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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后。
温良百无聊赖的躺在院内草地上,瞧着盖聂和卫庄用木剑比武切磋。
一个使用简洁朴素、一击必杀的纵剑术,剑法可谓是速度、力量与准确性的完美结合,一个使用变化多端、招招致命的横剑术,出剑之间,气势震天、杀气腾腾,不给对手一丝喘气的机会。
“小庄呐,你一直打一直败,有甚意思!”温良懒散开口:
“快来帮我想一下,你说世伯故意让我看到鬼谷吐纳术,又没有一丁点的避讳,让我瞧见他老人家指点你们剑术的场景,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远处比剑的两人听后,十分默契的收剑而立,盖聂率先道:
“应该是师父生出爱才之心,不过碍于门规,便不好再收你为徒。”
卫庄声音冷然:
“或许是知道你的性子太过招人恨,不把你收为鬼谷弟子,那么便不会有倒在我剑下的那一天。”
“不就是叫了你几天不高兴,怎么还在记恨。”温良从草地坐起。
“小鬼,我貌似比你大了好几岁。”卫庄缓步走来。
“你这人心眼就是小,你看你师哥,我喊他小聂,他都不怎么介意。”温良笑吟吟的道:
“我自小神完气足,拥有足以御物的精神异力,这几月在鬼谷吐纳术和你们的打斗之中,大抵窥得纵横剑术的精要,因而自创出一门御剑术。”
“要不要我教你们一番,就当做我这个做大哥送的临别礼物。”
“就你!”
卫庄在这些时日就发现,面前的白衣少年,并未练过武功,近来更无练武习剑的迹象,何谈什么创功。
“小庄,你对我有太多的误解。”温良自得轻吟:
“岂不闻剑道尽头谁为峰,一见长生终成空。”
卫庄轻嗤:“胡吹大气。”
“长生,本派剑术足以让我们用一生的时间去钻研,就不必......”
盖聂话还没说完,温良打断道:
“小心了。”
说罢,从袖袍中甩出两柄木质短剑,盖、卫二人眼疾手快的击飞袭来的短剑。
短剑被击飞到远处之际,卫庄一脸鄙夷:“这就你所谓的御剑术?”
话音刚落,那两柄木质短剑化作两道凌厉剑光,再度朝盖、卫袭来。
两人猝不及防之间,本能的往后一跃,再持剑相抗,然而他们越打越是心惊,木质短剑所用的剑法,赫然深得纵横剑法的精髓。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白衣少年随手又甩出两柄木质短剑,却是有如实质,若有若无的精神异力,正在不断操控四柄木质短剑,对盖、卫二人展开围剿。
随着又多出三柄木质短剑后,被围剿的二人不自觉的合纵连横,用来对抗九柄短剑。
“纵剑术至高的必杀之剑,号称一刃断喉,百步飞剑,乃是运转全身内力,猛地将剑掷向对手,而后人随剑走,以气御剑,人剑一同飞向对方,施展出这势若雷霆的一击。”
“横剑术的最强剑招横贯八方,乃积聚剑势,同时向八个方向释放强力剑气,可谓是气势震天,有摧枯拉朽之力。”
温良拍了拍身上的杂草,好似局外人的开口:
“剑道岂是如此不变之物,我便汲取纵横剑术精要之处,使其不再局限于人身,以精神异力施展,化作这《十二柄斩仙飞剑术》。”
说完,卫庄首先被一柄短剑击落手上木剑,合纵连横被破,盖聂也无法再抵抗,手中木剑掉落在地,气喘吁吁的站在远处。
九柄短剑转瞬飞入白衣少年的袖袍之中。
盖、卫二人皆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向某人,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温良一手背负,一手在前,笑道:
“我跟我爹不同,他是个爱占人便宜的性子,我一贯大方,这《十二柄斩仙飞剑术》源于鬼谷绝学,你们若学会,那便是如虎添翼。”
“不过毕竟没有我这般天赋异禀,想要修炼出极为强横的精神异力,那便需要十年如一日的修行。”
一书册立时出现在盖、卫二人面前,然后一只巨大金雕落下,载着白衣少年远去。
不多时,鬼谷子从屋内走出,走到盖、卫二人身旁,遥望某人骑雕远去的身影。
“师父,世上真有这种武学奇才?”盖聂怔然开口。
鬼谷子忽地摇头失笑,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终究还是被他得手了。”
卫庄一听,立即问道:
“您这是何意?”
“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如何能用如此庞然的精神异力,又何来这般武学修为,轻易的创出一门神鬼莫测的武功。”鬼谷子感叹道:
“温良,你还真是无良,一直贼心不死,如今更是以返老还童之法,化作不会武的少年人,来我这鬼谷坑蒙拐骗。”
他越说脸上的难言之色越是浓郁:
“更是没脸没皮的伏低做小,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左一句前辈,右一句世伯......”
霎时,盖、卫二人恍然大悟,心中的沮丧一扫而空,望着远处化作黑点的身影,脑海之中不约而同的出现八个字。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第152章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一个多月后。
如长龙一般的队伍,不疾不徐的往一处群山环抱的山峰赶去。
只见队伍之中大多是少年和少女,最小不过六七岁,最大者也才十二三岁。
其中有二三十名少年和少女,周边有诸多内功不浅的好手护卫。
一位年约四十余岁,身穿绿衫的的美妇淡声开口:
“天下时常有这种荒唐之言,说墨家、儒家、法家、道家、兵家并立,为当世最为显赫的五大门派,殊不知我阴阳家才是最不显山,不露水的大派。”
“即使道家天宗加上人宗,也不是我阴阳家的对手。”
“你们家世清白又兼资质不凡,极为适合修行本门的阴阳术,是以与其他普通弟子不同,一入门便能成为五灵玄同精英弟子。”
“我相信在你们之中,定有人能成五部长老,此外,本门五部长老之上,还有日月星三大护法之位,望你等今后莫要懈怠。”
这些少年和少女听完,脸上流露出各不相同的情绪,不过总的来说,都有一股不甘人下的心气。
“少司命大人,我觉得自己跟木部有缘,过个几十年后,能成为木部长老少司命吗?”一个十一二岁白衣俊美少年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等绿衫美妇开口,一个跟他年岁相仿的红衣少女似是对阴阳家无比了解,莞尔道:
“且不提历代木部长老之位,都是由女子之身担任,想要成为少司命,须修炼《万叶飞花流》有成,更要执行杀死前任少司命的追杀令,这个任务被设为阴阳家检验继承者决断力的终极试炼,要求执行者必须彻底摒弃情感羁绊。”
众人听到最后,心中不免生出一股刺骨寒意,只觉阴阳家好像并非什么善地。
一旁跟红衣少女面容相似的蓝衣少女一脸冷淡的接话:
“太极玄一,阴阳两气,少司命大人说你天生八阴八阳经脉相通,长的又如此雌雄莫辨,或许今后等你阴阳术有成,就能领悟阴阳转化的妙旨,由男化女,去争夺少司命之位。”
“月,我不就是说你姐姐实乃阴阳家第一奇才,怎么就一直记恨到现在!”
白衣少年也就是温良略显无奈的开口,他在二十多年前,便穿越至秦时明月世界,虽说来的时间线过早,但丝毫不影响他四处惹事生非。
最后引起众怒,就在东海寻到一个海岛隐世而居,静等三十年返老还童之期,如此就能化作一张白纸,继续未竞的事业。
当返老还童之后,虽说功力尽失,但却是淬炼极为强健的身躯,不但天生神力,还因体内魔种未散的缘故,保留不弱的精神异力,觉得足以自保之后,便骑雕出岛,第一站就找上跟自己颇有交情的鬼谷子。
在得手之后,便动用事先准备的一个家世清白的身份,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混入阴阳家,没想到和焱妃、月神成为同一批弟子。
“荒唐,我是觉得你不怀好意,故意捧杀,想要趁机谋夺护法之位。”蓝衣少女却是有些言不由衷的开口。
“反正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两姐妹家世显赫,又对阴阳家了解颇深。”温良慢悠悠的道:
“少司命大人更是对你们无比看好,就好像笃定你们能成为阴阳家护法,我倒想看一看你俩到底谁能坐上东君之位。”
焱妃微微蹙眉:
“按少司命大人所言,你算是不比我逊色的阴阳术奇才,就不想坐上东君之位?”
“我可不是什么野心勃勃之辈,更没有什么争权夺利之心。”温良瞥了月神一眼:
“跟你这妹妹截然不同,想与你争个高下,我只愿今后安安静静的修炼阴阳术。”
“姐姐,这人好生可恶,不断行挑拨之事,想我们内斗,好让他浑水摸鱼。”月神紧绷着一张小脸。
此刻,三人好像自成一个小圈子,其他的五灵玄同弟子无一人搭话。
只因阴阳家崇尚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在场的人虽是最有天赋潜力的阴阳家弟子,但一开始这对姐妹,就向众人证明,她们才是最强者。
而这位白衣少年自被当代少司命带来,就被这对姐妹当作最为重视的对手,便可知此人不像面上如此温和惫懒。
随后,众人登上山峰,在当代少司命的带领下,进入秘不可测的阴阳家驻地。
半年后。
阴阳家内部都听闻本派出现了三名修炼阴阳术的奇才。
所谓的阴阳术,便是认为阴、阳并不是独立的,它们互为表里,互相对立,同时也不断转化,由此阴阳术应运而生。
从施展手法上,阴阳术可以分为术、诀、咒、律、法五种。
从境界修为上,则可分为炼金、幻境、控心、占星、易魂五层,然而每提升一层,都需要修炼者付出成倍的努力。
而这三名奇才只花六个月的时间,竟习练到易魂境界,能够修习在这之上,更为强大的阴阳咒印。
这些阴阳咒印相传因为太过邪恶而成为禁术,若强行修炼,必然会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轻则走火入魔,经脉尽断,沦为废人,重则被禁术反噬,暴毙而亡。
这一日。
三人受阴阳家最高首领召见,来到阴阳家重地罗生堂。
“大道阴阳,无极太一。”
高台之上,戴着黑色面具,一身黑袍遮身,极其神秘的东皇太一声音悠远: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罗生堂布满阴阳咒纹,更是观星占卜之重地。”
“一迈入罗生堂,可谓是一步一天地,大部分的人只会迷失在这漫漫星空之中。”
他的眸光落在焱妃、月神身上:
“寻常女子没有名字,只有姓氏,当她们成婚时,才会被赋予名,然而那些体内流着高贵血统的女子,自出生起,就拥有自己的姓和名。”
“姬是属于那个最尊贵家族特有的姓,这个家族从诞生至今,已经延续近千年之久,而你们就是来自这个家族。”
“亦是上天注定要成为我阴阳家护法的绝世之才。”
这时,响起一个很是冒昧的声音:
“东皇阁下,那你说她们谁能成为东君,谁又会成为右护法月神?”
“怎么?你难道不想坐上东君之位?”东皇太一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我来自最为弱小韩国,又不是什么千年家族后人,现今加入了阴阳家,便是想要探索阴阳术的奥妙。”温良一脸无所谓的道:
“若说还有什么喜好,就是爱看一些热闹,例如姐妹反目成仇这等关乎恩怨情仇的乐子事。”
东皇太一声音轻缓:
“北辰,依你生辰命理,倒是甚合我阴阳家左护法之位,按我从前占卜之局,一二十年后才会迎来下一任左护法。”
温良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命运由命和运两个部分组成,其中命指的是人的家境、天赋,这在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便是世人常说的命由天定。
“除了先天所限的命,运同样会影响人的一生,在这天地之中,总有一部分是不可预测和不可掌握的,此亦是天理。”
“我或许便是阴阳家的大运,有我之后,便能助本门心想事成,达成历代先辈所愿。”
第153章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非要急着寻死!
一旁的两女听到最后一句时顿感无言,就觉某个人还是这般不要脸。
东皇太一意味深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