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垠石
“你们在做什么?把太子晾的也太久了。”
褚遂良埋怨道,随着便大步流星的冲进到了府邸之中。
“老药师,别装病了,你现在玩过火了。”
一路上,褚遂良大喊道。
但是,并无人回应。
“啪!”
突然,房门的被用力推开,褚遂良鱼贯入内,来到了李靖的床榻前。
刚要开口责问,但话至嘴边,就又生生的被其咽下了。
“卫国公,你真生病了吗?”
只见李靖趟在床榻之上,额头上,不断冒着汗珠。
大热天的,盖着两层被子,能不热吗?
“原来是褚大夫啊!”
李靖慢慢睁开松散的睡眼,语气虚弱无比。
“人老了,身子骨不行了,一点小灾小病不要紧。”
“我这府中,素来清净,不知是什么风,将褚大夫吹来了?”
李靖一脸坦诚,搞的褚遂良也看不出,其是装的,还是真的不知道。
老狐狸也有区分,李靖是千年的老狐狸,比褚遂良更狡猾。
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装病的,但是只要一直装下去,那么自己也就真的病了。
功成身退最要紧。
李靖现在的这福模样,摆明了不想再插手。
“老药师,你是真的没有听说吗?”
褚遂良将信将疑,目光充满了疑虑。
“家父一直在府中静养,所以为了家父的病情着想,所以我等也并未告知,如今外面的局势变化。”
身后的李德謇解释说道。
“唉,老药师,你有所不知,张亮领兵反叛,已经兵临长安城下了。”
“情势万分危机,唯有国公你才能力挽狂澜了。”
褚遂良严声道。
李靖眼睛闭合不停,也不知道是否听进去了。
“朝中能人猛将众多,怎么轮到我这个老头子来力挽狂澜呢?就算是轮到老头子我,褚大夫,你看我这样子,还能分出几分力来啊?”
李靖说的很慢。
“要是之前,一个小小的张亮倒是翻不起什么大浪,而是能兵强将都跟随陛下北伐去了。”
褚遂良急道。
若是李靖真的病了,那局势就更加糟糕了。
“唉,你瞧我这脑袋,你要是不提,我都忘记陛下已经出征去了。”
“现在朝堂如何应对之?”
李靖开口问道。
“叛军来势汹汹,已经让莒国公唐俭出使叛营了,以此拖延叛军进攻的行程,以待援军。”
见李靖还忧心国事,褚遂良也是如实告知。
“莒国公大义,每次都是不顾自身安危,深入敌营,这份胆魄,吾不及之。”
李靖由衷的赞叹道。
虽然他们互有冲突,但对于各自的能力也是相互欣赏的。
但是战与和,到最后来只能有一个。
这次也显然不会例外。
“希望能够拖住张亮吧!”
褚遂良说的口不对心。
因为,若是唐俭谈成了,那极有可能,就是要牺牲他们几人。
让他们来背负罪责。
“张亮能悄无声息的就攻到了长安,想必军中,自有高人相助,怕是已经看出了我们的谋划,莒国公此次出使,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靖摇了摇头,并不看好此次的出使。
其实,褚遂良等人有焉能不知,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唐俭那张嘴毕竟是抹了开塞露,说话是一套一套的。
这是他们其他人所不具备的。
“那依卫国公之见,该当如何?”
褚遂良遂是问计道。
“要破敌,也并不难,无非就是再打一次东突厥之战。”
李靖声音提高了几分。
对于东突厥的战略部署,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还一度因为这事闹腾了一阵。
“卫国公的意思是,趁现在唐俭出使叛营之际,着一将领袭击之。”
褚遂良对此,也是心领神会。
唐俭如今可是贵为国公,没有人不会不把他的性命当一回事。
谈判之时,张亮军中的高层,肯定都会被唐俭牵扯到了谈判桌之上。
这就是一大战机。
“褚大夫误会了,我一个病入膏方之人,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现在连自己都照料不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家国大事。”
李靖矢口否认,将这功劳送于了褚遂良。
不过,锅也甩了出去。
原本李靖是不想出计的,但是一听到唐俭出使了,不由临时心生一计。
“德謇,我乏了,你好生招待褚大夫,不容有失。”
言尽于此,至于采不采取他的建议,那就是李治的事了。
“国公好生休息!”
褚大夫忧心忡忡的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卫国公府。
“李药师,还真的只是你啊,慈不掌兵。”
褚遂良回头望了一眼卫国公府,便走进了车辇之中。
……
“不行,此计过于狠毒,是卫国公想出来的吗?”
转眼间,褚遂良便把计策进言给了李治。
急得李治团团转。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他可不想背上一个坑杀贤臣能将之骂名。
在明面上,他绝对不会同意此计策。
唐俭为国请命,只身前往敌营。
他为国之储君,怎么能在其背后来一棒呢?
“殿下还请三思,莒国公出使叛营,也并不见得能全身而退,战机稍纵即逝,万万犹豫不得。”
褚遂良再次劝诫,并没有正面回答李治的问题。
这计策是好是坏,在他出口之时,就已经成为了他的计策了。
“亡一人,而保全国,此乃大义,莒国公敢屡次进入敌营,想必已经将生死置于度外了。”
“如果,莒国公知道此计谋,想必也会答应的。”
李治差点跌倒。
别欺负他小,不知道一些往事。
“勿要再议,纵使城破,孤也不会以一员臣子的性命去交易。”
李治甩手转身,往后宫走去。
只留下褚遂良、房玄龄和许敬宗相对而视。
“梁国公,你善谋,觉得此计何如?”
褚遂良忍不问道。
“兵事充满变数,既然你觉得可行,那便是可行。”
房玄龄看破不说破。
他虽然善于谋划,但是对于兵事的指挥战略,他还远比不上李靖。
而且,这套战术,已经得到了验证。
“战略虽可行,但是太子殿下却是迟迟下不了决心,怕是战机一过,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许敬宗这时也插话进来。
“太子殿下不是下不了决心,而是不能下这个决心。”
“我等为臣为官,自当为上位反忧,也并不要凡事都要经过上位。”
立场不同,得到的决定也不行。
李治越是坚决不下命令,就越证明其已经成熟了。
房玄龄的话,让许敬宗和褚遂良都不由一凛。
“太子殿下传话,天子殿下乏了,今天闭宫,有事明朝再议。”
一员内侍走出,看向三人,轻声的叮嘱道。
这也相当于放权了。
“走吧,我们也该出去了!”
三人也都是心照不宣,转身离去。
“褚大夫,可有人选否?”
许敬宗问道,战略已有,现在是缺一个执行的人。
他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动动嘴还行,动手却不行了。
冲锋陷阵,唯有武艺高绝者可胜任之。
“左仆射可还记得,早朝之时,出来请命的那位小将?”
褚遂良已经有了人选。
“王方翼?”
可以说,对于这个小将,今天的百官都记下了。
“对,就是王方翼,其出自皇亲王氏,自来便是大族,王方翼文武全才,又是皇亲国戚,足以堪当此任。”
放眼当下,能用之将,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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