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把抓住温良的手臂,连忙道:
“外公,千万不要,无论怎么说,他也是我的表哥。”
“嫣儿,你就是见人见的少,自幼被你娘困在这座山庄,才一心为那鲜卑贱种考虑。”温良脸色稍霁,道:
“也罢,你娘不让你出庄也正常,我家嫣儿长的这般好看,又不会武功,说不定就会撞见什么歹人。”
“外公教你几门武功,便能让你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可以独自行走江湖,也不用担心女儿家抡刀使棒不雅,本派武功讲究轻灵飘逸、闲雅清隽。”
“你一旦练成,只会好似仙子下凡。”
“外公,我真的不想练什么武。”王语嫣一脸为难。
“哦,是吗?”温良拖长声音:
“都说女儿家都爱美,难道你就不想像我这般青春永驻?须知我已年过九十了。”
王语嫣听后,不禁仔细打量起来,面前的白衣人瞧着最多也就十七八岁,若让不知情的外人来看,谁能想到他是快一百岁的人瑞。
不由地越看越心动,虽说她才刚满十六岁,但世间哪个女子不想自己的容颜永远处于年轻状态。
“心动了吧,我教你的武功,名为《明玉功》,其独特之处在于修炼者能青春永驻,功力运行时非但不消耗内力反而持续增长。”
“还有一门名为《移花接玉》的武功绝技,此功想要练成,便需要精准感知敌方真气流转方向,在对手招式成型前截断发力过程。”
“你通晓百家武功,就能极快的上手学会,再传你一门《幻魔身法》,那你娘便不用担忧你出庄后,会遇到什么危险。”
四个月后。
深夜,曼陀山庄外的一处花林之中。
“外公,为何不能让我娘知道我在练逍遥派武功?”
“自然是因为我怕你娘恨屋及乌,不让你学逍遥派武功,今后你娘若是发现你练武了,你便说自己是绝无仅有的武学天才。”
“自记下琅嬛玉洞诸般武功后,在不知不觉中将这些武功融会贯通,也就有了一身高深的武功。”
王语嫣闻言,脸皮有些薄的开口:
“这样说会不会太夸张了。”
“我家嫣儿本来就是武学奇才,不然何以贯通百家武功。”温良带王语嫣走到花林外,道:
“对了,忘记跟你说了,不是本派弟子学了我逍遥武功的话,一经发现,不但要收回武功,还要将其挫骨扬灰。”
“外公,你就别点我了。”王语嫣面带无奈之色:
“通过这些时日被你言传身教,还时不时随你乘雕出庄游历,去见识人心险恶,顺便锄强扶弱,我也算是有所成长,不至于像你所说的那般恋爱脑。”
温良欣然道:
“孺子可教也,所幸我及时出现,在你尚未情根深种之前点醒你,不然我家嫣儿怕是要被那个慕容小子误一生咯。”
“外公。”
王语嫣不依的拽了拽温良的袖袍。
“好了,教会你了武功,也算是了我一个心愿,今后你专心练武。”
“迟早有一日,能会成为天下第一人,把所谓的北乔峰,南慕容都比下去,以女子之身无敌天下,那便可称作王无敌。”
“什么王无敌,难听死了。”王语嫣赶紧开口:
“我可没有跟人逞凶斗狠的心思,更没有名扬天下之心。”
温良轻笑一声:
“我觉得可以有,嫣儿平日里不妨多想一想,我尚有一些琐事要去处理,你就在庄内安心练武,等我抽出空就来看望你。”
王语嫣没想到分别之日来得如此突然,顿生不舍之情。
温良见状,轻刮王语嫣的鼻梁,道:
“通常来说,习武练功就能让时间过的快些,只要你一心练武,我便在你十八岁生辰那日来给你庆生,如何?”
“说话算话。”王语嫣立马开口。
“我都是快一百岁的人了,怎会哄骗你这小姑娘,我定会在你生辰日那天准时出现。”
温良说完,纵身而起,忽有在天上盘旋的黑影一掠而来,却见一只无比巨大的神俊金雕于半空之中接住白衣人,再带他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
三日后,擂鼓山。
一处遍地都是松树的隐秘山谷之中,在三间木屋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
坐着一位身形干瘪的老者,他面前大石上,摆有一盘棋局。
骤然间,山顶之上响起一声雕鸣,没过多久,老者抬头,双眼浮现惊异之色。
却是看到一只高约九尺神俊金雕,身旁是一位少年公子,但能明显瞧出她是女扮男装。
只见她身形高挑,年约十五六岁,容貌甚美,让人过目难忘。
“早就听闻擂鼓山有一盘珍珑棋局,小女子姓王名语嫣,不知能否破一破这棋局?”
苏星河眉宇轻皱,见其风姿样貌颇合本门收徒要求,但却是女子之身,也不知她是否能扛起恩师大仇,但一想到已装聋作哑,忍辱负重二十八年,始终不曾寻觅到合适人选。
他便抬手示意,让来人入座对弈。
改换身形样貌,乔装打扮成王语嫣容貌的温良,不急不缓的走上前,淡道:
“老先生,不是小女子自夸,自初步接触弈棋之道,我便知自己是古今第一棋圣,只要我一落子,就胜局已定!”
他说话之间,捻起一枚棋子,忽然屈指一弹,“轰隆”一声,大石转瞬四分五裂,棋子撒落一地。
第118章 外公,你作为世上罕有的全才,应该也能体会我的苦恼吧
苏星河瞳孔微缩,以区区一枚棋子轻描淡写的击碎一块巨石,哪里还不知道面前这位姑娘的功力是何等深厚。
“老先生,家母姓李,名青萝,随我外祖母姓,她老人家应该是叫李秋水,而我的外祖父名曰无崖子。”
“这些年来,我骑雕到处打听,便发现星宿派丁春秋所谓的《化功大法》,有本派独门武功的痕迹,我曾听我娘说过,本派有一门叫作《北冥神功》的绝学,尤擅吸取他人内力。”
“后又察觉星宿派弟子一直对擂鼓山多有关注,经过我多番的探查,才查明原来丁老怪是我逍遥派弟子。”
“他算甚逍遥派弟子!”苏星河再也按耐不住,没有继续装聋作哑,恨声道:
“当年便是他欺师灭祖,害的恩师坠入深谷,由于我分心杂学,武功远逊于他,也就只好在此地摆开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扰乱其耳目,与他僵持不下。”
“这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终究是旁门左道,近三十年来,他之所以没来痛下杀手,便是觉得当年我寻到临死的恩师,觉得他老人家会将本派所有的神功秘笈一一相告,就是想慢慢逼迫我吐露这些武功绝技。”
“我娘该称你一声师兄,那我便叫你一声师伯。”温良肃声道:
“此番多谢苏师伯告诉我事情原委,想不到那丁老怪跟我有血海深仇,我先去找星宿派清算,过后再来跟苏师伯叙旧。”
说罢,就转身做出准备骑雕找丁春秋报仇雪恨的架势。
苏星河不曾想到这位师侄如此雷厉风行,念及她虽然功力深不可测,但那丁春秋诡计多端,一身毒功更是令人防不胜防,连忙开口:
“且慢,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再有你就不想见一见恩师?”
温良猛地回过身,道:
“苏师伯,你的意思是我外公没死?”
苏星河起身走到那三间木屋之前,抬手示意,道:
“你步入这间木屋之中,便可明白一切。”
温良走上前,见这三间木屋都无门户,也过多犹豫,随手以《劈空掌》掌法,往苏星河所指的一间木屋上劈去。
“喀喇”一声,一大块门板碎裂,木屋出现一人高的洞口。
温良迈步走入,便见屋内空空荡荡,他环顾四周,再度出手,往前方劈去,劈出一人高的洞口。
又见一间无门无窗的空房间,随后观察一番,再出掌一劈,虽又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但却多出一人。
他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
因为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着,那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宛如凌空而坐。
无崖子见来人那无比熟悉的容貌,脸上不禁流露无比动容之色,急忙道:
“孩子,你......姓甚名谁?娘亲叫什么?”
温良甚为激动的开口:“家母李青萝,我叫作王语嫣。”
无崖子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着实没想到苦等近三十年,等来竟是自己后人,只觉不枉自己不死不活的坚持了几十年。
“好孩子,快上前来,让外公好生看一看你。”
“外公,我学有一身无比精湛的医术,自问不比外号阎王敌的薛神医差。”
温良快步上前,第一时间为无崖子诊脉,查探其身体状况。
无崖子笑了笑,道:
“孩子,你可知那薛神医,本就是我的徒孙,我除武功外,亦是精通琴棋书画、医学占卜等杂学,我身上伤已是回天乏术,不然怎会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山谷中苦熬。”
温良诊完脉,在无崖子的双腿和脊背稍微按了按,便道:
“外公当年落崖,应该是重伤垂死,所幸苏师伯及时施救,但这双腿筋骨尽碎,脊椎骨骼尽断之伤,却是没法治愈,这才让您老人家躲在此处。”
“看来你的医术的确不错。”无崖子轻叹一声:
“便因这无法治愈之伤,我才于此处苟延残喘近三十年,这些年多亏我那大徒弟苏星河装聋作哑,瞒过逆徒丁春秋风耳目。”
“近几年来,我愈发的力不从心,而星河虽说资质不错,但太过分心旁鹜,我的那些上乘武功,他是说什么也学不会。”
“便想觅得一个聪明而专心的徒儿,将我毕生武学都传授于他,再派他去诛灭丁春秋。”
“可是机缘难逢,聪明的本性不好,保不定重蹈覆辙,性格好的却又悟性不足,现今可谓是老天开眼,将你送到我的面前。”
“外公,你先别急说这些。”温良不疾不徐道:
“报仇这种事,通常来说,亲手去做才最解恨,您老人家身上的伤,对我而言,不算什么。”
“我有一种专治此伤的膏药,常人手足身体骨节若遭致重创从而伤残,敷上此药膏后伤患仍可痊愈。”
无崖子听后,似怕出现什么幻听,又有些不敢相信,当即开口:
“真有如此神药?”
“语嫣从不信口雌黄,药名黑玉断续膏,哪怕是被少林金刚指力捏成粉末的碎骨都能治愈,只是之后在为您治伤时,就要遭受一些罪。”
温良一脸认真的道:
“需要把愈合过程中长成畸形的骨节,完全捏碎,再抹上膏药,才能重续碎骨。”
无崖子不以为意,欣喜道:
“不过是再经历一次碎骨之痛罢了,何足挂齿。”
“好,我这便喊苏师伯进来,不然我给您老人治伤之际,您若痛呼不断,我是有嘴也说不清。”
温良不等无崖子开口,便已掠出木屋外。
两个月后。
苏星河搀扶着无崖子走出木屋,便见一人以绳索为床,很是悠闲的闭目养神。
“嫣儿,我不是传了你本派诸般神功绝学,怎么也不见你认真的练一练。”无崖子满脸宠溺的走来:
“我知道你是练武奇才,小小年纪,就有一身不弱我多少的深厚内力,但武学一道,永不止境,你千万不要自满。”
温良从绳上坐起,略显无奈的道:
“我又不愿化去自身内力,对于《北冥神功》就只能看个热闹,至于《小无相功》,且不说我通熟百家武功,凭我如今的武学修为,天下武学已然附拾皆可用,此功对我来说,就是鸡肋一般的存在。”
“也就《天山六阳掌》和《凌波微步》颇合我的武功路数,前者是一门将阴阳二气相结合的掌法,如体内无阴阳二气,则体会不到此掌法的妙处。”
“后者于轻功方面,算是能补足我在方寸之间的闪避能力。”
“外公,你作为世上罕有的全才,应该也能体会我的苦恼吧。”
“有时候太过天才,对什么都是一看就会,一练就精的话,要么就显得有些懒散,让人觉得不思进取,要么就表现的好奇心甚重,什么都想学。”
第119章 冥顽不灵的孽障,着实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