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刀慢
而余琛手里掩世阵图,里边儿便刻画了一个名为“掩天避世”的古老迷阵。
听那名儿就晓得,这掩天避世大阵乃是一种辅助性阵法。
其作用如其名,掩天避人,掩盖气息,掩盖天地之炁动荡,大阵之内,哪怕是天翻地覆,你在大阵之外,也察觉不到半点儿。
知晓了这掩天避世阵图的妙用以后,余琛一拍大腿!
好东西!
当真是需要什么,就来什么!
这会儿,他正发愁这事儿呢!
——京城可不比金陵,京城占天司,别说那四神君,八相将,三十六星斗,七十二地隍,就是任何一个子监,都带着那名为“司罗”的法器。
这玩意儿倒是没得任何一点儿什么攻击性。
但对周遭天地之炁的变动敏感得很!
稍微有点儿什么术法波动,便会立刻警报!
——先前余琛以借风之术卷走那赵大眼三人的时候,就被几个巡查的占天司子监发现了天地之炁的异动,追踪而来。
那时,虽然余琛带着森罗鬼面,能掩盖自个儿的气息。
但他施展神通时候,那天地之炁的动荡可一点儿都是盖不住的。
所以最近他都在苦恼,要是以后需要当街杀人放火啥得,怕不是还没完事儿就被占天司的追过来了。
正巧!
这会儿有了这刻画“掩天避世阵”的阵图,到时候阵图一展,里边儿的人出不去,外边儿的人两眼一抹黑!
实乃杀人越货,必备良品!
心下大喜的余琛,当即便往那阵图上一点。
刹那之间,阵图上无数阵纹便好似活过来了一般,如灵蛇一般游荡虚空,几个呼吸之间便将不归陵完全笼罩!
这会儿,操控阵图的余琛有一种感觉。
就好似一个庞大的罩子将整个不归陵都笼罩了起来,他能从里边儿看到外边儿,而外边儿却窥探不到里边儿。
就好似那混浊的水面上的人,看不到水下涌动的暗流一般。
哪怕靠得再近,眼珠子都快凑到水面了,也依旧被一层混浊所遮避,看不真切。
“不错,不错。”
余琛收了阵图,啧啧赞叹。
有了这玩意儿,他往后要干点儿啥,那就更是如虎添翼了。
朝廷也好,占天司也罢。
谁都别想察觉到他。
一番试验,又过了一个时辰功夫。
下山买米的石头,也终于扛着两大袋精米,上山来了。
但这一推开门,余琛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石头的衣裳上,有血。
虽是干了,但还是能看出来,挺新鲜的,就像刚刚沾上去不久那样。
余琛眉头一皱,“石头,你跟人打架了?”
石头放下米,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老爷,石头听您的,您不让石头动手的时候,石头绝不会动手!”
余琛这才放心,又问:“那你身上的血是如何回事儿?”
石头一愣,转过身看向后小腿,才发现那确实是一片鲜红。
他想了想,方才一拍脑门儿,开口道:“哦!俺想起来了!今儿城里有人杀头!叫得大声,俺便过去看了看,大抵是那个时候沾上了血。”
顿了顿,他似乎怕余琛不信,又借着道:“老爷,就在那朱雀城长兴坊旁边儿的刑场,本来俺是不想去凑热闹的,可是那被杀头的人叫得大声,那声儿好似要把天都捅破了一样,俺就没忍住去看了两眼——老爷,那个血哦,喷出来一丈多高,就跟那下雨一样,不少百姓都被沾上了哩!”
余琛一愣。
砍脑袋喷血丈多高?
这又是哪一路好汉?
他问石头,石头却说他也不晓得,因为他去得晚,没听到宣读罪状和验明正身,只看到了砍头。
“不过,俺听到了他喊,喊的好像是什么……”
石头皱着眉头,学着那被砍头的人的模样,开口道,
“——吾以一身血,滚滚洒青天,为民而赎罪,请天降甘霖。”
第245章 大旱三年,雨从何来
这拗口的几句……说啥呢?
也难为石头能够记住了。
余琛听了,一阵迷糊。
倒是正巧从阴曹地府出来的文圣老头儿注意了这句话,眉头紧皱,问石头:“那被砍了脑袋的人,是否模样年轻,身材清瘦,额头上有三颗黑痣?”
石头一回想,猛一点头,“您猜得真准!”
听罢,文圣老头儿才长长叹息一声。
余琛这好奇啊,就问他。
文圣老头儿也不卖关子,就把一年前的事儿给说了。
说是那幽河县一年前出了个顺天大师,自称得了天命,刺杀皇帝。
最后不仅皇帝没杀着,还把他们所有人都搭进去了,十来个当场死亡,剩下的全部被凌迟处死,由京城最老资格的刽子手们行刑,每个逆贼都割了整整三千六百刀,方才咽了气儿。
而这般堪比谋反一般的重罪,自然是没那么简单就完了的。
不仅那些个逆贼被株连九族,就连方式幽河县的县令郑书囷和一众官吏也被革职,抓进了大牢里边儿。说是要等那叛乱之日的一年之期到了,杀头祭天。
文圣老头儿算了算日子,好像今儿的一年前,就是当初那骇人听闻的刺杀事件发生的时候。
“那郑书囷并非凡人,修行文之一道,曾在稷下书院读书,鹤立鸡群,老夫对他印象颇好——是个精忠报国的好苗子,为人也正直不阿,却没想到遭此横祸,可惜,实在可惜啊!”
虽说吧,是个人都晓得,那什么顺天大师刺杀皇帝的事儿跟那幽州县令郑书囷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但奈何那顺天大师就是幽河县的人,又发迹于幽河县。
作为幽河县令的郑书囷治民不严,自然是难逃其咎。
倘若是一般的事儿,那整个革职罢黜,也就罢了。
可偏偏顺天大师犯的事儿是这个封建王朝中最无法容忍的滔天大罪!
——行刺皇帝啊!
这种连祖宗十八代都能挖出来反复鞭尸的大罪,幽河县令郑书囷完全是遭了无妄之灾。
而后,从文圣老头儿的话里边儿,余琛还晓得了一件事儿。
就是那幽河县嘛。
因为出了行刺皇帝的叛贼,幽河县的地城隍接到命令,三年为期,一滴雨都不许下。
以作惩戒。
而所谓地城隍,余琛也是知晓的。
京城占天司,规模宏大得很。
除了那些不计其数的人道炼炁士以外,还有一些山野精怪被册封。
——这些精怪大多数山神水伯,或是土地庙里被漫长香火供奉诞生的“神灵”。
虽说从真正意义上来讲,它们也属于天地自然之物开灵,属于妖怪。
但这些精怪大多没有太多害人之心,反而承载一方水土的气运与大势。
朝廷自然不可能一把刀全部给砍杀了,便有了“册封”这么个说法。
让那些山野精怪在朝廷管理之下存活,号称“地城隍”。
其中大伙儿最为知名的,除了那各地的土地神以外,大抵就要属那传闻中的“风伯”、“雨师”、“雷公”、“电母”了。
而其中的“雨师”并非单指某一个存在,而是一个地域掌管晴雨之事的精怪的统称。
所以朝廷下令,幽河雨师不敢不从。
幽河县一年以来,滴雨未下。
听到这儿,余琛打出一个问号来,眉头紧皱。
“有毛病吧?”
你说这天子为尊的封建年代,刺杀皇帝这种人株连九族,尚能理解。
但让一个县几十上百万人跟着受罪,是不是太过了?
——三年无雨。
这放在余琛上辈子那个发达的文明,都是致命的打击。
更别说幽河县那些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百姓了。
这三年一过,幽河县还能剩下三成的人,都算好的了。
诚然,余琛能理解朝廷的想法,就是做到极致的杀鸡儆猴,让以后但凡有叛乱心思的人,都得想想后果是否是他们能够承受得起的。
但他没法儿认同。
幽河县的人有啥罪?
说白了不就是出生在幽河县罢了。
这玩意儿是谁能掌控的么?
一番话罢,文圣老头儿连连摇头,既是欷歔幽河县令郑书囷的死,也是叹息幽河百姓的疾苦,叹着气儿,回了阴曹地府去了。
留下余琛和石头。
前者想了会儿,好似做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突然开口:“石头,这两天陪我去下场雨。”
石头想都没想,咧嘴一笑,一点头:“好嘞!石头跟您去!”
正巧这会儿,那先前不知跑哪儿去了的虞幼鱼也回来了,她只听到了后半句,立刻眼里放光,“去哪儿?妾身也要去!”
石头立刻怒目而视。
两个家伙,大眼儿瞪小眼儿,谁也看不惯谁!
余琛无奈,等他俩干瞪眼儿,自个儿出了守陵屋子。
驾上那九幽鬼辇,去了苍江河畔,取出净水葫芦,一拍!
茫茫苍江水,便好似百川汇海一般,被收进这净水葫芦里边儿。
装够了以后,余琛方才返回。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时分。
不归陵上,虞幼鱼不晓得去哪儿了,石头倒是在灶房备菜。
余琛刚准备进屋,就听见山下传来脚步声。
没一会儿,那上午几个敛官儿又抬着尸体上来了。
余琛注意到,其中一个瘦小敛官儿的神色,尤为不自然——看着那板车上的尸首,眼中悲戚。
而见了余琛,那几个敛官儿也立刻招呼,喊着看坟大人,然后才把尸体卸下来,挖坑准备埋了。
尸首一共十多具,都是脖颈处缝了一圈儿密密麻麻的针脚。
那伤口不用细看,余琛就晓得,这是被砍了脑袋的。
而为首的那具尸首,更是让他多看了两眼——因为他身上,站着条魂儿。
且看那模样,身形瘦削,面目俊朗,年纪看起来也就二三十岁,眉头上三枚黑痣不仅不突兀,还突显出一股别样的书生气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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