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不,只有具备获得奖牌实力的运动员才能穿帕拉斯,我说的是跑鞋,不是衣服。简,我觉得你有必要加入奥委会,作为加入条件,我可以私人出资为明年出征赫尔辛基的运动员包机。”
简轻笑道:“你的动作晚了,奥委会已经决定进行一次公众性的筹款活动,不过,对加入奥委会,我很有兴趣。”
1951年的美国奥委会是一个由志愿者组成的非营利组织,没有所谓的财政拨款,没有针对运动员的任何权力,没有工资补贴,主要职能是为参加奥运会的美国代表团筹集资金,并组织和管理代表团前往奥运会。
简而言之,奥委会是一帮人业余时间的消遣,运动员也是一样,没有职业奥运运动员的概念,都是拥有本职工作的业余爱好者,不能通过运动本身获得直接的金钱收益。
“你可以试着争取奥委会主席的职位。”
“主席的责任太大,我只想成为一名普通志愿者。”简驻足说:“亚当,雅各布向我求婚了,我答应了。”
“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明年二月。”
“你们挑了一个好季节,希望那天你不会冻死。”
简翻了个白眼,“我是运动女孩,不会被冻死,亚当,我们的新房想安装中央空调系统。”
“哇哦,我的加利福尼亚女孩,在纽约打劫通常需要带上一把枪。”说着,冼耀文故意在简身上打量,似乎要找到藏枪的位置。
“需要吗?”简似笑非笑。
“好吧,不需要。”冼耀文摊了摊手,“账单寄给我,不用谢。”
“哦,谢谢。”
“趁我还有钱搭公车,我们在此告别。”
“哈。”
回到家,洗漱过后,等到九点,冼耀文给宋子文府上去了个电话,告知下午两点会过去拜会;又给内森·伯克去了个电话,约中午共进午餐。
在美国有一种经纪公司,他们会向社会公开征稿,然后从海量的投稿中筛选出有出版潜力的作品,下一步同作者签订经纪合约,代理作者的出版业务。
这个行业的从业者往往被称为文学经纪人。
上午,冼耀文见了这个行业头部企业哈罗德·奥伯公司的一位王牌经纪人道格·柯林斯,一番交流,鼓动对方跳出来创业,以20%股份的代价,吸纳对方成为JBT(Just beat it)的联合创始人。
JBT会有两大业务,一块出版,一块经纪业务,经纪业务先行,趁着“垮掉的一代”生活困顿,同他们签订分成比例较高,但会提供他们基本生活费和创作环境的合约,待他们当中某一些人顺利成为作家再更改合约。
中午十二点,Le Pavillon。
冼耀文和内森·伯克相对而坐。
“伯克先生,CIA还在监视我。”
老伯克轻轻晃动手里的雪茄,“我已经在努力,也有了进展,很快就会解决。事后我会给你几个名字,需要你自己做点什么。”
“谢谢。”
“你约我就为了这一件事?”
“伯克先生知道宋子文?”
老伯克颔首,“继续,我在听。”
“我在台湾开拓业务,需要和宋美龄取得默契,目前我和她处于互相试探阶段,她主动,我被动……”
老伯克抬手打断,“你为什么被动?”
“我不想成为中世纪放高利贷的犹太人,但在华人的世界,商人就是那时候的犹太人。”
“《管子》里的《乘马·士农工商》?”
“是的,商人只能是权力的附庸,最好的结局是分到微薄利益,却要承担全部不好的结果,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平等交易。”
“亚当,平等交易的第一步是平等地位。”
“我知道。”冼耀文颔首,“我目前就是在解决这个问题,下午我要去拜访宋子文,希望能够借用你的身份。”
老伯克淡笑道:“你准备对外界公布你是我的儿子?”
冼耀文面无表情道:“不用产生不必要的联想,只是因为我有需要,就这么简单。”
老伯克无所谓道:“怎样都好,我很愿意配合你,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举办派对,正式对外公布我们的关系。”
“以后再说。”冼耀文耸耸肩,“有个问题,宋子文知道你吗?”
老伯克淡淡一笑,“宋霭龄一定知道。”
“可以打听你和宋霭龄的关系吗?”
“业务关系,她是伯克·罗斯柴尔德的客户。”
“委托了多少资金?”
“2000万美元,这个数字你不能对外透露。”
“嗯哼,我知道这个信息就够了。”
老伯克稍稍沉默,吸了几口雪茄后说:“你在哪里学的希伯来语?”
“人在面临死亡威胁时,会爆发无法想象的潜能。当事情过去,我顺利活了下来,回头再看十岁后的四年光阴,我的收获很大,学到很多,也掌握了快速学习的方法。”
冼耀文语气平和地答非所问。
老伯克一脸慈祥地看着冼耀文,轻声说:“我死过一次。”
“我比你多几次。”
“需要我向你说抱歉?”
“我不需要,你可以说给上帝听。”
老伯克呵呵笑道:“我屡次违背教义,上帝不会聆听我的忏悔。可以点菜了吗?”
冼耀文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
当侍应送来了菜单,老伯克翻动,并轻声询问冼耀文的意见,“美式焗龙虾是这里的招牌,要来一只吗?”
“我只有两个小时。”
“那你也没有时间品尝鸭肉橙酱,酥皮烤牛排怎么样?”
“可以。”
“配菜我拿主意?”
“OK.”
冼耀文感觉到自己被注视,视线离开菜单,对向目光投来的方向,是蕾切尔,站在过道,目光锁定他的脸。
“失陪一下。”
冼耀文站起快步来到蕾切尔身前,“一个人?”
“一个人。”
蕾切尔的目光没有回避冼耀文眼里的炙热,但眼眸里充盈着激动与忐忑。
“我这次在纽约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不介意现在聊聊我们的生意?”
蕾切尔转脸看向老伯克,“你和伯克先生不是谈生意?”
“你认识?”
“纽约的犹太人大部分都认识伯克先生。”
“我不知道他这么有名。”冼耀文故意显露复杂的眼神让蕾切尔观察到,“我和他不是谈生意,几天前,他在洛杉矶找到我,说我是他的……”
他欲言又止,“如果你不介意,一起坐?”
蕾切尔听话听音,又从老伯克和冼耀文两人的脸上发现了细微的相似之处,以及非常接近的气质,结合老伯克在女人方面的风评,她心中有了答案。
她幼时孤僻,长大了先忙于学业又忙于事业,一直没有品尝过爱情的滋味,但从各种渠道获得的爱情气息早就占据了全身,她的身体犹如一个密封罐,一只不令她讨厌的起子撬开盖子,爱情便如管涌。
冼耀文就是这只起子,有共同语言,有点坏,有点痞,一身攻击性很强的荷尔蒙,她那晚在酒吧已经沉沦。
虽然理智告诉她离这个男人远点,但……
“可以吗?”
对冼耀文来说,蕾切尔就是一只赤裸裸的小羔羊,她稚嫩的感情经历在他眼里无所遁形,如果是在与老伯克相见之前,他不会过分招惹她,只发展成合作伙伴关系就好。
一来以他的经验判断,蕾切尔这样的女人对感情会很认真,一旦招惹深了,他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熏陶出来的蕾切尔,一定会向多妻问题开火,就是能压住,也会无时无刻面对蕾切尔根源在“多妻”症结的无名之火。
后宫和谐、大被同眠,只是想屁吃,从小形成的根深蒂固的观念岂是那么容易转变,只会有救不完的火、擦不完的屁股。
二来,他原本是打算找一个家族势力更大的犹太女人联姻,但他估摸着借老伯克的势或许已足够在美国立足,凤凰男或许不是非当不可。
于是,最适合他的结婚对象大概就是蕾切尔这种层级得犹太商业家族的女儿,一切都有基础,培养不难,将来能撑得住场面,却又精明不过岑佩佩,他与岑佩佩双剑合璧可以继续,省却从岑佩佩手里分权的烦恼。
分权一事不会发生在眼前,只会发生在岑佩佩与“大夫人”都有孩子且尚幼之时,正是母子连心,为了孩子什么都敢干的时候。
难道他对岑佩佩傻笑两声,“那啥,为了那个女人的儿子将来顺利接我的班,你把家里的情报和武力交给她管呗,嘿嘿嘿!”
岑佩佩已被他塑造得差不多,为了亲生儿子未必不会动将他软禁,垂帘听政送自己儿子上位的念头。
他有不会沦落至那番境遇的自信,但一个不好,离心离德难免。若是一直维持岑佩佩实际大夫人的地位,许多事儿水到渠成。
当然,按原有的想法,若能寻见一个智商碾压岑佩佩的女人,分权同样不会太难,不过,这样的女人可遇而不可求,他原来心中的备用方案是一切脏活累活由自己做,坏人也由自己来当,岑佩佩吃一次暗亏是注定的。
如今,或许未必,局面可能往好的方向走。
“我们过去。”
冼耀文十分自然地揽上蕾切尔的腰,脑子里合计着他与蕾切尔孕育天才儿子的概率。
一切未成定数,他未必找蕾切尔这个层级的女人,也未必非蕾切尔不可,但未知的可容后考虑,眼前的还是得先合计起来。
第797章 都不傻
“蕾切尔?”
老伯克认识蕾切尔,见冼耀文和她的亲密举止略惊讶。
“伯克先生。”
蕾切尔有一丝害羞与忐忑,她不知道冼耀文怎么想,她自我感觉在见家长。
冼耀文为蕾切尔拉开椅子,引着她坐下。然后坐回位子对老伯克说:“蕾切尔会和我们一起共进午餐。”
老伯克看着蕾切尔,淡笑道:“好久没有看到乔治,他最近怎么样?”
“爸爸很好,他在郊区建了一栋度假屋,经常一个人过去住,钓鱼、摘野草莓做果酱。”
“很棒,乔治为自己的退休生活找到了乐趣。”老伯克往冼耀文脸上瞥了一眼,顷刻,目光又放回蕾切尔脸上,“亚历山大百货的工作都交给了你?”
“我只负责很少一部分工作。”
“喔。”老伯克的余光看见走到蕾切尔身边的侍应,“我想来一份焗龙虾,但亚当没有太多午餐时间,不介意和我分享?”
蕾切尔轻笑回应,“我过来就是为了吃焗龙虾。”
“很好,鸭肉橙酱?”
“可以来一份。”
冼耀文见两人将自己否掉的花时间的菜重新点上,心知两人会发生一次他不在场的谈话,寻思老伯克会说些什么。
他怕打草惊蛇,没想着去调查老伯克,但老伯克这时候跳出来认他,显然不可能是因为心血来潮寻回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十有八九是感觉力不从心,到了该筹谋接班人的时候。
通过上次探口风,可以推测老伯克有一个蛮能干的儿子,却不能作为接班人人选,可以想象那个儿子应该是忙于比接班更重要的事,这个时间节点,不难猜是“以色列”。
就是暂时还不好判断老伯克是纯粹的犹太民主主义者,或者是惦记逐鹿耶路撒冷的正常人,建国前可以纯粹,建国后也该抢果果了。
蕾切尔说纽约大多数犹太人都认识老伯克,已经不难钩勒出老伯克先到帮助后到的形象,他在犹太人当中应该颇有影响力,这样的人即使自身没有建国的想法,建国派也会联系他。
何况纽约从来都是以色列建国的主要出资地,各种犹太基金会的总部基本在纽约,老伯克很难和以色列建国一事摆脱关系,完全可以将他认定为深度介入人。
那个儿子此刻多半在为以色列服务,也在时刻准备着为以色列人民服务,换位思考,假使他是老伯克,也会认回他这个会赚钱的儿子和那个儿子打配合。
但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他上一世并没有听过内森·伯克这个名字,以色列也没有一个姓伯克的政治家族,究竟是很早就失败了,成了死在追求权力路上的无名白骨,还是那个儿子没有撑过为以色列服务阶段,根本来不及掀起波澜壮阔?
怎样都好,若是他料中,十分乐意如了老伯克的意,接下去的一些年,以色列会战争不断,如果他具备介入战争,稍稍改变战争走向的能力,中东遍地是等着他捡的黄金。
“亚当,要舒芙蕾吗?”蕾切尔和老伯克商量好了主配菜,转脸对冼耀文说。
冼耀文看向侍应,“舒芙蕾现做?”
“是的,先生。”
“上主菜后马上开始做舒芙蕾。”
“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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