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刀慢
总而言之,在没了黑水帮以后,渭水的恶事儿少了很多。
那城南大大小小的帮派,也在正青帮的威慑之下,不敢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曾经那个被望气司首和黑水帮折腾得水深火热的小县城,终于安宁和平静下来。
某天深夜。
城南,正青帮。
谢青站在窗前,望着一片夜色之下的城南,豪气顿生!
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之间,那死对头的黑水帮土崩瓦解。
六位当家与核心帮众横死,剩下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喽啰也赶忙脱离了黑水。
如今的城南,已看不见那个曾经的庞然大物的任何一点儿痕迹了。
同样,如今的城南,乃是他谢青的正青帮,说了算。
但谢青并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
他相当清楚,对于正青帮来说,这一切就像是天上的馅饼儿!
几乎是凭空得来的。
而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位被无数人敬佩和恐惧着的前辈。
——摘头鬼。
对于那位前辈,谢青只有道不尽的感激与佩服。
几乎以一人之力,改变了整个城池的格局。
“看什么呢?”突然之间,一个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谢青耳畔。
他一转过头,就看见那熟悉的鬼脸身影,矗立在房里。
当即恭敬行礼,“前辈,随意看看罢了。”
“你做的不错,”余琛点点头:“城南归你说了算以后,那些江湖客的行为规矩了许多。”
“都是前辈的功劳。”谢青连连摆手。
“我希望以后,也一直如此。”余琛抬起头来:“我要走了,今后恐怕也顾不了渭水,所以这些血性江湖客,你要约束他们,不要让他们欺压百姓——倘若有什么为难之处,可以去捕房找姬丘,他还欠我一个人情。”
谢青听罢,心头一震,但还是连连点头:“前辈放心!只要谢青还在一天……不!只要正青帮还在一天,渭水的城南帮派便绝不会欺行霸市!”
余琛满意地点点头,“希望如此。”
最后,他要走出门时,又转过头来:“倘若有一天,你变成了黎沧海,正青帮变成了黑水帮,我还会回来。”
最后一句,没有威胁,好似只是简单陈述一个事实。
但却仿佛烙印一般,深深烙进这位黑道魁首心底。
好似起誓那样。
“——好。”
不敢抬头。
直到一刻钟后,谢青缓缓站起身,房里,已空无一人。
.
.
三天光阴,转眼而过。
清晨。
赵如松一行人与余琛一同,站在城门口。
后面是送行的县太爷和姬丘,还有林一。
这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一个壮硕的汉子,这会儿像是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叮嘱余琛到了州府要注意哪些云云。
末了,还塞给余琛一个包裹,晃得叮当响,一听就是银两碰撞的声音。
余琛拗不过他俩,无奈收下,
另外,他悄悄告诉姬丘,清风陵上,他的住处,还有些东西没带走,让他和县太爷留下,全当个纪念。
最后,离别时刻,终将到来。
余琛最后看了一眼这风雪中屹立不动的小县城,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迈上马车。
别了,渭水。
.
.
赵如松走了,余琛也走了。
姬丘心头,空荡荡的。
不知是因为十五年的仇怨了结,还是因为故人之子的离去。
总感觉,突然没事儿做了一样。
浑浑噩噩过了一天。
黄昏时刻,他才想起来,余琛说他在清风陵上留了什么东西。
连夜上山,推开土屋。
发现逼仄狭小的屋子里,除了一些扎纸人剩下的材料以外,床上还放着一个长长的布包。
姬丘给它拿起来。
很沉。
很硬。
也很冰冷。
解开布包一看。
两枚铜锏,在漆黑的夜里闪烁着寒冷的光。
那一瞬间,姬丘整个人,怔住了。
这一对儿铜锏,他太熟悉不过了。
十五年前,他就与这对铜锏的主人比武切磋过无数次!
这是……余铁生的锏啊!
但,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余琛家里?
——一直以来,关于铜锏的下落,姬丘是晓得的。
在十五年前的冤案后,这一对铜锏久经辗转,最后落进了那黑水帮大当家黎沧海手里——同时,这十五年来,姬丘曾无数次想过,要将其夺回来,但为避免打草惊蛇,只能强行按捺下心头的冲动。
后来,摘头鬼灭了那黑水帮,杀了黎沧海。
姬丘曾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寻找故人遗物。
但翻遍了,也没找到。
他只能认为,大概是摘头鬼带走了去。
可今儿一看,这对儿铜锏竟出现在余琛屋里!
那一刻,姬丘只感觉口干舌燥,浑身发抖!
一个近乎荒唐的结论,在他脑子里涌现出来。
——余琛……就是摘头鬼?
第121章 河中青鱼,以怨报德
大夏北部。
笼罩着茫茫风雪官道旁。
几顶帐篷搭起来,马儿被拴在树桩旁,雪地里,篝火噼里啪啦地燃。
一行人围坐在篝火旁看着一个少年,双手各拿着木棍儿,棍儿上穿着两只剥了皮毛开膛破肚的兔子,在篝火的炽烤之下嗤嗤冒油。
浓郁的肉香味儿在风里环绕,让一众大老爷们儿食指大动。
杨清风望着熟练地烤肉的余琛,自嘲一声:“劳县令还请求我与赵大人照顾你这小家伙,没想到这还没到州城,你就先照顾我们了。”
这一行人,自然就是踏上江州州府之旅的赵如松一行车马。
江州,地处大夏北部,辽阔无垠,下辖数十县,其中渭水县城,又是最靠北的那一批。
要从渭水县城回到州府,以一行人的速度来看,要大半个月才能达到。
时间,距余琛等人离开渭水县城已经过了五天,他们已经离开了渭水的地界儿。
同时,那轮回路的无数分支,也已断绝。
这些天,一行车马,一刻不停。
在渭水地界儿还好,还可以再驿站歇息,吃热腾腾的饭菜。
可这出了渭水地界儿,驿站数量减少,有时晚上只能就地露营歇息。
一行人就只能吃那干巴巴的干粮,味同嚼蜡。
——这些侍卫,打架厮杀倒是一把好手,但对于烹饪啥的,完全就是门外汉。
余琛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请杨清风去打一些猎物来,烤着吃。
虽然没什么调味料,但至少比那干巴巴的干粮好太多了。
对于杨清风的吹捧,余琛腼腆一笑:“杨执事说笑了,只不过是我这从小一个人生活,多少要学一些些烧菜做饭的伎俩,要不然早饿死了去。
你们愿意带上我去州府,已是帮了我大忙,这点儿小事又算得上什么呢?”
说罢,余琛将烤好的兔子递给赵如松和杨清风,又拿了两只新鲜兔子,串在木棍儿上烤了起来。
那些侍卫馋得直流口水。
余琛笑了笑:“还需一会儿,请不要急。”
十几名侍卫立刻点头,那侍卫长更是笑呵呵道:“不急!小师傅您慢慢来!咱都不急!”
余琛点了点头,没说话。
心说,这话,可不是对你们说的。
转动烤肉之间,他看向众侍卫背后。
一个双腿悬空,双目无神,浑身溃烂,披头散发的鬼影儿,静静地矗立在的风雪里。
——也得亏活人看不到鬼魂,要不然这十几个侍卫看了这一幕,那不得吓尿裤子?
又是一个多时辰。
一只只嗤嗤冒油得烤兔,被一一分到十几个侍卫手里,余琛也给自个儿烤了一只,和那些侍卫一起香喷喷地啃着。
酥而不柴,油而不腻,人间美味也!
一众侍卫,这般不住赞叹。
两刻钟后,杨清风猎来得十多只野兔儿,被一行人吃得一干二净。
准备歇息了。
余琛来到那侍卫长面前,说前几天都是他们守夜,今儿就让自个儿来守。
侍卫长推辞了好久,才拗不过余琛,答应了下来,并说余琛任何时候困了,都来找他换班就是。
余琛满口保证,望着走进帐篷的众人,在篝火旁坐了下来。
见这一幕,无论是赵如松还是杨清风,或者诸多侍卫,对这个身世凄惨的看坟人又多了几分好感。
“多好的一个娃啊……可惜命不好……”
这般感叹声,散在风雪里。
入夜,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在帐篷里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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