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某人不再有意作怪,却是不再会被任何人当做是什么女扮男装的姑娘身。
就在他偷跑的二十多天后,张三丰亲自手书的一封信送到了光明顶。
杨逍等人一看是邀请自家教主去武当山的书信,登时疑惑起来。
算一算时间,自家教主怎么也该到武当山,怎么张真人还送信相邀团聚。
他们立马生出一些担忧,该不会是自家教主在去武当山的路上,遭受了什么埋伏了吧。
自明教于各地起事,便彻底成了元朝的心腹大患,那明教教主自是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汝阳王府又有一个阴险狡诈的郡主,多半时刻在暗中盯着明教总坛的动向,是以极有可能遭遇了什么暗算。
众人思及此处,即刻命五行旗去搜寻自家教主行踪。
六日后。
武当山,真武大殿内。
武当七侠除了张翠山之外皆在,残废多年的俞岱岩已然恢复如初。
张三丰自出关以来,先是见弟子恢复康健,心中已有些觉得自己的那个身患寒疾的徒孙,极有可能不在人世,却不想惊喜来的那般突然,他不仅没死,还练就一身非同凡响的武功。
虽说又听到一些古怪诡谲之事,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无伤大雅,并非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灭绝师太已传信,说她那个关门弟子的坟茔已成一个空墓。”
宋远桥说完,张三丰忽然笑出了声,道:
“老道活了上百岁,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有趣的人,真是下了一盘好大的棋,既谋大局,又算私利,可谓是两不误呐!”
“让正派和魔教之间共抗元朝之余,也不忘精进自己的武功修为,看来一切都是他的有意引导。”
“亦是无比讲究,老道那一掌换来他几次三番的相助,除却救本派危难之际,还特意送上黑玉断续膏。”
他说到这,眸光一瞥,便见张无忌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地摇头失笑:
“无忌孩儿,你莫非还在想灭绝师太的关门弟子与冒充你身份的人,是不是那个待你极好的温柔姑娘?”
“太师父,您说到底是不是温姐姐假冒我的身份,以此成为明教教主,再改头换面拜入峨眉?”
张三丰抚须开口:
“以我接触的温良小友来看,他是男子之身无疑,不过听你说,他有一身堪称起死人,肉白骨的医术。”
“此外,又有连我都看不出丝毫破绽的易容之术,体内又有至阴至寒、至阳至刚两股内力。”
“委实让我也有些弄不清,难以确定他是究竟是男是女。”
张无忌一听,不禁回忆过往,苦笑道:
“怪不得我娘说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我见过她的真容,又为她诊过脉象,温姐姐向来是一个随心所欲,惯爱跟人胡闹逗乐的性子。”
“想来定是她冒充我的身份,在武林之中搅动风云,我也算是明白了,她跟我辞别之时,为何说等到我出谷,她已经名震天下。”
“让我到时候随便找一个人打听,便能知道她身处何方,原来这是早就做好冒充我的打算。”
莫声谷哈哈一笑:
“哈哈哈,我倒是觉得这位温柔姑娘是一介奇女子,跟师父曾谈及的峨眉派祖师郭襄女侠颇为相似。”
“一样的明慧潇洒,一样的行事不依常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张三丰闻言,眼中难得一怔,当真是天涯思君不可忘,回首已是百年身。
他的眸光一下子落在张无忌身上,心中暗暗一叹:
“只盼无忌孩儿莫要步了老道的旧路。”
正在这时,一封信函好似一枚飞镖,猛地嵌入真武大殿青石地砖内。
众人一惊,张松溪最先掠出,查看殿外动静,还问外边的道童,都说不仅没看到什么人,还不知信函何时飞进殿内。
此刻,俞莲舟已将地上的信函拿起,他脸上惊色难消,却是让轻飘飘的信函深深地嵌入厚实的地砖,可见掷出之人功力是何等深厚。
他一看信封,略显惊奇的道:
“无忌,这封信是送给你的。”
张无忌听后,就见信封上写的是无忌小弟亲启几个字,顿时接过拆开信,观阅起来。
第80章 山高水长,我们不说再见,只道下次见时,你仍是少年,珍重!
“无忌小弟,一别经年,料想你如今已修成四卷《九阳真经》,本想跟你见上一面,助你破去《九阳神功》最后一道关隘。”
“不过思及你有张真人相助,倒是能比我更让你安全无忧的攻破关隘,也就不用我来班门弄斧。”
“此番你功成出谷,想必也发现了诸多事,我不得不说上一句,你的身份真好用,而你曾经所受的许多气,我也都帮你出了。”
“例如害你的玄冥二老被我废了,我还在他们体内打入了一道嫁衣真气,这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朱武连环庄被我喂了毒药,成为不得不听命于我的属下,我要他们无所谓手段,只要能杀死一万鞑子,就给他们解毒。”
“欺侮你的昆仑派同样如此,只要他们这一派杀死三万鞑子,便可摆脱生死操之于他人之手的处境。”
“而崆峒派和华山派同样被我喂了毒药,便因他们亦是逼死你爹娘的元凶,是以各派也要杀三万鞑子。”
“至于少林寺,就在十四日前,我已让整个门派的武僧都成为功力尽失、全身不能动弹的木头人,此毒乃集合两种十香软筋散而成,可唤作悲酥清风。”
“我知你宅心仁厚,从而信内已附上两种解药,不过若是朱武连环庄、昆仑派、崆峒派、华山派并未达成杀死鞑子的数量,你就提前帮他们解毒的话。”
“说不准就会好心帮倒忙,让这些人毒发身亡,要是没让少林寺受七年苦痛,解药或许就是毒药。”
“再有,天下谁人不知张无忌是明教教主,过后无需多久,明教的人便会请你回光明顶主持大局。”
“哈哈哈,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这句话吗?”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今后无论你想与不想,多半都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无忌小弟,你自小饱受磨难,却始终是一副仁心宽厚的性子,在大事之上又没有妇人之仁。”
“若你这样的人成为天下之主,总好过一些旁人,世上多有心怀雄韬伟略之人,但做的却尽是设百官为家奴,视天下如私产之事。”
“虽说三五代以后,不免还是会出现这种情况,但若是由你成为新朝开国之君,定能让三五代以内不会出这种混账皇帝。”
“毕竟我一看你能像张真人一般寿过百岁,可以好生管教自家后辈。”
“我已把所创的《幻魔身法》、《不死印法》,放在你的寝卧之中。”
“信写到此处,该说的都已说完,从前我一直以为所谓的告别,一定需要一场盛大的仪式,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一场尽兴的酒宴,等一个由衷的再见,等到最后我才发现。”
“人生中大部分的告别,都是悄无声息的,来日不一定方长,山水也未必重逢。”
“此后莫挂莫念,只因有些人血里有风,天生就是注定要漂泊,若实在想你姐姐我,不妨在晚上抬头望月。”
“作为一个喜欢坑蒙拐骗的人,天上的一轮明月,便是我最宝贵的东西,因为它听过我所有的心事、情怀、想念和回忆。”
“无忌小弟,山高水长,我们不说再见,只道下次见时,你仍是少年,珍重!”
张无忌看完,愣在当场久久不语,他忽地一掠而出,朝自己的住处疾奔。
大殿内,方才在旁跟着张无忌看完整封信的俞莲舟见众人面露疑色,便讲述起信封内容。
良久,宋远桥叹声道:
“这位温柔姑娘当真是世所罕见的奇女子,难怪无忌这般忘不了她,先是传授诸般奇功绝学,然后报仇出气,且所谋划诸般事,大多也不是为了自己,最后更是为无忌送上九五之位。”
张松溪跟着道:
“是啊,无忌受七年寒毒之苦,当初少林寺见死不救,这位温柔姑娘便也要少林寺受七年苦痛,她对无忌真可谓是情深义重。”
俞岱岩眉头轻皱:
“不过依如今情形来看,那位温柔姑娘恐怕仅是视无忌为自己亲弟弟一般的存在。”
张三丰叹了一口气:
“希望无忌孩儿能看开点,从温柔姑娘所作所为便能知道,她心中更多的是家国大义,而非什么儿女情长。”
殿外突然响起一道喊声:
“听说张大教主来了武当山,不知能否出来一见?”
不多时,殿外广场之上,张三丰等人见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年公子轻摇折扇,身后站着几十名气息沉稳的江湖高手。
而张无忌已从所住房间来到广场之上,他一见少年公子,便是疑声开口:
“不知阁下是?”
“张无忌,瞧不出你现今还成了一个睁眼瞎。”赵敏上下打量了张无忌一会儿,啧啧称奇:
“看来这段时间你过的格外舒心,人都长壮了一些,而我也算是明白,你当初为何会传我《幻魔身法》,原来是真怕我不知在哪日,就被人摘了脑袋。”
“也多亏你的深谋远虑,方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过诸般刺杀。”
她顿了顿,又道:
“也请你放心,在你没有为我做完剩下的两件事之前,我是决计不会就此平白送命的。”
赵敏说到这,细眉微皱:
“你为何不说话?难不成见我还好好的,有些不太乐意?”
张无忌听的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之时,赵敏倏地仔细端详起眼前张无忌的身形体貌,见其所流露的质朴温和之气后,双眼微眯,道:
“你不是张无忌!”
张无忌略显无奈的道:
“姑娘,我是张无忌,但可能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张无忌。”
赵敏一听,不知想起了什么,暗咬银牙:
“好一个奸猾无比的贼小子,怪不得说什么要我尽快提,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还用假身份跟我起誓。”
她东张西望的看了看,接着望向张三丰:
“张真人,你是当今武林最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想来不会用什么鬼话骗我这个晚辈,不知那个假张无忌现今在何处?”
“老道也才得知此事,并不知那位小友现今身在何方?”张三丰摇了摇头。
赵敏冷笑一声:
“可真是好样的啊!撒下弥天大谎,诓骗正魔两道,现今怕是知道正主出现了,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说话之间,就已转身离去,张无忌突然高声道:
“姑娘,既是温姐姐欠你两件事未做,在下可帮她代做。”
赵敏猛地回头,盯着张无忌道:
“你说那个贼小子姓温,还是一个女的?”
“不错。”张无忌点头。
赵敏嗤笑一声:
“本姑娘就是女的,还跟他相处多日,你以为我瞧不出他是男是女,真是一个傻小子。”
说罢,便转身带人离开。
张无忌听后,却是不以为意,他有一身精湛医术,还跟某人相处好几个月,方才所收到的书信,也表明了其女子身份。
于是,只希望这女扮男装的少年公子到时候发现真相,莫要太过伤心。
第81章 杨姐姐,你怕是说反了吧,分明是你该放心
终南山,这座坐落于渭水之畔、紧邻古都长安的巍峨山川,远眺之下,层峦叠嶂,蔚然生秀。
山间鸟鸣猿啼,雾岚缭绕,仿佛一幅生动的山水画卷,凝翠的山谷中,白云舒展,阳光静谧,宛如人间仙境。
昔日全真教旧址,所见的不再是连绵不绝的楼阁宫宇,而是一些残垣断壁,依稀可见曾经作为天下第一大教的煊赫之景。
只见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人朝后山走去,等穿过一片丛林,来到一处外形似坟墓之状的地方,便看到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外人止步四个大字。
“故人之后来访,不知古墓派如今是否还存世?”温良清朗的声音在整个后山回荡不止。
没过多久,“轰隆”一声,一扇厚重石门被打开,先是出现几名黑衣少女,然后走出一名身披淡黄轻衫的女子。
她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风姿绰约,容貌极美,只是脸色太过苍白,无半点血色。
“故人之后?不知你与本派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