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当兵娶婆娘,你混成皇帝? 第90章

作者:满洲里电鳗

  士兵给他们送来了水囊,但灌溉田地,还需要去远处的河边挑水。

  看着那长长的扁担和两个大木桶,所有人都望而却步。

  “我不去!我的肩膀是用来扛起家族荣光的,不是用来挑水的!”

  “这要挑到什么时候去?天黑也浇不完这几亩地吧?”

  就在众人抱怨之时,远处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们扭头望去,只见河边架起了一架巨大的木制机械。

  随着水流的冲击,那机械上的木板一节一节地翻动,将河水从低处源源不断地带到高处。

  顺着木槽,流入了田边的水渠里。

  那效率,比一百个人挑水还要快!

  “这……这又是什么怪物?”

  “是水车!不对,我见过水车,没见过这么厉害的!”

  一个崔氏子弟惊呼起来。

  监工的士兵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这也是将军大人改进的,叫龙骨水车!有了它,咱们九江以后再也不怕天旱了!”

  那群崔氏子弟已经麻木了。

  他们的嘲讽声,也变得有气无力。

  “歪门邪道……又是歪门邪道……”

  “只会捣鼓这些木头玩意儿,有何用处……”

  而站在人群后的崔泰,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如果说,曲辕犁让他感到震撼。

  那么这架龙骨水车,则让他感到了……一丝敬畏!

  曲辕犁,解决的是耕种的效率。

  龙骨水车,解决的是灌溉的难题。

  这两样,都是农业的根本!

  是一个地方能否安稳,百姓能否活下去的基石!

  这位赵将军,他没有空谈仁义道德,没有高论天下大势。

  他只是在默默地,做着最实在,也最重要的事情。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崔泰看着那些还在抱怨的同族,又看了看远处那座戒备森严的将军府。

  他来九江,是为了投靠崔家。

  借着崔家的势,为自己谋一个前程。

  可现在,他看着这群眼高手低、不识民生的同族,再想想那个能造出曲辕犁和龙骨水车的赵锋。

  一个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春笋,在他心里疯狂地滋长。

  或许……他投靠错了人。

  崔家,是即将倾颓的腐朽大树。

  而那个被他们视作泥腿子的赵锋,才是一棵真正扎根于土地,正在茁壮成长的参天巨木!

  思及此处,崔泰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他做出了一个,可能会改变他一生的决定。

  崔泰要留下来,努力做事,亲眼看看。

  这个赵锋,究竟值不值得他崔泰。

  赌上自己的全部前程性命,去辅佐!

第15章 选人!

  是两个硬邦邦的窝窝头,一碗能看到碗底的菜汤。

  那群崔氏子弟,哪里吃过这种猪食,一个个都难以下咽。

  有人咬了一口,就偷偷吐在了地上,满脸的嫌弃。

  唯有崔泰,坐在一个土疙瘩上,一口一口,认真地将窝窝头吃得干干净净。

  连掉在腿上的渣子,都捡起来塞进了嘴里。

  “瞧瞧,瞧瞧崔泰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呵,旁支就是旁支,跟咱们就是不一样,这等猪食也吃得下去。”

  “我看他是想讨好那反贼,故意做给那些兵痞看的!”

  周围的讥讽声,不大不小,正好能传进崔泰的耳朵里。

  他充耳不闻,只是将碗里最后一口菜汤喝完。

  然后站起身,径直走向了不远处那个正在歇息的老农。

  老农正就着咸菜啃着干粮。

  看到崔泰走过来,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

  崔泰对着老农,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老农愣住了,手里的干粮都忘了往嘴里送。

  这些“大爷”一上午,眼珠子都快长到天上去了。

  别说行礼,连正眼都没瞧过他们这些泥腿子。

  “后生,你……你这是作甚?”

  “老丈,小子想向您请教,这曲辕犁,究竟该如何使用?”

  崔泰的态度诚恳至极。

  他这一问,周围的崔氏子弟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疯了!崔泰真是疯了!竟然去问一个老农?”

  “斯文扫地!我崔氏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放着圣贤大道不学,去学农夫之术,自甘堕落!”

  老农也被崔泰的举动搞蒙了,他浑浊的眼睛打量着这个跟其他“大爷”完全不一样的年轻人。

  见他眼神清澈,不似作伪。

  老农这才放下心来。

  他咧嘴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

  “这有啥难的!你看好咯!”

  老农站起身,走到曲辕犁旁,一边比划一边讲解。

  “这犁,最要紧的是这个犁评,它能调犁头入土的深浅。地硬,就让它深些;地软,就让它浅些。”

  “还有扶犁的手,不能用死力气!得顺着牛的劲儿走,牛往左偏,你就稍微往右带一点,跟哄孩子似的!”

  崔泰听得极其认真,还时不时地点头,将要点牢牢记在心里。

  监工的士兵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动了动。

  下午,劳作继续。

  崔泰主动找到牵牛的同伴,换下了他。

  “我来扶犁,你帮我牵好牛就行。”

  那同伴巴不得甩掉这个累活,立马点头同意。

  崔泰深吸一口气,学着老农的样子,双手扶住犁把。

  老黄牛晃悠悠地往前走。

  一开始,崔泰还是有些手忙脚乱,犁出来的沟依然歪歪扭扭。

  周围的嘲笑声更大了。

  可崔泰不为所动,他脑子里全是老农说的话,不断调整着手上的力道和角度。

  错了,就停下来。

  倒回去,重新来过。

  一遍,两遍,三遍……

  他额头上全是汗,汗水流进眼睛里。

  又涩又疼,他也只是胡乱抹一把。

  手心被粗糙的木柄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他却像是感觉不到。

  渐渐地,他找到了感觉。

  犁头稳定地切入土中,翻出的泥土均匀地落在两旁。

  一道笔直的、深刻的犁沟,在他身后缓缓延伸。

  虽然速度依旧比不上老农,但比起上午,已是天壤之别!

  周围的嘲笑声,不知不觉间,小了下去。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在田地里衣衫被汗水浸透,脸上沾着泥土,却眼神专注的崔泰。

  他们看不起的苦力活。

  这个他们同样看不起的旁支子弟。

  竟然……真的做成了?

  他,图什么?

  城东官道和城南河道。

  另外两拨崔氏子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不干了!我的手都起泡了!”

  一个年轻人扔掉铁锹,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

  监工的士兵二话不说,一鞭子就抽了过去!

  那年轻人惨叫一声,背上多了一道血印。

  “将军有令,怠工者,鞭二十,不给饭食!”

  士兵的声音冷得像冰。

  其他人吓得一个哆嗦,再也不敢有样学样,只能哭丧着脸继续干活。

  河道那边,更是惨不忍睹。

  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因为一脚踩滑,整个人摔进了齐腰深的淤泥里。

  等他手忙脚乱地爬出来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泥人”,浑身散发着恶臭。

  他当场就崩溃了,坐在岸边嚎啕大哭,引得众人一阵侧目。

  傍晚,收工的号角吹响。

  九十九个崔氏子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营房。

  所有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满身狼狈。

  只有崔泰,虽然同样疲惫。

  但他的腰杆,却挺得笔直。

  晚饭,依旧是两个窝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