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瓜田里的茶
“刚才，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道声音，那道声音似乎来自于我墨门的先祖，他口中所吟念的，是最顶级的机关术……”
顿了顿，张璇深吸一口气后，才继续说道：“在得到名为‘妙手偶得’的奇技之后，我还听到了一段低语……是关于‘飞升’的……”
“这个我也听到了！”洪斌大声应和道。
“嗯，我也是。”
更多的人跟着点头。
众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目光里得到了确认——大家都听到了同样的内容，来自各自的先祖。
吕良也回想着那道声音传达的内容——
所谓甲申之乱的秘密，便是“飞升”的真相。
飞升，不是自身肉体和灵体的转变，而是从一个维度往另一个维度的跨越，或者说，是往更高维度的跨越。
所以，自古以来，一直有“破碎虚空”的说法。
所谓的“虚空”，就是维度。
跨越维度，靠一般的奇技是做不到的，只有用仪式沟通各派先祖，才能获得各派和飞升有关的顶尖奇技。
但即使获得这门奇技，也并不意味着能够“飞升”。
因为，想要真正达到能破碎虚空的境界，所需要的能量或灵气是极其庞大的。
万物有灵，古人用各种行炁功法，从山川湖海、花鸟鱼虫里获得能量，达到“飞升”境界。
可惜，随着人口增多、科技发展，灵气相比之前反而衰竭了许多，根本不足以支撑“飞升”。
如今，除非以号称“万物之灵”的人作为炁的来源，行邪法，施禁术，否则根本无法获得那么多的炁。
吕良注意到，此时，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严峻的神色。
因为，如果这个真相被公开，那么届时不仅异人界，连俗世也要迎来无比巨大的混乱。
“这件事，绝对不能外传！”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光是口头承诺不够，必须要用禁制术加以限制。”
听到这句话，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柳妍妍。
藤山派最擅长的便是“药”与“咒”，而禁制恰好是“咒”的一种。
……
等禁制术施展完毕，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奇技和秘密的事都解决了，不过我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无根生人呢？”
“如果他当年举行仪式只是为了获得奇技，那他最终到底获得了什么奇技？人又去了哪里？”
“这些多年来，他一直不见踪迹，总不至于是飞升了吧？”
听到“飞升”两字，张璇的眼睛睁大，他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矩子令，低声道：
“可理论上这是不可能的，那时候的炁应该也不够吧。”
“还是说，他身上还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沉默。
没有人能回答出这个问题，连阮丰和周圣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迷茫。
紧接着，他们俩都微不可察地看了冯宝宝一眼，没有说话。
此时，吕良的眼里却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
但他没有任何站出来回答的意思，而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关于无根生的事，我还会继续调查，如果有消息，再告知各位。”
“今日，仪式已经结束，既然各位都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那便各自离开吧。”
“不过，我要给各位提个醒，秦岭发生的事公司已经有所耳闻，他们的人应该已经守在外面了。”
听到这句话，洪斌露出不以为意的神情：
“嘿嘿，怕什么！我的火遁已经升级了，公司的人可抓不住我，等他们反应过来，我都回火德宗了……以地心火为路，一次可跃千里……这进阶也太爽了，哈哈哈哈哈！”
“喂，有没有人要跟我一起走，我可以顺路带四个人……”
“呵！小子，你看不起谁呢，这里可不只是你一个人得到了奇技。”
张璇嗤笑一声，从洞口折下几根藤蔓，手中炁流涌动，不多时便编出一只木雁模样的机关。
紧接着，他将木雁往上一抛，木雁竟凌空而起，带着他往山洞外飞去。
“各位，我张某先行一步了！”
在洪斌和张璇之后，陶桃和袁师笑也很快离开。
紧接着，巴伦朝吕良这边微微颔首后，和阮丰、周圣一起往外走去。
山洞里的人越来越少，而当看到高艮、曲彤、马仙洪一起离开时，张楚岚下意识看向吕良的方向。
只见柳妍妍正站在吕良面前，仰脸叉腰问道：“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湘西？”
“不了。”吕良摇了摇头，“我还有别的事。”
“别的事……”柳妍妍的嘴不自觉地嘟起，目光看向乖巧站在一旁的陈朵，“哼！那你让她跟我一起回湘西。”
柳妍妍此举本来只是为了赌气，没想到吕良竟然点了点头。
“好啊。”
说罢，吕良低头看向陈朵，轻声道：“之前我们答应了大祭司要帮她找到清河蛊盅，正好这次可以把这圣物送回湘西苗部，小朵，你还记得路吗？”
陈朵认真点了点头，晃了晃系在腰间的小玉瓶：“我的蛊记得。”
“好，那你们俩就一起离开吧。”
……
见到柳妍妍神情别扭地带着陈朵离开山洞，诸葛青一巴掌拍在吕良的肩膀上。
“可以啊，老吕，比我还能招惹桃花啊，佩服佩服。”
“老王，你也跟老吕学学，别天天揣个保温杯跟大爷似的。”
“免了，我没有那些世俗的欲望。”
“真没有？既然这样，要不你把你那发小介绍给我算了，就上次要和你合伙搞投资的那个，我看那妞还挺靓的！”
“滚！”
“哈哈哈哈……诶诶诶，老王，开个玩笑，别动手啊……”
调笑了几句后，诸葛青的目光看向吕良，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老吕，仪式都完成了，八奇技的缺陷也解决了，你还有什么事？”
“是啊。”王也也跟着点头，“老吕，你这家伙又打算搞什么呢？要不要我们帮忙？”
“不用。”吕良再次摇头，“这件事，只能我自己去做。”
见吕良坚持，诸葛青和王也也不再劝说，两人朝后挥了挥手，一边聊着一边跃上了断崖……
很快，这处山洞里便只剩下吕良，张楚岚、冯宝宝三人。
……
吕良的目光看向冯宝宝。
刚才，除了所谓的奇技和“飞升”有关的信息之外，他还多获得了一段记忆。
那段记忆来自于无根生，是留给特定之人的。
其中有一段便与冯宝宝有关：
当年的八人悟出奇技后，无根生以思念女儿为名，让八人集八门奇技之力“造”出了冯宝宝这个和油画上的女儿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八门奇技互相作用，让冯宝宝的身体达到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但维持这种平衡是有代价的，那就是记忆和情感的缺失。
“吕哥，宝儿姐的事……”张楚岚忍不住率先开口。
吕良没有看他，而是目光直视冯宝宝，缓缓说道：
“冯宝宝，我有办法让你想起你的身世，但代价是你无法再继续保持现在这种‘不变老’的状态了，你愿意吗？”
“我愿意！”冯宝宝毫不迟疑地回答。
“张楚岚，你的想法呢？”
吕良轻轻点头，终于看向张楚岚。
“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一旦决定，即使事后抹去记忆，也回不去了。”
张楚岚闻言，目光立即转向冯宝宝，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纠结，但片刻后，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尊重宝儿姐自己的意见。”
“好，那就开始吧。”
话毕，吕良抬手在自己的额头正中轻轻点了点，等手指挪开时，他的掌心中已经多出了一个幽蓝色的记忆炁团。
“去！”
记忆炁团飘向冯宝宝，涌入她的眉心。
张楚岚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
很快，冯宝宝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
她的目光起初有些迷茫，但紧接着，她的眼睛便一点点亮起来，直到其中盈满了喜悦。
“张楚岚，我想起来了！”
冯宝宝猛地扭头，激动地看向张楚岚。
张楚岚的眼里也挤满了喜悦，他的声音微微发抖：“宝儿姐，你想起你的身世了？”
“嗯。”冯宝宝点头，目光扫过山洞，“我就是在这里被造出来的。”
“造出来？”
“嗯，用奇技造出来的。”
张楚岚虽然心里早就有所猜测，但此时听到这句话，还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你的家人……”他的声音变低，“无根生不是你的——”
就在张楚岚搜肠刮肚寻找着安慰的词语时，冯宝宝的笑着开口了：
“张楚岚，那个人对我说，我不是爹生娘养的，不像别人那样天生拥有家人，但，我可以自己选择家人！”
张楚岚闻言眼睛一亮，“宝儿姐，你的意思是——”
冯宝宝伸手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张楚岚：
“徐叔，赵姨，狗娃子，三儿四儿，还有你……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对，宝儿姐，我就是你的家人！”
张楚岚笑得十分灿烂。
吕良嘴角带笑地看着这一幕，听着张楚岚和冯宝宝默默串着出去后的口供。
等张楚岚咧着的大牙终于往回收了一些，他才抬手招呼道：
“张楚岚，我还要一件事要交代给你。”
……
一天后。
秦岭外。
张楚岚一脸真诚地看向站在面前的肖自在，摊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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