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当兵娶婆娘,你混成皇帝? 第24章

作者:满洲里电鳗

  赵锋倒没觉得多苦。

  前世在历史系搞研究,常年跟着考古队在野外跑,体力本就不差。

  而如今93的体质,更是耐力和爆发力都远超常人。

  这点负重和路程,对他而言,确实算不上什么。

  第五日黄昏,大军终于停下了脚步。

  一座雄城,横亘在地平线上。

  城墙高耸,青灰色的砖石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宛如一头蛰伏的远古巨兽,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压迫感。

  “建阳……”

  赵锋勒住马缰,望着那座城池,轻轻吐出两个字。

  这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安营扎寨的过程井然有序,数万人的大军,却没有丝毫混乱。

  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赵锋的五十人屯,以及其他新招募的兵丁,全部被安排在了大军营地的中央区域。

  新兵们刚放下行囊,宋翼就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解释。

  “屯长,咱们这位置,算是好地方。”

  他指了指前方那片最靠近城墙的营区:“看到没?那是先锋营。攻城的时候,他们第一个上。”

  他又回头指了指大军后方:“那是后军,负责防备朝廷的援军,万一被抄了后路,他们就得拿命去填。”

  宋翼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笑容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残酷和戏谑:“咱们在中间,进可攻,退可守。说白了,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前面的人死光了,才轮到咱们。后面的被人捅穿了,咱们也能最先知道。”

  赵锋闻言,却没半点庆幸。

  他看着远处那座坚城,又看了看周围开始埋锅造饭,神情略显放松的新兵,眼神深邃。

  “看来,我们得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了。”

  他忽然开口。

  宋翼一愣,随即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屯长您真是……一点就透!”

  “这座建阳城,是块硬骨头,易守难攻。上次咱们就是在这里吃了大亏,被城里守军和外面的援军来了个内外夹击,折损了不少兄弟。”

  宋翼的脸色沉重下来,“只要能啃下建阳,就能长驱直入,拿下全椒县。到时候,西北的东城县和东南的历阳,就成了咱们砧板上的肉。也就是说,拿下建阳,整个九江郡,就有一半是咱们陈公的天下!”

  这不仅是攻城,更是一场决定九江郡归属的决战。

  所以,钱冲,乃至整个义军高层,都不可能仓促行事。

  之前五天的行军操练,只是为了让新兵适应军旅生活,有个初步的队列概念。

  而攻城之前这段驻扎的时间,才是真正磨砺刀锋,把这些庄稼汉变成敢死士的最后机会!

  换句话说,几天之后,就要攻城了。

  就要见血了!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整个营地上空。

  “屯长英明。”

  宋翼还想再拍几句马屁,赵锋却摆了摆手。

  “行了,让弟兄们吃饭休息。从明天开始,我亲自操练他们。”

  宋翼神情一肃,重重点头。

  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屯长,不是在开玩笑。

  赵锋没有回自己的小帐篷,而是径直穿过一片片营地,来到了大军中军的位置。

  这里守卫森严,来往的都是披坚执锐的悍卒。

  钱冲的半侯大帐,就在这片核心区域。

  “站住!干什么的?”

  两名亲卫长戈交叉,拦住了他的去路。

  “屯长赵锋,求见钱将军。”

  赵锋抱拳,不卑不亢。

  亲卫打量了他几眼,似乎认出了他就是那个搏虎扬名的新任屯长。

  其中一人点了点头,转身入帐通报。

  片刻后,那亲卫走了出来:“将军让你进去。”

  赵锋整理了一下衣甲,掀开帐帘,迈步而入。

  帐内灯火通明,钱冲正坐在一张铺着兽皮的椅子上,擦拭着自己的佩刀。

  见赵锋进来,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这么晚了,找我何事?”

  赵锋走到大帐中央,对着钱冲躬身一揖。

  “将军,末将有一事相求。”

  “末将恳请将军,从明日起,允许我亲自训练麾下五十名士卒!”

  钱冲擦刀的动作一顿,抬起头。

  锐利的目光落在了赵锋的脸上,仿佛要将他看穿。

  帐篷里,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灯芯燃烧的噼啪声。

第26章 训练方法,炮灰?

  钱冲擦拭刀锋的手停了下来。

  抬起头,帐内的烛火在他眼中跳动。

  他看了赵锋很久,久到帐外巡逻的脚步声都过去了两轮。

  然后,他笑了。

  那笑声里带着几分玩味。

  钱冲将佩刀归鞘,发出“仓啷”一声轻响,“我晓得你是个搏虎的英雄,气力过人。但你觉得,你一个人的法子,能比得上我们义军里那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油子?”

  这话问得很直接。

  义军的规矩。

  新兵入营,都是由专门的教头和百战老兵统一操练。

  用最快、最粗暴的法子。

  把一群庄稼汉身上的软肉给去掉,换上几分悍不畏死的杀气。

  赵锋提出要自己练兵,这在军中,是闻所未闻的。

  “我不想让他们白白送死。”

  赵锋的回答,同样直接,没有半分拐弯抹角。

  钱冲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地收敛了。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再次死死地盯住了赵锋。

  仿佛要从他平静的脸上,剜出什么东西来。

  大帐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

  半晌,钱冲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看出来了。”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赵锋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若是末将所料不错,这几日操练,便是为了分个三六九等。”

  赵锋的声音很平静:“新募的一千五百人,练得好的,留作后用。练得差的,那些被教头和老兵瞧不上的……”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钱冲。

  “攻城之时,他们便是第一波填壕沟、顶箭雨的弃子。”

  “是也不是,将军?”

  赵锋不是悲天悯人的圣人。

  打仗,就是要死人的。

  慈不掌兵,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

  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挑出来的五十个弟兄。

  什么都没做呢,就沦为无谓的消耗品。

  他的人,要死。

  也得死在冲垮敌人阵型的路上,而不是死在自家将军的算计里!

  从这点来看。

  陈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钱冲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死死地盯着赵锋,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

  这小子,才入伍几天?

  竟然将这军中最黑暗、最不可言说的潜规则,看得一清二楚!

  这哪里是个乡野少年?

  这分明是个人精!

  许久,钱冲从椅子上霍然起身。

  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震得烛火狂跳!

  “既然你有信心,我答应你!”

  他看着赵锋,眼中那丝赞赏,已经变成了炙热的欣赏,“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要看到一支不一样的队伍!若是做不到,你这五十人,就给老子第一个冲上建阳的城头!”

  “多谢将军!”

  赵锋躬身一揖,没有半句废话,转身便走出了大帐。

  其实赵锋很清楚。

  无论怎么训练,提升都不会太大。

  他能做的,只是针对教头挑人要求的针对性训练。

  让他们不至于在一众新兵中,被认为练的最差,从而充当炮灰!

  至于效果几何?

  赵锋只能说问心无愧就好!

  而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帐帘后。

  钱冲身边的一名心腹亲卫才凑了上来,脸上满是困惑。

  “将军,这赵锋……不过是个庄稼汉子,懂什么练兵?咱们军中的法子,都是尸山血海里总结出来的,他能比得过?”

  “你不懂。”

  钱冲重新坐下,拿起案上那杯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