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网咖回1950年 第592章

作者:一斤小鳄梨

因为在民国时期,蒋介石统治时除了他的基本盘浙江财团赚了个盆满钵满之外,其他地方的商人和地主就很难说了。千古第一人的蒋介石可是以残酷封建的手段统治旗下百姓、地主、商人等等阶级。百姓就不必说了,他的苛责甚至能将地主和资本家阶级都被逼着投共。李有才等人就是当年在民国时期被逼着投共的。因为不投共,不让新中国政府上台,他们这些乡间小地主小资本家能被蒋介石活生生吸血吸到死。民国地方官员之贪婪于基层治理之混乱,纵观中国建立第一个大一统封建王朝至今两千多年来所罕见。

对于李有才这些人来说,他们知道投共之后他们日子不会好过,但是没办法,民国时他们更不好过,甚至会死。当时他们投共了,站在他们的角度不过是想着先喘口气,然后再说。新中国建立了,和他们一样的地主也好、资本家也好,他们自觉自己也算是有从龙之功。这共产党也要讲人情吧,怎么着也要对自己这些从龙功臣网开一面吧。结果没想到,一视同仁啊!其实这也是他们自己瞎想罢了,政策在一开始就讲的很清楚了,只是他们对自己抱有不符合实际的期待罢了。原本就告诉他们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也告诉他们新中国要消灭剥削阶级,他们可以参与劳动,以劳动换取收入。甚至考虑到他们主动公私合营工厂,可以在工厂里给他们安排一个闲职,领一份足够他们生活的养老金。在新中国政府看来,做到如此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然还能怎样呢?但是在这群人看来,这怎么行?!我们是从龙之功啊!不说大封天下,你们怎么敢把我们的产业一起分给那些泥腿子呢?他们自然不服气。

“我李有才今年四十有三了。已经是不惑之年,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不图自己有什么了。只求后世子孙之福。我家还略有薄财。我死之前至少不用为生活担心,但是我的子孙呢。各位怕是和我一样啊。” “齐兄刚刚笑话我要攀高枝,不错,我是攀,没什么不可说的。人生在世难道不要巧会钻营吗?” “难道各位不知道咱们区的区长,那个新换来的张集是什么人吗?”李有才看着众人问道,他眼神扫过之处,所有人都面有难看之色。张集大义杀父可是上了报纸,做了正面宣传的。 “就是那个弑父逆子,这种不孝之人居然能担任区长之位,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那个儒雅的张兄怒而拍桌。

“不错,正是他。这新政府既不重人伦,更不重忠孝。在这新朝,我等若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盘散沙,岂不是新政府的羔羊嗷嗷待宰。” “我等若不为同盟,这天下还有我等立足之地吗?”

在场的各族族老们都面露思考之色。如果李有才让他们造反,那他们自然是不敢的。但是互保同盟,他们却觉得是要的。市里不说了,至少要保住自家一亩三分地的利益吧。

“新一年,下面很多村子要开始选村干部了。上面的事情我们没办法了,下面我们要努努力了。”李有才这话说的很明白了。但是那个刚刚笑他的山羊胡齐林却犹豫道:“这村长、村支书都要党员才可以担任啊。我们的子弟里未必有合适的人选。” “呵,年轻的,读过书的人都向着城里涌。乡下哪有那么多人才啊。政府说是要求村长村之书是党员,但是我了解了,很多地方只有村支书是党员,村长都不是党员。大一些的村子不光有村长村之书,下面的会计、文书难道就不用了?”李有才淡淡道。

“当年共产党可以农村包围城市,现在天下打下来了,很多人迫不及待的进城享福了。这农村不就空出来了?我们要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村民小组、村民民兵难道就不是力量了?一家一姓蛰伏几十年自然是难,但是咱们要是同心合力互相扶持。我就不信这无情的政府能长久,等天下有变,我们起于乡野振臂一呼,不说改朝换代,但是博一个上位怕是不难了。”

李有才这话说的众人纷纷点头,儒雅的张兄率先站起来:“李兄说得好,算我一个!” “我也来!” “还有我!”山羊胡子的齐林算计最深,他最后一个站起,然后狠狠的说道:“这事儿听李兄的干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请客、砍头、收下当狗

1954年新一期内参有一篇文章。

【人这种生物是很奇怪的,有的人很贪婪,有的人很无私。有的人很勇敢,有的人很怯懦。以宗族势力较强的广东、福建为例。就广东的这些宗族势力来说,进行具体的分析就可以得出一些很有意思的结论。

其一,宗族力量其本身应该是一个公权力的表现。在古时因为交通不便,皇权不下乡。乡镇以下村民自治。因为村民必须要抱团才可以活下去。在华北平原有寒灾,有时下霜时节不好一场倒春寒能把刚种下的秧苗全都冻死。需要全村全镇的人一起升起火堆才能抵住。在广东,那就是台风天。台风天一来什么稻谷、甘蔗都要倒伏。如果不能抢在禾苗死掉前将其重新整理好,加强田间管理那就是一年口粮没有了。而动员这些是需要一个强大的公权力的,需要有一个人人都能信服的人带着全村全乡一起做,才可以保证大多数人都能在自然灾害面前活得下去而依托于血脉为纽带形成的同一个姓的宗族,就天然具有这样的凝聚力。宗族权力本该是一个公权力的集合体,是一种村民自发组织发展起来的自治组织。但是这种权力因为没有有效监督,所以往往容易被窃取。原本应该成为一村一乡的公权,却会沦为一家或几家的门户私计。

其二,但凡公权为私人把持,那么就会有人用公权为私人牟利。而且这些人如果做事粗糙倒不怕,因为早晚会引起公愤,最后反而可以一锅端了。可怕的是他们做事圆滑不溜手。把私人利益参在公众利益之中,这还让人抓不住他们的把柄。而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所以我们要分析我们的敌人到底是什么。宗族势力不过是乡村公权力却是而产生的替代品。我们需要打倒替代的不仅仅是这种制度。更重要的是打倒趴在这个制度上吸血的那些心怀诡异的各种家族……】

张集缓缓的放下这篇内参报,深深吸了一口气。自从朝鲜战争结束之后,国内的政治局势就一天天的严酷了起来。最开始是北京中央掀起的对党内高级官员的清洗和审判,抓了一批、关了一批、杀了一批。连带着影响到了很多地方官员都开始谨小慎微。而康生的巡检组也在全国范围内开始了他们的工作。就张集自己所知的,仅仅是广东一地就有数十名官员被拉去谈话了。其中谈的最多的就是生活作风问题。

因为不少人进城了,思想就变了。打了天下要开始坐天下了。人有私心不奇怪,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毕生做到当初入党誓言的所有誓词。有人看不上自己的老妻了,要开始娶城里漂亮进步的女学生了。这世上有人可以同苦难却不可共富贵说的就是这些人了。但是这些人就开了缝子,让很多原本应该被扫落故纸堆的家伙又找到了新的宿主。

最近的几篇内参报,主题文章都是这个。大量的官员以生活作风问题的名义被约谈。张集跟在焦裕禄身边其实学了不少。焦裕禄可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苦干干部,他在战争时期就是战斗英雄,到了地方工作后政治嗅觉也很敏锐,做事又很有手腕。张集可是学了不少,最重要的就是政治嗅觉。他已经察觉到了,国家要对这方面进行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了。相当一部分人被约谈后虽然没马上动他们,但是也投闲置散了。而上面的大动作,对他一个小小的区长来说太远了。而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下面的基层该如何处理。因为张集来广东这段时间已经感觉出来了。广东下面农村这些人里面,已经有人想要搞事情了。他们其中很多人盯上了村民小组、村民民兵组织。

村里的这些力量是很微弱不错。一个几百人的小村子,村里民兵也就是三五个,村民小组管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乍一看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但是一个村子的力量小,可是把一个县的几十、几百个村子的力量整合起来呢?那就是一股庞大的势力了。

如李有才这样的人自以为自己做得隐秘,但其实张集还是看出了破绽。

因为李有才和自己生物学上的父亲殊途同归。一个是恶霸为自己牟利,一个是披着伪善的外衣为自己牟利。刚来广东还没上任的时候,张集就伪装成粮站收粮食的工作人员下去排查情况。情况不容乐观,下面某些村子里,村长、村支书、民兵组长、村民小组长都是一家人。这可比他那个恶霸亲爹可怕的多了。这些人会用了为村民好为借口,行各种本不该行的事情。而李有才将女儿嫁给罗厚才这可不是孤例。这是在广东境内大范围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内参在这个时间点要发这些?因为朝鲜战争结束了,有很大一批老兵要退伍了。退伍会不会褪色?失去了军队的约束了指导员的教导,解放军战士们还能不能坚持本色?

很难说。所以中央要抓紧时间,不是国家不想等人才培养好后一步步梳理,只是时不我待。就像是现在,张集就觉得时间越发的紧迫了。

因为李玉在见到纳兰英之后,说了很多东西。其一,就是她并不想现在就结婚,但是她无法反抗自己的父亲。虽然她十八岁了,但是她没有谋生的手段和技能,甚至说她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一个能让她活下去的地方。因为这些技能明显不是小学能教她的,一个人对社会的认知是由家庭和学校一起构建的。但是李玉明显缺失了一块,别看她被李有才送去学校读书,但实际上李有才对李玉并不关心。对她的教导其实还是传统三从四德那种,在和学校教导的思想的对撞下让李玉的价值观扭曲又矛盾。其二,通过李玉知道,李有才家其实很大。他同一辈的兄弟就有好几个,但是在新中国建立后他们就分家了。那些人早就分散去了各个农村或者城市。表面上不怎么来往,但实际上书信往来还是频繁的。其三,李玉在家里偷偷听到自己爹和哥哥商量把她嫁出去的时候,请周边的人来商议什么大事。这些东西串在一起,张集已经知道他们没憋什么好屁了。不能再让他们做大做强了,再进一步他们就真的要做成农村包围城市了。张集忽然想到自己当年去安徽学习的时候那个彭家村支书彭学武对彭家村做的改造。广东地区也要这样搞啊!只不过在搞这些之前,要先让这群人的尾巴露出来。不打扫干净客厅,可是无法邀请客人啊。希望罗厚才能给自己一些惊喜了。

……

罗厚才所在的镇子上,一阵关于罗厚才在城里有个相好,还是个解放妇女的传言开始流传了起来。对于乡人来说,他们可不信什么解放妇女,不信妓女从良。只信一日是狗,永世是狗。再加上罗厚才那天大闹婚礼之后又跑了,所以镇上对他的风言风语是越传越盛。

之前他是战斗英雄的时候,不少人看着他的面子和他家来的很近。现在那些凑上来的人都没了,不光如此,罗厚才老娘出门买菜都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不少人对她嗤笑。她老娘已经和人吵了好几次架了。

镇上的那些婆姨最喜欢这种热闹了,无风也能掀起三尺浪来。 所以当罗厚才再一次回镇上的时候,正看着他老娘叉着腰站在门前疯狂的朝着几个远去的背影大骂:“你们儿子才是娶妓女的!你们全家都是娶妓女的!” “我家罗厚才保家卫国,你们什么都不懂的长舌妇,下次再碰到你们,老娘打死你们!”罗厚才的娘疯狂的骂着,但是对那些人不痛不痒,她们依旧嗤笑着,还时不时回头对罗厚才老娘指指点点,眼里充满了嘲弄的意味。

“娘亲。”罗厚才叫住了还在吼的老娘:“别吵了,她们不会听你的。” “厚才,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直接走了呢。”罗厚才老娘李莲花扑了上来抱着儿子。 “进去说。”

回去自家小院,家里只有二伯的媳妇自己的婶娘在。婶娘瞟了一眼罗厚才,重重的哼了一声:“你还回来啊。你娘快被镇上的长舌妇给说的气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罗厚才点头道:“我这次来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事儿吗。” “你知道解决就好。你弟弟、二伯最近被说的都不敢在镇子上待了,都跑去隔壁镇上接木工活做了。厚才,不是婶娘说你,这些年我们家没有亏待你家。你爹死的早,你也出去的早,你娘我都当亲姐照顾的。” “不管再难,只要家里有口吃的就没短过她的。你娘也不容易,要操心你的婚事。李有才家不就是成分划分不大好听嘛。但这管什么事,结婚后过日子不还是舒坦最重要。”

“李有才家也不用你管,不要你的钱,她爹还能补贴你点呢。你这孩子咋不知道偷着乐呢。”婶娘说着李家的好。

当然要说李家的好,分肉的时候她可是站在第一排的。选的是最肥的肉,还比别人多拿两斤。连带着帮李莲花那份一起拿回来,好几斤肉呢。这种好话怎么能不说呢?罗厚才也知道自己婶娘和二伯以及自己母亲这些人都不坏,只是单纯的没见识罢。婶娘和二伯一家对自己家一直都很好,当年爹死了没有趁机吃绝户,二伯还让婶娘一直接济自家。他们是不是善良的?是的。但是受限于他们的认知和见识,他们的小善有时候却会助长大恶。罗厚才想起那天张集和自己聊的东西他都暗自惊心。

根据张集所说,汕头下面某些村里的民兵组织都被这些人派下去的子弟给把持住了。警察部门下乡执法都是要小心的。很多时候为什么对村里犯法和稀泥啊?那都是一些人用血换来的教训。张集希望罗厚才能把李有才这些人都钓出来。

……

李有才依旧在家里写书法,对于他来说,这是最喜欢做的事情了。现在他正在家里写《梅岭三章》呢,正写道【此去泉台召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他儿子李飞又来报:“爹,罗厚才来了。” “嗯,让他在大厅等着。” “这……不急着和他见见吗?您当时不是看好他吗?” “呵呵,看好是一回事,怎么用是一回事。他只要还存着一丝对家人的良心,他就必然要忍着。”李有才不急不缓的说道。

虽然作为五十年代的广东乡下地主,他并不清楚几十年后有一部电影里有一句名台词:请客、砍头、收下当狗!李有才没听过这个台词,但是这样的事情却没少干。客请过了,头也差不多要砍了,就差收下当狗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麻雀也想飞 227

罗厚才坐在李有才家的客厅里,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李有才家放在堂间的椅子都是硬木的太师椅,这种太师椅不是那种让人躺着舒服的宋式交椅,而是清朝所流行的直棱直角的椅子。这种椅子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舒服。和宋、明家具讲究人体舒适和几何线条不同,清朝家具更重外在的威严和装饰。至于舒不舒服就不重要了。把家具做的极为不舒服也是清朝家具的一个特点。

坐在这种椅子上必须把背挺的直直的,非常难受。所以罗厚才觉得难受也是正常的。当然罗厚才还没见过李玉闺房的那些椅子,小姐闺房用的是玫瑰椅。这种诞生于明朝中晚期的椅子在外形上确实好看,女子坐上去有一种秀美的感觉。但是椅背最高点刚好顶在腰背交接处,当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了。

罗厚才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虽然枪法精准、会开坦克、懂几句英文。但是他却并不知道其实一个家庭里用这些过度符合规制的家具是一种多么让人难受的事情。他只知道自己坐得不舒服。他都盯上堂间中堂(正对房门的主位中间的长条案)旁边两侧的交椅。那种带着一定弧度,扶手还成弧形的椅子一看就坐的舒服。

罗厚才直接端着茶杯直接坐在了那个位置上,这一坐下~欸~舒服了。背也能靠着了。

“这是老爷坐的位置,你不能坐……”在一旁给罗厚才上茶的老仆急忙上前阻止罗厚才。但是罗厚才却懒得管那么多,他一挥手道:“这堂间的凳子坐哪个不是坐啊,这还分什么老爷不老爷的。而且都新中国了,没老爷了。二黄老叔,你叫他老李就行了。” “可不敢,可不敢。”被罗厚才称呼为二黄的老者连忙摆手。

罗厚才对李有才敢不尊敬,但是二黄不敢。罗厚才笑了笑也懒得纠正二黄,因为他知道现在对这个老者说什么都没用。他的脑筋早就锈死了,就和镇上乡下那些人一样。就像是鲁迅当年再见闰土,鲁迅叫他闰土哥,闰土却喊他老爷一样。一层可悲而又深厚的屏障在两人之间竖起了。罗厚才觉得不值,他在前线舍生忘死,几度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活下来打败了敌人。他可不是为了让谁去当老爷的。而是和指导员所说的一样,要创造一个没有压迫和剥削的新世界。如果有人想要窃取革命的胜利果实,那就是拿他罗厚才的命在开玩笑,罗厚才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国内的物理战争基本打完了,现在是精神战争了。当然,这些东西是张集和罗厚才说的。罗厚才听进去了,但是他没必要和二黄说。因为在二黄的【天】塌下来之前,这种脑筋生锈的人说什么都没用的。反正李有才家的规矩他是不遵守的。坐在交椅上,罗厚才明白为什么要安排自己坐下面难受的椅子上了。从这个方向来看,坐在下面直角椅子上的人就像是被上司训话一样。

“呵,玩这套。”罗厚才不屑的撇撇嘴。 “老夫玩哪套啊?”李有才这时不急不缓的从后堂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李飞。原本是打算让罗厚才多待一会儿,多晾着他的。但是看着罗厚才这种不守规矩的样子,李有才也觉得不能在等着了。这家伙是个杀才,和镇上乡下那些老实巴交的家伙不一样。

罗厚才看着李有才进来,他站起来随意的拱拱手,就当是见面释礼了。 “罗厚才,我好歹是你岳父,你如此不给老夫面子吗?!”李有才说话之间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罗厚才听闻这话之后确实嗤笑一声,随后便懒洋洋的坐下:“李财主,都是千年狐狸,你和谁说聊斋啊。李玉是什么情况,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二黄,你先出去。”李有才皱起眉头,让二黄先离开。

堂间只剩下李家父子和罗厚才三人了。李飞不善道:“罗厚才你什么意思?当初可是你二伯来我家提亲的。看你家困难,我家可是彩礼都没多要,陪嫁给的可也不少。怎么,翻脸不认账了?”

“呵呵,别说的这么大方。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有才,这婚事我是不同意的。我有大好的前程。探亲假期一过,我就能回北京的军校念书。” “两年时间,出来我至少是个营副,再加上我在朝鲜立下的战功,只要不横生枝节,我四十岁前成个团长不成问题。甚至以后再高升,别人称我一声将军我也担得起!”罗厚才坐在交椅上,虽然算不上那种坐没坐相,但是那种骄横跋扈的气质却是溢于言表。这种气质就和李有才、李飞曾经见过的那些国民党军队长官几乎一模一样。

“你女儿嫁给我,是要给我添麻烦的。你的成分是地主是资本家,以后是要拖累我的。李有才,我劝你识相一点,这婚事就当没发生,我也给你个面子不找你麻烦。”罗厚才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而李家父子听到罗厚才的话,两人也呈现出不同的两副面孔。李飞气的面色胀红,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羞辱。而李有才在听到罗厚才的话前后则是两个面孔。

前一段的时候,李有才还眉头紧锁,待听得罗厚才是因为自身前途而来威胁自己 后,李有才脸上反而挂上了笑意。不怕人贪,就怕人不贪,只要他贪,我们就有办法。人生在世,贪的东西各有不同。有人贪钱,有人贪名,有人贪权,有人贪色。如罗厚才这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贪的是自己的前途。因为他人生路还长,前途对他来说最为紧要。所有得金钱名利美色都不如前途重要,因为有了前途这些东西都有了。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罗厚才还在那催促道:“李有才,如今这新中国可不是原来了。我和李玉只要不领结婚证,那么从法理上来说,她就不是我妻子。” “村里那种认亲的方式也就在村里合适。如果我要生活在村里,倒是会被这风言风语逼死,但是我了不起带着我娘远遁北京,你又能拿我如何。” “所以,你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赶紧向全镇声明,我和李玉得婚事不算数!”李飞气得满脸通红:“罗厚才,吃了几天皇粮啊,说话这么牛气冲天得。你信不信老子能让你走不出这大……”

“欸。”李有才虚手按下李飞的威胁,他笑呵呵得对罗厚才说道:“厚才啊,这法理是法理,村规是村规。这数千年来,结亲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通传全村全镇便算是成了亲了。你请城里的法官来都没用。” “我知你不忿,但我李家也不会亏待你的。女婿也是半个儿,我百年之后,这李家的浮财分你一半又能如何。”

李飞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李有才说的轻巧,说家里就一点浮财。实际上李有才家隐秘的地窖里,光是银元就有三十坛呢!这可是一大笔钱!更不用说存在银行里的钞票之类的了。李飞急着想要说什么,但是李有才却压着他,不让他开口。只听罗厚才继续说道:“我可不图你这点臭钱。” “自然自然。”李有才被罗厚才回怼了一句却是不恼,他慢悠悠的说道:“你所图的是你的前程,是不是?”这话似正中罗厚才心中所想。

“厚才啊,我托大称你一声贤婿。”李有才捏着自己的胡子不紧不慢道:“你所想未免太过简单了。” “嗯?”罗厚才这时仿佛才提起了兴趣,他看着李有才道:“怎么简单了?” “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且问你,这天下可算安全了?” “自然不算。近有台湾尚未收复,远有边界之事尚未平定。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 “贤婿说的不错,可是建功立业是要死人的。我且问你,再上战场你能保你不死吗?”这话问的罗厚才无法回答。

“你要死了,你老娘怎么办?你还没有后人呢。”李有才继续问。 罗厚才还是无法回答。李有才自觉已经抓住了罗厚才的弱点,这人呐其实和很多民国时期的长官一样,毕竟人都一样嘛。而且罗厚才当年也是在国民党军队当兵的,你说他摇身一变就是坚定不移的无产主义战士,李有才是不信的。李有才选女婿投资也是有所考量的。

“贤婿啊,建功立业是要人活着才能有的。死了就是一捧黄土,都是假的。我知你有少年郎的骄傲心气,但是你也二十八了,不小了。考虑事情该周全了。” “我且问你,如果以后军校毕业了,你是想要去边疆日晒雨淋,还是回城里享福?”李有才目光死死盯着罗厚才,盯的罗厚才脑袋忍不住低下去。

“自是不想去边疆。”罗厚才闷闷的说道。李有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嘛。罗厚才再怎么战斗英雄,不也是正常人嘛。 “贤婿,你说我把李玉嫁给你是各取所需,那么我就说了。是各取所需,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啊。”罗厚才抬起头来看着李有才:“怎么说?你还能不让我调去边疆?”

“那自然是没这个本事的。但是假如你转业地方,在人武部或是公安局任个职,不说别的。十年内让你晋升成县里的一方人物,自问还是可以的。这不比你在边疆风吹日晒的苦熬强?”

“贤婿,好好想想吧,别走错了道啊。”李有才拍了拍罗厚才的肩膀,若有所指的说道:“很多人都选了正确的道路呢。”

……

张集办公室内,张集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的问道:“你那个便宜岳丈真这么说的?”罗厚才喝着热水道:“嗯,就是这么说的。”

“这麻烦了啊。”张集站起来踱步:“消灭宗族大姓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主席当年在江西时做的一样,将雇农和贫农从依附于大户的生产关系上剥离下来。简单来说就是多开工厂,吸收解放田地里的劳动力。” “可是这工业化生产那是一朝一夕能成的。建工厂招工人,所有事情都是要一步步来,天上掉不下一个工业化。可是我们的敌人很狡猾。” “他们不会看着我们国家实现工业化后将他们扫进故纸堆。他们会想法设法的抓住一切机会在新中国寄生下去。”

“工业化要等,可是我们的敌人不会等。罗厚才,你知道广东本地最难的思想教育在哪嘛?”罗厚才摇摇头。张集一拳砸在书桌上:“就在教育者本身!我们的教育者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我去下面调研,有的乡镇小学的老师对学生说,建立新中国的是毛主席而不是毛泽东。他们在想干嘛?” “之前主管教育的李部长在任时,每年都向广东、福建调集大量的老师来替换广东、福建本地老师。但这依旧是一个巨大的缺口,不是李部长一声令下就天下河清海晏的。”

“李玉的那个纳兰校长之所以会被调来广东,也是因为这里的问题严重。” “这里的问题已经到了不斩草除根,他们就会死灰复燃的程度了。工厂来了,他们会吸血工厂。退伍士兵来了,他们会依附吸血退伍士兵。”

“罗厚才,你那个便宜的岳丈老子有没有说他凭什么有这个把握,说让你退伍回家转业,十年内成一县公安局局长的?”

罗厚才摇摇头:“没那么容易说的。我问他了,他笑而不答。只说我要和他女儿成婚,说只有选择转业他才能说……”

罗厚才脸皮不断抽搐,老家困境之难居然如此。他自然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自己良心上过得去吗?自己打生打死就是为了李有才这样的人好好活着,隐藏起来继续过人上人的日子?!罗厚才不甘心啊。张集看着罗厚才,他也不敢劝说罗厚才做什么。因为这事关罗厚才的前途。张集只能叹息一声:“你先去休息吧。”

哎,时不我待啊。张集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

纳兰英在汕头就直接住在了学校旁边的一个小房子里。作为将军的夫人,她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对她来说,吃得好住得大获得的快乐,远没有看着那些孩子被培养成才来的快乐。只是相比于已经开始推进工业化的东北地区,南方的问题太多了。但是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纳兰英觉得越是困难,自己就越要迎难而上。在这地方要做的不仅仅是妇女翻身,更是老百姓的思想解放。斗争路线从来都不是土改分地,大家吃饱饭就结束了的。就像是现在李玉被她接到自己所住的小房子里,跟着自己去上学一样。

自己要做的很多,但是收获的东西却都是水磨工夫才能好的。还好,李玉还算听话。住在自己这里时,总是很勤快的。虽然在李有才家没干过什么家务事,但是来自己这里后她总是抢着做。虽然做的不一定好,但这种态度是好的。

“纳兰老师,你说厚才哥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李玉在帮着纳兰英洗衣服的时候问着。纳兰英反问道:“为什么罗厚才要喜欢你呢?” “额……这,我不知道。”李玉摇了摇头:“但是我听镇上和乡下的姑婆都说我长得好看,男人看着都喜欢我。每次我下乡的时候那些姑婆都要跟着我,说是怕乡下男人使坏。”

纳兰英听闻李玉的话,能猜出李玉故事里那些姑婆的想法。李玉长得清秀,皮肤白皙,在镇上乡下算得上是大美人了。和农村里要下地干活的女人完全不一样。村里有些男人会动心思不奇怪。而且李玉已经十八岁了,听说她娘在抗日时期死了,怕是很多女人家的事情都没和她讲。作为校长,也是长辈。

纳兰英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李玉好好谈谈关于女生自我保护的问题。不然她这懵里懵懂的,真出什么事情就后悔了。纳兰英附耳和李玉小声的交谈着,都是些女人的私密话。说的李玉满脸羞红,偶尔点头偶尔摇头,偶尔用蚊呐一般的轻声细语回答纳兰英的问题。

两人嘀咕的半天,等纳兰英说完的时候,李玉的脸已经和煮熟的螃蟹一样红了。她用因为洗衣服而冰凉的小手给自己高温的脸蛋降温。然后呐呐的问道:“那厚才哥为什么不喜欢我呢?”纳兰英摇摇头笑道:“因为罗厚才不是乡下某些满脑子只有那事儿的男人。他上过战场,学习过新思想,听说还会开坦克,还学过英语。对他这种人来说,找老婆不是单纯的传宗接代。” “那是什么呢?”李玉看着纳兰英:“村里的姑婆都说,女人就是传宗接代的,男人就想找个听话好看的老婆……”

“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有的人是天空中的雄鹰,有的人是栖息于树枝上的麻雀。罗厚才就是该展翅在天上翱翔的那只雄鹰。能伴着雄鹰一起飞翔的至少也是燕隼,小麻雀可跟不上。”李玉嘴巴一扁:“啊,老师你也觉得我是个小麻雀吗?”纳兰英笑而不答转移话题道:“那你为什么就想着罗厚才喜欢你呢?” “因为我喜欢厚才哥啊。” “喜欢?你不过才见了他几次而已。” “是啊,可是他和别的男的不一样啊。他英气又讲道理,刚刚老师你也说了,他和村里那些男的不一样不是吗?他不是很好吗?”

纳兰英闻言倒是没法反驳,从李玉的角度来说,如果可以嫁给罗厚才确实是最好的。总比她最后嫁给家乡某个素未蒙面,且性格恶劣、没有文化的人好。李玉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幻想着如果她真的和罗厚才结婚了,她会怎样怎样。纳兰英没有插话,静静的听着。只当是少女的梦话。可是少女的梦总有一天是会醒的。

在讲了许久之后,李玉突然说了一句:“可惜了,我没法嫁给厚才哥。” “嗯?”纳兰英看着李玉问道:“怎么,你又不喜欢他了?” “不是。”李玉摇摇头:“我从前不懂,这些天我住在大竹姐家里,住在老师家里,你们都交给我好多书本外的知识。”

“我知道,我要是真的嫁给他,厚才哥是不会快乐的。老师你说了,他是雄鹰应该高飞在天上的。我就是个麻雀,翅膀扇得再快也跟不上他的。”

纳兰英摸了摸李玉的脑袋道:“麻雀也是可以长成雄鹰的。” “我长不成了。”李玉看着纳兰英,她笑着但是眼中有泪:“我长不成了,我脚上已经被绑上绳子,翅膀扇的再用力也不肯能飞出这一亩三分地了。”

纳兰英看着李玉,她莫名有些心痛。没有人可以简简单单的逃离自己的原生家庭。这就像是有根看不见的线一样,无止无休。历史上里出国生活十年断了国内一切联系的博士都能再次被原生家庭找到并再次吸血。在这乡野之地的李玉又能如何呢?不彻底斩断这根看不见的绳索,她又能逃到何处?就算是她逃了,那么还有王玉、章玉、冯玉……等等等等呢。这一处囚笼不以最暴烈的手段撕碎,总会困住那些原本能振翅翱翔的雄鹰燕隼。

纳兰英小声的安慰着李玉,李玉抱着纳兰英小声的哭泣。但是她们不知道,她们的谈话早就被原本是来找李玉,听到她们对话后躲在墙角的罗厚才听的一清二楚。原本一些他并没有下定决心的事情,他现在下定决心了。

“龟老子的!老子浴血沙场不是让李有才这种卖女儿的龟老子发家致富的!”罗厚才大步跑开,学着连队里的四川战友的口音骂道:“妈X匹的李有才,不整死你和你后面的那群人,老子罗厚才三个字从此倒过来写!”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最后一块拼

“爹,你就那么相信罗厚才能听你的?”

“呵呵,李飞我告诉你。这世上不管怎么变,不管你科技是能上天下海,还是能一个炸弹炸掉一个城市,只要人还吃五谷杂粮,还有贪嗔痴念,那么就跳不出五行之中,成不了世外之人。”

在李宅内,李有才在晚饭时候对着自己的儿子教导道:“这人呐,几千年来是一样的。几千年前,大家争水争地,现在一样争。也许水和地变成了城里的房子,体面的工作。但本质上是不变的。”

“只要知道人所求的是什么,你就明白这世上的人不过都是简单且可操控的,只要你有对方所求的东西便可。”

似乎是为了印证李有才的话一样,二黄跑了过来说道:“老爷,罗厚才来了。”

……

张集办公室内。

“罗厚才向上面申请退伍转业,落到地方?!”张集霍然而起:“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这几天,他的申请报告已经打上去了。上面部队放不放人不知道,但是罗厚才的退伍转业的意愿很强烈,连续发了几次电报了。”人武部的老罗道。

“就算是部队想要留人,也会考虑到本人的意愿的。如果本人有强烈的退伍意愿,部队也是不会留的。因为要考虑到现在很多战士都打了多年的仗了,厌战情绪也很高了,继续在部队服役的话不一定是好事。罗厚才也是符合退伍转业条件的。” _; o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在自毁前程!他不是三个月后就去军校读书吗?”张集重重的拍着桌子。

“他现在退伍转业能做什么?”

人武部的老罗拿出一盒卷烟,给自己点燃一根后吸了一口,才缓缓说道:“现在国家正在组织大规模的战士退伍来填充基层。”

“从朝鲜下来的战士有几十万,其中大概有三十万人在接受三个月到半年的突击培训后填入地方,接管农村和城市基层工作。”“之后退下来的人会更多。国家在退伍老兵征招新兵。部队里留下一批骨干带新兵,政治过硬的老兵回地方架构基层,成为地方骨干。”“这也是李有才那些地方势力为什么现在动作那么多的原因。他们在怕,怕这一批人下来了,他们的基本盘就会被收走。所以他们现在疯狂的搞小动作。”

老罗吞云吐雾道:“我这边其实是一直向上面打报告的,希望能多调一些人过来。罗厚才真下来的话,我这边是可以给他安排的……”“荒唐!”张集驳斥道:“罗厚才这种人留在军队里才是能施展最大的地方,之前让他去试探李有才他们,我为什么不开口他继续深入。就是不想毁了他的前途……不过还未等张集多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了罗厚才的声音:“我打仗出生入死,是让全天下的人过好日子。建立一个指导员、政委他们所说的不再有人压迫人,人剥削人的新世界!”“我在前线浴血厮杀,最后保家卫国,但是背后却是给这样的人撑起保护伞,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现在是看出来了,军队里多我一个这样的人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就算是没有我罗厚才,也会有其他才。但是我老家少我一个就少很.罗厚才眼神里只有坚定:“那李有才只当这天下所有人都是只顾自己个人前途和利益,我要用实际证明他错了。张主任,张集,你我都是解放战士。”

“是要缩卵子为了个人前途当一个充耳不闻,见害不除的杂碎,还是要当一个真正的战士。战士难当,但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杂碎好当,可那就是和李有才一样的垃圾了!”

罗厚才的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张集和老罗对视一眼,知道这人心意已决了。

是的,李有才说的或许没错,这世上很多人都是为了个人利益而可以做出各种自私自利的事情,甚至是卖国卖家都不在少数。

但是这世上也有人却是为天下大义而奉献终身,在每个时代总有一批血仍未冷的战士。

寒冰卧雪,沙场十年,图的不仅仅是个人前途个人荣辱。

若是天下人都是如此,那么就不会有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焦裕禄、杨靖宇、夏明翰、赵一曼、杨开慧、彭湃、毛泽覃、方志敏……等等等等人了。

为了这个国家的建立,为了创造一个新世界,为了燃烧这把火,牺牲在这条荆棘之路上的人多如星瀚。

张集也好,罗厚才也好,不过是选择了一条和他们前辈一样的路。一条燃烧自己也要把这把火烧下去的路。

地方势力大,顽固且难以剔除。从根本上来说,需要消灭他们需要建立一个强大的工业化国家,用工业化剥离这些宗族大姓对小民的控制。

需要建立一个更加完善公平的教育体系,让普通的贫家子弟也有上升之路,不可让几门几姓把持释经权。不要让知识成为豪门特产。

需要培养一批又一批有坚定信仰,且手腕强大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基层管理人员。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天上能掉下来的。需要时间,但是张集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们需要在这些条件都具备前,不断的和地方势力、封建复辟做斗争。这场斗争是残酷且长期的,也许五年十年,也许十年二十年。但是你不能退,因为你只要退一步,那些黑暗中的家伙就会得寸进尺的进好几步。“所以我们要做的事情不一定有多少功劳,也不一定会有多少人记得。和你在战场上可以成为大英雄,最后写进历史书完全不同。罗厚才你要考虑清楚。”张集最后向罗厚才询问道。罗厚才深吸一口气,最后坚定道:“指导员曾经对我们这些战士说过一句话,是《朝闻》上一片报道上写的。

【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只要终有一日能给这世上打出一个朗朗乾坤,那何必需要功成在我?!”罗厚才两条剑眉下的双目精光有神。张集点点头,他重重的拍了拍罗厚才的肩膀:“好!”

汕头某乡内,之前在李家祠堂开过会的几个乡绅们看着面带笑意的李有才,他们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李兄,不是开玩笑?那罗厚才真的被你拿下了?”

“呵呵,自然不是说笑。人嘛,其实都一样。真以为这天下有多少心志坚定之辈?不过是条件利益不够罢了。那罗厚才的退伍转业报告已经打上去了,不日就要定下来了。”

李有才捏着自己的胡须笑着说道:“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罗厚才这样的人才了。他现在能断了自己前往军校的路,还能靠谁?不就是我们了吗。”

上一篇:光阴之外

下一篇:返回列表

推荐阅读!