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我的收获可不止《独孤九剑》和五岳剑派的一些失传剑法,还发现华山派的内功与别派内功不同,就算是睡梦之中也能精进功力。”
“我便从中琢磨出一些行走坐卧,都可自主运气行功的法子。”
东方白一听,不由地抓住温良脉搏,严肃道:
“修炼内功,怎能如此冒失,一旦行功出了岔子,说不定你就将寒毒入体,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她一边说着,一边运使真气查看温良体内是否有什么暗伤。
“我是有把握.....”
“闭嘴!”
温良立马做出一副老实巴交,不敢妄言妄动的架势。
......
几日后。
一行人来到林木青翠,终年常绿,诸峰环绕,状若城郭的青城山下。
“好一座道家仙山,只是所住的人有些德不配位。”
温良面带自得之色,轻道:
“不过话说回来,山上道脉众多,没了松风观所主导的青城派,自有其他道观承接此名。”
“那我的诬陷栽赃,赫然是这座青城山治病良药,大抵能让它重现作为道家仙都的盛景。”
“七哥,你就别在这自卖自夸了,快带上斗笠。”曲非烟翻了一个白眼,递来斗笠。
温良戴好斗笠,兴致勃勃的道:
“总算是在热闹开始之前赶到了,大批修炼辟邪剑法的人已经上山,现今多半将松风观围的水泄不通。”
他看向同样戴着斗笠的林平之:“小林,我感觉今日你可能无法亲手报仇了。”
“亲眼看到余沧海那个狗贼受尽酷刑而死,再目睹松风观灭门,也差不到哪里去。”林平之很是痛快的讲道。
“行了,再不上山,怕是要错过你等想要看的热闹了。”
东方白提气纵起,给三人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温良三人立即纵身追去。
小半个时辰后。
一众江湖中的三教九流,以无比难言的神色,观望松风观外的场景。
便见两批身形动作极为妖娆的人,泾渭分明的对峙着,一方是大多身穿红衫紫衣的妖媚剑客,一方则是身穿道袍,容貌体态却显得无比阴柔的青城派子弟。
为首的是一个身高不逾五尺的矮小道人,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脸孔十分瘦削。
本来形貌举止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但现今却是被暗施粉黛的胭脂气破坏。
“余观主,你还说没有另外半部剑谱。”一个阴柔气十足的红衣剑客嗤笑道:
“贵派上下,还有你这个掌门,哪个不是跟我等一样自宫练剑。”
另外一个紫衣老头接话:
“余沧海,你若识趣,那便尽快将另外半部剑谱交出来,如此也不是不能与我等共参全本《辟邪剑法》。”
旋即,一个形貌极为雄健威武的中年人,竖起兰花指,柔声柔气的开口:
“如若不识趣,你怕是就要步木高峰那个死驼子的后尘。”
“想来余观主应该不会想知道他死之前的惨状吧。”
“我已经说过了,本门不曾获得另外半部的辟邪剑谱,所练的《辟邪剑法》跟你等一般无二。”余沧海尖细阴沉的声音响彻松风观外。
这时,观望人群中的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人朝身旁同伴说道:
“啧啧,谁不知道这余观主老谋深算,为夺取福威镖局的《辟邪剑法》,硬生生的忍了几十年。”
“而后一击即中,灭了福威镖局,还将林家一家三口掳走,怎么可能得到的仅是木高峰流传出的半部剑谱!”
曲非烟脆生生的回道:
“没错,要我说啊,余观主是把大家都当作是像我这般的小姑娘了,欲就此糊弄过去。”
“然而他决计不知道,这种鬼话连三岁孩童也不会信。”
两人的一唱一和,俨然是说出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余观主,听到了吗?”那红衣剑客一脸阴鸷:
“你莫不是把我等都当成连三岁孩童都不如的蠢物?”
“我再说一遍,本门从未获得另外半部剑谱。”余沧海面无表情的回道。
那斗笠白衣人又开口道:
“依我看来,其实不必多费口舌,让余观主出来跟人过一过招,一切不就能够真相大白。”
此话一出,红衣剑客、紫衣老头、雄健中年不约而同站了出来,其中一人道:
“那边的朋友说的甚是在理,等手下见真章后,一切自明。”
“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却见红衣剑客动如脱兔,转瞬与余沧海相距已不到一尺。
而余沧海也展现出让人难以形容的鬼魅身法,一瞬之间,挪移至红衣剑客身侧,再一掌朝他背后打去。
雄健中年突然拔剑,身形一闪,对余沧海反手挺剑刺出。
骤然间,余沧海拔剑而出,使出奇幻莫测,迅捷无伦的一剑。
接着紫衣老头也出手,四人展开一场令人猝不及防,又眼花缭乱的剑斗。
就见他们剑招本身并没什么特异,只是出手实在太过突兀,事先绝无半分征兆,且行动如电,攻守进退,全然出于旁观众人的意料之外。
四人交手五六十合后,雄健中年猛地兴奋大喊:
“余沧海,还说你没有另外半部剑谱,为何你所使出的辟邪剑法远不止三十六路?”
顿时,松风观外的青城派弟子神色一紧,只感自己落入有口难言的境地。
早在想要对付福威镖局时,私下便窥得林家父子习练辟邪剑法的场景,经过长久窥视,七十二路剑法已然被拼凑的七七八八。
自从得到江湖中流传甚广的半部剑谱后,为求自保,举派自宫练剑,修炼便是这已被拼凑到七七八八程度的辟邪剑法。
虽说没有另外半部心法口诀,但肯定比只练一半的辟邪剑法强。
他们思及此处,嘴角泛苦,明白现在是彻底有嘴也说不清了。
第33章 真是离了大谱,不是都说妲己祸国殃民嘛
正在这时,众多修炼辟邪剑法者一拥而上,跟松风观的青城派弟子交起手来。
场上,一道又一道犹如鬼魅的身影纵横交错,剑光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打是甚是激烈。
碍于《辟邪剑法》诡异之速和极其怪异的出招,以致每一个呼吸都有人重伤倒地,乃至一命呜呼。
旁观的三教九流见此场面咂舌不已,他们来青城派本就是抱着捡便宜的心思,一见双方开始死斗,纷纷退到远处,深怕累及自身性命。
唯有四位皆头戴斗笠的人依旧站在原处说说笑笑。
“来都来了,怎么也该让小林亲手报仇雪恨才对啊!”温良忽然的开口,引来身旁三人的目光。
“七哥,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曲非烟低声兴奋询问。
“唉,我只是觉得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有始有终,何况对于报仇之事,倘若假借他人之手,心中又何来大仇得报痛快之感。”
“先生,无须......”
林平之倍受感动,可是刚开口就被温良打断:
“也不算是全为你,作为一位大夫,看到如此多的病人,难免不会生出替人治病的念头。”
曲非烟疑声道“病人?”
“虽四肢健全,生龙活虎,但他们一个个在心性上出现了极大的问题,为防......”
温良话还没说完,东方白就已听不下去,吐出三个字:
“说实话。”
“医者仁心,不忍江湖徒生杀戮。”
“你再这般睁眼说瞎话,等会我也不是不会装聋作哑。”
“我说的是真的,就算东方姐姐再怎么不把这些修炼辟邪剑法的人放在眼里,也不可否认对于正派魔教而言,他们都是极为棘手的存在。”
“一旦成了气候,又如现在一般,联起手来的话,定会搅的江湖大乱,血流成河。”
东方白眼眸光华流传,轻声道:
“所以说,你这是在为我忧虑?”
“作为异父异母的亲姐弟,我自是要为我最亲爱的东方姐姐忧虑。”
温良递给东方白一个小玉瓶,悄声道:
“此乃我特制的十香软筋散,待会就请东方姐姐瞧准时机,将这些个修炼辟邪剑法的人全部药倒。”
“何须如此麻烦?”东方白虽是这样说,但还是接过小玉瓶。
“知道东方姐姐神通广大,但有省力的法子,就不必过多费力。”
没过多久,青城派弟子死伤大半,只余少部分人已无再战之力,苟延残喘的躺在地上,
而余沧海在众多修炼辟邪剑法的人围杀之下,终究还是浑身是血的重伤倒地。
“余矮子,另外半部剑谱,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一个人阴测测的说完,马上又有一人满脸阴狠的道:
“若是还冥顽不灵,今日不但是你在劫难逃,青城派怕也是要断了传承。”
余沧海喘着粗气,艰涩道:
“本门从未有过另外半部剑谱,这让我如何交出来?”
“好一个铁骨铮铮的青城派掌门。”场上突然响起温良的声音。
这时,一个小玉瓶在众人头顶碎裂,顺势出现一阵白色烟雾,将他们的身形淹没在其中。
温良倏地转身,双手一甩,漫天飞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远处观战的众人。
登时,不知响起多少声的惨叫。
“不好,是黑血神针!”
“诸位也是老江湖了,为何不知看戏亦有风险,所幸我并未在针上喂毒,还不赶快远离这处是非之地。”
温良说话之间,被白色烟雾淹没的人,只觉全身乏力,内力全失,纷纷惊慌失措的倒地不起。
另一边的人,发现竟是日月神教在清场,哪里还敢有什么耽搁,相继颇为狼狈的逃离。
“小林,该你出场了。”
林平之阔步朝余沧海走去,顺手取下头上的斗笠,冷声道:
“狗贼,可还认得我?”
“是你......林平之,没想到你这愣头青如今竟也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余沧海有气无力的开口。
“只能说是老天有眼,让你这作恶多端的狗贼,今日能够落在我的手上,现在便让你眼睁睁先看自己的徒子徒孙命丧黄泉。”
林平之拔出长剑,人狠话不多朝那些还活着的青城派弟子走去,接着便补上要其性命的一剑。
“林平之,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想要报父母的仇,只管向我......”
“聒噪!”
却见林平之足底一震,再猛地一踢,将一粒石子踹到余沧海的下巴,立时打飞了他的半边牙齿。
“自我介绍一下,温某是一个大夫,最不喜欢干的事,便是打打杀杀。”
温良用眸光横扫躺在地上众多辟邪剑客:
“为防止你们这些人危害江湖,掀起什么血雨腥风,以致现在秉承治病救人之念,给你等指一条明路。”
他抬手郑重介绍道:
“此乃我日月神教教主,若你等甘愿入教,受教主大人驱使,今日不但性命无忧,也可让你等如愿以偿,得全本辟邪剑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