掌大小,浑身绿光洒落的小小精灵,好似萤火虫一般……
甚至两侧商铺,也不一般,各种氤氲灵光的奇珍异果,各种铭刻咒文的神兵法器,还有一枚枚异香扑鼻的灵丹妙药……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看得人那是一个眼花缭乱。
着实整得余琛一副没见过世面乡巴佬的模样。
往来行人,见他这般,虽不至于鄙夷,但也一眼看出来,这多半是个第一次来上京的土包子了。
虞幼鱼却不管那么多,无比耐心地给余琛讲解。
说那七圣八家十五御里,一小半都并非人族,而是各种古老血脉。
所以别说上京,就是整个东荒,都是百族共生,万灵争渡,谱一曲辉煌盛世。
“对了,看坟的,你看上面。”
虞幼鱼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指着天上。
余琛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去。
就见那煌煌天上,炽烈阳光洒落,但却被一道道冰冷的阴影遮盖。
——十五座庞大阴影掩映在层层云朵背后,按照某种规则旋转沉浮,缓缓运转。就好像日月星辰,又好似那庞大的机械,冷酷而平静地运行。
凌驾于茫茫羽化上京。
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压迫力。
黑纱之下,虞幼鱼朱唇轻启,开口道,
“——这便是上京御,七圣八家的御所天宫,整个上京……或者说整个东荒的主宰。”
第443章 天葬古渊,泼天遗愿
东荒七圣,古世八家。
一共十五尊圣地级势力,统治了整个东荒洲。
其中阎魔圣地和离宫,便是属于其中之二。
虞幼鱼指着一座好似被森森魔气所笼罩的森冷漆黑天宫,它被漆黑的迷雾所掩盖,如此正在北侧的天穹上向西方缓缓运行炙热的阳光洒落,却无法驱散任何一点儿冰寒之意。
“那儿就是妾身所在的阎魔圣地御所,太上宫。”她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余琛点头,“虞姑娘是打算从这太上宫返回阎魔圣地吗?”
“不。”
虞幼鱼却是摇了摇头,“反正两三年都过来了,也不急这几天日子。”
她大大咧咧拍着胸脯,波涛起伏,“妾身说过来了这东荒,妾身罩你,怎么也得给你安排妥当了再说。”
说罢,再不去看那天上巍峨魔宫。
而是拉着余琛涌入了汹涌的人潮。
于是接下来的十来天里,虞幼鱼又带着余琛去了上京城何处好吃好玩的地儿。
吃那天地珍馐美味佳肴,喝琼浆玉露杜康之酿,看那万族歌舞演绎……不亦乐乎。
余琛也看得出来,虞幼鱼带他去玩儿的那些地儿,一般也不是什么人有钱都能进去的,还得有势力背景。
光余琛一个人来的话,怕是会被拒之门外。
但有了虞幼鱼带路,可就不一样了。
她出现在那些看门儿的家伙身前的时候,余琛看见那些家伙眼睛都直了。
——惊愕,恐惧,茫然。
皆而有之。
然后立刻恭恭敬敬放俩人进去了。
同时看向被虞幼鱼牵着的余琛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那目光,就好似看那一去不复返的壮士。
怕要不是虞幼鱼在场,他们怕是都得给他竖大拇指了。
而这般毫不掩饰的后果,就是一些流言飞语,不胫而走。
说那已死了两年的阎魔圣女,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带着个男人,似是道侣,颇为亲密。
当然了,这般传言,大伙儿也是半信半疑。
毕竟无论是死人复生,还是那位绝世魔女被人拿下,都是堪称荒唐的事儿。
而最后的最后,虞幼鱼领着他去了一趟上京城的府宫——这是一座位于上京城中央的政治中枢,整个上京城的经济,政治,守卫,律法,都在上京府的掌控之下。
说白了,上京府就是天上那十五座庞然大物在地上的话事人。
虞幼鱼来到上京府门口,彻底坐实了最近流传在市井之间的“谣言”后,在俩开海境的守卫惊骇目光中,轻车熟路进了上京城。
先给余琛办了一个东荒的身份铜牌,再来到上京府主管丧葬,礼数,祭祀,歌舞的祭礼宫,说明来意。
——一路行来,她将自个儿的一切都交付给了余琛,余琛也再无隐瞒。
所以此时此刻的虞幼鱼很清楚,余琛的修行并非修身,而是度人,度化阴魂,消除遗愿。
所以她在回归阎魔圣地之前,自然也要为余琛做最后一件事儿。
而那祭礼宫的执事见了虞幼鱼,甭管她说啥,反正就一个劲儿点头!
末了,干净利落地给了余琛一套崭新的衣裳和一本青铜书券,说从今儿开始,余琛就是上京天葬渊的守门人了。
余琛和虞幼鱼领了东西,就往城外走。
所谓天葬渊,位于上京城东,乃是一个天然形成巨大深坑,在寸土寸金的上京城,周遭十里地却没有任何一点儿街巷阁楼,只有一条条横平竖直,俨然方正的,通往上京四方,用来送葬的丧道。
而在这深坑内壁,有一条条廊道好似螺旋一般向下蜿蜒而去,廊道靠壁一侧,便是一座座坟窟,埋葬着上京有名有姓的人物。
——但凡能供在这些坟窟中的,那都是万族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至于无足轻重的平头百姓,棺材一装,往那渊底一递,便被无尽黑暗吞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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